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邊,姜老爺子瞳孔微微睜大，反復(fù)確認好幾遍，才肯定不是自己的臆想。
    這小子吃錯藥了嗎？
    正坐在病床旁邊給姜老爺子削蘋果的管家有些疑惑,“老先生，您怎么了？”
    姜老爺子用不可置信的語氣道：“那臭小子竟然打電話說要去公司？”
    “那不挺好的？”管家奇怪姜老爺子的反應(yīng),明明是對方日夜期盼的事,怎么反而沒那么高興？
    姜老爺子接過蘋果咬了口,神色捉摸不透，“不對，這其中肯定有貓膩。”
    姜老爺子出馬,那肯定是以飛快的速度就查出結(jié)果，想不到他那敗家子還挺敢想，竟然把手都伸到小姜黎那里去了？
    他臉上浮起不悅的神色,怒火已經(jīng)醞釀著燃燒起來，直接對管家道：“你把那敗家子給我喊過來！”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姜紹元就是缺教訓(xùn)了,腦子沒長好，手腳倒挺利索,怕不是哪天都要爬到自己頭上去作威作福去？
    管家對姜紹元的做法也不能茍同，蹙起眉頭，提醒道：“老先生,您忘了自己在‘住院’啦？”
    按照姜老爺子的脾性,姜紹元要是真過來，一頓打是少不了的,可這不就毀人設(shè)了嘛？老先生現(xiàn)在可還是‘大病未愈身體虛弱’的狀態(tài)...
    姜老爺子也想起來了，但依舊憤憤不平，“那你給我拿本子記下來,等我出院...”
    他加重后面兩個字的語氣，臉上露出陰惻惻的笑。
    管家打了個哆嗦，幾乎能預(yù)見到，接下來的日子該有多不太平了。
    姜老爺子還在兀自發(fā)泄著怒火，管家實在是聽膩歪了，附和幾句后，默默掏出手機，開始播放《爸爸出去玩》的綜藝錄播版。
    和直播綜藝比起來，錄播內(nèi)容更費心思，刻意營造出來的溫馨度，加上后期補充的各種文字表情，評論區(qū)里，網(wǎng)友紛紛嗷嗷叫，被這剪輯迷得不要不要的。
    第四期還沒開始，不少人已經(jīng)在期待著了。
    姜老爺子果然被吸引視線，笑得像怒放的向日葵，“我乖重孫這蹦蹦跳跳的小身影也太可愛了叭！！！”
    他戴上眼鏡，從柜子里拿出已經(jīng)被翻閱過無數(shù)遍的書——網(wǎng)絡(luò)用語大全。
    管家嘴角抽搐，默默垂眸。
    姜老爺子心情變好了，再想起兒子做的混賬事，反而氣笑了，語氣里帶著幸災(zāi)樂禍，“呵，這傻兒子沒想到吧？他的小心思反而成就了老頭子我，真迫不及待想看到他見到小北進公司的表情了...”
    說到后面，姜老爺子爆發(fā)出一連串笑聲，成功把管家又給寒到了。
    周賀抵達公司的時候，姜靳北辦公室的門還是關(guān)著的，他直勾勾朝里面望去，辦工座椅上空無一人。
    奇怪，姜總竟然還沒來上班？
    秘書長正好拿著文件從他身邊經(jīng)過，“周助理，姜總說他上午不會過來公司，這幾份比較著急處理的文件，可能要麻煩你送過去。”
    周賀眨了眨眼睛，“什么意思？”
    秘書長抬眸，“周助理不知道嗎？對了，你電話怎么打不通？姜總已經(jīng)在高層群里通知了，他近期會搬到姜氏上班。”
    周賀幾乎要咬到自己的舌頭，掏著耳朵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什么？”
    姜氏？姜總怎么會跑到那邊去上班？他不是向來最厭惡姜家父子的嗎？豈不是與狼為伴？或者是對方又做不可饒恕的事情了？周賀甩掉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想法。
    他飛快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屏幕果然是黑的，臉上露出抓狂的表情，最近真是倒霉透了，周賀長按著手機的開機按鈕，邊沖著秘書長點頭微笑，“東西放桌上吧，我后續(xù)會聯(lián)系姜總的。”
    姜維如往常那般準時到達公司，打卡上班后，笑著和同事們打過招呼后進了辦公室。
    別看姜維在周賀和姜家?guī)讉€人看來不怎么樣，但他慣來是會做人的，上班兢兢業(yè)業(yè)，從不遲到早退，在同級別的員工里博了不少好感，就連公司的小股東，對他的工作態(tài)度都贊善有加。
    姜維的身份是擺在明面上的，即使是私生子，那也是姜紹元的兒子，注定不能跟他們平起平坐，但他態(tài)度謙遜，雖然工作不到位，卻還是有人愿意幫助他。
    當然，這是在姜靳北沒有出手清算他所做的事之前。
    姜維前腳剛離開辦公區(qū)域，窸窸窣窣的嘀咕聲就開始了。
    有人聲音里泛著酸氣道：“姜經(jīng)理做的方案出那么多問題，怎么還能在公司里待著呢？有關(guān)系就是不同，這要是我，早被開除八百回了。”
    “你可別說，老吳最近正看他不順眼呢，讓我們部門頂著那么大壓力天天都得加班！”
    “虧我以前還覺得他人好，現(xiàn)在想想，能靠私生子的身份把正主擠走的人算什么良善之輩。”
    “我感覺這事還沒完，真倒霉，怎么就跟這位關(guān)系戶同部門了呢！”
    “聽說上面的大股東已經(jīng)有人不滿了，那檔活動出的岔子直接讓公司損失幾個億，要不是老姜總拼命護著人，早就被拿來開涮了。”
    幾人小聲討論著，臉上露出幸災(zāi)樂禍的笑容。
    其他人以為姜維離開了，但其實并沒有，他端著水杯站在門外邊，室內(nèi)的調(diào)侃聲像被放大了好幾倍，在他耳邊不停回蕩著，手指忍不住越抓越緊，直到暖熱的茶水燙傷皮膚，姜維才猛地驚醒，像無事人似的走進辦公室。
    “你們都吃早餐沒？我剛剛點早茶了，人手一份。”
    議論紛紛的同事縮縮脖子，臉上露出心虛的表情。
    上午九點半，姜氏公司里突然爆發(fā)出一陣嘈雜聲，姜維所在的辦公室也收到風(fēng)聲，姜靳北來公司了。
    姜靳北的出場并非悄無聲息，姜老爺子那邊早就打過招呼，除了姜紹元，其他大大小小的股東都親自出來相迎，陣仗可謂強大，沒多會兒，姜氏企業(yè)空降太子爺?shù)南⒁呀?jīng)傳遍公司。
    “啊啊啊啊啊我知道他！是樂娛傳媒的姜總，他來我們公司當副總，是不是代表...我們以后天天能見到他啦！！！”
    “近距離看姜總真的好帥！我相信綜藝沒有添加任何濾鏡了，真的有人完美若神祗！！！”
    “可惜沒有看到小姜黎，否則今天我真的要幸福死了。”
    爸爸出去玩這部綜藝的流傳度太廣了，姜氏企業(yè)里就算有人沒關(guān)注過，那肯定也聽說過前幾天網(wǎng)上鬧得沸沸揚揚的新古墓事件，經(jīng)人這么一科普，對姜靳北這位新到任的副總裁是越發(fā)崇拜了。
    有人甚至偷偷拍下姜靳北進門的照片，幾十號人里，他永遠是最矚目的存在。
    這張照片在網(wǎng)絡(luò)上引起不少熱議。
    ——嗷嗷嗷這畫面是真實存在的嗎？我差點以為霸總從小說里走出來了呢...
    ——恕我直，姜總這鶴立雞群的模樣，直接把其他人都秒成渣渣！不過，這是哪家公司呀？大門瞧著不像樂娛傳媒呀！
    ——這位姐妹不是在姜氏企業(yè)上班的嗎？我看她之前發(fā)的微博有顯示定位呀。
    說到姜氏企業(yè)，上世紀八十年代，這家公司的商標就已經(jīng)被無數(shù)人知曉，衣食住行，它均有涉獵，姜老爺子是個有遠見的人，在發(fā)現(xiàn)市場出現(xiàn)飽和情況后迅速抽身，帶著億萬身家轉(zhuǎn)身投入房地產(chǎn)和酒店行業(yè)，聲名鵲起...
    之后雖然陸續(xù)有投資別的產(chǎn)業(yè)，但姜老爺子把市場算得很準，從來不打沒準備的戰(zhàn)。
    直到現(xiàn)在，他的事跡依舊被人津津樂道。
    ——還有人不知道嗎？樂娛傳媒是姜總白手起家建立的公司不錯，但同時他也是姜氏企業(yè)的太子爺呀！
    ——好家伙，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姜總這妥妥的拿主角劇本了吧！！！
    ——我只關(guān)注一個問題：姜總還管樂娛傳媒嗎？
    ——樓上的集美別想太多了，姜總肯定不會放棄樂娛傳媒的，就跟我們兼職多一份工作那樣。
    ——別人的二十八歲vs我的二十八歲，別人的兼職vs我的兼職...默默躺平，放棄治療！
    姜維的臉色從聽到姜靳北空降的瞬間就已經(jīng)煞白了，他所在的部門是活動策劃，手里拿著近期準備開展的新計劃，卻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怎么會呢？怎么可能呢？照姜靳北說到做到的性子，他應(yīng)該這輩子都不會踏入姜氏企業(yè)門檻的。
    姜維不明白，這其中存在什么變數(shù)。
    長期掛在臉上的偽善笑容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剩下的有憤怒，有癲狂，還有抑郁...
    他沉默半晌，站起身子跨步離去。
    策劃部辦公室內(nèi)，女員工伸長脖子看著姜維離開的方向，瞪圓了眼睛八卦地回頭，“你們剛看到經(jīng)理的臉色有多難看了沒？嚇得我這小心臟撲通撲通跳！”
    “我猜經(jīng)理是聽說太子爺進公司慌了，畢竟他倆這關(guān)系...”同事給了個‘你懂我也懂’的眼神。
    另外一邊，姜靳北在老股東的恭維聲中走進副總辦公室。
    這間辦公室足有五十平方米，裝修奢華，里面被打掃得一層不染，辦公桌上，所有文件歸類整齊，顯然是為姜靳北單獨準備的。
    別看姜靳北只是擔(dān)任副總裁的位置，但姜老爺子給到他的權(quán)限絕對是最高的，連姜紹元這總裁都未必能比得上，要不是擔(dān)心董事更換引起公司動蕩，老爺子甚至都想退位讓賢了。
    當然，他的愿望沒有達成，姜靳北也不會同意。
    大股東巴巴地觀察著姜靳北的臉色，舔著臉笑道：“小北，你看這辦公室要有什么不滿意的就盡管說，叔都能幫你搞定。”
    其他股東紛紛附和，“可算是把你盼來公司啦！老爺子都被我催煩了，要我說，公司就該換些年輕血液來管理，畢竟你們才更懂同齡人的喜好，我們這班老東西早就想退休了。”
    “可不是，早就聽說樂娛傳媒的事跡了，姜總能把小小公司發(fā)展到如今的規(guī)模，實在讓我等欽佩！”
    “趕明兒得讓我孫子也跟你學(xué)兩招，免得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都忘記生意人的本分。”
    這要是讓公司里員工看到平時眼睛往頭頂上長的股東這幅模樣，各個絕對都得驚掉下巴。
    要說姜靳北為什么受人歡迎呢？這也是有原因的，商人重利，近幾年姜氏企業(yè)發(fā)展不如前，他們股東拿到的分紅也變少了，股東雖然心有怨念，但也明白這是大勢所趨，姜老爺子年紀大了，在很多工作里心力不足。
    再看明面上的接班人姜紹元，年輕時候是有名的花花公子，在公司發(fā)展上壓根沒什么建樹。
    姜靳北做出來的成績則一目了然，亞洲公司排行里，樂娛傳媒榜上有名，姜靳北年紀輕輕，所擁有的財富值早就凌駕于他們這群老頭子之上，試問，一個優(yōu)秀的領(lǐng)導(dǎo)人，對公司來說是怎樣至關(guān)重要的存在呢？
    至于姜維，這會兒可沒人再想起他了，連個小活動都搞不好的人，果然不愧他私生子的身份。
    姜靳北在面對這群公司的老人時態(tài)度也很平靜，似乎壓根沒聽到那些奉承的話一般，他對工作環(huán)境不挑，凜冽的眸光在屋子里掃視了圈，徑直走向自己的辦公桌。
    桌上的文件都是最新的，這板上釘釘?shù)奈恢茫瑳]人敢起壞心眼。
    姜靳北垂下眼瞼，其他股東也識相，紛紛找了理由各自離去。
    沒多會兒，偌大的房間里只剩下姜靳北一人。
    樂娛傳媒那邊的工作倒不用太擔(dān)心，兩家公司之間的距離不算很遠，出了辛華娛樂搶投資的事情后，姜靳北把公司里所有員工都徹查了遍，雖然還達不到固若金湯的程度，但至少在部門高層里，那些人是值得信任的。
    總裁辦公室，姜紹元姍姍來遲，聽到姜維說姜靳北擔(dān)任公司副總裁位置的時候，幾乎要把眼睛都瞪下來。
    偏姜維的態(tài)度還很和煦，話里半點沒有姜靳北的壞話，卻句句在挑撥父子倆的關(guān)系。
    “爸，你也不知道呢？靳北也真是的，這么大的事情不往家里說，跟防著誰不讓他進公司似的。”
    “不過爸，你也別怪弟弟，他興許是忘記了，絕對不是沒把你放在眼里。”
    “也不知道靳北過來姜氏，樂娛傳媒那邊怎么處理，總不會把管理權(quán)讓給手底下的人吧？”
    姜維說完這些話后，還嘆了口氣，眉宇間帶著憂愁。
    姜紹元被成功激怒了，用力一拍桌子，“胡鬧！任性也該有個程度，人心隔肚皮，他要是真的敢把樂娛傳媒讓給不相干的人管理，看我不削死他！”
    他的力度沒掌控好，這巴掌擊到骨頭上，瞬間讓他疼得歪牙咧嘴，偏顧忌著形象還不能表現(xiàn)出來。
    姜維低著頭，唇邊勾起笑意，裝模作樣地又勸道：“爸，你冷靜一點。”
    姜紹元內(nèi)心惱火，他原本橫豎想不明白，那□□自己揮棍子時生龍活虎的老爺子怎么會突然間說病倒就病倒了，還給自己扣上氣病老父親的帽子，再聽到姜維的話后，他可算是明白了。
    敢情是他那小兒子要來公司了。
    姜紹元只覺得腦袋前所未有的清晰，把老爺子所有想法都猜得一清二楚。
    想明白這點，姜紹元更憤恨了，從來沒聽說哪家兒子進公司需要靠踩著老子上位的！想到外面那些傳他混賬的話，姜紹元拳頭握得緊緊的。
    姜維很滿意姜紹元的怒火，但只要想到姜靳北在這公司，他就有點喘不過氣來。
    不知道是不是做賊心虛，姜維總覺得：姜靳北是沖著他來的，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要是讓對方翻出來，豈不是...
    姜維暗暗咬牙，在心里把姜老爺子又給咒罵了頓，這老頭子怎么命就那么長呢？！盡出來攪事。
    父子倆的小心思姜靳北可不搭理，理清楚公司目前的狀況后，他召集著全體高層又開了個會議。
    這些年姜靳北雖然從不主動在外人面前宣揚自己的身份，但對姜氏企業(yè)的事情還是有所關(guān)注的，很快就拿出了新的發(fā)展方案。
    高層們都被這處理事情的麻溜速度給驚到了，股東們卻紛紛點頭，感慨自己沒看錯人。
    姜氏企業(yè)的發(fā)展瓶頸，源于公司領(lǐng)導(dǎo)的保守思想，姜靳北走到今天這步，靠的是豪賭...
    老人們很快發(fā)現(xiàn)，這位新任副總裁雷厲風(fēng)行的手段，和當年的姜老爺子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所提出的建議并不只是口頭上畫大餅，全部都有完整的發(fā)展體系，是已經(jīng)進入‘半養(yǎng)老’狀態(tài)的姜氏企業(yè)從沒有過的新發(fā)展。
    高層股東們都聽得熱血沸騰，恨不得離開會議室去立馬安排相關(guān)事宜。
    當然，這只是想想罷了，誰都不想錯過姜靳北所說的一一語，心里對新任太子爺?shù)木磁逶谶@刻達到。
    會議室里不斷響起鼓掌聲。
    下了會議后，幾個股東聚集到一處，說起今天的事情，臉上盡是喜悅。
    其中一位股東揚了揚眉毛，滿臉得意道：“你看吧，我當初就說要盡全力把姜家這兒子挖回來，這有能力的人處理起事情來就是不同，同樣的工作擱姜紹元身上，他能搞一星期，這就是能力的問題。”
    還有人皺起眉頭，“要不說姜紹元這小子糊涂呢，這么好的苗子，竟然還往外推，我看著都想搶回家里去。”
    “那你可就只能做夢想想了，要讓董事長聽到，他能從病床上跳起來給你腦門開瓢。”
    “說起來，老爺子的病也不知道怎樣？要不等會我們?nèi)タ纯此俊?br/>     “對對對，還得把公司的事情都說給他聽，這人高興呀，什么病痛都跑沒影了。”
    他們這邊把事情商量得好好的，總裁辦公室那邊，姜紹元聽說自己連參與會議的權(quán)利都被剝奪了，在屋子里氣得又摔碎了一套杯子，“這小子行事越發(fā)沒章法了！壓根沒把他爹放在眼里！”
    姜維也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用幾年時間和股東管事們建立起來的良好關(guān)系，只用了一個上午，就被姜靳北徹底收服了，垂落在身側(cè)的手牢牢地攥成拳頭，下顎線也被崩得緊緊的。
    與此同時，姜老爺子又管不住嘴了，在吃了幾天清淡飲食后，感覺自己連味覺都快消失了。
    姜老爺子看著面前的白菜青瓜，臉色鐵青，“怎么每天吃來吃去就這幾個菜，你能不能稍微弄點重口的。”
    管家目不斜視地望著虛空處，“老先生，你正在養(yǎng)病期間，醫(yī)生也說不能吃太油膩，容易消化不良，而且你這年紀也該悠著點了。”
    姜老爺子裝病都快裝得抓狂了，“我這病咋回事別人不清楚你還不知道？少在老頭子面前裝模作樣，你是不是被姜靳北那臭小子給收買了？”
    管家：“......沒有。”
    姜老爺子瞪眼，沒想到自己隨口一說的事情，竟然成了事實，登時就不滿意了，“我不管，我今天要吃火鍋，你要是敢攔著我，哼哼！”
    “老先生，這玩意兒你不能吃，而且這是病房，萬一...”
    “這時間誰還來探病？你休想找借口，趕緊的。”
    管家都無奈了，但他也知道老先生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只能按照吩咐把事情做了，私底下又悄悄給姜靳北發(fā)了條微信。
    沒錯，管家的確接受過姜靳北的授意，不讓姜老爺子吃太多油膩上火的東西，以老人家肆意妄為的性格，一般人還真就鎮(zhèn)不住他。
    半個小時后，醫(yī)院外面，幾輛高檔車輛整齊劃一地停住，下車的人正是姜氏企業(yè)的幾個股東。
    “也不知道董事長最近胃口怎么樣，前兩天還說食不下咽呢，幸好小北來公司了，也算替他減輕了負擔(dān)，不至于住在病房里還整天惦記著公司的事情。”
    他們邊說邊走，很快就到了姜老爺子的病房門前，領(lǐng)頭的老人家伸長鼻子嗅了嗅，“怎么有股辛辣味？這醫(yī)院旁邊是火鍋店嗎？”
    走在身后的老人噗呲一笑，“誰家把火鍋店開到醫(yī)院來，肯定是你聞錯了。”
    那人的疑慮還沒打消，但也記得自己今天來醫(yī)院的目的，邊說笑著邊打開房門，“董事長，我們過來看望你了，聽說你吃不下飯，還特意給你準備好東西呢。”
    病房內(nèi)，姜老爺子正被火鍋熏得滿臉通紅，還不停地往嘴里塞著肉，猝不及防就聽到老同事的聲音，抬頭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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