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蕭合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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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廳內(nèi),南宮燁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這是他長這么大以來最釋懷的一次笑了,把銀哥兒送給這小丫頭還真對了,看這兩個活寶,真有趣啊。
即便張揚的笑,長袖如云般流淌,他的姿容依舊是高雅美好的。
不遠(yuǎn)處的月瑾和月縠,還有千渤辰三人忍不住面面相覷,忍不住想仰天長嘯,老天啊,你總算讓我們爺笑了起來,多少年了,他一直壓抑著,冷漠無情,沒想到現(xiàn)在終于大笑了起來。
看來那小丫頭真的是爺?shù)拈_心果啊,雖然她實在讓人頭疼,不過只要爺開心就好啊。
千渤辰想著自已是不是該送封信回?zé)熀#嬖V老主子,少主的胸懷說不定很快放開了,只要他放開了,很多事便可以迎刃而解了,那么老主子就會見到少主了。
花廳內(nèi),鳳闌夜莫名其妙的望著南宮燁,等他笑夠了,皺起眉頭,嚴(yán)厲的開口:“南宮燁,你最好別想染指我,本人聲明一下,我有潔癖。”
“那我們即不是一對。”
南宮燁收起笑,認(rèn)真的望著鳳闌夜,鳳闌夜翻白眼,指了指自已。
“看沒看到我這么小,你也忍心對我下手……”
“我會等你。”
他磁性的嗓音陡的沉落下去,好似一顆殞星陡的落地,天地間陡的沉寂下來,唯有這句話。
鳳闌夜幾乎懷疑自已聽錯了,抬首掃視著他,這男人沒事吧,竟然說等她,高深莫測的南宮燁竟然說等她。
實在有點詭異莫測,那么不踏實,好像做夢一樣,不過還有一件事需要聲明。
“還是別等了,你對我來說太老了,到時候就成了老牛吃嫩草了。”
她可沒打算留在齊王府,所以這男人還是別等她了。
“我不介意。”
南宮燁眉間已染上戾氣,似乎鳳闌夜的話令他不高興了,周身的幽冥寒氣,好似暗夜的修羅。
不過不知道為何,鳳闌夜直覺上知道他不會傷她。
“我介意啊。”
老牛吃嫩草,那個嫩草可是她啊,他不介意個屁啊。
不過她話音一落,南宮燁的黑瞳一瞬間的寒光四濺,冷若冰玉,滿臉的高深莫測。
膽敢從他的手上搶人,只怕要個本事。
他看中的東西即會容他人染指,若非他執(zhí)意想保護(hù)她,納她進(jìn)王府,以她的身份根本進(jìn)不了齊王府,而既然他出手了,何人敢動,動者死。
不過目前他不想讓這丫頭知道,反正她還小,他們就這樣慢慢的相處著,總有一天,她會明白,這天下間最適合她的,待她最好的還是他。
“聽說你彈的琴不錯,人人都聽過,身為你的夫君,我竟然沒聽過,能不能給我彈一首。”
南宮燁忽然轉(zhuǎn)換了話題,臉上的神情再次松緩下來,映在燈光里,好似明珠瀲滟。
鳳闌夜直覺這男人臉比翻書還快,一刻一個樣子。
不過想聽她的彈琴也不是不行,唇角勾出笑意。
“可以,不過一首曲子換一個問題,你聽我一首曲子,我便問你一個問題,你不許不回答。”
嬌俏的面容上流露出自然,帶著一抹兒的嬌嗔,只是她還不知道罷了。
不知道何時,她和這個男人相處,已是很自然了,有些東西慢慢的滲入進(jìn)去,和空氣一樣,沒有缺少的時候,感覺不到。
“好。”
南宮燁難得的沒有拒絕,點首,心底倒好奇,她想問什么問題。
兩個人說完,那銀哥兒竟然撲扇起翅膀:“好了,好了,爺和王妃好了。”
鳳闌夜掉頭,真想敲它的鳥頭,有時候發(fā)現(xiàn)這只鳥比人還會見風(fēng)使駝,你生氣的時候,它絕對不吭一聲,你高興了,它叫得可歡了,馬屁拍得剛剛好,讓你心情舒暢。
她也由先前的討厭到慢慢接受了。
“花萼,去把我的琴取來。”
“是的,王妃。”
花萼并沒有進(jìn)來,只在外面應(yīng)了一聲,便去取琴,很快把琴取來,后面跟著葉伶和葉卿兩個丫頭,她二人抬著琴臺,三人一起進(jìn)來,擺放好琴,便又退了下去。
鳳闌夜起身,跪坐在琴臺前。
高幾之上,燈光灑射下來,映照在她的身上,嬌小玲瓏的嬌軀,像初綻的芳蕾,帶著一抹花朵兒的馨香,那甜美的臉蛋,如云的墨絲,如朝霞雨露,明艷皎潔。
南宮燁瀲瀲笑意的望著她,這丫頭合了自已的意,他便認(rèn)了她,有她伴著,感覺真好。
渺渺琴音響起,好似穿透厚重的黑夜,帶著晨曦的光輝而來。
南宮燁忍不住贊嘆,這琴果然造詣頗深,一直知道她的琴藝不錯,只是沒想到已相當(dāng)高深。
世人只知三皇子南宮燮是音癡,卻不知道七皇子南宮燁對音律也是相當(dāng)有造詣的。
南宮燁閉上眼睛,靜靜的沉寂在如水的音色中,整個人放松,舒展。
廳門外,小丫頭們?nèi)家性诶认侣犞?br/>
如癡如醉。
雖然不懂音律,可是在漆黑的夜晚里,這琴聲是如此的美妙,雖然不知道彈的是什么曲子,可是她們只知道很動聽很悠遠(yuǎn)。
遠(yuǎn)處,月瑾和月縠還有千渤辰也聽得入了神,這小王妃的琴他們是聽過的,確實是人間一絕。
和王爺?shù)氖捰械靡黄础?br/>
他們剛想著,忽然有蕭音響起。
先是有點突兀,可是慢慢的融合到一起,竟是那般的和諧,自然,琴蕭合奏。
動聽的琴蕭聲,整座王府的人都聽呆了,愣愣的呆在各處,這世間最美最動人的聲音。
鳳闌夜沒想到南宮燁竟然會吹蕭,而且吹得如此的出神入化,絲毫不比三皇子南宮燮差。
燈光下,他長身玉立,寬大的衣袖似流云輕瀉,墨發(fā)垂在肩上,說不出的流光溢彩,虛幻迷離。
碧玉蕭瑩瑩泛光,遍體通明,執(zhí)著蕭的手宛若美玉,周身上下沒有一絲的暇疵,豐神如玉,就像高天上的流云,暗夜中的皎月。
鳳闌夜斂眉,完全沉浸在自已的琴聲里,也沉浸在他的蕭聲里,忘我。
天地間,唯有琴聲蕭聲。
綿遠(yuǎn)悠長。
一曲終了,并沒有停下來,再起一曲,南宮燁鳳眸一瞇,便知道她打的何種如意算盤,卻也不阻止她,繼續(xù)和奏在其中。
花廳之中,花瓣飄飛,在半空來回的漂浮。
廳外的幾個小丫頭,透過敞開的門菲,看著廳內(nèi)的奇觀,睜大了雙眼,像看到千年難得一見的幻像。
在那花瓣飄飛的幻景中,王爺就像一個天神,王妃就像一個仙子,那么的出塵,一對恩愛的世外仙誅,也不過如此。
南宮燁挑眉,眼神深幽了幾分。
這琴音中分明帶了一分未知的力量,究竟是什么不知道,可是似乎有什么牽引了這些花瓣,使得它們脫離桿勁,散發(fā)出熾熱的芳香。
看來他是撿到寶了,這小丫頭身上還藏著很多秘密呢?
南宮燁想著,忽地的聽到鳳闌夜又轉(zhuǎn)換了一首曲子,不由得微慍,這丫頭是不要命了。
長蕭一收,身影飄動,長指已按住了綠倚琴弦,沉聲開口。
“你不要手了。”
話里隱含著心疼,瞪了鳳闌夜一眼。
鳳闌夜只覺得周身包裹在一種幽蘭的香氣中,幽香里還混合著男性的氣息,迷離深邃。
手下一收,不客氣的開口:“我這可是第三首了,你必須回我三個問題。”
“好。”
就知道她打的這主意,否則也不會一首接一首的往下彈了,南宮燁收手站直身子往回走。
鳳闌夜也起身,走到離他不遠(yuǎn)的地方坐定,想著該問什么問題。
廳外,花萼和葉伶等小丫頭悵然若失,趕緊收回身。
南宮燁伸出手端起桌上的茶盎,輕品了一口,等著旁邊的小丫頭問話。
鳳闌夜總算想好了三個問題:“那天在賭場里是你射的箭嗎?”
因為只有他射的,晉王和楚王才沒辦法說話,本來她以為是他的手下射的,后來一想,齊王府的手下有多大的能耐敢射楚王殿下的箭。
看來是他射的,那一日他也在雅間內(nèi),正好射了那箭。
“嗯,是我射的。”
南宮燁話音一落,鳳闌夜眼神深幽下去,看來她不但欠了楚王的恩情,還欠了這男人的恩情,那么他讓她與公雞拜堂,和他救她的命相比,可謂小兒科了,以后她是不能對他不利了,還有楚王讓她做的事。
鳳闌夜想著又問了第二個問題。
“那一晚給我下的藥是什么?”
“芳藜丹。”
南宮燁倒是十分干脆,并沒有所隱瞞,說完唇角勾出淺淺的笑意望著她,舉起一個手指,提醒她還剩一個問題了。
鳳闌夜不高興的瞪他,用不著提醒她,她知道還剩一個,剛想張嘴問芳藜丹是不是補(bǔ)人的丹丸,腦海忽然閃過一個意念,那就是當(dāng)日滅云鳳的時候,這個男人是否也在,她想知道是不是楚王救了她,因為她一直在懷疑,南宮烈那樣一個看重皇權(quán)名利的人,又怎么會在乎她一個小小的生命呢?想到這,改了初衷,飛快的開口。
“那日滅云鳳的時候,你是不是也在那座島上?”
這個問題似乎十分的重要,南宮燁俊逸的五官上,因為她的問題而深幽下去,最后點頭:“是的。”
鳳闌夜沒想到當(dāng)日在云鳳國的那座島國上,南宮燁竟然真的在,心口提起一根弦,陡的伸手拉住他:“那么當(dāng)日誰救了我。”
她一言落,南宮燁卻已站起了身,伸出玉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蕭嚴(yán)的開口。
“三個問題已經(jīng)答完了。”
他說完便拂開鳳闌夜的手,往外走去,也不理會鳳闌夜的叫喚:“下次再來聽曲。”
南宮燁眉上揚,抬頭看夜空,因為來探望這小丫頭,現(xiàn)在心情無比的舒暢,門外花萼和葉伶等恭敬的開口:“恭送王爺。”
門內(nèi),銀哥兒尖叫聲聲:“爺好走,爺好走。”
叫了好幾句,鳳闌夜氣得瞪它,沒看到她生氣嗎?冷冷的警告:“別叫了,再叫煮了你。”
銀哥兒立馬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好,心里那個怨啊,天下唯女和小子難養(yǎng)也,幸好自個也是爺們。
花萼和葉伶走了進(jìn)來,小心的瞄了一眼主子的臉色,看上去并沒有太生氣,一顆心才放下來,朝銀哥兒譏笑。
“銀哥兒是不是挨訓(xùn)了。”
這銀哥兒慣會拍馬屁,一看有人逗弄,立馬又來了興致,叫起來:“小王妃真漂亮啊,小王妃真漂亮啊。”
鳳闌夜終于被它逗笑了,碎了它一口:“你啊,給我悠著點。”
說完轉(zhuǎn)身走了出去,花萼趕緊跟上去,葉伶侍候銀哥兒,現(xiàn)在這蓮院中,大大小小的人都喜歡這只鸚鵡,因為它實在太討喜了,現(xiàn)在逢看到女孩子家,便會叫:“姑娘真漂亮,姑娘真漂亮。”
好話誰不愛聽啊,所以它現(xiàn)在可是蓮院的寶貝,就連小王妃也拿它沒辦法呢。
夜已深了,花萼侍候著主子休息,一夜無話。
接下來的幾日,南宮燁并沒有出現(xiàn),雖然鳳闌夜很心急,想問另外一個問題,但并沒有沖動的去找他。
不知道為什么,雖然與南宮燁相處的時間不長,但她卻清清楚楚的知道,這個男人若是不想說,就算她追問也不會說的。
所以此事還需等待時機(jī),她就不信沒機(jī)會問他。
當(dāng)日在議事殿內(nèi)究竟是誰開口,阻止晉王南宮卓殺她,難道真的是楚王南宮烈?如果不是他,那么又是何人?
鳳闌夜一直想這個問題,能阻止晉王下手的,除了南宮烈,那么很有可能就是南宮燁?這可能嗎?鳳闌夜幾乎懷疑自已腦子抽了,她不會和他真的如此有淵緣吧。
不過此事她一定要查清楚,如果根本不是楚王南宮烈開口救了她,那么自已幾次三番的問南宮烈,他皆默認(rèn)了,這個男人的心地實在太可惡了,她絕對不會輕易的放過他。
新年至,齊王府很熱鬧,王府內(nèi)的下人,全都喜氣洋洋的。
年底了,按照往年的慣例,大家都會拿到賞銀,可以添些衣服,女孩子也可以買些首飾,怎能不高興。
蓮院內(nèi)的葉伶和葉卿等小丫頭已偷偷的議論過好幾回,這次要買什么,相中了什么東西,一年都去看過好幾回了什么的,偶有一些話傳到鳳闌夜的耳朵里,她便大略知道一些。
今年和往年不一樣,往年王府沒有管事的,都是管家稟了王爺,每人賞了五十錢,讓大家買些可心的小東西,但今年王府有王妃在,所以管家便進(jìn)蓮院請示鳳闌夜。
鳳闌夜午睡剛醒,聽了花萼的稟報,便起來到花廳去。
柳鄲恭敬的請示:“小王妃,按往年的慣例,年三十都會封一些賞錢,給下人小子們買些東西,不知道王妃的意思?”
鳳闌夜點首,最近幾日,她已查了帳薄,發(fā)現(xiàn)今年各家的租子一大部分回收上來了,而且各家鋪子都有進(jìn)帳,王府內(nèi)根本不缺銀子,而且齊王府的下人并不如別府的多,開支少得多。
按往年的慣例,下人的封銀只有五十錢,這賞錢并不多,有好幾次她聽到葉伶兒說不夠買什么東西,所以今年她想略微添加一些。
“柳管家,往年都是五十錢是嗎?”
“是的,王妃。”
柳鄲恭敬的稟報,對于這個王妃現(xiàn)在他可不敢大意,更不敢有半點糊弄,他可不想自找苦吃。
“今年加點吧。”
鳳闌夜接過花萼手中的茶啜了一口,柳鄲一聽王妃的話,先愣了一下,然后有些激動,小王妃心地并不壞,她只是比較冷清而已,以往王爺是不會注意到這些細(xì)節(jié)的。
“王妃說該加多少。”
“反正王府不缺錢,今年比往年提升一些,各處的小丫頭小廝,一兩銀子,幾個大丫頭和年老的嬤嬤二兩,侍衛(wèi)也二兩吧,他們喜歡喝酒。”
柳鄲一聽很高興,撲通一聲跪下來,先給王妃磕了個頭。
“柳鄲替那些人謝謝小王妃了。”
那葉伶和葉卿兒也聽了王妃的話,清秀的臉上,眼里全是淚水,早跟著柳管家跪下來,恭敬的開口:“謝謝小王妃了,謝謝小王妃。”
“嗯,以后大家盡心盡力的做事,齊王府不會虧待大家的。”
柳鄲的眼里也溢出了淚來,說起這錢多也不是特別的多,可是想到主子們眼里有他們這些人,那意味就是不一樣了,感覺他們更像一家人了,以往王爺太冷漠了。
“謝王妃。”
柳鄲站起身準(zhǔn)備出去,鳳闌夜想起什么的又喚了他一句:“柳鄲?你的賞銀十兩吧。”
其實上次她只不過想用柳鄲來逼南宮燁現(xiàn)身,沒想到南宮燁竟然不理會,倒讓柳鄲吃虧了。
柳鄲一聽,嘴唇嚅動了兩下,恭敬的說:“王妃,小的月奉不少了,這?”
“好了,你下去辦吧。”
鳳闌夜揮了揮手,柳鄲滿臉感動的退了下去,葉伶和葉卿兒也站起了身,一臉感動的望著鳳闌夜,鳳闌夜有些受不了,揮手讓她們兩出去,這兩人一出去便把好消息告訴蓮院的下人,這下整個蓮院的人沸騰了,嘰嘰喳喳的說話聲傳進(jìn)來。
花萼笑瞇瞇的望著主子:“大家還真高興呢。”
鳳闌夜清艷的小臉上閃過困惑,這些人是不是太激動了,不過能開心是好的。
柳鄲的辦事效力一向高,很快便按照鳳闌夜的吩咐把賞銀發(fā)放了下去。
這下整個王府的下人都很高興,齊王府從來沒有哪一年如今年這般開心。
雋院內(nèi),南宮燁得到了月瑾的稟報,清華綽絕的面容上,閃過華光,唇角勾出優(yōu)美的弧度,心底輕嘆。
這小丫頭做事還真有一套啊,不虧是他看中的人。
“由著她吧。”
紫裳如云,輕月翦霧,美不勝收。
舉手投足,更是邪魅惑人。
宛若冠玉的容顏之上,難得淌過輕波水漾,想起什么似的吩咐下去:“讓柳鄲多準(zhǔn)備一些煙花,另外準(zhǔn)備幾桌晚膳。”
“是,王爺。”
月瑾笑著退了出去,成了親的人果然不一樣,往年,王爺從來不在意過年什么的,但今年多了一個小王妃就不一樣了。
年三十是一個吉詳熱鬧的日子,齊王府設(shè)了好幾桌的膳席。
主子擺了一桌,下人們在外間又?jǐn)[了好幾桌。
待到天黑時,眾人齊齊的歸座,一時間歡聲笑語,熱鬧不已。
里間卻比外間安靜得多,南宮燁和鳳闌夜安靜的坐著吃飯,聽著外面的說話聲,時不時的還夾雜著一聲的唱諾,忍不住受到感染,氣氛便和融得多,其實鳳闌夜很想問南宮燁,那一日究竟是誰救了自已?不過現(xiàn)在時機(jī)不對,這年三十的晚上,還是不提這些事的好,不過有另外一件事,她倒想和他說說,不由得眉眼如畫,伸出筷子挾了一點菜放在南宮燁的碗里,淺笑染在眼底,顧盼生姿。
“其實你給我下的藥,是珍稀的丹丸,比較罕見的丹丸。”
鳳闌夜眼瞳深邃,望著他。
她沒想到他給她服下的竟然是稀世之寶的丹丸,一種珍貴的藥丹,有病治病,無病強(qiáng)身益體,而且使體質(zhì)改變,現(xiàn)在她的血液里便含有這些珍稀藥材,可解百毒,可見這藥是多么的珍貴,可是他為什么要把這么珍貴的藥丸送給自已呢,還嚇?biāo)嵌舅帲惹八€真的相信了,而且驗了一次,沒驗出來毒性,這次她是專門從血液里提練看看究竟有什么樣的物質(zhì),沒想到竟然有多種罕見的藥材,而自已的血液,更是變成了世上珍貴無比的解藥。
他為何如此做?
“說吧,為什么要如此做呢?你想讓我?guī)湍阕鍪裁矗俊?br/>
鳳闌夜忍不住端起桌上的一杯酒,輕啜了一口,因為辣所以皺起了眉頭,南宮燁伸手想拿掉她的酒杯,無奈鳳闌夜根本不給他,又喝了一口,雙眸更是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在她的認(rèn)知里,這個男人一定是想利用她做什么,因為自從她穿越而來,似乎每一個男人都想利用她,所以現(xiàn)在不利用她的,她倒不敢相信了。
南宮燁眼看她又喝了一口,清雅俊美的臉上,一閃而過的霸道,伸手拿掉她手里的酒杯,沉著的開口。
“如果我說我不想讓你受到傷害呢,只想保護(hù)你呢?”
他一向冷血無情,可是那一晚在巷口遇到她時,看到她的警戒,小心翼翼,明明是弱小的人,可偏偏倔強(qiáng)傲然得像一頭狼,他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年幼的自已,所以便想保護(hù)她,接下來自已是越來越堅信心中的那份感覺了,而且這丫頭吸引了自已的視線,從她的身上他感受到了溫暖,還有全然的放松。
鳳闌夜聽了南宮燁的話,看著他宛若美玉的面容,感覺世界怎么就如此的夢幻呢,這么豐神如玉,孤高清絕的男子竟然說想保護(hù)她,這大概是一場夢吧,她才喝了多少酒啊,就她媽的做夢了。
“南宮燁,你他媽的別想騙我,我不會上當(dāng)?shù)摹!?br/>
她竟朝南宮燁罵了起來,用力的揮手,推開面前那張好看得過份的臉,她才不相信有人不利用她呢,別想騙她,她是不可能上當(dāng)?shù)摹?br/>
南宮燁又好氣又好笑,看來這丫頭是醉了,以后還是少讓她沾酒吧,沒想到喝了酒的人如此粗魯,還會罵人。
這時候,外間的柳管家端著一杯酒走了進(jìn)來,看著王爺和王妃,恭敬的說。
“王爺,王妃,大家讓我代表大家給你們敬杯酒。”
鳳闌夜一聽柳鄲的話,伸出手又去拿酒杯,豪爽的開口:“好,喝,喝,世界太黑暗了,人人都是魔鬼,醉了的好,一了百了,什么都不想了。”
南宮燁黑瞳中閃過心疼,腦海中不由浮現(xiàn)出如畫的云鳳國,那里是那么的美麗,可是炮火毀滅了所有的東西,也傷了這個小丫頭的心吧,使得她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任何物事。
“你別喝了。”
南宮燁霸道的一伸手端過鳳闌夜的酒杯,和柳鄲喝了一杯,眼看著鳳闌夜又伸手了,趕緊示意柳鄲把桌席徹了下去,開始放煙花。
“好。”
柳鄲笑著退出去,腳下有些輕浮,他也有些醉了,今兒個真是太高興了,從來沒有一年像今年這般有人氣,感覺大家就像一家人似的,果然王爺娶王妃是對的,就看王爺整個人,也是很疼小王妃的。
膳席徹了下去,開始放煙火。
通,通的,滿天的煙花,絢麗多彩。
滿天五顏六色的煙花,像下一場煙花雨一般。
南宮燁抱著鳳闌夜站在院子里,抬首看滿天的煙花和星星,那么美,像一幅最耀眼的壯景,世間最美麗的不過是眼前的一切。
鳳闌夜一下子安靜下來,輕伏在南宮燁的胸前,抬首看天,眨巴著動人的大眼睛,笑了起來。
嬌俏美麗,像一只清雅稚人的蝶,帶著迷幻的翅膀,欲騰空而去似的。
南宮燁手下力道加深,緊摟著她,這一刻他真的很害怕失去這么一個陪伴自已的人,如若沒有她,還有誰來陪他?
嘗過有人陪伴的滋味,就再不甘心寂寞,而那個人似乎只能是她,再也沒有別人。
兩個人一起仰首看天上的煙花,煙花那么美,美的其實還有他們……
清華綽艷,高貴雅然,融合到一起,便是一幅畫軸,身后的放煙花的下人,都被眼前的畫面震憾住了,不時的拿眼偷瞄著他們,然后再不放,不忍心從這個畫面里退出來。
鳳闌夜有些醉了,所以不似平常的冷清,此刻不時的看天上的煙火,然后看抱著自已的男人,最后伏在他的胸前睡著了,臨睡前還不忘念叨,這夢可真美啊。
這一夜,齊王府的煙花一直放了半夜,是除夕夜,安絳城內(nèi)最美的一道風(fēng)景,就是過去了多少年,還有人記得,有人說這是齊王為他的小王妃準(zhǔn)備的,聽說齊王的小妻子,比煙花還要漂亮,深得齊王的寵愛。
除夕過去,便是新的一年了。
鳳闌夜十三歲了。
大年初一,該是各個王爺皇子進(jìn)宮給皇上和后宮妃嬪拜年的日子,初二初三,皇上會在宮內(nèi)賜宴招待朝中的文武大臣,初四初五則是各個大臣走動竄門的日子,初六又開始上早朝了。
一大早,鞭炮聲聲,連成了一條線。
鳳闌夜哪里還睡得著,早醒了,頭有些疼,窩在被窩里揉著頭,昨兒晚上的畫面慢慢的是映到腦海里,沒想到自已竟然不能喝酒,其實那酒也沒有那么辣,自已就多喝了兩杯,不知道之后和南宮燁說了什么,這些她倒是忘了,不過卻記得放煙花的場景,那么美,自已竟然還臥在南宮燁的懷里,一想到這個,鳳闌夜恨不得有個地洞鉆進(jìn)去,難道醉酒的自已就是這個德性,看來以后千萬不要喝酒了。
花萼打了水走進(jìn)來,一看到她醒了,笑著福身子道喜。
“新年好,王妃。”
“新年好,花萼。”
鳳闌夜點首,臉頰有些燒燙,看花萼的眼底有促狹,不由得瞪了這丫頭一眼:“笑什么。”
花萼唇角的笑意更深,走過去侍候主子起來:“昨天晚上,大家看得清清楚楚,王爺對王妃可好了。”
昨兒晚上,絢麗的煙花下,兩個人美得就像天外的謫仙,璀璨奪目。
“胡說什么。”
鳳闌夜影像有些模糊,只記得南宮燁抱著自已看了煙花,對于別的細(xì)節(jié)也不太清楚,聽了花萼的話,有些惱,伸手便敲了她的腦袋一下:“你就知道貧。”
花萼挑選了一件粉色小襖,對襟,前排盤著梅花點扣,好似一粒粒的寒梅盛開在面前,下著一件白色的百褶裙。
整個人似幽蘭初綻,更似寒梅點晴。
今日要進(jìn)宮,所以花萼給她的上了妝,又盤了發(fā),不過卻不敢給主子插什么奢華的首飾,只簡單的在髻后面插了兩枝響鈴簪,隨著她的走動左右搖晃,裊娜風(fēng)流,娉婷柔美。
兩個人離了寢室,去隔壁的花廳里用早膳,一出門便看到葉伶和葉卿等小丫頭,恭恭敬敬的問好。
“王妃,新年好。”
“新年好。”
鳳闌夜點首,領(lǐng)著一眾人去花廳,銀哥兒已在鳥籠里跳躍著,一看到鳳闌夜的身影,便叫了起來:“王妃新年好,新年好。”
鳳闌夜不由得挑了眉,這銀哥兒可真機(jī)靈,走過去逗了它兩下。
“銀哥兒新年好。”
那鸚鵡叫得別提多高興了,小腦袋不時的歪著,打量著鳳闌夜,它倒是把鳳闌夜認(rèn)得清清楚楚的。
丫頭們把早膳呈上來,還沒吃幾口,便聽到銀哥兒叫起來:“爺來了,爺來了。”
這一次眾人趕緊往外望去,果然看到王爺走了過來,今日進(jìn)宮,又是新年,王爺難得的穿了一件深紫色的錦袍,看上去邪魅而高貴,周身的冷寒,狹長的眉上揚,玉簪束發(fā),分列在胸前,美玉一般優(yōu)雅飄逸,一向冷情的男子,此時也難得的臉色溫潤,小丫頭們只看了一眼,便不敢看了,垂首道了聲好,便退了出去。
只有花萼和葉伶在廳堂內(nèi)侍候。
王爺雖然人美,是人中龍鳳,不過那性子可不是尋常人受得起的,所以她們這些人,可不敢宵想半分。
花廳內(nèi),鳳闌夜瞄了一眼南宮燁,繼續(xù)用自已的早膳,南宮燁不以為意,一撩袍擺,高雅的坐在桌邊,吩咐葉伶:“添副碗筷。”
“是,王爺。”
很快碗筷添了上來,南宮燁安靜的用起早膳來。
廳內(nèi)寂靜無聲,除了玉著偶爾攪動的聲音,再無一絲聲響。
鳳闌夜抬首望了一眼對面的男子,只見他只低首用膳,一頭烏絲如云似錦,安靜的端坐著,清華皎皎,似蘭似梅。
想到昨兒晚上兩個人看煙花的事情,又想到今兒個花萼說起的事,他對她極好。
可是為什么呢?鳳闌夜想不透這件事,眼神里閃過困惑。
對面的南宮燁恰好的抬首,一雙深邃的眼瞳好似平波無瀾的碧湖,澄清瀲滟,唇角微勾,便是好看的弧度,磁性暗啞的聲音響起來:“怎么了?”
鳳闌夜搖了一下頭,繼續(xù)吃飯,不過很快便吃完了。
南宮燁也用完了,花萼和葉伶早奮好了漱口水和棉巾,二人擦手,漱口,一切準(zhǔn)備就緒,該進(jìn)宮去給皇上和后宮的各位妃嬪拜年了。
門外,天色露出一絲魚肚白,南宮燁自然的伸出大手牽著鳳闌夜的小手,兩人一起往外走。
身側(cè)經(jīng)過的下人,皆恭敬的請安。
“王爺,王妃新年好。”
花萼和葉伶等人笑著跟著后面。
鳳闌夜則有些呆愣,反應(yīng)不過來,從來沒有人如他這般對過她,心尖上似乎有什么流淌著。
很陌生,很害怕,她用力的抽手,無奈大手的力道比她不知道強(qiáng)了多少,讓她脫不掉,卻又不至于傷了她。
王府門外,管家早已奮好了馬車。
兩人上了馬車,丫頭們上另一輛馬車,數(shù)十名的侍衛(wèi)翻身上馬,保護(hù)著主子,一路往皇宮而去。
街道邊,不時有人放鞭炮,震耳欲聾。
鳳闌夜小心翼翼的抽回手,這一次南宮燁倒是沒阻止她。
狹小的空間里,絲絲冷氣鉆進(jìn)來,鳳闌夜雖然穿得不少,可還是忍不住抖索了一下。
南宮燁忽然像變戲法一樣,從錦袍后面拿出一瑯琊掐絲的小巧手爐,塞進(jìn)她的手里,熱氣立刻從手心傳出來,整個身子暖洋洋的。
“你這從哪里來的?”
剛才一直沒看到,一向清冷的眼瞳閃過驚奇。
南宮燁唇角微勾,邪魅的開口:“一直帶在身上呢,知道你一定會冷的。”
他說完便閉上眼睛靠在軟榻上,鳳闌夜靜的捂著暖爐,想著他所做的事,這個男人對她真的很好,可是他為什么要對她好呢?
“你對我真好,從來沒人對我這么好過。”
她輕喃,說這話的時候,心口很疼。
南宮燁身形一僵,有些不可思議,卻沒有睜開眼睛。
她說話落寞孤寂,好似沒人要的孩子。
云鳳未滅的時候,她可是云鳳國的小公主,聽說國王和王后一直很愛她,怎么會沒人對她好呢,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只知道很為這小丫頭心疼,心里的意識更強(qiáng)烈,以后再不準(zhǔn)任何人欺她。
想起他讓月瑾準(zhǔn)備暖爐時,月瑾的一張嘴,都快咧到耳朵上去,被他嚇到了。
其實現(xiàn)在這樣真好,照護(hù)疼護(hù)一個人,感覺真微妙。
鳳闌夜亮麗的大眼睛,盯著那張如玉的容顏,馬車晃動,他頭上的鬢發(fā)自然的垂瀉下來,映得肌膚滑如凝指,長睫遮蓋著深不可測的眼睛,高傲的鼻子下面,是涼薄薄的唇,好看性感。
這個男人長得真的好相貌,上次她說他是斷袖,他也承認(rèn)了,真可惜了這么好的人。
不但人好看,連聲音也好聽。
鳳闌夜剛想到聲音兩個字,腦海忽然清晰的浮現(xiàn)出那一日云鳳大殿昏迷時聽到的聲音,那般的清悅冷清,好似天山上的冰水一般寒徹骨,但那聲音磁性低迷,十分的好聽。
醒來后她在楚王的大船上,所以第一直覺便認(rèn)定了楚王才是救她的人,可是仔細(xì)想來,楚王南宮烈的聲音屬于粗曠濃烈的,遠(yuǎn)遠(yuǎn)喝來有一種北方草原漢子的遼闊,卻沒有所謂的清冷磁性,認(rèn)真去想那聲音倒和南宮燁的有點像。
一想到這,鳳闌夜眼睛陡的睜大,一伸手便挨到了南宮燁的身邊,白晰的小手竟然還帶著些微的輕顫,失聲叫了起來。
“那日阻止晉王殺我的人不會是你吧。”
南宮燁睜開眼睛,長睫誘人抖動了兩下,光華瀲滟,目光皎潔逼人,唇角微彎,輕點了臻首,不明白小丫頭這么激動干什么,她一向是個冷靜的人,從來不形于色,此種失態(tài)還真是少見,想到楚王南宮烈那晚派來的人,不會是為了這個吧。
南宮燁眼瞳陡的凌寒深幽下去,暗沉的聲音響起。
“難道說楚王南宮烈說是他救了你,這個混蛋。”
“你知道,”鳳闌夜說不出此刻心里是什么滋味,激動多還是憤怒多,這個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救了她,她該拿什么來報答他呢,而楚王南宮烈真的太可惡了,怎么能如此利用一個女人呢?好,這個人真的太鄙卑無恥了,看來自已該給他一個教訓(xùn)才是。
不過沒想到南宮燁竟然知道,看來這男人比她想像的還要深不可測,只是他為何要救她呢?
“南宮燁,我欠你的恩情,以后還給你的,就算讓一輩子給你當(dāng)掛名的齊王妃都行。”
鳳闌夜話音一落,南宮燁的唇形彎了幾許,這小丫頭還真當(dāng)他是斷袖呢,不過聽她說愿意留在齊王府一輩子,這感覺還真不錯呢。
南宮燁也不去糾正她,先讓她慢慢的適應(yīng)眼前的生活吧,抬首直對著她,宛若清風(fēng)曉月的聲音響起:“我不會傷害你的。”
他是什么樣的人,她是知道的,既然他說,她就相信,不知道為何,就是相信他。
這一刻心似乎不再那么孤單了,有點暖暖的,熱熱的,眼里甚至有想流淚的感覺,一向沒有多少情緒的她,感覺好陌生,這都是為了什么呢?用力的握緊手里的暖爐,垂首掩飾過去。
馬車一路往皇宮而去。
正月初一,大街小巷的很熱鬧,鞭炮放到天亮,還不時的通通的響著,顯示著新年的喜慶,一目望去,滿眼皆是紅色的喜慶之色,大紅的燈籠掛得到處都是,大街上紙屑滿地,還有那堆積如山的煙花筒,打掃街道的下人,走親訪友的車輛,川流不息。
外宮門門口,幾輛豪華的馬車,有晉王府的,有楚王府的,還有三皇子府的,安王府的,他們到的算是最晚的一輛了。
等他們到的時候,正趕上外宮門開的時候,馬車便緩緩的駛進(jìn)去,一路往內(nèi)宮門而去。
這是王爺皇子的馬車,一路暢通無阻,可以行到內(nèi)宮門前停下。
皇宮內(nèi)宛,竟比往日戒備盛嚴(yán),巡邏的侍衛(wèi)也增加了不少,一隊一隊的穿過去。
內(nèi)宮門前,所有的人都下了馬車。
皇上的貼身太監(jiān)元梵站在宮門前的石階上,手搭佛塵,恭敬的迎接幾位王爺。
“見過各位王爺,王妃,請隨奴才前往宵云宮。”
晉王南宮卓和楚王南宮烈走在最前面,早客氣的抱拳和元梵打招呼:“元公公客氣了。”
元梵滿臉的笑意,謙遜有禮,越發(fā)的恭敬。
南宮卓和南宮烈有一搭沒一搭的開口:“父皇的身子骨還好吧?”
元梵笑著點首:“皇上的身體還行。”
表面上客氣恭敬,其實內(nèi)心里誰不知道,這些王爺?shù)陌筒坏没噬仙眢w不好呢,可惜皇上的身子骨很硬朗,而且一應(yīng)吃住都有專人侍候,不但這樣,凡飲食之時,必有太監(jiān)先試吃之后方才下嘴。
可見皇上也是防著這些兒子的,元梵心中只覺得一陣悲涼,世間最悲涼的事莫過于如此了,做父母的防兒子像防一個賊似的,可見皇室是沒有親情的。
再說這些表面上恭恭敬敬的王爺們,心里只怕巴不得皇上早死呢,如果有辦法可想,只怕下毒殺人什么樣的事都做得出來,唯一的目標(biāo)是坐上皇位。
一行人前往宵云宮。
宵云宮乃在后宮的最前面,是皇上的專用宮殿,這里平時不準(zhǔn)人隨便進(jìn)出,就是后宮的妃嬪沒有皇上的傳旨,膽敢進(jìn)去,也是以死論罪的,宮中人人知道這規(guī)矩,所以沒人敢犯。
宵云宮門前,花草吐翠,佳木郁綠,層層白玉石階上,華衣的宮女和寶藍(lán)太監(jiān)服的太監(jiān)成排的分列在兩邊,一看到這些天之驕子走了過來,紛紛的下跪磕首。
“見過各位王爺,王妃。”
“起來吧,”晉王南宮卓沉著的揮手,楚王微微點頭。
太監(jiān)和宮女起身,元梵已恭敬請示各人在外面稍候,他先行進(jìn)殿稟報皇上。
一行數(shù)人在殿前站定,當(dāng)真是眼花繚亂,珠玉吐翠,男的俊逸,女的嫵媚,人人是天上的明月,地上的寶珠。
那些太監(jiān)和宮女的連瞧一眼都不敢,飛快的垂首不敢多看。
最高首的南宮卓和南宮烈,二人的眸光不由自主的望向下面的鳳闌夜,兩人各有各的心思,只一瞬間便移開了視線。
而鳳闌夜因為南宮烈的視線,周身的寒冷,小臉如寒潭一般幽暗,黑瞳更是注滿了凌厲之氣。
晉王妃林夢窈和楚王妃蘇迎夏二人,一看自個的王爺望向最后面的鳳闌夜,心里不由得氣惱,眼神黯然,二人相視一眼,唇角一閃而過的冷笑。
今兒個她們一定要讓這個女人吃個悶虧。
尤其是林夢窈,自從自家的王爺在大殿點了鳳闌夜這個女人,她的心里一直阻得慌,把這個女人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了,只可恨她沒有進(jìn)晉王府,否則她早叫她生不如死,痛不欲生了。
林夢窈和蘇迎夏的視線,鳳闌夜不是沒感覺到,只是她周身沉浸,不動聲色的注視著這些女人,她們?nèi)羰莿樱粫滤齻兎趾粒F(xiàn)在至少在她的心里知道一件事,齊王南宮燁,他是護(hù)著她的,所以她不用再像之前做事畏首畏腳。
鳳闌夜正沉思,本來站在前面的沈云菁竟然退后了幾步,立在她身側(cè)不遠(yuǎn)的地方,巧笑嫣然的望向鳳闌夜。
“妹妹新年好啊。”
“新年好。”
鳳闌夜微點了一下頭,望向沈云菁,不難看出沈云菁今日是特意打扮過了的,確實是人比花嬌,大冬天的這女人也不知道穿件厚點的衣服,竟然穿了一條泡泡袖的長裙,雖然披了一條披風(fēng),不過哪里擋得了那風(fēng)寒,倒是那長裙,襯得她胸挺腰細(xì),婀娜多姿,極是撩人,只不過有些索索發(fā)抖,破壞了她的形像,而且本該唇紅齒白的芙蓉面上,唇色微微發(fā)紫,臉色過份白了點。
鳳闌夜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這女人,見她的眸光有意無意的往她身邊的人瞄,心知肚明這女人的思想,也不點破,只嬌俏的揚起笑臉。
“三皇嫂,你不冷嗎?大冬天的穿得這么少,千萬別著涼了啊。”
她這一聲叫,所有人都望了過來,才發(fā)現(xiàn)這沈云菁大冬天的竟然穿得如此單薄,那眼光中滿是別有用意,三皇子南宮燮的臉色一下子黑沉沉的,這女人還真敢,先前堅決不與他同一輛馬車,和婢女乘坐一車,原來竟然打扮成這樣,還真是丟臉。
南宮燮踱步走到沈云菁的身邊,順手脫了身上的披風(fēng)給她披上,說實在的,他可不是看這女人冷的,而是覺得她太丟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