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五十章07-06
正在上班的姜靳北突然接到老宅管家的電話:姜老爺子住院了。
姜靳北馬不停蹄地趕到管家發(fā)來的定位醫(yī)院處,這是姜氏企業(yè)旗下的私立醫(yī)院,遠離鬧市區(qū),環(huán)境優(yōu)雅,行人也少,姜靳北用了足兩小時的時間才抵達舒適寬敞的病房。
姜老爺子正閉著眼睛休憩,他的嘴唇看起來沒有血色,離得近了,姜靳北才發(fā)現(xiàn)對方頭頂?shù)陌l(fā)絲已經(jīng)全白了。
他臉色凝重地看向站立在一旁的管家。
管家用指尖抵住下唇,“老先生剛睡著。”
兩人出了病房,站在走廊邊上,管家滿臉沉重道:“你爸爸前幾天去公司的事情被老先生知道了,當(dāng)晚大動肝火,醫(yī)生說他年紀(jì)大了,所以......”
姜靳北眸光微動,“情況怎樣?”
管家沉默地搖搖頭,片刻后才道:“不太好,醫(yī)生的意思是他現(xiàn)在最好多休養(yǎng)。”
姜靳北沒有說話,眼簾微垂,看不出在思索什么。
管家悄悄捏了捏手腕的肉,才語重心長道:“靳北,你爺爺這輩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讓你繼承姜氏企業(yè)。”
姜靳北堅定地抬眸,“我說過,我不會進姜氏企業(yè)的。”
關(guān)于姜靳北離開姜家的真正原因,外人不懂,管家在姜老爺子身邊工作幾十年,卻無不知曉的,這里面藏著死結(jié)呢,哪里是好解開的。
他悠悠地嘆了口氣,勸說道:“紹元沒有管理公司的天賦,姜氏如果由他掌控,結(jié)果可見一斑,靳北,你就當(dāng)替老先生想想吧!他...”
管家話語未盡,姜靳北捏著拳頭,表情肅穆,叫人看不清他內(nèi)心想法。
須臾,管家聽見他冷硬淡薄的聲音,“再說吧。”
姜靳北直接抬腿重回病房,管家跟在他身后,適才撲通撲通跳得飛快的心臟速度減緩,偷偷摸了把額頭的冷汗。
幾年不見,靳北少爺給人的壓力更勝從前了。
病房里,姜老爺子咳嗽著睜開眼睛,見姜靳北識相地遞水過來,他彎起唇角,不緊不慢地飲了口涼白開,“臭小子,總算舍得來你爺爺一眼了?”
姜靳北低眉順眼,聲線恢復(fù)平緩冷靜,“您哪里不舒服?”
他并沒有再跟姜老爺子嗆聲。
姜老爺子抿著干澀的嘴唇,還有些不習(xí)慣姜靳北突然的順從,“我乖重孫呢?”
“姜黎還在上幼兒園。”
“哼,那你還來干嘛!”
“那我走?”
“你敢!”
姜靳北微抬頭瞥向面前又兀自惱火的老頭子,心里反而悄悄松了口氣。
但老爺子絮絮叨叨的話還沒說完呢,揪著姜靳北可勁兒念叨,直把旁邊管家的耳朵都快念得起繭子了,突然,他彎下腰緊緊拽住胸膛的病服,用力地喘著粗氣,搭在姜靳北手臂上的手掌微微顫抖著。
姜靳北臉色一白,伸手扣住姜老爺子的手,“怎么了?”
管家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犯病給弄懵了,所幸手腳快,急忙沖過來扶住人,“老先生,你還好嗎?能聽見我說話嗎?”
姜靳北按了幾下床鈴,沒得到回應(yīng),腳步急促地朝外走去,“你先看著爺爺,我出去找醫(yī)生。”
姜靳北轉(zhuǎn)身徑直離開,渾然不知,病房里面,剛剛還疼得臉色煞白的姜老爺子,突然停下手中的動作,朝身旁的管家眨了眨眼睛。
管家的臉部肌肉抖動著,“您這是...”
虧他還以為老先生是真犯病了呢!
姜老爺子盤腿坐在病床上,“這小子也太好騙了,這屋子里半點醫(yī)用器材都沒有,就個吊針把人給唬過去,道行還是淺了些,外頭人管他叫啥來著?閻王?我這爺爺永遠是爺爺!”
管家冷眼看著姜老爺子吹噓,“老先生,靳北這明明是關(guān)心則亂。”
姜老爺子笑意更深了,“嘿,算我沒看錯人。”
沒多久,姜靳北再度回來,姜老爺子已經(jīng)緩過勁兒,躺在床上,吊著口氣奄奄一息的模樣。
醫(yī)生也是事先打過招呼的,看著這一幕,眉頭跳了跳,認真檢查后又沉默下來,“好好休息吧。”
姜老爺子歪過腦袋,聲音也很虛弱,“醫(yī)生,你不用安慰,我知道我自己這身體越來越差了。”
醫(yī)生:“......”
姜老爺子又轉(zhuǎn)向姜靳北,掙扎著想要坐起身,最后發(fā)現(xiàn)只是徒勞,索性就這么躺著,用力咽了咽口水,“臭小子,你究竟什么時候才肯回去公司上班?你總不會想讓你爺爺死都閉不上眼睛吧?”
姜老爺子在姜靳北面前從來都是活力十足的,何曾露出這種頹敗的模樣來,姜靳北思緒前所未有的復(fù)雜,體內(nèi)的血液好像瞬間凝固下來。
姜靳北抬起眸,嘴唇輕啟,幾乎都要答應(yīng)下來了,偏在這時,眼角余光瞥到病床邊上垃圾桶里的東西。
姜靳北眼神瞬間冷下來,聲音里帶著肯定,“你不會死。”
頓了會兒,他才又補充道:“我會考慮。”
姜老爺子瞪眼,敢情自己演這么出戲就換來考慮兩個字?他氣得當(dāng)場就要從病床上翻下來打人,只是身體被管家牢牢牽制住,一時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姜靳北轉(zhuǎn)身離去。
老爺子回過頭咆哮,“你抓著我干嘛?這小子好不容易松點口,正是撬開的最好時機!”
管家尷尬地看向事先忘記收掉的垃圾,“老先生,靳北剛看見了。”
姜老爺子目光閃躲:“...”
姜蘇毅很震驚會在姜黎的幼兒園見到自己的親妹妹姜可可,再想起姜維的野心,眼底閃過絲厭惡后,俊臉也微微板起來,“姜可可,誰讓你轉(zhuǎn)學(xué)過來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姜蘇毅和妹妹的矛盾,實際上,在姜蘇毅的眼里,姜可可是徹頭徹尾的小惡魔,并沒有被他當(dāng)做妹妹來看待過。
姜可可三歲時,就已經(jīng)知道弄壞東西推到自己頭上;四歲時,在習(xí)慣對家里保姆拳打腳踢后,又將家里附近的兒童都欺負個遍,五歲時,她甚至學(xué)會偷錢去買自己想要的東西,在父母的寵愛縱容下,越長大,越變本加厲。
也就是讀高中后,姜蘇毅跑去讀寄宿學(xué)校,才重新感受到自由的空氣。
姜可可表情微怔,隨即內(nèi)心升起名為歡喜的情緒,語帶命令道:“姜蘇毅,我在幼兒園里被人欺負了,我命令你幫我報仇。”
又是這熟悉的大喊大叫,姜蘇毅白了她一眼,“你傻了吧!”
對于姜可可直呼其名的事情,姜蘇毅也習(xí)慣了,更懶得去糾正她。
短暫的驚訝過后,姜蘇毅想起姜靳北,剛升起的擔(dān)心姜可可欺負姜黎的念頭也消散了,他記得這所學(xué)校有小叔的投資呢。
姜蘇毅徑直朝杜樂樂的方向走去。
小男孩自從被瀅瀅甩了后,痛定思痛,發(fā)誓不再在幼兒園找女朋友了,只對姜黎依舊保持熱情。
這不,又從哪里掏出熟悉的綠色帽子,獻寶似的遞給姜黎。
姜可可瞪眼,雙手叉腰,“就是姜黎!我討厭她!!!”
姜蘇毅記得小叔但凡有時間都會親自過來接小姜黎的,要是讓他聽見這番話...姜蘇毅不敢想,甚至想沖過去捂住姜可可的嘴,左右偷瞄幾眼,“你閉嘴。”
姜可可在姜蘇毅面前是囂張慣了的,“姜蘇毅,你竟然敢吼我!你信不信我找媽媽教訓(xùn)你。”
姜蘇毅攤攤手,“呵,你且隨意,老子住校呢。”
姜可可見自己威脅不到位,又恐嚇道:“你不許回家。”
姜蘇毅更無所謂了,他現(xiàn)在加入戰(zhàn)隊,暑假也有員工宿舍,早就不是當(dāng)初輕易讓人拿捏住的了,“不回就不回,誰稀罕。”
姜可可沒想到自己輪番進攻竟然討不到半點好處,氣得干跳腳,就在這時候,距離她不遠的姜黎把玩著手里的帽子,瞥向校門外的眼睛突然亮起,小腿疾跑著以極快的速度朝外沖去,正路過姜可可身邊。
姜可可也不知道哪里來的一股沖勁,趁著沒人看見,快速伸出腳去...
姜黎被絆了一跤,眼睛瞪得溜圓,沒站穩(wěn)超前面撲去,被快步走過來的高大身影眼疾手快地撈入懷中,避免正臉著地的危險。
小姑娘眨眨眼睛,在看到姜靳北棱角分明的下顎線后,笑容純粹,“爸爸!”
姜靳北冷冽的眸光直掃姜可可,“是你。”
姜可可后退兩步,“我才沒有,是她自己沒站穩(wěn),憑什么冤枉我!”
姜蘇毅快步走過來,“小...小叔!”
他剛剛雖然站在杜可可的身邊,但視線是留在姜可可身上的,并沒有錯過對方的一舉一動,毫不留情揭穿道:“我看到了,就是你伸腿害得小姜黎重心不穩(wěn)的。”
“姜可可,快跟人家道歉。”
姜靳北瞥向姜蘇毅,冷哼出聲,“沒有下次。”
他說完話,冰冷的眸子在姜蘇毅和姜可可身上掃過,徑直轉(zhuǎn)身離去。
姜可可還因為剛剛被逼迫道歉憤憤不平,姜蘇毅則冒出冷汗,半天不敢移動步伐,直到姜可可的司機過來接人。
姜蘇毅原本沒想回那個冷冰冰只有無盡爭吵的家,但姜可可剛剛的動作令姜蘇毅改變了主意,他二話不說鉆進車子,半點不管氣得嗷嗷叫的姜可可。
把杜樂樂暫時送回學(xué)校后,姜蘇毅氣沖沖地跑進家門,迎面撞上姜維,出口就是質(zhì)問,“你為什么要把姜可可送去淮翔幼兒園?”
在他看來,姜維就是不安好心,像永遠盯緊獵物的餓狼,渾然不知自己面對的是身形高出幾倍的老虎。
姜維今天被上司從公司趕回來,正氣得直罵人呢,面對姜蘇毅的話,豈能有好臉色,“關(guān)你什么事?你小子不是牛氣得很說再也不回家嗎?現(xiàn)在還滾回來干嘛?怎么,錢花光了又知道來找老子痛哭流涕啦?”
姜蘇毅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抓了抓單肩包的帶子。
姜維還在不停發(fā)泄著怒火,絲毫不在乎兒子的感受,怒氣正濃時,姜靳北這弟弟都被他拉出來罵了好幾回,這要是讓平時在公司里夸他謙遜有禮的長輩看到,肯定要蹬掉眼珠。
蘇蘭在旁邊觀察著戰(zhàn)況,頗有種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意味,等見到姜蘇毅要發(fā)飆之后,才在旁邊打圓場,“行了,少說兩句,怎么盡把公司的事情帶到家里來,小毅都快被你罵傻了。”
夫妻倆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蘇蘭走到姜蘇毅身邊,幫他把書包拿下來,“這件事情自然是你爺爺要求的,你以為你爸有本事使錢進去?”
姜蘇毅眼神里閃過懷疑,“真的?”
蘇蘭說的沒錯,淮翔幼兒園的確不是一般人能進得去的幼兒園,至少就姜蘇毅知道的自家情況,外強中干,是遠遠及不上幼兒園門檻的。
更別說,這其中還有他小叔在...
蘇蘭點點頭,“那當(dāng)然,我也沒必要騙你不是?”
姜蘇毅不明白姜紹元的想法,“為什么?”
蘇蘭揮了揮手,滿不在乎道:“他老人家的想法,我們就照做,哪里還能每件事情都去問原因呢。”
夫妻倆完全沒有為自己把所有責(zé)任推到姜紹元身上而感到半點羞愧,反而還有添油加醋的架勢,這是她們這兩天商量好的。
姜蘇毅這兒子最近生了外心,就姜維自己得到的消息,這小子私底下竟然和姜靳北處好關(guān)系了,這件事情讓姜維心里升起強烈的不安,他急迫地想要把人再拽回來,于是就有了今天這一出。
只是沒想到,姜蘇毅這么早就回來了,原先準(zhǔn)備好的懷柔政策行不通,只能靠蘇蘭自己發(fā)揮了。
蘇蘭嘆了口氣,“你爸最近在公司很不好過,姜靳北那邊完全不留情面...”
這件事情姜蘇毅是知道原因的,瞪了眼姜維,“誰叫你要在網(wǎng)上黑小姜黎,活該。”
蘇蘭連忙攔住想發(fā)脾氣的姜維,眼神溫柔地看著兒子,“這人哪里有沒糊涂的時候,你爸也是一時想岔了,這不就想著彌補嘛,聽說你和那小姑娘關(guān)系不錯,改天把人請家里來吃頓飯?”
姜蘇毅立馬拒絕,“不可能。”
莫說他跟小姜黎根本就沒到那交情,就算有,姜蘇毅也不可能把小紅帽往大灰狼身邊領(lǐng)。
他的這句話,徹底讓夫妻倆翻了臉,尤其是剛剛好不容易忍下脾氣的姜維,更是直接擺出要打人的架勢,“姜蘇毅,搞清楚你究竟是誰的兒子?你以為你跟舔狗似的舔著姜靳北,將來就有好下場嗎?你做夢吧!”
姜蘇毅挺直腰板,聲音清亮,“我不用靠任何人!”
姜維還能不知道姜蘇毅心里的小九九,毫不猶豫地選擇在他心口上扎釘子,“還指望著你的電競夢呢?沒有錢你什么都不是,這行吃的是青春飯,老子等著看你一敗涂地。”
姜蘇毅更不留情,“呵,難道你以為姜家就是你的嗎?醒醒吧!老太爺還活著呢!”
父子倆的戰(zhàn)爭一觸即發(fā),蘇蘭忍不下去了,不滿地瞥了姜蘇毅一眼,“行了別吵了,先吃飯。”
其實像這樣的爭吵,早就不是這個家的第一次了。
幾人到了飯廳,發(fā)現(xiàn)姜可可還沒過來,蘇蘭走過去喊人。
姜可可很生氣,姜蘇毅明明是自己的哥哥,卻處處向著姜黎那個沒媽的野孩子,回家告狀后,兀自躲在房間里生氣。
姜可可的生氣可不是封閉內(nèi)心就了事,她得讓所有人都知道她不好受,房間里傳來花瓶摔碎的聲音,還有各種擺設(shè),蘇蘭打開門,里面凌亂不堪,頓時黑下臉。
蘇蘭想教訓(xùn)女兒,但姜可可也是倔脾氣,動不動就嚷嚷得仿佛要全別墅區(qū)都聽到她的嚎叫聲。
她實在懶得和閨女講道理了,摔點東西罷了,家里不缺這點錢。
姜可可見沒人搭理自己,心里更氣了,拿起床上的布娃娃,幾乎把她當(dāng)成姜黎對付,拿著小剪刀撕拉撕拉沒幾下,又把東西給摔出來。
姜維打了幾聲噴嚏,看向蘇蘭,“你還愣著干嘛?不去哄哄你的好女兒?”
蘇蘭優(yōu)雅地坐在沙發(fā)上,擺弄了幾下頭發(fā),“蘇毅,你去跟可可道歉吧,這件事情就是你當(dāng)哥的不對,怎么能幫著外人欺負妹妹?”還道歉,呵,她官韶的閨女配嗎?
姜蘇毅受夠了這夫妻倆推脫責(zé)任的模樣,直接拿起自己的東西,摔門出了別墅,準(zhǔn)備直接回學(xué)校。
幸好姜蘇毅出門的時間早,最后一班公交車還沒離開,他頭也不回地離開。
到學(xué)校時,晚自習(xí)剛剛結(jié)束,杜時初最近也申請住宿了,兩人在同個寢室。
姜蘇毅摔書包的動靜不小,引來正在做專注做手工活的杜時初注意,他挑挑眉,難得用調(diào)侃的語氣道:“喲,誰又惹姜小爺生氣了?”
姜蘇毅黑著臉,憤憤不平道,“我家里人都有病!”
杜時初忍俊不禁,“...你這不是把自己也罵進去了?”
姜蘇毅朝他一瞪眼,強調(diào)道:“除了我!”
杜時初右手松松握成拳頭抵在上唇處,眉眼彎彎,肩膀不停聳動著,“好好好。”
姜蘇毅拼命忍了忍,才沒上去給這身形單薄的少年來上一拳頭,坐在宿舍座椅上,雙手交叉環(huán)抱胸前,獨自生悶氣。
過了會兒,他才注意到杜時初在搞的東西,適才的郁悶都被拋到九霄云外,把椅子挪過去滿臉八卦道:“你不是才編完綠帽嗎?怎么,小樂樂這回需要用到兩個嗎?”
杜時初搖頭,聲音里帶著對姜黎審美的肯定,“是送給他幼兒園那個小姑娘的,她果然眼光很好,還說要預(yù)定一頂給自己的爸爸,看,這是她給的酬勞。”
至于小姑娘給的報酬,還別說,挺豐富的。
各種各樣的小餅干,小糖果,巧克力,杜時初甚至還在杜樂樂書包里翻到小雞腿之類的,面前突然浮現(xiàn)起小丫頭滿臉不舍的表情,唇角沒忍住狠狠勾起來。
姜蘇毅:“額...”姜黎的爸爸,那不就是我小叔嗎?
姜蘇毅再看向這頂帽子的眼神瞬間就不同了,還帶著點點崇拜之意,興沖沖想要和偶像拿同款,“你整完這個也給我弄唄。”
杜時初表情一收,“別做夢了,沒你的份。”
另外一邊,姜靳北正帶著自己的小女孩回家,“在學(xué)校有沒有被人欺負?”
姜黎正抱著自己的小書包,堅定地搖頭,“沒有,同學(xué)們都可好了!”
姜靳北微抿起唇,有種不悅感蔓延全身。
按照他剛剛所看到的畫面,姜維的女兒絕對不是第一次沖姜黎動手,姜靳北手臂青筋隱現(xiàn),但小姑娘受到委屈卻隱瞞他,這種感覺很不好受。
姜黎歪了歪脖子,不明白爸爸怎么突然不開心了,轉(zhuǎn)頭看到放在后座上的帽子,興奮地拿起來,“爸爸看,杜樂樂哥哥送我的帽子。”
姜靳北收回思緒,“綠色?”
姜黎重重點頭,“對呀!這顏色好看吧?黎黎可喜歡了,還讓杜時初哥哥再幫黎黎做一個,到時候給爸爸戴,電視里說,這叫親子裝!”
姜黎自從發(fā)現(xiàn)瀅瀅和家里人穿親子裝后,就心心念念想給自己和爸爸也來套,但印象里,姜靳北總是西裝革履,姜黎找不到可以穿同樣衣服的機會,索性把主意打到別的東西上。
姜靳北抽了抽嘴角,“你喜歡就好。”
他想起不久前小姑娘因為帽子被弄壞跟人干架的事情,薄唇愉悅地勾起,雖然不知道姜黎是怎么對這帽子那么執(zhí)著的,但也沒阻攔。
姜黎眨巴眼睛,突然冒出句話,“爸爸!姜可可說黎黎沒有媽媽。”
姜靳北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
“黎黎才不需要媽媽,黎黎只要爸爸!”
姜靳北:“...”
在此之前,姜靳北一直盡量避開姜黎母親的環(huán)節(jié),他并沒有再婚的打算,所以竭盡全力給姜黎最好的東西,但聽到小姑娘真做出這番答復(fù)的時候,姜靳北一時間竟不知該是欣慰多些,還是愧疚...
回到別墅,姜靳北再次把自己鎖進書房。
小姑娘摔跤的場景在自己面前反復(fù)閃現(xiàn),從他身上溢出來的寒氣仿佛要把房間都凍出冰凌般。
他可以當(dāng)做沒看見姜維再而三的挑釁,但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能把手伸到姜黎頭上來。
姜靳北指骨分明的手指敲擊桌面,每一下,都好像重重錘在心口,室內(nèi)亮堂的燈光映照出房間里每一處風(fēng)景,卻唯獨辨不清房間主人眸底的幽暗。
以冷靜得嚇人的思維思考過后,他拿起手機撥通姜老爺子的電話,“我同意去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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