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上學
次日,亞茹來和兩個姐姐一起學習,為了侯府姑娘們,老侯爺專門找了一個女先生,這位女先生是從山西崔家本家請來的一位娘子,這位崔家娘子崔彤婚后兩年丈夫便去世,沒有留下子女。崔家在當?shù)卮藜业臅豪锞陀信壬瑢iT教授女子學習。崔彤和丈夫的感情很好,雖然大元朝的風氣比較開放,女子再嫁也并沒有人說什么,但是崔彤還是立志要為丈夫守節(jié)。她在丈夫過世的第二年就離開了山西到了京城,在京城本家崔次輔的幫助下,在京城的大戶人家當女先生。
在亞儀七歲時,王夫人就給自己的女兒請先生,亞娟也就跟著學習。崔彤是候府請的第二位女先生。她做事嚴謹又有耐心。亞儀和姐姐亞娟都很喜歡她。
亞茹雖然還不到九歲,可是亞茹在前世就是個大學生。只不過這個世界的文字都是繁體字,她要重新學起來。在邊關(guān)時,關(guān)運和就給小女兒請了先生教她認字寫字,再加上她不同于一般孩童的領(lǐng)悟力,亞茹掌握的知識遠遠超過了自己的兩個姐姐。關(guān)運和知道自己小女兒在讀書上聰慧于別人,所以從邊關(guān)回來后,關(guān)運和也并沒有約束她。
亞儀和亞娟兩姐妹現(xiàn)在正在讀《孟子》,兩個人并沒有把讀書做為主要課業(yè),但是對于女紅,兩個人就很上心。不過當崔彤是個全才的女先生,她不但學問做的好,刺繡和剪紙也學得很精,所以姐妹們七天里只有三天是讀書,其它的時間都是在學刺繡,學剪紙,學繪畫,學做衣服。亞茹在讀書和繪畫上都尚可,可是女紅這方面可是遠遠不如兩個姐姐。
今天上午要學剪紙,崔彤先讓姐妹們把要剪的東西畫出來。崔彤不了解亞茹繪畫的程度,就溫和地問她可是學過書畫,亞茹說自己學過一些,崔彤就讓她跟兩個姐姐一起畫,姐妹三人就在紙上畫起來。崔彤就逐個看姐妹三人畫畫。亞娟畫的是窗外的一樹梨花,上面還落著一對黃鸝,亞儀畫的是她自己養(yǎng)的一只貓,小貓一個小蹄子抬起來正在去夠一個小球,憨態(tài)可掬。亞茹看著崔先生的案幾旁邊有一盆怒放的海棠,她就地取材畫了下來。崔彤不由地點點頭,三個小姐妹雖然筆法不是很成熟,但基本都抓住了神韻。特別是亞儀畫的那只小貓的神態(tài)尤其活潑逼真。
崔先生對三姐妹的畫作分別做了指點評說,然后就教給三姐妹剪紙的技巧,亞娟和亞儀基本上已經(jīng)掌握了簡單的技巧,能翦個大致的輪廓,亞茹卻是一點都不會。崔先生就先讓亞娟和亞儀先把會的部分剪下來。自己則去教亞茹簡單的技法。等亞茹自己練習剪的時候,崔彤再去教兩姐妹比較復雜的技巧,一上午忙忙碌碌就這么過去了。
下午的課是刺繡,亞茹跟著溫氏只是學會了分線,其它的一概不會,所以她從頭學起。
崔先生給了她一塊畫著梅花的的布繃,就教她怎么下針。亞茹照著學,她只覺的針在先生的手里特別聽話,崔先生穿針引線的樣子特別優(yōu)雅。她覺得這也沒有什么難的。可這針到了自己手里卻特別不聽話,要不就是針腳歪了,要不就是不小心扎了手。先生教的很用心。她也很用心地學。就這樣到了放學時,亞茹連一個梅花瓣還沒繡成。她伸頭看看兩個姐姐已經(jīng)繡了很多的繡繃子,羨慕極了,不住地稱贊姐姐繡的好。
三個姑娘恭敬地送走了崔先生后,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亞茹瞪著眼看自己這一下午的作品,不覺嘆出一口氣。
亞娟過來看看,不由噗呲一聲笑出來,笑聲把亞儀也吸引過來。兩姐妹嘻嘻哈哈地拿起她繡的梅花,笑著打趣。
亞娟說:“三妹啊,看你挺伶俐的,怎么針線上一點也不伶俐。”
亞儀也笑:“是啊,三妹,你這是繡的什么,這是花瓣嗎?”
亞茹咕嘟著小嘴:“人家從來都沒有拿過針嗎。看著挺容易,哪想到那針那么不聽話。”
兩個姐姐聽她說的有趣更樂了。
“三妹,你太逗了,還嫌棄針不聽話。”
“三妹啊,我也是第一次聽說自己繡不好卻賴針不聽話的。”
亞茹看著這兩個無良的姐姐,嘴撅的更高了:“你們兩個真沒有同情心,人家的手都扎破了無數(shù)次了。”然后她很沒形象地往桌上一趴,對兩個姐姐撒嬌。
其實也不怪亞娟亞儀笑她,兩個姐姐在刺繡這方面上手都很快,屬于一點就通的姑娘,尤其是亞娟,可能是年紀大兩歲的原因,亞娟比亞儀繡的更快更好。亞茹在別的方面學的都很快,唯獨針線上是她最討厭的,所以她一直就是不愛學。
兩個姐姐笑了她一會,然后都很有友愛地勸慰她:“三妹,放學了,咱們先把這里的事情放下,我們?nèi)プ娓缸婺改钦埌舶桑槺憧纯茨愕牟说厝绾危俊?br/>
一說到祖父祖母,亞茹又活過來了,她興奮地說:“好呀好呀,我最愛去祖父那。”
姐妹三人興興頭頭地往祖父祖母的院子走去。三個姑娘到了那,看到自己的父親也下衙回來,正在給祖父祖母請安。就過來先給祖父祖母請過安,又給自己的父親請過安。
老侯爺看著三個如花似玉的孫女,心里樂開了花。這是三個孫女第一次一起過來給自己請安。看來三姐妹相處的挺好。于是老侯爺問:“茹兒,今天第一次跟著兩個姐姐去上學,可還習慣。”
亞茹規(guī)規(guī)矩矩地回答:“回祖父,還好。”
關(guān)運和在旁邊看著她那規(guī)矩的模樣想笑:“茹兒,跟著兩個姐姐上學,這第一天就學會不淘氣了。看樣還是上學好啊。”
亞茹裝作沒聽清爹爹的言外之音,一本正經(jīng)地答:“是,爹爹,先生教的好,所以茹兒學的好。”
亞娟忍俊不禁。
亞儀也忍俊不禁。
老侯爺摸著胡子樂不可支。
老太太也笑出來:“茹丫頭,到家里就放松吧。聽說你今天學了刺繡。跟祖母說說繡的什么?”
亞娟和亞儀終于樂出了聲,都看向亞茹。
亞茹警告地看看兩個姐姐,小拳頭沖她倆晃晃:“不許說。”
看著她那樣,眾人都笑了起來。屋里歡聲笑語。
半個月后,亞茹背著小手走進了父親的書房,關(guān)運和的書房沒有人敢進來,但亞茹卻是這里的常客。由于天比較熱,門并沒有關(guān),亞茹從外面就看到父親在案幾邊寫著什么。她悄悄地走進去。覺得父親沒有察覺,就到父親的身邊伸著小脖子想要看看父親寫的什么。
關(guān)運和暗笑,其時他早已看到那個小身影了,只是沒搭理她而已。看看小女兒悄沒聲息的樣子,他想看看她又在搞什么名堂。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個有點丑陋的荷包伸到了自己的眼前。
關(guān)侯爺一樂,放下手中的筆,接過荷包,放到鼻子下面聞聞,有淡淡的花香散發(fā)出來。
亞茹就問父親:“爹爹,這是我繡的荷包,你看好不好,這上面是我繡的竹子,專門給爹爹的繡的。”然后又不好意思的撒嬌起來:“繡的不好。爹爹你就湊合著用吧。不許不用,也不許笑話我。”
關(guān)運和仔細觀察著小女兒的作品,樣子是有點丑,但大致也說得過去。只是針腳不是那么細密,還有點歪歪扭扭。竹子的形狀倒也看得很清楚。對于亞茹這個初學者來說。關(guān)運和認為這個荷包已經(jīng)做的很不錯了,應該給女兒一些鼓勵。于是關(guān)運和就夸獎女兒:“茹兒,這才學了半個月就已經(jīng)能給爹爹繡荷包了,做得不錯,這個荷包爹爹喜歡。這是我女兒送給我的禮物,我怎么能不用。”說著就把自己身上的荷包取了下來放到了抽屜里,這個荷包還是溫姨娘繡的。
亞茹滿意了,她摟著爹爹的脖子嘻嘻地笑著說:“等著我學得好了,再給爹爹繡個好的。”
關(guān)侯爺愛憐地點點她的小鼻子,笑著說:“好。”
過了兩天,關(guān)亞茹和姐姐相約去給祖父祖母請安。正好關(guān)運和也在。亞娟眼尖,她一眼就看到了爹爹身上拴的那個丑丑的荷包,忍不住小嘴一抿笑了。她輕輕用手碰碰亞儀,示意亞儀看父親身上的荷包。亞儀一看也樂了。
亞娟是個庶女身份,劉姨娘又是個行事小心的人。她平時對亞娟的教育就是什么事都不要越過亞儀,說話做事只要有亞儀在,她就不要上前。所以,亞娟雖然比亞儀大兩歲,可她在什么事上都是先讓亞儀出頭。就像現(xiàn)在,她也只是笑著看看父親,又看看三妹。
亞儀是嫡女,和祖父祖母父親說話比較隨意。她就指著父親身上的荷包對來茹說:“三妹,那個荷包不是你繡的嗎?原來你拿給爹爹了,我還以為你收起來了呢。”
老侯爺看看兒子身上的荷包,也看看自己的身上,故意嗔道:“茹丫頭,只想著你爹爹,忘記了祖父,該打。”
亞茹不好意思地說:“做的太丑,不好拿給您老人家,等以后學好了,再做給祖父。”一扭身看到兩個姐姐都在對著她笑,就告狀說:“姐姐們都做得好活計,卻不給祖父做,真正應該打的是姐姐們。”
亞儀笑罵:“壞丫頭,就你會挑事。”
老爺子又笑了:“儀丫頭,娟丫頭,我覺得茹丫頭說得很對啊。你們倆學了這么久了,祖父是不是也應該驗收一下成果了。我老頭子今天公正一次,你們倆個也給祖父祖母做點什么送上來。我和你祖母出門說是孫女做的臉上也光彩不是。”
亞娟和亞儀趕忙起身對著祖父和祖母應是。
這邊關(guān)運和也湊趣:“哎,女兒啊,還有為父我呢。”
兩個女兒又笑著對父親應是。
亞茹得意地對祖母炫耀:“祖母,看看還是茹兒能干吧,要不你們哪能穿上姐姐們的針線啊。”
亞儀佯裝要打她,她沖亞儀一吐小舌頭,笑著躲在了祖母的身后。老太太樂呵呵地看著兩個如花似玉的小孫女繞著自己打鬧。屋里一片笑聲。
老侯爺捋著胡須也是笑呵呵,他覺得自從小孫女從回來后,家里的笑聲越來越多,亞娟和亞儀的性子也活潑了不少。這樣的生活才真是天倫之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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