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峰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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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闌夜仔細的看了看,是一件鸞鳥金釵,鳥眼上鑲嵌著一對紅寶石,頭頂是綠色冠帽,分外的動人,而且名貴價值不菲,和她先前的那只鳳釵有得一拼。
鳳闌夜輕輕的打量著,腦海里立刻浮現(xiàn)出一個女子來。
這女子麗質天生,皎若朝霞,一張千嬌百媚的容顏,不比安絳城第一美女沈云菁差多少,兩個人擺放在一起,各有秋千。
她是?五公主鳳闌婳,她這具身體的姐姐所戴的首飾。
難道說五公主和她一樣沒有死,現(xiàn)在東西在秦管家的手上,鳳闌婳在他們的手上。
鳳闌夜冷瞳一閃,唇角勾出隱晦的笑意,揮揮了手命令。
“把秦管家請進來。”
“是,公主。”
侍衛(wèi)退了出去,很快領了秦臻過來,除了他,其他晉王府的人全都在門外守著,不準任何人跨進一步。
花廳內,秦臻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立著,似乎直到此刻才認識到小丫頭的厲害。
雖然以前他就知道這小丫頭不凡,可是沒想到竟然完全不顧情面,心狠手辣,這份心境倒是和他們王爺有得一拼。
“見過九公主。”
“秦管家,說吧,這東西哪里來的?”
“我們王爺要見九公主。”
秦臻并不回話,而是直接了當?shù)恼f出自已此時來見鳳闌夜的目的,而他手上既然有這件東西,想當然爾這人是在他們的手上,雖然秦臻沒有直接說,但鳳闌夜瞄一眼便知道他的意思,人確實在他們的手上。
沒想到當日滅國,五公主鳳闌婳并沒有死,而是被晉王南宮卓帶了回來,和她一樣來到了天運皇朝,只是兩個人的身份不一樣,一個是亡國奴隸,一個卻暗藏在王府之內。
鳳闌夜瞇起眼瞳思索,并沒有說話,花萼早激動的叫了起來。
“公主,救救五公主吧,救救五公主吧。”
鳳闌夜冷瞳瞪了她一眼,唬得花萼立刻住嘴,公主的性子可不好,她是太激動了,惹怒了她,別說五公主,就是她也別想有好果子吃。
“你們王爺想見我。”
“是的,九公主。”
鳳闌夜俏麗的小臉蛋陰在光影里,看不真切,只看到她的眼瞳遍布著暗焦,波光詭譎,緩緩的站起了身子,嬌唇輕語:“好。”
既然是名義上的五公主,她總要為她出一次面,看看這晉王究竟想干什么?
“前面帶路吧。”
鳳闌夜小小的年紀,輕吐出一句話,秦臻不敢有絲毫的大意,也許以前他是看輕了她,但此刻他知道這小小的身軀里蘊著著巨大的能量,如若再不加以小心,只怕自已就該身手異處了。
秦臻在前面領路,鳳闌夜吩咐了花萼:“取我的綠倚名琴來。”
“是,公主。”
花萼一溜小跑的奔了出去,很快取來了綠倚名琴,緊抱著跟著鳳闌夜的身后往外走去。
葉伶和葉卿還有兩個嬤嬤都很擔心,跟著她們身后往外走,葉伶不放心的開口:“公主,要不要奴婢回齊王府稟報王爺?”
這丫頭倒是機靈,雖然剛來,但卻知道輕重,知道凡事稟報鳳闌夜,沒有自做主張。
鳳闌夜搖頭,這點小事她還擺得平,她可不想凡事都指望別人出面,從現(xiàn)在開始,她不再是以前的她,她本來就不是讓人欺負的主,現(xiàn)在又多了一重身份,她還怕什么呢?
“你們安心待在院子里吧,不會出事的。”
這么多雙眼睛看著,晉王南宮卓又不是呆子,他對她不利,就是和自已過不去,她相信晉王沒那么傻。
至于他為何要見她,相信很快便知道了。
院門外,有一輛晉王府的馬車,還有幾名侍衛(wèi),鳳闌夜和花萼上了馬車,齊王府的幾名侍衛(wèi)也寸步不離的緊隨其后,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晉王府而去。
鳳闌夜知道除了這些人,暗處還有一人跟隨著,這人究竟是誰?
難道是玉戩,這不太可能,玉戩那樣的人怎么會躲在暗處保護她呢?那么究竟是何人呢?
正想得入神,馬車一側的花萼小心翼翼的望著她,慢騰騰的開口。
“公主,你說五公主為何在晉王府內,她在晉王府做什么?”
鳳闌夜沒說什么,漠然的望著窗外,夜很深很黑,像一口探不到底的深井,幽暗無邊。
鳳闌婳在晉王府究竟是什么角色,相信很快就知道,不管是什么角色,有一點是肯定的,她也是一枚棋子。
陰險高深莫測的晉王,絕對不會做虧本的事。
馬車一路穿街過巷,直奔晉王府而去,雖然是夜晚,但是街道上很熱鬧,只是馬車內的人無心欣賞風景,馬車外的人更是不敢大意,氣氛顯得很僵硬,死氣沉沉的。
大街上,豪華的店鋪門前,掛著五顏六色的燈籠,在夜風中輕擺,像兩條舞動的長龍,酒樓茶肆門前,人聲鼎沸,人來人往,好不熱鬧,青樓楚館,更是生意紅火,胭脂飄香,美人吟唱,好一派荼蘼之相。
穿過了幾條街道,終于到了晉王府。
秦臻恭敬的請了鳳闌夜下車,在前面帶路,一路往晉王府而去。
晉王府各處燈籠高掛,映襯得水榭樓臺好似罩了一層輕紗,怪石嶙峋,交錯的樓閣,好似九重仙闕之上的玉宇瓊樓,美不勝收。
一路上,隨處可見的下人,恭敬的朝秦臻行禮,詫異的抬首打量著鳳闌夜,倒也不敢多說什么。
一行人直奔晉王府的大廳,此時隱約有笑聲傳來,悅耳如銀鈴,很顯然是女子嬌笑之音。
大廳門外,數(shù)名丫鬟,為首一人栩光瀲艷,雖是一個丫鬟,卻長相不俗,可見晉王府內美人如過江之卿,多到數(shù)不勝數(shù)。
這丫鬟一看到秦臻等人的出現(xiàn),一伸手擋了去路,緩緩的開口:“秦管家,等一下,容秋桐去稟報一聲。”
這女子乃是晉王的管事丫頭秋桐,不但容顏俏麗,而且身手極厲害,南宮卓平時的衣食住行,一應歸她打理。
她一開口,秦臻點頭,這秋桐便走了進去。
鳳闌夜在月色下打量著遠處的光景,點點瑩亮,即便是冬季,可是隨處可見的綠郁,依然茂盛,可見晉王府的花草都是名貴的品種,四季常青,處身在這里,感受不到冬季的荒涼,反而有一種時光倒錯的感覺。
正看得入神,那秋桐已走了出來,恭敬的開口:“爺讓九公主進去呢?”
秦臻一聽秋桐的話,便心知肚明,王爺只讓九公主進去,并沒有讓他出去,他也樂得輕松,便回身望向鳳闌夜。
“九公主請。”
鳳闌夜掃了他一眼,一甩手領著花萼跟著秋桐的身后往里走。
晉王府的大廳,奢華大氣,一眼望去金碧輝煌,中間四根金銅鑄成的圓柱子,靠門右側擺放著雙耳鑄金銅鼎,里面燃著薰香,輕煙裊柔,正中紅色的地毯,繡著大朵華貴嬌艷的牡丹,一目望去,只覺得繁花滿眼。
鳳闌夜和花萼一邊走一邊打量,最后抬首望向高座。
狂放邪魅的晉王殿下高坐上首,在他的下首跪著數(shù)名美人,有給他捶腿的,還有給他喂水果的,另有人在一邊說著笑話兒的,總之溫香軟玉,享之不盡的美人恩。
鳳闌夜走了過去,眼底有深深的不屑,鄙夷,冷然的開口。
“不知道晉王殿下夜召闌夜所為何事?”
晉王南宮卓邪魅萬分的笑了起來:“鳳闌夜,齊王可是克妻之人,只要你愿意,本王許你一個側妃之位。”
此言一出,下跪著的數(shù)名美人,嫉恨眼紅外加憤怒,獨有大殿正中傲然挺立的身影,似蘭似梅般冷冽,邪冷陰沉的注視著上首的男子,慢騰騰的開口。
“我倒想試試看,能不能克到本公主。”
一言落,滿殿抽氣聲,再看高座上的男子,瞬間頻臨瘋狂真顛怒,狠盯著鳳闌夜。
“你竟然不識抬舉。”
“晉王此言差也,闌夜可是皇上賜婚給齊王的,闌夜是什么身份,難道敢抗旨不遵,莫不是晉王殿下膽敢違抗圣命。”
鳳闌夜不冷不熱的開口,晉王南宮卓陰沉著臉,慢條斯理的開口:“若你堅持要嫁給本王,本王自有辦法到父皇面前去討一個說法。”
南宮卓話音一落,鳳闌夜心中冷笑,好一個卑鄙無恥的晉王,明知道皇上寵愛七皇子,他若去討說法,只怕觸怒皇上,他這樣做無非是想陷害她罷了,她即會那么呆笨。
“那只能對不起晉王殿下了,闌夜不想嫁進晉王府。”
“那你先前在殿內?”
南宮卓眼瞳冷寒,想到自已有可能被這丫頭耍了,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收拾了這小丫頭。
“闌夜改變主意了,先前以為嫁進晉王府是最好的選擇,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還有更好的選擇,晉王殿下認為,闌夜有那么傻嗎?”
鳳闌夜不輕不重的開口,唇角勾出笑意。
晉王的臉色就像罩了一層黑云,而她竟然還笑得出來,大殿內的數(shù)名美人,只覺得身子輕顫,透心的涼,這晉王可是心狠手辣得很,這一刻的盛怒,也許下一刻便暴發(fā)出來了,而這個女人竟然膽敢一再的觸怒他。
“你好大的膽子。”
南宮卓嗜血的瞳仁鎖著鳳闌夜,咬牙一字一頓的吐出來。
鳳闌夜并不懼他,淡淡的開口:“五公主鳳闌婳呢?”
南宮卓壓抑下自已的怒火,冷沉沉的哼:“你以為本王還會讓你見到她?”
“意思是她果然在你的手上,”鳳闌夜淡然的笑了起來,沒想到當日滅國,這南宮卓還真私藏了五公主鳳闌婳,大概是看她過于漂亮了,所以才會留下她。
“是在本王的手上。”
南宮卓倒也不隱瞞,只不過就算在他的手上,也不會讓她們相見,除非?唇角勾出冷傲。
“如果你留在晉王府,自然會見到她,否則?”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若她不是晉王府的人,自然見不到她。
鳳闌夜蹙了一下眉,并不見焦急憂心,只是淡淡的開口:“那么我們可以走了嗎?”
她竟然不再強行要見五公主,南宮卓有些意外,花萼錯愕了一下,飛快的小聲開口:“公主,那五公主怎么辦?”
鳳闌夜回首瞪了她一眼,掉頭望著南宮卓,展露了一下笑臉,也不等他開口,便領著花萼轉身準備離去,高座上的南宮卓氣得大怒,他一向是內斂,不輕易顯露出情緒的人,但這個丫頭就有本事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怒他。
“你以為晉王府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
他話音一落,大殿門外一涌而進數(shù)名侍衛(wèi),手中的長劍齊刷刷的拔出來,對準了鳳闌夜和花萼二人,大殿內,前一刻溫馨如水,這一刻劍拔弩張,那些跪著的女人,全都嚇得花容失色,驚叫連連,不過南宮卓一眼瞪過去,那些女人只敢咬著下唇,顫抖著身子,不敢再發(fā)出一聲。
可惜鳳闌夜卻并不懼怕,一伸手從花萼的手中拿過‘綠倚’,冷冷的睥睨著周遭的人,然后望向高首的男子。
“看來晉王真的膽敢挑畔皇上,好膽量好氣魄,那就來吧。”
她傲然林立,臉上布著寒氣,一手按著琴弦,不懼不驚,坦然面對。
晉王南宮卓再次被她的氣魄震住,心底嘆息,這小丫頭為何就不愿意嫁進晉王府呢?這等的氣魄就是男子也不如吧,雖然不甘愿,不過卻心知肚明,自已是不適宜動她的,因為她現(xiàn)在是齊王府的人,他一直以來想要拉攏齊王,眼下若是動了她,不管齊王中不中意這丫頭,只怕都會找晉王府算帳,所以還是先別動她的好。
南宮卓雖然不甘愿,最后終于還是一揮手示意門前的侍衛(wèi)退了下去。
鳳闌夜一點也不感激,相反的很氣惱,直接的甩手走人,看也不看高座上的男子。
南宮卓那個氣啊,臉色黑沉沉的,偏巧身邊的美人還不適宜的撒嬌。
“爺,你別氣了,那不識好歹的東西。”
誰知道她的話并沒有讓南宮卓開心,相反的他更生氣,抬起腳毫無憐香惜玉之感的把說話的女人踢了下去,連滾了幾下栽到大殿下面,南宮卓還不解氣的冷哼。
“你算個什么東西,也配提她,來人,給我送到別院去。”
殿外,秋桐領著幾個婢女走了進來,一揮手便有丫頭過來拉這女人,那女子嚇得臉色慘白,先前南宮卓踢了一腳,撞傷了她的額頭,她的臉凄慘無比,可惜沒人理會。
她殺豬似的哀嚎著:“爺饒命,爺饒命,妾身不想去別院,妾身不想去。”
別院乃是晉王府的家妓所在,她一去便淪落為王府的妓子了,身份低下不說,從此之后永無天日了。
可惜她的叫喚沒人理會,早有兩人過來,拉拽著她離開,省得惹王爺不高興。
大殿內,安靜下來后,剩下的幾個女人,一個也不敢動,直忤忤的跪著,這幾人心下了然,雖然爺惱恨那小丫頭,不過似乎也不樂意別人說她,所以以后她們還是記著的好。
南宮卓站起了身,冷戾的揮手:“都下去吧。”
那些女人松了一口氣,趕緊退了下去。
南宮卓的貼身婢女秋桐走了進來,恭敬的跪著,等候爺?shù)姆愿溃蠈m卓瞇眼冷冷的開口:“秋桐,立刻去別院,把藍姬送到雪雁樓去掛牌。”
雪雁樓乃是安絳城有名的青樓,雖不是第一大頭牌,不過也是在數(shù)的,那雪雁樓乃是晉王南宮卓的產業(yè),樓里有很多的美人,都是王府的家妓,南宮卓利用這些女人,勾引了很多朝中的官員,現(xiàn)在他手上有一本帳薄,都是這些官員犯科作奸的記錄,那些人和他連成一團,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是,爺。”
秋侗立刻領命,起身走了出去,大殿內,南宮卓臉上浮起陰驁的笑意,冷颼颼的盯著某個地方,好久一言不發(fā)。
王府的青石板路上,走著一行人,前面是提著燈籠的王府下人,后面是管家秦臻,然后是鳳闌夜和花萼。
一路上,花萼東張西望,想從王府的某一個角落,看到五公主鳳闌婳的身影,可惜一路上沒看到任何相似的身影。
一路穿亭過橋,眼看便到了王府的大門。
誰知道半路有人攔住了去路,冷蕭的聲音響起。
“這都是誰啊?”
鳳闌夜一聽便知道這說話的人是誰?如夫人沈珍珠,看來這女人還是沒學會乖,她分明是來找碴的,鳳闌夜唇角勾出血腥的笑意,今兒晚上她已經夠憋氣的了,沒想到這女人竟然自動撞上門來。
好,真是太好了。
她嬌艷的小臉蛋,罩上一層殺氣,一直走在她身側的秦管家不由得大駭,現(xiàn)在的他是心知肚明這小丫頭的冷血的,所以生怕沈珍珠這蠢女人吃了虧,趕緊開口。
“如夫人,這么晚了怎么還不休息,這是王爺?shù)膵煽汀!?br/>
“嬌客?”
誰知道沈珍珠一聽秦管家的話,氣不打一處來,想到一個小小的亡國奴竟然成了堂堂的齊王妃,而她的妹妹竟然只是三皇子府里一個小妾,不由得火冒三丈,再加上自已吃了這女人幾次虧,還有大殿上,王爺竟然想納這丫頭為側妃,這些種種的加在一起,她和鳳闌夜幾乎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也許在別的地方,她有些怕她,可是這里是晉王府,她可不怕她。
沈珍珠想著,沖過來擋住鳳闌夜的去路,臉上露出得意的笑。
“她算什么嬌客,一個身份低下的亡國奴,你以為能嫁進齊王府就高人一等嗎?告訴你,齊王克母克妻,你一嫁進去,便會被克死的。”
她歹毒的咒罵著,可惜聲音一落,便見到鳳闌夜揚起手甩了一記耳光過去,隨之她的小身影跨前一步,出手迅疾的掐住沈珍珠的脖子,另一只手飛快的對準她的肚子狠揍了下去,然后抬腳踢了過去。
一番拳打腳踢,沈珍珠立刻被打倒在地上,而這一切發(fā)生的太快了,等到眾人反應過來,沈珍珠已經被打了,癱在地上,睜大眼難以置信的望著眼前的一切,痛苦的哭了起來,朝秦臻命令。
“你們都是死人嗎?本夫人被打了,你們竟然看戲。”
一時間沒人敢動,大家全都盯著那打人的罪魁禍首,只見她若無其事的拍拍手,冷然的望著秦臻,一字一頓的開口。
“她剛才罵了齊王什么?若是此事傳到皇上耳朵里,別說一個小小的如夫人,就是晉王府只怕也難逃其責,你們認為本公主打她是該還是不該?”
說完徑直繞過沈珍珠的身子走了過去,那秦臻頭皮一麻,知道她說的確是其事,這沈珍珠太沒有眼頭見識了,怎么能罵齊王呢,齊王克母克妻,那也只是大家暗下里議論的,她當著未來齊王妃的面說出來,被打也是活該,這女人真是自找苦吃。
秦臻理也不理她,徑直跟上前面的身影,一邊送出去,一邊陪著笑臉。
“公主別生氣了,那上不了臺面的人,說出來的話能聽嗎?”
沈珍珠在后面聽著秦臻的話,直接氣昏了過去。
花萼回頭望了一眼,冷笑一聲,跟上前面的身影離開了晉王府。
晉王府的馬車,一路送回去了。
暗處,陰暗的角落里,一人背光而立,幽暗好似來自地獄的修羅,周身的戾氣,看不真切神容,只聽到嗜血的聲音響起來。
“月瑾,這女人該閉嘴了,讓她一輩子說不出一個字來。”
“是,爺。”
一人應了,瞬間四周陷入了黑暗,再無半點聲響。
大門前,秦臻親自把鳳闌夜和花萼兩人送上晉王府的馬車,目送著馬車遠去,身側立著的幾名手下,不由得苦著臉,望著秦管家,眼下的局面越來越混了,他們這些做手下的可里外不是人,稍有不慎,輕的受罰,重的丟掉性命。
“秦管家?”
有人叫了起來,秦臻揮了揮手,無奈的開口:“進去向王爺復命吧。”
既然他請了九公主過來,一條命算是保住了,以后凡事小心一點。
漆黑的夜明,馬車晃悠悠的一路往奴街奔去,車內的鳳闌夜和花萼兩人誰也沒有說話,鳳闌夜閉目休息,什么都沒想,倒是一側的花萼,滿臉的疑重,望著鳳闌夜,小心翼翼的開口。
“公主,五公主在他們手里,我們該怎么辦?要不要找人打探一下晉王府,看看公主被他們藏在什么地方?”
鳳闌夜陡的一睜眼,冷厲異常,盯著花萼,慢騰騰的開口。
“花萼,你安份些,如若再發(fā)生今晚這樣的事,以后你不必跟著我了。”
“公主?”
花萼一驚,身子一顫,她幾乎想像不出,如果不跟著公主,她能去哪里,眼里一片驚恐,鳳闌夜看著她的恐懼,想著這些日子以來兩個人的相伴,原也有些情份的,逐嘆了一口氣。
“花萼,你要記住,以后別掛心五公主鳳闌婳,既然她成了晉王的人,就不是我們一路的,不管找到還是找不到,都一個樣,她只是晉王的一枚棋子。”
花萼點頭,她知道公主說得對,可是想到五公主此刻身陷在晉王府里,便覺得不安,可是一想到主子不要她了,她哪里還敢有半點的想法,趕緊認錯。
“公主,花萼知道錯了。”
“嗯,那就好,”鳳闌夜點頭,不再說話,又閉上了眼睛。
馬車一路疾駛,直奔奴街,等進了院子,發(fā)現(xiàn)好幾個人焦急的等候著,除了葉伶和葉卿等人,還有隔壁住著的霧翦,因為不放心,領著小丫鬟在院子里等情況。
一看到鳳闌夜走進來,總算松了一口氣,幾人圍到她的身邊。
“怎么樣?晉王沒有為難你吧,他究竟要見你做什么?”
司馬霧翦氣惱的開口,鳳闌夜拉著她走進去,清淺的開口:“其實倒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想納我做側妃?”
“晉王府側妃?晉王真是異想天開,那府里女人多如牛毛,你進去還有得了好,還有他娘梅妃,即是一個省油的燈。”
司馬霧翦惱怒異常,這些皇室的人不知道腦子里想什么,那晉王若是真心想納闌夜倒也罷了,只怕他別有用心,還有梅妃,那女人陰險得很,目前又是宮中的主事者,那天賜婚分明是惱怒了闌夜,若是闌夜嫁到晉王府,這女人即會放過她。
“你千萬別嫁給他。”
“嗯,我拒絕了,”鳳闌夜點頭,她現(xiàn)在的身份可是齊王妃,怎么會如了晉王的愿,而且那男人把她當傻子了,想讓她送死嗎?皇上都賜婚了,難道真的會因為他而改變主意嗎?如果真的那樣,就不會把她賜婚給齊王了,可是昊云帝并不看好她,即便齊王克母克妻,可乃是一介王爺,他為何會把她指婚給齊王呢,這事除了一個人說話有用,那就是齊王,齊王為何要讓她嫁給她,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還有玉戩為何也要讓她嫁給齊王,他是不是和齊王有仇?
鳳闌夜的小腦袋反反復復的折騰著,一側的霧翦并沒有注意到她臉色的變化,只是拉著她走進廳里,一邊走一邊擔憂的開口。
“可是齊王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你可要小心點。”
兩個人坐在燈下,葉伶早機靈的奉上了茶水,幾人退了出去,在門外守候著。
司馬霧翦又陪著鳳闌夜說了一些話,才道別領著小瞳和小圭兩個丫頭離去。
葉伶和葉卿兩個小丫頭恭敬的走進來:“公主,早點休息吧,天色不早了。”
“嗯,”鳳闌夜點首,揮了揮手示意:“你們兩個也都下去休息吧。”
“是,公主,”兩人退了下去,花萼走過來扶著鳳闌夜的身子,兩個人往里走去,鳳闌夜抬眉掃了一眼花萼,見她眉間有憂愁,知道她仍然在為五公主鳳闌婳憂心,不由得嘆氣。
“花萼,五公主不會再是五公主了,她已是晉王的一個棋子了,就算見到她了,有什么用呢?以后別想著這件事了,如果有機會,我們會見到的。”
“是,公主。”
花萼點首,她知道主子說得也許對,可是總想見五公主一面,看看她究竟怎么樣了,不過公主把話說得如此明白,她知道五公主也許真的不再是從前的人了。
鳳闌夜盥洗一番,正準備休息,不想無風窗簾竟然詭譎的輕蕩,而且空氣中有一股她熟悉的幽香,聞到這種香味,她便知道來的是誰,如果讓他進來,花萼一定會被點穴,所以便開口:“花萼,出去吧,我坐會兒,沒有我的吩咐不準進來。”
花萼錯愕的望了一眼公主,見她神然冷然,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樣子,不敢多說什么,便退了出去。
等到房間安靜下來,鳳闌夜望著窗戶,緩緩的開口:“玉戩,你是來給我送解藥的嗎?”
窗戶無聲無息的打開,一抹影子從窗外飄進來,靜謐的靠在窗欞上,唇角勾著似笑非笑,那雙深邃神秘的眼瞳,晶燦燦的就像蒼穹中最閃爍的星星,一眨不眨的望著她,此刻的他,染去了戾氣寒氣殺氣,靜雅得好似青竹,馥香濃郁,彌漫在整個房間里。
鳳闌夜愣了一下,便伸出纖細的小手搖晃著,神態(tài)竟多了些狡詰。
玉戩慢悠悠的走了過來,白晰完美的大手緊握著,慢慢放開,卻什么都沒有,然后難得的笑了起來,這一次全然的放松,絕美的五官比天上的曉月還皎潔璀璨耀眼,目光氤氳,就好似開了一樹的香花,兩個人離得很近,他身上清雅的男性氣息混合著淡淡的幽香,整個的包裹著鳳闌夜,他的大手輕掃過鳳闌夜的手,使得她感受到他指間的潤滑,好似上等的絲綢一般,帶著暖洋洋的熱流,似溫熱的甘泉,直流到她的心底。
鳳闌夜一瞬那的感受,臉色先冷了三分,她怎么會從這個三番兩次找她麻煩,甚至于給她下藥的人身上感受到溫暖呢,自已真是太該死了,想到這,周身便竄出寒氣,虎視眈眈的緊盯著玉戩,咬牙切齒的叫起來。
“我如你愿的要嫁給齊王了?你解藥呢?”
“這是你的意思嗎?”玉戩瞇起眼睛,長睫輕扇,風情萬種,今夜的他沒有穿白衣,而是一襲絳紫的錦袍,腰束銀絲繡千葉海棠,氣質高雅,舉手投足更是風華瀲滟。
玉戩雙臂環(huán)胸,帶著痞痞的邪邪的神情,竟然該死的邪魅。
不過鳳闌夜已被他挑釁了怒氣,哪里去欣賞他的風姿,她就像個小刺猬似的瞪著他。
“說吧,你想讓我嫁進齊王府,是不是安著什么別的用心,因為和齊王有仇,所以你想讓我作奸細幫你報仇是不是?”
鳳闌夜氣勢洶洶的說完,玉戩竟一瞬那的愣住了,好半天才喃喃的望著她,一臉的好奇,神情純明無比,就好似不染塵埃的霧花。
“你這小腦袋瓜想什么呢?想像力真是太豐富了,是誰告訴你我和齊王有仇了,然后需要你進去做奸細了?”
“那你想干什么?不是這個又是什么?”鳳闌夜翻白眼,認真的想像著,然后又得出了一番結論:“難道說你和齊王是朋友,因為齊王孤僻變態(tài),你就把我給送進去,難道是這種嗎?”
鳳闌夜理所當然的說著,其實她沒注意到,在這個男人面前,她相對要開朗很多,情緒也不用隱忍。
“齊王孤僻變態(tài)?”
這次玉戩咬牙了,喘氣聲都重了,眼瞳幽深似海,跨前一步,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鳳闌夜,帶給她一抹很大的壓力,她身形一移,趕緊往后讓了一步,警戒的望著玉戩,不過看到這男人神色變了,她覺得很開心,不過開心過后便有些苦惱,難道說她猜中了玉戩的心思,那個齊王真是他的朋友,因為他變態(tài),所以這玉戩才會想辦法讓她嫁進齊王府,不過這齊王真變態(tài)的話,她會怕他嗎?臉色陡的很冷。
“玉戩,看來那個齊王真的變態(tài)了。”
鳳闌夜理所當然的認定了,玉戩直接被氣到了,胸口上下氣伏,雙眸緊鎖著鳳闌夜,想像著該如何懲罰這小丫頭,卻不知道暗處的兩個手下,正極力的憋著笑,看著不遠處的一切,主子算是搬了石頭砸自已的腳了,而且看到他千年難得一次的吃了癟,心里竟然爽歪歪,看來未來新王妃入府,齊王府再不會和之前一樣冷清了,一定很熱鬧。
“你個牙尖嘴俐的小狼崽,解藥別想要了。”
玉戩深邃的眸中掠過幽光,慢慢的平復了下來,唇角勾出邪冷的笑意,手一轉,紫色的袍袖好似一道流裳,瀲滟動人,緩緩的倒退幾步,依舊坐到身后的椅子上,氣定神閑的看著眼前的小丫頭。
他知道如何挑怒這個小丫頭,剛才是失策了,不過到目前為止說他克母克妻還能活得好好的只有她一人,其她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說不出話了。
“玉戩?你還是個男人嗎?”
鳳闌夜一聽他的話,臉色陰沉沉的,前一刻得來的快樂,瞬間瓦解,惱怒異常的盯著玉戩。
不過他和她離了一段距離,她覺得安全多了,這男人天生能給別人壓力。
玉戩并不理會她的怒意,一看到這小丫頭發(fā)火,他倒覺得有趣,而且才能感受到真正該屬于她的年齡,以后他將會是她的靠山,讓她安心的成長,不需要小心翼翼的壓抑著自已。
想到這,玉戩慢慢的站了起來,臉上籠罩著一層清華,流光溢彩,美不勝收,那錦衣襯得整個人高貴優(yōu)雅,身形一閃,眨眼,便飄逸了出去,身后的鳳闌夜忍不住追到了窗前,怒叫。
“玉戩,你個混蛋,給我的解藥呢?解藥呢?”
“等你大婚之時,會奉上解藥的。”
玉戩醇厚的聲音綿綿的傳來,鳳闌夜氣得一捶窗戶,臉色冷冷的瞪著窗外漆黑的夜空。
一直隱在窗外黑暗中的月瑾和月縠兩個人徹底無語了,主子真能啊,明明是稀珍丹藥,偏偏說毒藥,還讓人追著屁股要解藥,活該。
月縠瞄了一眼月瑾,面無表情的沉聲:“主子走了,還不跟上去,想挨罰嗎?”
雖然主子對那小丫頭縱容,可對他們可不會縱容,而且對任何人也不會縱容,他心狠手辣著,還是小心點為好,月瑾神容一冷,趕緊閃身跟上去。
房間里,鳳闌夜正在生氣,花萼正貼著門板聽著里面的動作,先前她在外間聽到里面的說話,知道那個叫玉戩的家伙在里面,沒有主子的吩咐不敢進去,可是此時一點動靜都沒有了,才敢貼著門聽動靜,小聲的叫了起來。
“公主,公主?”
鳳闌夜總算回過神來,氣鼓鼓的甩手:“睡覺,公主累了。”
說完也不理會外面的人,直接的上床睡覺,一夜無話。
接下來的日子,鳳闌夜倒是生活得很滋潤,既沒有人找麻煩,也沒人敢惹她,現(xiàn)在她是未來的齊王妃,而且有齊王府的侍衛(wèi)守著,齊王府的人連晉王府的人都不認,何況是別人,所以一時間誰也不敢到這來惹事。
雖然還有十多天便是大婚的日子,但是鳳闌夜所有該準備的東西,都由著齊王府的人準備好了,她這個準新娘子,只要到時候乖乖的上轎就行了。
這是葉伶的話,葉伶和葉卿現(xiàn)在膽子大多了,摸識了新王妃的脾性,只要不惹到她,基本是個很好相處的人,平時對她們很和氣,根本不似一般刁蠻任性的主子,和那些大家的千金小姐比起來,要容易相處得多,因此她們倆倒日日期盼著大婚的日子快點到,那齊王府就熱鬧了。
這十多天的日子,霧翦偶爾會過來陪她,但更多的時候,她在自已的院子里繡百花被,還有鴛鴦戲水的枕巾。
闌夜大婚,身為她的朋友,她想送她點什么,所以決定親自繡一套百花被和鴛鴦枕。
因為時間有些急促了,所以她沒什么空閑的時間陪闌夜,她所有的心思都在這套繡活中。
鳳闌夜并不想讓她去做這些,阻止了兩次,都沒什么效果,最后也就由著她了,她之所以阻止霧翦,是因為她只是安王府的側妃,并沒有資格從正門而入,她的身份注定了她只能有一頂小轎從側門而進,現(xiàn)在給她繡這些東西,心里一定不好受,幸好安王南宮昀為她爭取了和新王妃同日進安王府的條件,這恐怕也為她招來了歐陽晴的忌恨,歐陽晴乃是大將歐陽錯的女兒,她的父親勢力深厚,她自然也是有勢力的,而霧翦有什么?
每想到這,鳳闌夜心里便有些難受,對安王南宮昀便有些憎恨,男人難道真的要把皇權建恐在女人的幸福上嗎?她真的想讓霧翦別嫁了,就像當日她和她說的一樣,她把她帶進齊王府去,將來有一日她遇到一個真心相愛的男子,她便放了她出去,可是她不敢開口提這樣的建議,因為先前她提過讓她不嫁,當晚霧翦便自殺了,所以只能勸她放開一些。
十二月初十,乃是晉王和楚王的大婚之日。
冬季飄起了第一場的雪,早晨遍地白茫茫,薄雪染了天地萬物,覆蓋著所有丑陋的東西,還原了它的本來面貌,一片晶瑩。
廊下,樹枝下,還有亭臺間,全是長長的冰凌,一縷陽光破空而出,細細縷縷的光芒晃悠著。
鳳闌夜睡在床上,白得透明的光在床上閃耀著,使得她睡不踏實,只得睜開眼睛。
床邊立著笑意盈盈的葉伶和花萼,兩個小丫頭先是沒什么動靜,一看到她睜開眼睛,便沖了過來,圍著她嘰嘰喳喳的說起來。
“公主,快起來,快起來,外面下雪了,好漂亮。”
“是啊,公主,今年的雪來得好早啊,而且今天是晉王和楚王的大婚之喜,大街上一定極熱鬧,公主起來去溜溜吧,一直留在這里怪悶的。”
鳳闌夜眨巴著眼睛沒動,盯著頭頂?shù)陌准啂ぃ弁拈W過光芒。
“嗯,花萼去請隔壁的霧翦,就說我邀她逛街。”
現(xiàn)在的她們身份不比從前了,就是到繁華的街道上也沒人敢說話,所以今兒個出去逛逛街吧,其實她倒無所謂,只是霧翦一直悶在院子里,她真害怕她再悶出病來,所以還是陪她出去走走。
花萼領命去隔壁請司馬霧翦,葉伶侍候著鳳闌夜起身。
因為天氣冷,所以鳳闌夜除了穿一件薄襖,外面還加了一件大紅的斗篷,這大紅的斗篷,做工精良,繡活更是上等,在兩側的袍襟處繡了花翎,栩栩如生,分外的俏麗,奪目。
葉伶一侍候完主子,便瞇了眼睛贊嘆。
“公主真是漂亮啊,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跟個天仙似的。”
外面?zhèn)鱽硪宦曕坌Γㄝ嘁惶艉熥幼哌M來,啐了這丫頭一口。
“我們公主確實漂亮,不過你小丫頭馬屁功夫不賴啊。”
葉伶嘟起嘴巴:“花萼姐姐,人家是說的心里話,公主和我們家的王爺真的很配呢,不但是外貌,還有她超凡脫俗的氣質,和王爺好像的,這世上能配上我們王爺?shù)娜丝珊苌僖姷摹!?br/>
花萼一聽她提到齊王,不由得來了興趣:“你們王爺一直很神秘,葉伶給我說說,齊王長得究竟有多俊?傳聞齊王傾國傾城,難道有?”
花萼的腦海中立刻浮現(xiàn)出一個人來,玉戩,說實在的,這男人雖然一身的煞氣,可是到目前為止,他是她見過最俊的一個男人了,不論是眉眼,還是一身的風姿,都是一等一的,那個齊王和他比起來,不知道哪個更勝一籌?
不過花萼還沒有說出來,便被鳳闌夜喝止了。
“好了,三公主說了什么?”
玉戩是隱暗的,只怕不愿意讓人知道他的存在,若是花萼胡亂咬了舌根,只怕會為她招來禍端,所以鳳闌夜才會阻止她,不過這丫頭也算機靈,一聽到鳳闌夜的聲音,便知道她的用意,立刻乖乖的打住話題,小心的回話。
“三公主說到門口集合。”
“好,那我們吃點東西,一起去逛逛吧。”
“好,”兩個小丫頭都很高興,陪著主子出去吃了點早膳,膳后,鳳闌夜讓兩個老嬤嬤留在院子里,另外留了兩名侍衛(wèi)守院子,自已帶了兩個丫頭,兩個侍衛(wèi)一起出門。
霧翦已上了一輛馬車,在門外候著,一看到她的出現(xiàn),便掀簾伸手拉她進去。
馬車很寬敞,花萼和葉伶葉卿,三個小丫頭也隨后上去了,幾個人擠擠一車箱,倒是很熱鬧,不過大家都沒說什么話,一起望著兩個主子。
“下雪了,闌夜想出去逛逛嗎?”
司馬霧翦話里帶著淡淡的輕愁,也許別人不知道,但是鳳闌夜卻知道,日子越近,她的心里越不踏實,以后將要在安王府生活,不但有嫁到安王府的歐陽晴,此次皇上還另賜了兩名小妾進安王府。
以后那里就是龍?zhí)痘⒀耍蠈m昀再不是她一個人的了,這感覺很痛苦,可是她還不能表現(xiàn)出來,因為不想讓闌夜擔心,而且她答應了華妃,所以一切都只能忍受著,雖然不想嫁,想一走了之,可是她的身份注定了她不能走,否則金昌國的人全都為她一個人犯的錯陪葬,而且她走了總覺得自已欠了南宮昀什么,他陪了她六年,她總該做些什么,至少那樣,她心里才會安寧。
“嗯,在院子里悶得慌,今日正好出去逛逛。”
鳳闌夜點首,其實她不是個喜歡熱鬧的人,相反喜歡安靜,但今天她想好好的陪陪霧翦,讓她放松一些。
為什么要選在晉王和楚王大婚之日,就是想讓她看得開一點,即便她逃避,可是該來的還會來,何不坦然一點,做不到決絕,只能妥協(xié),這樣自已才會好受一點,否則等待著她的將是萬劫不復。
“嗯,今兒的日子不錯,所以想出去逛逛,可惜沒有梅花,要不然雪后賞梅,倒是一大快事。”
鳳闌夜淡淡的開口,一側的葉伶立刻高興的接口。
“公主,我們王府里后院栽種了很多梅花,等公主嫁進去,正好可以賞梅,這里每年要下好幾場雪的。”
“嗯,那就好。”
鳳闌夜點首,瞄了一眼葉伶,葉伶立刻警覺自已多嘴了,趕緊乖乖的閉嘴。
前面駕車的車夫放慢了車速,恭敬的詢問:“主子,這是去哪兒啊?”
司馬霧翦戾戾的,沒說什么,一側鳳闌夜便接了口:“去燕春樓吧。”
上次她去過一次,發(fā)現(xiàn)那燕春樓挺豪華的,今日晉王和楚王大婚,想必那里是最熱鬧的,正好聽些消息,另外也是讓霧翦最直接面對的地方。
車夫應了一聲,馬車一路往燕春樓奔去。
果然如鳳闌夜預料一樣,燕春樓門前,人山人海的極是熱鬧。
不過鳳闌夜和司馬霧翦一下車便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一來她們兩個長得太漂亮了,耀眼亮麗,身后跟著幾名眉清目秀的婢女,好似眾星捧月一般,再來這兩人身份不比以前,現(xiàn)在的她們,一個可是齊王妃,一個是安王側妃,身份赫赫。
掌柜的早吩咐了店小二迎上前來招呼客人。
一行人一走進燕春樓的大廳,廳內很多喝茶說話的人便停住了動作,諾大的廳內,竟然雅雀無聲,齊刷刷的盯著,眼瞳中有驚艷,更有小心,大廳內的人大多數(shù)是安絳城的商賈,但是民不與官斗,何況眼前的這些女子即將身分顯赫。
就連柜臺里面的掌柜的都陪著恭敬的笑臉。
“小二,快帶客人上二樓的包間?”
“是,是,”店小二立刻恭敬的領了人在二樓雅間,不過剛走到樓梯口,卻從上面下來一行人,為首的竟然是歐陽睛,她的身后跟著數(shù)名安絳城的官員千金,其中有兩名正是此次同時進安王府的小妾,這些人串通成一氣,經常私下里聯(lián)絡感情,那兩名即將進安王府的小妾,更是唯歐陽晴是命。
此時一行人從上往下,一行人欲往上,兩方人馬阻在樓梯口。
寸步不讓。
歐陽晴平凡的面容上,此時布著嫉恨,一雙眼瞳更是嗜血萬分,死死的盯著司馬霧翦。
這女人是她未來夫君親自要的,而且還讓皇上開了口,和她同一日嫁進安王府,這對她來說是個恥辱,現(xiàn)在看到這使得她蒙羞的女人,她的心便出不來氣,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嫉恨。
“喲,這不是未來的安王側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