第三百八十二章 如瘋如魔
如今花垣城陳楚楚當政,反倒是讓人想起了昔日那位略有幾分荒唐的少城主。
從前少城主雖然時常胡鬧,但是如今不在了,卻反而引得人懷念。
裴恒就直直的站在那里,臉色發(fā)青,顯然是被氣得不輕。
過了不知道多久,裴恒才終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勉強壓抑住自己內(nèi)心的怒火,偏過頭對小廝說道:“去星梓府!”
聞言,裴恒小廝神情一震,而后連忙應道:“是,公子。”
星梓府的書房里,陳楚楚正面色陰沉的聽著梓竹的稟報。
梓竹小心翼翼的將手中的文書遞了上去,有些謹慎的說道:“郡主,這是百姓們剛剛乘上來到萬民書,都是……都是關于郡主剛剛頒布的那條政令……”
說著,梓竹看著陳楚楚臉上的表情,忍不住擦了一把冷汗,心里卻是無奈到了極致。
這樣的政令,別說是旁人,就算是他……他雖然一向效忠于陳楚楚,但是看到這樣的政令卻也忍不住心中發(fā)寒。
二郡主……二郡主從前分明不是這個樣子的,到底是為什么竟然變成了這幅模樣?
一想到自己曾經(jīng)還挑撥陳楚楚對付少城主,梓竹就覺得后悔不已。如果早知道嫉妒會讓陳楚楚變得如此面目全非,他是萬萬不會說那些話的。
但就是這一時的失神,卻是讓陳楚楚一下子注意到了他眼中的神情。
陳楚楚大致的掃了一眼那萬民書,便多多少少都知道里面是什么內(nèi)容了,于是臉色當場就變了,怒瞪著梓竹厲聲說道:“你也反對我?!”
現(xiàn)在陳楚楚可謂是對所有人的態(tài)度都極為的敏感,一個稍有不慎就容易惹的她暴怒,而惹到陳楚楚的代價也往往是星梓府里的這些下人承受不起的。
“不……不敢……”
梓竹幾乎是下意識的便“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被此時陳楚楚周身散發(fā)出來的陰郁氣息嚇得渾身發(fā)抖,顫顫巍巍的說道:“小的不敢……小的對郡主忠心耿耿,怎么敢違背郡主的命令……郡主的命令自然都是對的,是他們不懂郡主的英明……都是他們的錯……”
似乎是因為過于恐懼,梓竹說話雖然磕磕絆絆,但是語速卻極快,其中還帶著顫音,眼睛也完全不敢看陳楚楚的臉。
“對,你說的對……都是他們的錯……”聽到梓竹的話,陳楚楚這才像是得到了某種安慰一般,顏色竟是有些癲狂一般的笑起來,“都是他們的錯!哈哈……都是他們對不起我……對!就是這樣……”
看著陳楚楚此時的神情,梓竹更加害怕了,不由得跪著往后縮了縮。
陳楚楚整個人就像是瘋了一樣的大笑起來,但是不到半刻鐘的時間便驟然冷靜下來,好像是剛剛那瘋狂的大笑聲根本沒有存在過一樣。
雖然現(xiàn)在陳楚楚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正常了,但是回想起她剛剛的表現(xiàn),卻是更顯得十分可怕,梓竹額頭上的冷汗一個勁的往地上滴,不過短短的時間內(nèi),梓竹面前的石磚上就已經(jīng)濕了一片。
就在這個時候,門房的嚇人突然進來稟報,也不敢看此時書房里的情景,直接就小聲的說道:“郡主,裴公子來了。”
雖然如今陳楚楚不是城主親生女兒的事情沒有到人盡皆知的地步,但是該知道的也都是知道了的,更何況是星梓府的下人。
因此對于裴恒的到來,星梓府的下人都是十分謹慎的,畢竟他們也都拿不準陳楚楚對這個親哥哥的態(tài)度。
“裴恒?”聽到門房嚇人的話,陳楚楚難免愣了一下,而而后還轉過頭來問道:“他來做什么?”
那下人連忙低下頭小心翼翼地對陳楚楚說道:“裴公子倒是沒說是什么事,不過小的方才瞧見裴公子臉色似乎不太好……”
“他有什么可臉色不好的?”陳楚楚冷笑一聲,但是卻也沒有說什么。
下人小心翼翼的看著陳楚楚,頓了頓之后才開口問道:“那……要讓裴公子進來嗎?”
陳楚楚冷笑著,口中的話也略帶幾分嘲諷,“他都來見我了,我能把人攔在門外嗎?讓他進來,我倒是要看看他想對我說點兒什么!”
雖然是這樣說,但是陳楚楚的心里卻是清楚的很,也知道裴恒找他是為了什么,只不過卻也不甚在意。
裴恒一介男子而已,能掀起什么風浪來?
而且今日裴恒來的目的陳楚楚多少也能夠猜得到。
她還剛剛頒布了那條政令,裴恒就來了,而且裴恒為人從前便心高氣傲自詡不凡,又怎么可能會無聲無息的咽下這口氣?
“是……郡主。”聽到陳楚楚的回答之后,那嚇人便趕忙離開了。
不多時,裴恒直直的大步走了進來,看也不看陳楚楚便“啪”地一聲,將告示拍在桌上。
陳楚楚正舉著一本兵書看,聽到聲音之后,便隨意的抬起了眼眸來,淡淡地掃了一眼桌上的告示。
裴恒強行壓抑著怒火,目光之中帶著冷光的說道:“這是你下的命令?城主之前已經(jīng)準許男人做官,花垣城民風已經(jīng)開化,你怎么能違背她的政令?”
他一生都輸在男子的身份上,現(xiàn)如今在陳小千的努力下,花垣城的民風終于開始開放,男子也逐漸的走進官場、身份逐漸提高,而如今陳楚楚一道政令,卻是將所有的一切全部打回原形,這讓他怎么可能不痛心不動怒?
聞言,陳楚楚放下書,毫不在意地緩緩說道:“這到底是母親的政令,還是陳芊芊的政令?這都是母親生病時,陳芊芊代理政務制定的規(guī)矩,這是錯的!我要讓花垣城恢復以前的樣子。”
當初花垣城主病重,陳小千參與了花垣城中不少的政事,更是下達過不少政令。
如今整個花垣城已經(jīng)是她的了,陳楚楚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花垣城的子民遵行著陳小千留下的政令,對陳小千感恩戴德。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如今手中的一切又有什么意思?
一想到曾經(jīng)陳小千那個草包竟然都能夠當上少城主踩在她的頭上,陳楚楚就覺得如鯁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