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入秦獻(xiàn)策
,戰(zhàn)國風(fēng)云之韓國再起 !
就在趙奢將田單一步步引入埋伏的時候,蜀郡的郡守李冰終于接到了開戰(zhàn)以來最好的消息----叛軍之首陳和在玉壘山下兵敗身死,三萬叛軍大部分被斬首,少部分投降。如此,持續(xù)動蕩了近一個月的蜀郡終于再次平息了下來。秦軍的損失實(shí)際很小,除了在一開始吃了不小的虧,后續(xù)可謂占盡了上風(fēng)。若不是叛軍四處游走,裹挾百姓作戰(zhàn),秦軍平亂的時間還能提前一點(diǎn)。
心情頗為愉悅的李冰也是胃口大開,晚餐消滅了整整三大碗米飯,外加兩條水煮魚。可惜,李冰愉快的心情沒有保持多久。晚餐剛用過不久,武陽就傳來急報(bào)。韓軍兵鋒出現(xiàn)在距離武陽不過五十里的地方,武陽危急!李冰的臉色瞬時變得鐵青!
“巴郡已經(jīng)失守了嗎?”這是蜀郡郡守李冰在緊急召開的軍事會議上提出的疑問,也是所有人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案。
江州失守的消息在蜀郡僅僅有少部分人知道,何況那個時候,李冰正在忙著調(diào)集大軍鎮(zhèn)壓叛亂,對江州的戰(zhàn)事鞭長莫及。在李冰看來,韓軍只不過使出了一些小手腕拿下了江州,但張若手下還有接近三萬的戰(zhàn)力??紤]到張若可是能文能武的智將,即使不能擊敗入侵的韓軍,想要在半個月內(nèi)失敗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眼下事實(shí)就擺在眼前,張若很有可能敗了,甚至于全軍覆滅,否則出現(xiàn)在武陽城下的韓軍如何解釋?!幾乎所有的人都默認(rèn)了巴郡已經(jīng)易主的事實(shí)。
盯著身前的蜀郡輿圖,李冰的眉頭擰成一團(tuán),經(jīng)過了這場叛亂之后。蜀郡急需休養(yǎng)生息,可惜韓國在吞并巴郡后不會放棄這個千載難逢的機(jī)會??捎弥翱坝袃扇f五千人的蜀郡不可謂不空虛,更關(guān)鍵的是,在接連失去了北面的漢中、東面的巴郡這兩個屏障,蜀郡已經(jīng)是飛地中的飛地。韓國大軍自南方而來。秦軍若是后退,也只能退向西面,可西面是茫茫的雪山,也是一條死路。看上去,死守成都是唯一的出路。
“來犯的韓軍有多少?”有人提出這個問題。
不少人的精神為之一振,如果可以擊敗即將抵達(dá)武陽的韓軍。也許還有一線生機(jī)。大不了蜀郡封閉四關(guān),固守不出。守住一兩年,說不定秦軍還會打回來呢!但不少人也知道,這是自欺欺人的想法。想要打回來,談何容易!
“武陽方面稱韓軍至少有三萬之眾。領(lǐng)兵的打蒙字大旗,當(dāng)是蒙驁無疑!”李冰長嘆道。
蒙驁?那個最擅長攻城破寨的蒙驁?!不少人剛剛鼓起的勇氣瞬間跌落下去。僅僅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就攻下大半個巴郡,在秦軍眼里,蒙驁儼然成了克星。
“郡守,大不了拼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立即增援武陽吧!”莽撞的人立即獻(xiàn)言道。韓國的大軍會源源不斷地前來,秦軍眼下也只能顧及眼前。至于長遠(yuǎn)的。守得住就守,守不住嘛,要么死要么降??刺烀桑?br/>
李冰面色沉重地望了眼對方,沒有言語,相反卻是看向一直沒有出聲的族兄李毅,等待他的意見。李毅畢竟是蜀郡的郡尉,用兵的話,于情于理。李冰都愿意聽他的意見。
李毅臉色也不好看,任誰帶領(lǐng)麾下的士卒披星戴月平息叛亂。正想好好休息的時候,又聽報(bào)敵國大舉入侵的消息。臉色都不會好看。但李毅又是一個純粹的軍人,拿主意的事情向來對李冰很是信服。見李冰眼睛中閃過的一絲不忍和憐憫,李毅心下也是軟了。
“打就打!怕個球!老子早就想會會蒙驁這個家伙了!如今他不請自來,老子正好和他比一比誰的劍利!你們誰愿意跟我去會會蒙驁?”李毅故意大大咧咧地說道,絲毫沒有大戰(zhàn)前的緊張。
“末將愿意!末將愿意!”一個接一個的聲音響起。眾人皆是受恩于李毅,對于一個肯和大家同甘共苦,沒有絲毫家子氣的人來說,李毅這樣的人最是被人愛戴!加上李毅每次沖鋒在前,武力上佳,眾人皆是服氣。有時候信服一個人,就是這么簡單,尤其是在軍中。
“好!”李冰也是大為感慨,韓軍來就來吧!真當(dāng)蜀郡的秦軍是那么好欺凌的嗎?!不戰(zhàn)而降絕不是李家的作風(fēng)!即使兵敗戰(zhàn)死也好過窩囊地乞降!
蜀郡的戰(zhàn)爭機(jī)器迅速開動起來,五千先鋒以最快的速度趕赴武陽!后面是李毅親自帶領(lǐng)的一萬中軍!后軍則是由大大小小的船舶組成,負(fù)責(zé)運(yùn)送糧草。李冰親自坐鎮(zhèn)成都,安撫剛剛經(jīng)歷叛亂的蜀郡。
秦國,咸陽。
太子柱興高采烈地從咸陽宮參加完朝會回來。太子柱不能不高興,一向?qū)ψ约阂笊鯂?yán)的秦王在朝會上表揚(yáng)了自己,原因有兩個,第一是這段時間自己將朝事打點(diǎn)的井井有條,第二則是因?yàn)樽约旱慕套佑蟹?。異人這個名字,太子柱可是好久沒聽到了。
最開始聽到異人為秦國立下了大功,太子柱還一愣。誰讓自己的庶子那么多,有二十多人。一向風(fēng)流成性的太子柱只能叫出自己寵妃所生的幾個兒子的名字。至于平日里名聲不顯的異人,太子柱很是回憶了下,才記起那是自己在邯鄲逗留時幾度春風(fēng)和一名婢女生下的庶子。好像自己當(dāng)初派異人到邯鄲為質(zhì)時,這個婢女也就是夏姬還哭著求了自己三天。
太子柱自然而然地忽略了自己一年半載也難見異人,更別提對他管教的事實(shí)。他只是下意識地發(fā)現(xiàn),以前不放在自己眼里的夏姬和異人還是有些用處的。太子柱高興之余,本想將之前備受冷落的夏姬很是滋潤了一番。夏姬自然表現(xiàn)得很是誠惶誠恐,不過還是從太子柱的口里得知了自己唯一的骨肉----異人在邯鄲的出彩表現(xiàn)。
有人開心自然就有人郁悶。子傒在得知異人被秦王表揚(yáng)后很是憤怒。所謂子憑母貴,華陽夫人不能生育,自然便宜了太子柱的另一個寵妃----子傒的生母婉妃。不少大臣暗中將寶押在子傒身上。就是看中了他的生母是除了華陽夫人外太子柱最寵幸的。如果華陽夫人三年五載生不出個王子,子傒很有可能會在太子柱登基后被立為太子。子傒與眾多兄弟的交往中,也莫不以未來的太子身份壓過對方一頭。服從子傒的自然是順風(fēng)順?biāo)?,和子傒作對的,在婉妃的挑唆下。他們的生母要么被冷落要么被處處針對,直到對方服了軟,這樣情況才會結(jié)束。
異人在咸陽生活了不過三五年就被派到邯鄲為質(zhì),對于這個謹(jǐn)小慎微的弟弟,子傒的印象不深刻。畢竟子傒是一個立志繼承秦國大業(yè)的人,對于一個生母不受寵本身有沒有大才的人。子傒不可能投入過多的觀眾。哪里想到,異人這個名字就像突然蹦出來一般,進(jìn)入了秦王和太子柱的視線。子傒當(dāng)即對異人用上了心,他相信,小心駛得萬年船。秦王的身子大不如前。太子柱隨時有可能上位,懸空的太子之位決不能有任何的閃失,否則對自己就是傾覆的災(zāi)難。
夏姬自然不清楚,她的兒子在邯鄲大放光彩之后,太子后宮里就多了幾雙藏在暗處的眼睛,監(jiān)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與此同時,下朝的陽泉君優(yōu)哉游哉地趁著馬車返回自己的府邸。他的姐姐正是太子妃,未來的秦國王后華陽夫人。有這么一個大靠山。陽泉君幾乎不用怎么立功就封君。何況,丞相魏冉和自己還有親戚關(guān)系。大家互相利用,富貴更加無憂。當(dāng)然為了擋住天下的悠悠之口。他這個君位還是在軍隊(duì)里鍍的,畢竟秦國以軍功論爵位嘛!每天,陽泉君只需到朝會上點(diǎn)個卯,附和下太子柱的意見就好。這樣的生活實(shí)在是愜意地很。陽泉君已經(jīng)計(jì)劃好了,待會回到府邸先補(bǔ)上一覺,用過膳食后找人釣釣魚聽聽曲下下棋。遇到合適的美貌女子就納進(jìn)府來。
只不過,尚未入府。陽泉君就被一個高聲叫賣的珠寶商人所吸引。陽泉君左右無事,令隨從止住了馬車。探出頭來。這一看不要緊,陽泉君一下子被對方手里的五色石所吸引。一個渾然天成的馬踏祥云赫然在目,其色彩繽紛,多一分則顯混亂,少一分則顯單薄,顏色、形狀都恰到好處。
“這個琉璃怎么賣?”陽泉君迫不及待地開口道。陽泉君絲毫不介意對方會不會因?yàn)樽约旱男募倍逄r格,他只想要將對方手里的祥瑞據(jù)為己有。至于價錢,呵呵,這天下還有自己買不起的東西嗎?!
扮作商人的呂不韋先是一陣喜悅,待看清開口的是自己等待已久的陽泉君后,故作訝然道:“我看大人不久就會有滅身之禍,怎么現(xiàn)在還有閑情逸致購買如此寶貝呢?不賣不賣!”
陽泉君登時大怒,對方不賣就不賣吧!居然還詛咒自己有滅身之禍!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陽泉君第一時間下了決定,對方不過是一介商人,聽口音還不是本國商人,自己一定要免費(fèi)得到對方的稀世珍寶,然后再把對方下進(jìn)牢獄狠狠折磨一番!否則,自己的聲威何在,顏面何存?!對自己這樣的富貴人士來說,財(cái)帛只不過是一個數(shù)字,最重要的是保住顏面!
呂不韋見對方上鉤,動了真怒,當(dāng)即不疾不徐地解釋道:“大人且聽小人一言。大人無功于大秦,全賴太子柱為取悅?cè)A陽夫人而被舉薦給秦王,大人才得以重用。如今大人富貴加身,公卿側(cè)目,百官不平。小人常聽人說,以色貌之美取人者,必以色貌之衰棄之,一旦華陽夫人色衰愛馳,大人將何以容身于朝廷?”
陽泉君聽聞后為之一愣,居然無言以對。對方說得確實(shí)不錯,如果不是因?yàn)樽约旱挠H姐姐貴為太子妃,太子柱對其寵愛有加,幾乎達(dá)到言聽計(jì)從的程度,自己也決計(jì)不會得到秦王的重用。畢竟,自己的身份擺在那里,秦王也很樂意扶植朝野中太子柱的勢力。但富貴不可持久,太子柱眼下著迷于華陽夫人的美貌。等華陽夫人年老色衰后呢,必然失寵。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到時候自己的地位也就岌岌可危了。
呂不韋趁機(jī)說道:“小人聽說太子柱深受秦王寵信,秦王身子已經(jīng)大不如前。將來繼承秦王之位的自然是太子柱。到時候太子柱繼位,一定會選立太子!華陽夫人雖為太子妃。卻沒有子嗣。所以說,這太子之位一定會從諸多庶子里選定!小人聽說子傒的生母婉妃深受太子柱寵幸,太子柱已經(jīng)屬意子傒,將來執(zhí)掌后宮的自然是太子之母。到時候華陽夫人即使沒有年老色衰也必然失勢,大人難道連這一點(diǎn)都沒有想到嗎?”
陽泉君聽后悚然,對方分析的事情自己確實(shí)沒有想到。除了華陽夫人。確實(shí)是婉妃最受太子柱寵幸。最糟糕的是婉妃為太子柱生下了子傒而華陽夫人沒有一兒半女。如今太子柱只是太子,不立世子可以寬容。等到登基為王,為了秦國的穩(wěn)定,選立太子就會成為很自然的事情。即使太子柱可以拖延一時,終究也會受不了來自朝廷的壓力。立太子之位。到時得勢的只能是子傒一人了!
想到這里,陽泉君就急了,也知道對方絕對不是一名普通的商人。如果是普通的商人,肯定不會在知道自己身份的前提下,故意以言語相激。對方既然說出了這個問題,自然就會有解決問題的好辦法。
“計(jì)將安出?請先生救我!我必不負(fù)先生大恩大德!”陽泉君著急地懇求道。
呂不韋故意長嘆了口氣,裝作故作高深的樣子,說道:“大人是當(dāng)局者迷了!大人所慮者不過是華陽夫人沒有子嗣。若是有子嗣。這問題自然迎刃而解!依照太子柱對華陽夫人的寵幸,將來秦國的太子必然是華陽夫人所出!”
“可華陽夫人沒有子嗣啊!”陽泉君不明所以地問道。莫非對方是在暗示自己趕緊催促華陽夫人懷孕?要是這一個主意,那就算了。自己的姐姐若是能生的話何必等到現(xiàn)在!
“眼下華陽夫人圣寵正隆。太子柱對其可謂言聽計(jì)從。夫人若是在這個時候從諸子中選其賢者而收為己子,請立為嫡,安國君必然聽從。他日太子柱登位之后,此子必為太子。如此一來,太子柱為王,夫人可備受寵愛;即使太子柱龍御歸天。有此子得承王位,也不會有后顧之憂。大人一家的權(quán)勢可代代相傳。穩(wěn)如泰山。此所謂一舉而收萬世之利,大人何不勸夫人及早安排?一旦夫人色敗貌衰。想要進(jìn)言只怕也無用了!”呂不韋娓娓道來。
陽泉君聞后大喜,對方說的計(jì)劃果真妙啊!華陽夫人生不出子嗣不要緊,收養(yǎng)一個不就好了嘛!不過仔細(xì)考慮了一下,又有隱憂。
“先生此計(jì)甚妙!只不過太子柱有庶子二十多人,眾多庶子皆有生母,華陽夫人當(dāng)選何人為養(yǎng)子?再有就是,我擔(dān)心夫人即使對其視若己出,恩寵甚佳,其人卻陽奉陰違如何?”
選一個養(yǎng)子不難,但難得就是選對一個人。如果對方在剛開始的時候?qū)θA陽夫人言聽計(jì)從,等成為太子后卻是卻之千里。夫人該如何是好?總不能再央求太子柱廢掉他的太子之位再立太子吧!即使太子柱答應(yīng),群臣還不答應(yīng)呢!如果對方的生母再母以子貴和華陽夫人爭寵,那就更熱鬧了!這萬萬不是陽泉君想要的一個結(jié)果!
呂不韋笑著擺了擺手,說道:“所以剛才小人才說要選賢!小人在邯鄲經(jīng)商的時候,常聽眾多公卿說公子異人的賢良。小人也曾慕名拜訪,也果真如傳言所說,其人彬彬有禮,勤奮好學(xué),有君子之風(fēng)!談及為秦趙友誼而質(zhì)于邯鄲,每每情難自禁,暗自垂淚。其說非為孤單而傷,乃是思念太子殿下和夫人,掛念兩人的身體,思念之情,溢于言表。他知道自己在諸子之中名聲不顯,輩分也是居后,加上其母卑微,且身居國外,孤立無援,愿意歸附夫人!夫人若是能將其收為養(yǎng)子,異人必將感激涕零,這無異于再造之恩。對夫人來說,也是多了一個助力!依照他的品性,一旦異人登基,他必將對夫人和大人言聽計(jì)從!到時候,秦國大事還不是大人和夫人主持嗎?”
陽泉君的眉頭隨著呂不韋的話漸漸舒展了開來,異人剛剛為秦國立下了大功,他的賢良應(yīng)該不會有假。名聲既然已經(jīng)打響,華陽夫人將其收歸養(yǎng)子,太子柱肯定不會反對。他的生母夏姬身為卑微,乃是婢女出身,向來對其他妃嬪是言聽計(jì)從,沒有絲毫的主見。華陽夫人將來肯定壓制得住對方!雙方可謂一拍即合,只要自己可以說服華陽夫人,這事就成了八分。剩下的兩分就是華陽夫人的枕邊風(fēng)了!此計(jì),可行!陽泉君迅速作出了判斷。
“先生請隨我一起入府詳談!”陽泉君深深作揖道。
“固所愿不敢辭耳!”呂不韋回禮道。(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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