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容
,最快更新毒醫(yī)王妃 !
薷煙島,雖然只是一處小小神秘的島國,但卻是各個大國心中的一根刺,天下人眼中的禁忌,傳聞島上聚集了大批各國的重刑犯死囚犯,能人異士奇多,而且這座島易守難攻,包裹在煙海之中,煙海又名死亡海,水流湍急,暗焦遍布,最奇特的是里面有很多的旋渦,稍不小心便會萬劫不復(fù),漲潮和退潮的時候,水流方位自行變換,變幻莫測,這煙海中自由出沒的只有薷煙島的人,因?yàn)樗麄冋莆樟艘惶壮龊5囊?guī)律,可以安然無恙的避過那些暗焦旋渦。
鳳闌夜見廳內(nèi)的幾人像看天外之人一般看著她,不由得又追問了句:“這是怎么了?難不成不知道薷煙島有錯嗎?”
南宮燁挑起狹長的眉,輕搖螓首,他們只是太驚訝了,其實(shí)想想天下間只怕還有很多人不知道薷煙島存在,也也沒什么稀奇的。
“沒什么,闌兒想多了。”
南宮燁說完不再看鳳闌夜,盯著下首跪在地上的千渤辰。
“說吧,喬瓏究竟是什么人?”
千渤辰垂首不看上首的少主,波瀾不變的聲音:“屬下不知。”
“你?”
南宮燁眼瞳陡的陰沉下去,暗濤涌起,怒意染在瞳底,正在這時候,廳外有侍衛(wèi)走進(jìn)來稟報:“稟王爺,雋院門外,喬姑娘求見。”
“她竟然敢?”
千渤辰飛快的抬首,沒想到那女人竟然膽敢再次闖進(jìn)來,自已真該死,就該一下子打死她才是,沒想到受了傷的她竟然還能闖進(jìn)來,這說明她帶了人過來,真是大意。
廳堂內(nèi),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她不是被你殺了嗎?”
“請少主責(zé)罰,千渤辰甘愿以死謝罪。”
千渤辰恭敬的開口,再不多說一個字,少主要怎么懲罰他,他絕無怨言。
不過南宮燁卻沒急著懲罰他,倒是吩咐侍衛(wèi):“帶她進(jìn)來。”
“是,王爺。”
千渤辰一聽南宮燁的話,飛快的抬首:“少主,你別聽那個女人胡說八道,還是派人攆了她出去吧,她是不安好心的,少主還是別見她了。”
鳳闌夜瞇起眼睛,光芒流轉(zhuǎn),這千渤辰為何害怕南宮燁見喬瓏,難道隱藏了什么事不成。
不過那侍衛(wèi)已走了出去,廳內(nèi),南宮燁嗜殺的眼睛盯著千渤辰:“你還是老實(shí)交待了吧,本王說不定會饒你一命。”
都到這種時候了,千渤辰知道不說是不可能的了,而且讓那個女人說倒不如自已說,垂首望著地面。
“喬瓏是龍翔國的人,是老主子派來和少主婚配的人。”
“什么?”
南宮燁俊美如珠玉似的容顏上,一瞬間難看異常,輕霜遍布,大手一握捶向身側(cè)的案幾,案幾應(yīng)聲而碎。
廳堂內(nèi)幾人恐慌不已,千渤辰更是替老主子擔(dān)憂,老主子為何要做這種事,他一直以來都順著少主的,卻為何這種事卻逆著他的意,不是把他推離自已更遠(yuǎn)嗎?
鳳闌夜嬌麗臉蛋上,一點(diǎn)表情都沒有,冷眼看著一切。
對于這未見過面的老主子說不上什么感覺,既然夔機(jī)老人那么聰明,他做事必然有一個目的,這個目的是什么呢?
廳內(nèi)陷入了寂靜,外面有腳步聲響起,侍衛(wèi)領(lǐng)著喬瓏走了進(jìn)來。
喬瓏一身絳珠紅的云衣,襯得她云鬢如墨,紅衣如霞,千嬌百媚,周身的貴氣和冷傲,緩緩走進(jìn)來,掃視了幾人一眼,最后跪下來:“見過王爺。”
一側(cè)的千渤辰冷瞪著這女人,狠不得上去再補(bǔ)一掌給她,這個蠢女人,他之所以放過她,是因?yàn)樗抢现髯优蓙淼模幌雮怂男悦瑳]想到這女人竟然如此無恥,她可知少主是不會要她的,只不過自找苦吃罷了。
南宮燁唇角勾出一縷笑意,眼瞳猙獰之極,世人都道齊王性格孤僻,陰驁殘忍,既如此,他又何在乎什么眼光,一瞬那好似來自地獄的修羅般森寒。
地上跪著的喬瓏,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這個男人明明很美,為何前一刻是謫仙,下一刻卻成了魔鬼,令人恐慌,手心忍不住冒出冷汗。
南宮燁根本不叫喬瓏起來,只是一字一頓的開口。
“你要見本王,何事?”
“喬瓏仍是龍翔國的公主,此番前來天運(yùn)皇朝,是因?yàn)橘鐧C(jī)老人提出的要求,他讓喬瓏前來天運(yùn)皇朝嫁與齊王。”
喬瓏的聲音越說越小,因?yàn)樗吹搅四蠈m燁眼中的殺機(jī),很濃很強(qiáng)烈。
一側(cè)的千渤辰周身的冷汗,怒瞪著這女人,都是這個該死的女人毀了少主與老主人之間的情份,本來少主的心似乎有些松動了,沒想到她這一出現(xiàn),只怕少主的心結(jié)比以前更重了。
“你以為你想嫁,本王就要娶你嗎?這天下有多少人想嫁本王,你說本王都娶嗎?”
南宮燁的嗜血斂去,換上的竟是波瀾不驚的笑意,只有他近身的幾人才知道,此刻主子的神情代表著什么意思?他要動殺戒了,而且還是自已動,只要他一動,往往那人會很慘。
可惜喬瓏不知道,看到齊王前一刻的殺機(jī)退去,此刻看上去竟然溫潤了許多,所以她的膽子大了起來。
“喬瓏不論身份還是人品,自認(rèn)和齊王才是最相配的,至于別人,老主子認(rèn)為配不上。”
她話音一落,鳳闌夜不怒竟笑了起來,因?yàn)樗娴臎]見過有人這么夸自已的,一般人還知道謙虛一些,這女人的臉皮該有多厚呢。
廳內(nèi)幾人同時望向鳳闌夜,以為她刺激到了,尤其是南宮燁一伸手握著她的手:“闌兒?”
鳳闌夜搖頭,伸了手掩嘴:“我就是覺得她說話好笑,哪有人這樣夸自個兒的,這臉有多厚呢?”
喬瓏一聽鳳闌夜的話,立刻氣勢洶洶的盯著,不過看到南宮燁眼神間的寵溺,真是又嫉又怕,最后收斂了很多,婉轉(zhuǎn)的開口。
“這不是喬瓏的意思,是夔機(jī)老人的意思,要不然我也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了。”
她把什么都推到那老人身上,千渤辰臉色森寒一片,就不知道老主子怎么如此糊涂,怎么就看中這樣的女人了,美是美,可是心地實(shí)在太差了。
南宮燁見闌兒沒什么事,再次把視線掉到喬瓏的身上:“你的意思是因?yàn)殚L得美?”
喬瓏一聽這個,也不回話,竟自輕輕的摘掉了臉上的面紗,露出一張容顏來,這張臉當(dāng)真是舉世無雙,那肌膚白晰如剝了殼的雞蛋一般有光澤而完美,明眸皓齒,梨渦淺笑,果然是一個美人,還是一個大美人,千年難得一見。
廳堂內(nèi)幾人都承認(rèn),這女人確實(shí)長得美,難怪如此自傲,這等絕色姿容,若是尋常男子,早受她迷惑了,可惜南宮燁不是受美色所惑之人,何況美的東西他是習(xí)以為常了,他自已就是絕色姿容,美在他的眼中空如無物。
南宮燁神色未變,只是眼里積聚出暴風(fēng)雨,一剎那,廳堂內(nèi),流光閃過,寒氣四溢,月瑾只覺腰間寶劍一動,耳畔已傳來一聲痛呼,然后廳堂安靜下來。
這前后左右不過是一剎那的功夫,待到眾人看清,只見花廳之下的喬瓏,兩手捂住臉頰,像看到了鬼一樣,血從她纖白的指縫間溢出來,順著手臂一直往下滴,沾染在她的云衣之上。
她睜大眼,低首伸出手來望,眼瞳是死一樣的灰敗,那只手顫抖得厲害,指著南宮燁,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被毀容了,她被毀容了,一向自喻美貌過人的她竟然被這個男人毀掉了絕世無雙的容顏。
而高座上的南宮燁似毫不為所動,寶劍的寒芒反射到他的臉上,他的眼睛很冷,慢慢的抬首,望著喬瓏,竟然還笑得出來。
“現(xiàn)在你認(rèn)為還有什么可以配得上本王的?”
沒有了容貌,她還有什么配得上他的,這個男人是魔鬼,他沒有心,竟然一點(diǎn)不懂得憐香惜玉,她這樣的人,不但視若無睹,而且還毀了她的臉。
“你為什么要?dú)Я宋业哪槪眴汰嚳蘖似饋恚蹨I渾和著血跡,滴到地上。
鳳闌夜望著這個女子,挑眉,心底嘆息,何苦回頭呢,既然千渤辰放了你一馬,回龍翔國去不是更好嗎?竟然來找這等罪。
“還有什么配得上我的。”
南宮燁竟然還在等喬瓏的答案,廳堂內(nèi)所有人都明白,若是喬瓏再說出一樣?xùn)|西來,只怕會一一被王爺毀掉,就是喬瓏自已也心知肚明,哪里還敢說出一個字來,她不說話,南宮燁臉色陡變,陰驁凌寒,命令下去。
“月瑾,給我廢了她的武功,派人把她送回龍翔國去。”
“是,王爺。”
月瑾哪里還敢多說話,立刻走過來一伸手便鎖了喬瓏的穴道,喬瓏本來就受了內(nèi)傷,再加上臉上被毀,連死的心都有了,哪里還反抗,任憑月瑾擺布,月瑾把喬瓏提了出去,自去辦事。
花廳里,千渤辰還跪著等候處罰,南宮燁陰沉的望著千渤辰。
“沒想到你竟然膽敢隱瞞欺騙本王,這樣的人本王可不敢留,馬上回薷煙島去,告訴他,從此后本王不想再見到他和薷煙島的任何一個人,否則本王就帶人滅了薷煙島。”
殘忍嗜血的話吐出來,千渤辰不敢多說一個字,他知道少主是放他一條生路了,否則自已即能活著回去,可是老主人囑咐他保護(hù)少主,帶他回?zé)熀HィF(xiàn)在他任務(wù)沒完成也沒臉見老主子,不如一死謝罪。
千渤辰念頭一起,掌心一凝,氣流罩起,便往自已的頭蓋擊去,沉痛的開口:“屬下以死謝罪。”
他快,另一道氣流更快,南宮燁飛起一掌化解了他的氣力,使得他功虧一損,竟然沒有死成。
鳳闌夜瞇起眼睛,望向千渤辰,緩聲開口:“你回去吧,我想一切都在你們老主子的預(yù)估中,他一定會有新的指示給你。”
千渤辰愣住了,想想小王妃的話,確實(shí)是個道理,老主子做事一向謹(jǐn)懼,為何這件事如此唐突,他還是回?zé)熀H査退闼酪差苛耍镣吹拈_口:“是,屬下立刻回?zé)熀Hァ!?br/>
說完閃身離開,花廳總算寂靜下來,月瑾也從門外走了進(jìn)來,恭敬的稟報。
“王爺,一切按照王爺說的辦了。”
“嗯,以后讓月縠保護(hù)小王妃。”
鳳闌夜一聽他把人調(diào)到自已的身邊,便不贊成了:“不需要,最近暗潮涌動,還是留在你身邊吧,我不會有事的。”
“不行,”南宮燁不理會她,揮手讓月瑾下去,廳內(nèi)安靜下來,只有他們兩個人。
喬瓏玉容被毀,還被廢了武功攆走了,整個王府內(nèi),小丫鬟們歡騰成一片,就差放鞭炮慶祝了。
葉伶把銀哥兒提進(jìn)王妃住的花廳,這家伙前兩天生病了,這剛好點(diǎn)便開始叫個不停。
“銀哥兒想小王妃了,銀哥兒想小王妃了。”
鳳闌夜撲噗一聲笑起來,她冰冷的心,現(xiàn)在竟溫和了很多,站起身去逗銀哥兒:“你想我,我不想你啊。”
葉伶和花萼等小丫頭也圍在旁邊,笑著看王妃逗銀哥兒,那喬瓏被攆走了,大家都從心底覺得開心,齊王府再次恢復(fù)到以前的安定了。銀哥兒聽了鳳闌夜的話,似乎相當(dāng)?shù)牟桓吲d,歪著小腦袋不搭理人了,生了一場病,這家伙脾氣倒是大了,大家再次笑起來,葉伶忍不住開口逗它。
“銀哥兒,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了,”花萼接腔,小家伙抬頭瞄了兩眼,立馬又高興起來:“美女,給爺笑一個,給爺笑一個。”
這話原是鳳闌夜教它的,經(jīng)由它嘴里說出來,怪腔怪調(diào)的,別提多搞笑了,大家笑得七倒八歪的,鳳闌夜也忍不住笑起來,這個壞東西,轉(zhuǎn)身坐到一邊去了,葉伶提著鳥籠掛起來。
銀哥兒見大家笑得厲害,越發(fā)的叫得厲害:“美女,來,給爺笑一個。”
鳳闌夜發(fā)現(xiàn)一件事,銀哥兒往往是大家笑得越厲害,它越喜歡說那一句,這渾小子確實(shí)機(jī)靈。
齊王府安定下來,不過齊王南宮燁卻很冷,整張臉陰沉無比,他一出現(xiàn)大家就奮受壓抑,然后借故做事的做事,逃開的逃開,就連銀哥兒也規(guī)規(guī)矩矩的不敢多說什么?
不過好在王爺沒有發(fā)作出來,小王妃大部分時間陪著他,一切都很平靜。
一連幾天兩個人都沒有出府,呆在雋院里。
這一夜,宮中發(fā)生了一件大事,半夜的時候,南宮燁和鳳闌夜正沉睡的時候,柳管家領(lǐng)著人過來稟報,宮中來人了,讓王爺和王妃進(jìn)宮呢?
南宮燁和鳳闌夜匆匆起來,穿衣整理一番忙碌過后相揩著出雋院。
看到柳管家立在門外,南宮燁沉聲問:“出了什么事?”
“小的不知道,來的是一個尋常的太監(jiān),只說元公公吩咐了把王爺和王妃接進(jìn)宮去。”
南宮燁不再說什么,牽著鳳闌夜的手往王府前面的大門而去,身后數(shù)名下人和侍衛(wèi),前面有人提著燈籠,一路浩蕩的直奔前面。
王府的大門口,停著一輛豪華車輦,南宮燁和鳳闌夜瞇眼望著,那小太監(jiān)果然是宵元宮的人,恭敬的立在輦車下面,一看到齊王出現(xiàn),趕緊領(lǐng)著人施禮。
“見過齊王爺。”
“起來吧,宮中發(fā)生什么事了?”
南宮燁揮手,冷寒的開口,暗夜下,他眼瞳罩著寒潭之氣,令人心生畏懼,那小太監(jiān)不敢直視,只垂首稟報:“奴才不知道,好像是棉妃娘娘出什么事了?”
“棉妃?”
南宮燁和鳳闌夜同時出聲,卻也不再多說什么,兩個人上了馬車,齊王府的侍衛(wèi)翻身上馬,數(shù)十人尾隨其后,一路往皇宮而去,這一次進(jìn)宮,鳳闌夜沒帶任何小丫頭,和南宮燁共坐一頂輦車,往皇宮而去。
馬車上,南宮燁伸手摟著鳳闌夜靠在自已的胸前,暗沉的聲音響起。
“你再睡會兒吧,現(xiàn)在還是半夜時分。”
“我不累,宮中終于開始亂了,我想玉妃的事應(yīng)該很快便有著落了。”
兩個人說著話,輦車一路往皇宮而去,小太監(jiān)直接把南宮燁和鳳闌夜拉進(jìn)內(nèi)宮門,往思襄殿而去。
思襄殿門前,停了好幾輛的馬車,殿門內(nèi)外,人影晃動,燈光亮如白晝,卻無一絲的聲響,進(jìn)進(jìn)出出的每個人臉上都布著心驚膽顫,南宮燁和鳳闌夜走了進(jìn)去。
只見大殿兩側(cè),站了不少的人,有晉王南宮卓和晉王妃和楚王南宮烈和楚王妃,三皇子南宮燮,還有安王南宮昀和司馬霧翦,連八皇子南宮琛都過來了,后宮的幾名妃嬪也在場,每個人的臉色都很難看,大殿正中還跪著一人,正是梅妃娘娘,此刻一掃之前的高高在上,狼狽不堪的正低聲啜泣。
南宮燁和鳳闌夜走進(jìn)去,也沒人注視他們,他們選個角落里站定,注意著眼前的動靜,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司馬霧翦最先發(fā)現(xiàn)了他們,悄悄的走了過來,靠近鳳闌夜,溫和的開口:“你們來了。”
鳳闌夜點(diǎn)首,小聲的問:“發(fā)生什么事了?”
霧翦四下望了一眼,見沒人注意,才小聲的嘀咕:“棉妃娘娘流產(chǎn)了,聽說是梅妃娘娘下的毒手。”
原來要動的人是梅妃,鳳闌夜唇角勾出冷笑,面容平波無瀾,只要不動齊王府,他們就隔山觀火好了,既然皇上動到了梅妃的頭上,就說明了一件事,太子候選人根本不是晉王。
這個道理想必很多人都懂,鳳闌夜抬首望去,只見晉王南宮卓臉色一片蒼白,半垂著頭望著跪在地上的梅妃,一言不發(fā),倒是八皇子南宮琛,陪著梅妃跪在大殿的正中,嘴里不時的嚷叫著。
“怎么會是母妃下的毒呢?父皇,你要相信兒臣,母妃是不可能下毒手的。”
梅妃也哭著開口:“皇上啊,妾身沒下過手啊,你不能聽棉妃一人之言而定妾身的罪啊。”
此時的梅妃真是悔不當(dāng)初啊,這天下事真的不會永遠(yuǎn)如自已的意,想得再好又怎么樣,什么事能永遠(yuǎn)掌控在自已的手中呢,玩心計(jì),到頭來只怕栽在心計(jì)中,皇上,你也會有這么一天的。
鳳闌夜冷眼望著大殿內(nèi)的一切,她可不會同情梅妃,也許是她的報應(yīng)到了吧,她能穩(wěn)坐四妃之一的位置,手中只怕有不少的血腥,那些人難道就該妄死不成,不過外面吵成這樣,皇上呢?鳳闌夜想著望向旁邊的霧翦。
“皇上呢?”
“在里面,聽說棉妃受了重創(chuàng),御醫(yī)正在搶救。”
鳳闌夜點(diǎn)首,表示知道了,她們兩個人的說話,南宮燁自然聽到了,但是他從頭到尾都沒說什么,只注視著殿內(nèi)的情況。
晉王南宮卓一張臉鐵青一片,大手緊握在拳,青筋暴突,他的心情明顯的很憤怒,不知道是對梅妃娘娘還是對流產(chǎn)的棉妃娘娘,更或者是皇上,不過誰去理會他此刻的心情,相較于晉王,楚王和月妃娘娘明顯的很高興,能除掉一個對手是一個。
鳳闌夜唇角的笑意更深,望著月妃和楚王,這種時候了,他們竟然還幸災(zāi)樂禍,要知道如果皇上動梅妃和晉王,也許下一個動的就是他們了,除非楚王是太子人選,不過照她的觀察太子不像是楚王,所以皇上一定會動他們。
雖然心疼南宮燁,但是鳳闌夜還是很佩服昊云帝,他知道這些兒子一個比一個兇殘,如果不先下手控制著事態(tài)的發(fā)展,也許這江山動蕩不安,而且殺戳成風(fēng),所以他搶先一步動手了,只有他控制住了,才減少不必要的傷亡,而且只有他才能保住這些兒子們之間的和平,就看他如何做了,。
只是,他為何要如此狠心的對待南宮燁呢?這其中難道還隱藏著什么?
鳳闌夜猜測著,就在她想得入神的時候,一道明黃的身影從內(nèi)殿走了出來,滿臉的威嚴(yán)沉重,雙瞳閃著利光,好似出鞘的寶劍一般寒氣四溢,大殿立刻陰云密布,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話,多動一下,直到昊云帝走到高處坐下來,下首的所有人才跪下來。
“見過皇上(父皇)。”
昊云帝一臉陰沉,揮了揮手,該站起來的人都站了起來,只有梅妃和晉王南宮卓還有晉王妃林夢窕和八皇子南宮琛四人跪在中間,一動也不動。
梅妃爬前兩步,哀求起來:“皇上,妾身什么都沒有做,皇上一定要明查啊。”
八皇子南宮琛也哀求了起來:“父皇,母妃不會那么做的,你一定要查清楚。”
昊云帝沒說話,瞼上眼睛顯得很疲倦,往身后的椅子上一靠,伸手一揮,從他的身后走過來一人,正是他的大太監(jiān)元梵,元梵走下臺階兩步,面容沉重的開口。
“皇上讓奴才查棉妃娘娘中毒這件事,奴才已查清楚了。”
元梵說完,便朝殿門外叫起來:“把人都帶進(jìn)來。”
立刻有幾名太監(jiān)押幾人進(jìn)來,那幾個人一走進(jìn)殿內(nèi),也不敢看任何人,尤其是晉王和梅妃的眼睛,跪在大殿的一側(cè),一言不發(fā)。
元梵手持拂塵走了過去,尖細(xì)的嗓音響起:“說吧,把先前給灑家說的話再對著各位王爺娘娘說一遍,讓主子們知道事情的經(jīng)過。”
“是,元公公。”
一排人應(yīng)聲,便有一個跪出來一些,低頭回話。
“奴婢是思襄殿的宮女,昨兒晚上辰時梅妃娘娘過來探望主子,直到已時方走。”
梅妃一聽叫了起來:“難道我來探望她也不行了。”
這時候另外一名宮女接口:“梅妃娘娘來的時候,送了棉妃娘娘一個香囊。”
元梵接了口:“娘娘可有此事?”
梅妃聽了點(diǎn)頭:“是的,我是送了她一個香囊。”
梅妃的臉色很難看,心里突突的跳,其實(shí)那個香囊是做了手腳的,只不過所用的藥短時間不會發(fā)作,而且是不自不覺中讓人流掉了孩子,哪里是這么短時間發(fā)作的啊,所以她相信絕不是香囊的問題,正因?yàn)槿绱怂瓷先ズ苕?zhèn)定,可是查到這個香囊了,不免有些害怕。
“是這個嗎?”元梵把香囊遞到梅妃的面前,梅妃瞄了一眼,點(diǎn)了點(diǎn)頭,確實(shí)是她的香囊,元梵見她點(diǎn)首,轉(zhuǎn)身把手中的香囊遞給了跪在最旁邊的御醫(yī):“高御醫(yī),這香囊有什么說法。”
“稟皇上,各位王爺,這香囊中摻了藏紅花,其味清香,聞?wù)咧灰詾槭且话愕霓瓜悖p者可以使人流產(chǎn),重者母子俱亡。”
高御醫(yī)話音一落,梅妃臉上豆大的汗往下滾,她的香囊中并沒有放藏紅花,只不過是尋常的五香草,這是怎么回事,香囊中怎么會有藏紅花如此大毒的東西,不是她干的啊,這下真是有口莫辯了。
“皇上啊,妾身什么都沒有做啊,皇上。”
梅妃哭得凄慘無比,八皇子南宮琛也跪著哀求:“父皇,母妃不會那么干的,求父皇放過母妃吧。”
一側(cè)的月妃卻在一邊扇風(fēng)點(diǎn)火:“姐姐剛才不是說香囊是你的嗎?”
大殿上,很多人看好戲,動也不動,梅妃和八皇子哭得很傷心,這時候一直坐在高首沒動的昊云帝,陡的睜開眼睛,那雙眼瞳深驁陰沉,一眼探不到底,幽遠(yuǎn)嗜血的聲音響起。
“來人,從今日起梅妃不得離開梅翎殿一步,宮中一應(yīng)大小事宜,以后由華妃打理。”
殿門外,飛奔而進(jìn)數(shù)名太監(jiān),直走到梅妃的身邊。
梅妃懵了,努力了多少年,眨眼的功夫,自已被軟禁了,還不準(zhǔn)出梅翎宮一步,這宮中真是太可怕了,走錯一步便毀掉所有,她不敢多說,恍然站起身來跟著太監(jiān)身后往外走。
八皇子南宮琛飛快的起身,也不理會別人,跟著梅妃的身后前往梅翎殿,只要母妃沒事就好,不出來就不出來吧,總好過被關(guān)到冷宮里去。
八皇子倒松了一口氣,只有梅妃和南宮卓知道,皇上心中的太子人選不是他,所以才會動到他們吧。
南宮卓的臉色難看異常,上首的昊云帝并不看他,望著梅妃的背影,冷冷的警告:“如若出梅翎殿一步,你就到冷宮里面去思過吧。”
殿門外,夜風(fēng)涼薄,梅妃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這夜怎么如此冷啊,眼淚忍不住流下來。
大殿內(nèi),昊云帝揮手讓晉王南宮卓和林夢窈起來,掃了一眼大殿內(nèi)外的人,沉重的開口:“棉妃因?yàn)榱鳟a(chǎn),身子虛弱,朕也累了,你們都各自出宮去吧。”
“是,父皇保重龍體。”
眾人齊聲跪安,然后緩緩?fù)馔耍铋T外,鳳闌夜和司馬霧翦相視一眼,笑著點(diǎn)首,然后各自上了接他們進(jìn)宮的馬車,離開皇宮。
馬車內(nèi),鳳闌夜瞄向從頭到尾沒什么表情的南宮燁,小聲的開口。
“我們?nèi)ヒ娨娒峰桑瑔枂柈?dāng)年玉晚殿發(fā)生的事情。”
“好。”
南宮燁只對母妃的事感興趣,對于宮廷中發(fā)生的這些事,一點(diǎn)興趣都沒有。
輦車出了外宮門,南宮燁揩了鳳闌夜躍身而出,暗處的月縠緊隨著他們,一路往梅翎殿而去。
梅翎殿,他們是熟悉的,此時安靜無比,以往的繁華從此要落魄了。
兩個人穿行在梅翎殿后花園內(nèi),從后面而進(jìn),直奔梅妃住的寢宮,此時寢宮內(nèi),亮起幽幽的燈火,有人在哭泣,南宮燁點(diǎn)了一下窗戶上的紗絹,往里望去,只見諾大的寢宮內(nèi),梅妃正和她的貼身婢女平姑姑哭成一團(tuán),不知道是不是哭累了,梅妃竟然冷靜了下來,揮手讓平姑姑下去。
“我想靜會兒。”
平姑姑遲疑著,似乎怕梅妃做出什么不好的事,不肯離開:“娘娘,我陪你吧。”
“沒事,我就想坐會兒,你別擔(dān)心。”
梅妃揮手,顯得很累,端坐著一動也不動,平姑姑悄悄的退下去,不過卻不敢離得遠(yuǎn),緊挨著門,只要有一點(diǎn)的動靜她就沖進(jìn)去。
梅妃呆坐著并沒有什么動作,南宮燁見里面沒什么人了,正準(zhǔn)備進(jìn)去,卻看到梅妃站了起來,轉(zhuǎn)身走到一邊的衣櫥里翻出一條白綾,一甩手掛上了房梁,慢騰騰的打著結(jié),沒想到她竟然想自殺,南宮燁伸手拉著鳳闌夜閃身竄了進(jìn)去,梅妃正在搬凳子,聽到響聲,陡的望過來,只見燈光下立著兩個人。
俊美無儔的齊王南宮燁,嬌俏逼人的齊王妃鳳闌夜。
他們兩個出現(xiàn)在這里干什么,梅妃抬首盯著南宮燁和鳳闌夜,冷冷的開口。
“你們來這里干什么?”
“娘娘這是干什么?”
鳳闌夜踱步過去,臉上一貫的淡漠,緩緩的開口詢問。
梅妃聽她一說,想起自已準(zhǔn)備自殺的,白綾已打好了結(jié),此刻一只手還搬著凳子,想到曾經(jīng)自已是多么的風(fēng)光,此刻卻如一只喪家之犬,想到這一扔凳子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指著鳳闌夜。
“原來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鳳闌夜翻白眼,她半夜不睡覺來看她笑話,若不是玉妃娘娘的事要問她,她就死了關(guān)她什么事啊,看來這女人老了,腦子也糊涂了,聰明了一世的梅妃也有糊涂的時候啊。
“梅妃娘娘何必死,娘娘那么疼愛八皇子,若是娘娘死了,誰來保護(hù)八皇子呢。”
鳳闌夜知道梅妃的軟肋是什么,她也許不擔(dān)心晉王南宮卓,可是卻不能不擔(dān)心八皇子,那可是她的心頭肉了,果然她話音一落,梅妃抬首,眼淚叭噠叭噠的往下流。
“琛兒。”
殿門外平姑姑聽到梅妃的哭聲,忍不住緊張起來,貼在門上追問:“娘娘,你沒事吧,娘娘?”
梅妃吸了兩口氣,朝門外開口:“我沒事。”
說完抹干眼淚,倒是鎮(zhèn)定了下來,望著南宮燁:“說吧,問我什么事,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說。”
南宮燁走到一邊坐了下來,鳳闌夜站在梅妃面前,淡淡的開口:“我們想問玉妃的事情,當(dāng)年玉妃是如何死的?”
梅妃沒想到齊王和齊王妃竟然問這件事,詫異的挑眉:“你們問這個干什么,齊王應(yīng)該知道,玉妃當(dāng)年是自殺死的啊。”
鳳闌夜緊盯著梅妃,見她的眼神很安定,不像是說謊的樣子,這種時候,她也沒必要撒謊。
“皇上當(dāng)年很寵玉妃,她為何要自殺呢?”
梅妃一聽這話,眼神黯然了一下,慢騰騰的開口:“其實(shí)當(dāng)年的事,誰又說得清呢,玉妃雖然美若天仙,但那時候,皇上只寵葉襄情那個女人,對于我們其她人不屑一顧,就是那樣,葉襄情還不愿意留在宮中,皇上派了好幾個人看著她,她沒有武功,所以只能留在宮中,有一次她和皇上鬧了起來,不準(zhǔn)皇上踏進(jìn)她的宮殿,皇上一怒微服出宮,那次他回來的時候,帶了一個女人,就是玉妃,其實(shí)皇上并沒有想冊封玉妃什么地位,但玉妃不肯離開,一心只想留在宮中侍奉皇上,她很愛皇上,皇上因?yàn)槔盟碳と~襄情,后來兩個人和好了,出于補(bǔ)償?shù)男睦恚瑑苑馑秊橘F人。”
梅妃說到這里,似乎回到了年輕的時候,那時候后宮美女如云,佳麗沒有三千也有幾百人,每個人都想方設(shè)法的動腦筋吸引皇上的注視,那時候的皇上英俊偉岸,就是沒有這樣華貴的身份,都是女人心目中的最佳夫婿人選,何況還是皇上,即便知道他只寵葉襄情一個女人,大家還是不放棄,爭奇斗艷,層出不窮的花樣。
鳳闌夜掉首望著南宮燁,見他的神色很冷,沒想到當(dāng)日皇上并不是真心喜歡玉妃的,只是利用她來刺激葉襄情,也許因?yàn)橛皴L得很美,皇上向葉襄情示威,所以才帶回了玉妃,可憐了玉妃。
“既然皇上不喜歡玉妃,為何又寵幸了她呢?”
梅妃回過神來,又接著往下說:“葉襄情生下瑞王后,身體一直不是太好,她總是郁郁寡歡,后來便生病了,多少御醫(yī)都束手無策,就是她自已也是精通醫(yī)術(shù)的,可是最后竟然不治而亡,死了,她死了后不到一個月,皇上便寵幸了玉妃,提升她的位份,還賜了玉晚殿,那時候大家對玉妃是又嫉妒,又羨慕,沒想到葉襄情死了后,皇上竟喜歡起她來了,難怪古人說自古男人皆薄幸,果然不假,誰知道玉妃生下齊王后不久竟然自殺了,有人說因?yàn)樗驗(yàn)樗俊?br/>
梅妃不再說話,但鳳闌夜知道她想說什么,玉妃偷情被皇上逮住,無臉見人所以自殺了。
因?yàn)榈K于齊王在場,所以她不好說,便忍住了,鳳闌夜瞇起眼睛在寢宮內(nèi)踱步,慢慢的開口:“那么玉妃自殺后,玉晚殿的那些太監(jiān)宮女呢。”
“一夜全消失了。”
梅妃沉重的開口,那些人很可能是皇上動的手腳,必竟妃子偷人是很可恥的,怎么能留下那些太監(jiān)和宮女呢?
沒想到當(dāng)日玉晚殿內(nèi)的人全消失了,這說明玉妃的死真的不單純,究竟隱藏了什么呢?
鳳闌夜瞇起眼睛,望著南宮燁,南宮燁抬首,那張臉上雖然罩著冷霜,眼瞳卻閃起了一絲暖意,溫醇的開口。
“我母妃是什么樣的人?”
“玉妃嗎?說實(shí)在的,雖然嫉妒過她,憎恨過她,但我還要說一句,不知道她是在什么樣的環(huán)境中長大的,單純得像一張白紙,這諾大的宮中,不管哪個人都是她的姐姐妹妹,對每一個都很好,就是太監(jiān)和宮女都像自家人一般。”
直到今日,梅妃還困惑著,那樣一個好似蓮花一般的女子,怎生就進(jìn)宮來了?最后還自殺死了。
雖然知道了玉妃的為人,玉妃和皇上之間的過往,可是這些都不足以找到玉妃死的真相,按照梅妃的話,皇上就更不應(yīng)該殺玉妃,除非玉妃做了什么他憎恨的事,難道說皇貴妃不是病死的,是玉妃殺死的,那也不是啊,玉妃那么單純,又怎么會處心積慮的害人呢?
鳳闌夜走到南宮燁的身邊,緩緩開口:“我們走吧。”
“嗯”
南宮燁站了起來,兩個人準(zhǔn)備離開,鳳闌夜想起什么事回頭望了梅妃一眼:“別總想著死,想想八皇子吧,而且在皇上眼底下玩心計(jì),你真是好腦子。”
南宮燁摟著鳳闌夜準(zhǔn)備離開,身后的梅妃呆住了,鳳闌夜的話如電光火石,一瞬間點(diǎn)亮了她心中的迷茫,苦笑起來,原來她是在和皇上玩心計(jì)啊,難怪?jǐn)〉萌绱藨K,皇上那么聰明,誰斗得過啊,看來卓兒根本就不是他心目中的太子人選,一直以來她們還在明爭暗斗的,有什么用啊,到頭來一場空罷了,梅妃凄涼的笑起來,看著南宮燁和鳳闌夜叫了一聲:“你們等一下。”
兩個人回首望著她,梅妃沉痛的開口:“雖然我不了解那一晚的事,但有一個人也許知道一些,只是不知道她說不說?”
“誰?”
“月妃,有一次我無意間聽到她話里的意思,似乎知道一些當(dāng)年的事。”
南宮燁和鳳闌夜一聽,點(diǎn)頭縱身離去,寂黑的夜空下,明明是夏初,卻涼薄凄寒,這宮中到處冷冰冰的,沒有一點(diǎn)的人氣,這里就像一個魔窟,可還是有那么多人爭破了頭要進(jìn)來,到頭來一切都是空罷了,鳳闌夜抬首望向頭頂上方的南宮燁:“我們回去嗎?”
“去月妃那兒。”
鳳闌夜沒說話,既然得到了消息,他就不可能不聞不問的回去,這么多年的煎熬,越來越接近真相了,他怎么可能放棄呢?
月妃住在月窕殿,離梅翎殿不遠(yuǎn),所以南宮燁施展輕功,只一柱香的功夫便落到,南宮燁一收內(nèi)力,腳下一沉,旋轉(zhuǎn)著落了下來,身后月縠緊跟著他們,腳步輕盈的走進(jìn)月窕殿。
殿內(nèi)殿外,燈火明亮,除了當(dāng)值的宮女和太監(jiān),其他人都去休息了,四周靜悄悄的一點(diǎn)聲響都沒有。
很顯然月妃已經(jīng)休息了,不過南宮燁哪里理會她,摸到寢宮后面的窗戶前,從敞開的窗戶,看到月妃果然休息了,矮榻上此時歪靠著兩個宮女,諾大的寢宮里靜悄悄的一點(diǎn)聲響都沒有。
南宮燁先摸了兩個石子打進(jìn)去,那兩個宮女身子滑落,昏睡了過去,南宮燁揩了鳳闌夜閃進(jìn)去,站在月妃的床前,并未出聲。
雖然月妃不會武功,但是半夜有人盯著自已,還是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所以她很快便醒了,看到兩道光影,陡的心驚,叫了起來:“你們是誰?”
“南宮燁。”
“鳳闌夜。”
兩個人一先一后的答,月妃陡的一掀簾帳,難以置信的瞪大眼,望著這兩個人:“你們半夜三更的闖進(jìn)我的寢宮干什么?難不成想殺我?”
鳳闌夜唇角一勾便是冷笑:“娘娘想像力真豐富,我們殺你干什么?只是有事想問你罷了。”
“有事問我?”
月妃挑起眉,陰沉著臉:“難道明兒個不能問嗎?半夜三更的闖進(jìn)來問我,齊王和齊王妃果然與別人不一樣,而且我憑什么告訴你,。”
南宮燁磁性暗啞的聲音陡的響起:“我欠了你一個人情,他日楚王若是需要了,我一定還他一份人情。”
月妃一聽,眼瞳閃爍起來,說實(shí)在的,齊王府雖然沒什么能力,但是皇上寵齊王,能拉擾他自然是好的,月妃總算同意了,點(diǎn)了點(diǎn)頭,伸出手打起一邊的紗帳,坐到床邊,淡淡的開口。
“問吧,若是我知道,必然告訴你們。”
其實(shí)她心底隱約猜測出一些,齊王南宮燁一向不關(guān)心世事,沒想到這大晚上的竟然闖進(jìn)她的宮殿來,他問的事,多半與玉妃有關(guān)。
“我想知道母妃自殺的那一晚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南宮燁一開口,月妃臉色白了一下,眼里盛滿了恐慌,指著南宮燁:“你怎么問這個。”
她以為她最多問玉妃一些日常瑣事,沒想到竟然問這個,這在宮中可是禁忌,禍從口出,她可不想惹事,若是被皇上知道,她只有死路一條,月妃急急的站起來,指著窗戶:“你們兩個馬上離開?”
南宮燁和鳳闌夜動都沒動,鳳闌夜走上前兩步,直視著月妃:“不知道楚王殿私下豢養(yǎng)兵馬,這事若是傳到皇上的耳朵里,會不會有事?”
月妃臉色大變,指著鳳闌夜,憎恨的開口:“你胡說,竟然膽敢誣陷楚王。”
鳳闌夜嘿嘿輕笑,雖然神態(tài)溫潤,不過眼神卻很冷,不卑不亢,不焦不急的開口:“月妃,我們不想理會朝中的事,只想查清玉妃的事,若是你幫我們,我們欠了楚王一個人情,日后自會還他的,要怎么做,你選擇吧。”
月妃死死的盯著南宮燁和鳳闌夜,輕易便感受到這兩個人身上的強(qiáng)勢,只怕她不說也得說,要不然他們會對付她兒子的,那可就麻煩了,最后月妃一咬牙點(diǎn)頭:“好,我說。”
她坐下來,伸手接過一側(cè)高幾上的茶盎喝了一口,慢慢的陷入了回憶。
“那是一個風(fēng)雨交加的晚上,雨比任何時候的大,雷比任何時候的響,閃電劃破長空,炸響在整個皇城上空,整個皇宮靜悄悄的,除了侍候的太監(jiān)和宮女,其他人都不知道躲那里去偷懶玩去了,本來我也該睡了,但是睡前我想知道皇上晚上在哪里過夜,便派了小太監(jiān)去玉晚殿打探情況,誰知道,誰知道?”
月妃停住了,似乎想起那里的情況還很害怕,又端起茶盎喝了兩口,最后才穩(wěn)定了情緒。
“小太監(jiān)回來后稟報,說玉晚殿所有人都被殺了,我嚇了一跳,根本不相信這件事,立刻披衣領(lǐng)著兩個貼身的太監(jiān)前往玉晚殿,玉晚殿像一座空城,我躲在暗處,看到有人在打掃現(xiàn)場,幾個蒙臉的黑衣人在抬尸體,我正想回來,誰知道腳邊有人拉著我衣袖,死死的不松,我低下頭一看,竟然是玉晚殿的一個小太監(jiān),他受傷了,但還有氣,卻昏迷了過去,所以我把他救了回來,才知道有人血洗了玉晚殿,第二天宮中傳言,玉妃自殺了。”
月妃說完不再說話,南宮燁和鳳闌夜陷入沉默,想像著那一晚的腥風(fēng)血雨,周身的冷意,那樣一個善良的女子,她是被人殺了嗎?
南宮燁很快回過神來,想到月妃的話,她救了一個太監(jiān),那太監(jiān)呢?
那太監(jiān)仍是玉晚殿的太監(jiān),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那個太監(jiān)呢?他現(xiàn)在在哪里,在哪里,本王要立刻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