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小皇帝的虎口求生之路(二)
“我全家不就是你嘛?”系統(tǒng)也開始慌了,“要不我們乖乖被藥死的?當做沒來過這個位面就好了。”</br> “那不行,老子不能任務失敗!”</br> 莫之陽躺在床上,突然靈機一動,“死馬當做活馬醫(yī)好了。”趕緊爬起來穿衣服。</br> 當皇帝的是姓莫的,但天下人都知道這江山社稷是姓懷的,這天下是當朝丞相懷秋白的天下。</br> 懷秋白年十六歲新科狀元入仕,極得先帝信賴,甚至在先帝駕崩之后,也命其為輔佐大臣,一把尚方寶劍可違抗皇命。</br> 這權(quán)利比小皇帝還要大,懷秋白也不僅僅只想當丞相,他要的是天下,整個天下,將莫家的江山收入囊中。</br> 除此之外,當朝元帥聞習是懷秋白的奴仆,自然以他馬首是瞻,還有太醫(yī)令葉司辛更是他的徒弟。</br> 而這懷秋白之所以將整個朝堂牢牢攥在手中,是因為要復仇,此人是前朝遺孤,是前朝玉珠公主的兒子,當初莫之陽的爺爺篡奪皇位,屠盡前朝皇室之人,玉珠公主被一位世外高人救下,帶離塵世母子才得以平安。</br> 所以,懷秋白是來復仇的。</br> 他不屑于當皇帝,但還是要莫家的江山,拜得那位絕世高人為師,籌謀多年,將自己一直習武的隨從聞習送進軍營,自己走仕途。</br> 為的就是一文一武把持朝政,讓葉司辛成功之后將先皇毒死,先皇的孩子大多夭折,也是葉司辛的手筆,只留下一個最沒有天資的莫之陽。</br> 等人死之后,就扶這個蠢貨上位,然后蠢貨成年了,朝中隱隱有要懷丞相放權(quán)的聲音,這還不簡單?</br> 殺了這個傀儡,換個嬰兒當皇帝就好了。</br> 懷秋白帶著徒兒大搖大擺的進皇宮,仿佛這里不是戒備森嚴的宮城,而是懷秋白的后花園一樣,來去自如,也沒有一個人敢攔。</br> “細雨,小皇帝呢?”懷秋白站在皇帝寢殿的門口。</br> 細雨見是懷丞相過來,忙行禮磕頭,比對皇帝還要恭敬,“回丞相的話,小皇帝在里頭休息了。”</br> “倒也睡得下。”懷秋白輕笑一聲。</br> 身后兩位也跟著哈哈笑起來,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廢物。</br> “開門。”</br> 細雨趕緊起身推開房門,“陛下,懷丞相來了。”</br> 寬敞昏暗的寢殿只有幾根蠟燭照明,還沒邁步進去,懷秋白突然皺眉,“人不在里面。”</br> “嗯?”</br> 葉司辛聞言皺眉,一個邁步小跑進去里面查看,轉(zhuǎn)了一圈發(fā)現(xiàn)整個寢殿空空如也,“師父,人不見了,被褥是涼的,走了至少兩刻鐘。”</br> “搜。”懷秋白不以為意,抓他跟貓抓老鼠似的,整個皇城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下,那個小皇帝能跑到哪里去。</br> 只不過是早死還有晚一個時辰死的區(qū)別。</br> “救大命!”莫之陽揣著兩錠金子,又翻過一堵墻,“我把我這輩子的墻都翻完了還是翻不出這皇宮。”</br> 這個小皇帝的愿望就是好好活下去,可現(xiàn)在全世界都要自己死,手里也沒有權(quán)勢,活下去?談何容易,趕緊跑路要緊。</br> 那些侍衛(wèi)開始亂起來,莫之陽猜測是懷秋白知道自己跑了,正派人來抓,趕緊躲進一個假山里面。</br> 等侍衛(wèi)躲過之后,順著假山爬上去,打算再翻一道墻,結(jié)果因為太慌亂,腳一滑,整個人從假山仰倒掉下去。</br> “宿主!”</br> 莫之陽從半人高的假山掉下來,后腦勺磕到石頭上,“疼!”</br> 剛出聲就聽到周圍有腳步聲,還有人說話聲,“這里好像有人,快過來看看。”</br> “宿主快跑!”</br> 人都要圍過來,莫之陽也來不及關(guān)心傷勢,忍痛從地上爬起來,手忙腳亂的腳踩假山爬過那一道高高的圍墻。</br> 侍衛(wèi)趕過來看了這里一圈,卻沒有發(fā)現(xiàn)蹤跡,“外頭就是宮街了,這里離寢殿有點遠,他應該不會來這里。”</br> 莫之陽翻過墻,看到遠處一輛馬車,想都沒想就鉆進去,管他是誰的,先躲一躲再說。</br> “師父,人到底去哪里了?”葉司辛一邊跟著他的腳步往外走一邊問,這里到處都是聞習的人,估計很快就能找到,但那個小皇帝居然有膽子跑,真是叫人意外。</br> “無妨。”早晚他都得死,只不過是早一個時辰和晚一個時辰的區(qū)別,懷秋白掃了一眼寢殿,“讓馬車先回去,今晚我在宮中,等皇帝死了再來接我。”</br> “是。”葉司辛轉(zhuǎn)身讓小廝去辦。</br> 整個寢殿找不到,還有皇宮,一萬多人找個小皇帝,愣是連影都沒有,連冷宮都闖進去了。</br> “主子,整個皇宮就差翻過來了,還是沒有。”聞習眼看天已經(jīng)要亮,可小皇帝還是沒有蹤跡。</br> “皇城守備森嚴他不可能會逃出去。”懷秋白皺起眉頭,又突然想到什么,“聞習,昨夜進出皇宮是不是只有我們這輛馬車?”</br> “是啊。”因為是主子的馬車,聞習一般都不會叫人搜查。</br> 昨夜馬車停在宮街,離小皇帝的寢殿也不是很遠,懷秋白突然想到什么,“馬上回丞相府!”</br> 亥時,細雨給小皇帝更衣伺候他睡下,一直到現(xiàn)在,小皇帝手無縛雞之力絕對飛不出這皇宮。</br> 整夜也就自己的馬車進來過而且出去,現(xiàn)在整個皇宮找不到,極有可能是小皇帝從馬車逃出去。</br> 竟敢算計到我頭上,莫之陽你好大的膽子!</br> 幾個人匆匆出宮,去到丞相府的時候已經(jīng)天蒙蒙亮,問了車夫,說是馬車直接到的府中,期間沒有人下來或者上去。</br> 到了后院停放馬車的院子,懷秋白還沒走近就聞到一股血腥味,眉頭微微一皺,兩步上前掀開車簾子,果然是穿著褻衣的小皇帝。</br> “你好大的膽子!”</br> “師父,此人為何從馬車逃離皇宮,卻又不離開呢?”葉司辛疑惑,按理說那條路都可以逃脫,為什么他不走?</br> 不走是因為莫之陽頭磕傷了失血過多,上了馬車沒多久就暈倒,還是系統(tǒng)三番兩次的叫醒,這才醒過來。</br> 本來是要跑得,結(jié)果他們就找來了,此時莫之陽是醒的但是在裝睡:我的媽呀,這不是閃現(xiàn)送人頭嗎?</br> 不行,現(xiàn)在只好繼續(xù)裝暈,他們不敢在宮外殺我,說不定可以多活一段時間。</br> “有血腥味。”懷秋白邁步上馬車,一揮袖子不客氣的用袖子翻出來的內(nèi)力將小皇帝翻個身,果然后腦勺有血跡,眉頭一皺,“這小皇帝,只能死在皇宮里。”</br> 死在哪里都不合適,尤其是丞相府。</br> 聽到他這樣說,莫之陽心里暗嘆一句:果然是個聰明的,那我就可以多活一小段時間。</br> “但是這一小段時間根本不夠啊。”系統(tǒng)擔心,要是一道寢殿,說不準又是藥死,這也沒有用。</br> “馬上回去。”</br> 思慮再三之后,懷秋白還是決定把他帶走,邁步上了馬車,“進宮。”</br> “是。”其他人都不敢違抗。</br> 馬車顛簸,莫之陽趴著這個姿勢不舒服,那個懷秋白離自己遠遠的,都碰不到,但因為是裝暈,所以不敢有什么動作。</br> 大約是出了門檻,一個顛簸,莫之陽差點摔下去。</br> 怕他摔到臉,到時候死了入殮不好看,懷秋白難得大發(fā)善心的扶住他的臉,正好觸碰到小皇帝溫潤細膩的肌膚,真如凝脂一般。</br> 也是,宮里金銀寶石堆起來的孩子,肌膚自然是沒的說。</br> “臥槽,系統(tǒng)是老色批!”當他的手掌觸碰到臉頰時,莫之陽就察覺到熟悉的感覺,是他是他就是他,我們的反派老色批。</br> “草,老色批要藥死你,我先電死他。”要是其他NPC倒還好,但是老色批不行!他怎么可以傷害宿主。</br> 如果是老色批那就好辦了,而且好玩,既然你要搞我,那我就搞你。</br> 不過片刻,莫之陽心里有了計劃,于是裝作被馬車晃醒的樣子,悠悠睜開眼睛,看著面前的男人,面露疑惑之色,“咦,你是誰啊?”</br> “我頭好疼!”莫之陽捂住后腦勺,一摸濕濕的把手拿到眼前,嚇了一跳,“我流血了,求求你救救我,你是誰啊?是你把我打流血的嗎?”</br> “陛下,你怎么了?”懷秋白疑惑,小皇帝怎么好像不認識自己了?這是故意裝的還是真的忘記。</br> 一個人后腦受傷的情況下,會導致失憶?他是失憶還是記憶錯亂,懷秋白也是大夫,而且還是神醫(yī),這種事情也不是沒見過。</br> “我,陛下?”莫之陽陷入短暫的茫然時刻,隨即搖頭,“我什么都想不起來了,你是誰?我是陛下,我是皇帝嗎?”</br> 說著,腦子突然嗡的一聲,雙手抱住頭,“我頭好疼,為什么想不起來了,為什么!”開始拼命用拳頭錘著頭,“好疼。”</br> 而懷秋白,一直冷漠的看著他,想從他的神情里看出演戲的成分,但是沒有,無措茫然的眼神。</br> 對世界充滿恐懼,慌張,是真的什么都想不來了。</br> “你知道我是誰嗎?”懷秋白試探,他知道小皇帝最討厭自己,而且蠢如小皇帝,演戲也演的不好。</br> 莫之陽呆呆的看了他許久,臉上從茫然到認真,最后搖搖頭,“不認識,但是很眼熟,好像見過你。”</br> 當真如此?懷秋白不信。</br> “你知道嗎,我是你的主人。”</br> ,</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