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第一百六十六章
第一百六十六章
余樂低著頭,反省。
是分神了,他的不對。
他自覺有把握就沒怎么專心,他忘記了疼,但有人記得,比他記得更清楚,更深刻。因為他肩膀有傷,而且連續(xù)兩次都傷到一個地方,又都是在做右側(cè)動作時候受的傷,柴明比他擔(dān)心
所以柴明的怒氣他懂,萬一真又摔著怎么辦啊。對得起自己,對的起柴爸爸嗎?
柴明也是真的生氣,橫眉怒目的,手臂一揮:“你到那邊兒給我坐著反省去,什么時候好了再給我過來,再這樣走神,我直接停你訓(xùn)練。”
余樂很愧疚,低著頭去護欄外面的座位坐下,反省。
最近是因為訓(xùn)練太累,太枯燥了嗎?還是因為馬上又要出國的原因?確實是有點兒靜不下來的感覺,時不時的會走神。
還是說今天的訓(xùn)練環(huán)境太雜亂,三個訓(xùn)練隊混在一起,那些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總會讓自己的思緒不受控制,胡思亂想。
余樂整個人彎下去,把臉埋在手里,閉著眼睛,默默地給自己“打雞血”。
這種行為他早就駕輕就熟,國家隊熟悉他的人都在知道,他是一個喜歡用腦子去訓(xùn)練和比賽的類型,無論冷靜還是興奮,他都有自己方法去快速地調(diào)整。
但其他人不知道。
葉璽看見余樂被罵哭,眉梢都揚了起來,繼而嘴角往上一勾,在大多數(shù)人看不見的地方,輕輕地笑了。
沒人想被比較,尤其是他這樣的“很優(yōu)秀”的運動員,早就從柴明的嘴里聽膩歪了余樂的名字。
再說,余樂要真優(yōu)秀到讓他服氣還好,明明不是這么回事兒,就柴明上次說的那個第四名的比賽,他了解過了之后,都快笑死了。
第四名?就這兒?
看今天被罵哭了這熊樣兒,也不怎么樣嘛。
王云龍倒是想去看看余樂的情況,結(jié)果他個子高,目標(biāo)大,一動就被柴明發(fā)現(xiàn),最后硬生生地釘在了地上,支支吾吾:“我,我,我,去看看樂神,樂哥。”
柴明眼睛一瞇,反倒被王云龍這行為搞糊涂了:“看他干什么?管你什么事兒?”
王云龍眨巴著眼不說話。
柴明臉一沉:“都訓(xùn)練去,誰去余樂那邊兒,別怪我不客氣。”
柴明想:余樂在整理狀態(tài)呢,誰都不能打擾。
國家隊員想:這孫子又在給自己打雞血了吧。
葉璽一眾人想:嘻嘻嘻,被罵哭了,被罵哭了……
只有章曉神態(tài)不明地看著余樂,眼底似乎帶著某種怒氣,落在他瘦骨嶙峋的臉上,還帶著一絲陰沉。
何宇齊扭頭,看見了。
這位國家隊名義上的“一哥”,眉梢一揚,向來與世無爭的眼里,多了絲少見的情緒。
柴明倒也不只盯著余樂罵,其他人都被他說過,但確實說余樂說的最多,最狠。
愛之深責(zé)之切,柴明對余樂是傾盡全力,恨不得把自己這輩子的能量都用出來,只要看見余樂登上世界冠軍的領(lǐng)獎臺,他情愿馬上退休都行。
再說,帶了余樂,他也不認為自己還能再帶其他的隊員,回頭兒就安安心心地當(dāng)個總教練,搞搞行政就行。
余樂和柴明就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什么鍋配什么蓋,表面看起來是壓榨,是兇戾,是委屈,是難過,實際上兩人可都很喜歡這樣的方式,去付出愛和收獲愛。
但這些在不明真相的人眼里,簡直就是“大魔王和小可憐”的相處方式,太殘忍了。
“天天把人夸著,我還以為多牛批了,搞半天不也被罵的像個孫子似的嗎?”葉璽和同伴們聚在一起,聊到余樂的時候,這樣說著。
障礙追逐隊過來也不能閑著,肯定是要訓(xùn)練的,但晶洋的訓(xùn)練場里沒有障礙追逐的雪道,他們就只能在場館里練習(xí)分解動作。
留下來的五個男生,除王云龍和一個從單板障礙追逐過來的隊員,其他三人都是高山滑雪隊送來的,確實滑這個項目很有優(yōu)勢,最后也留下來的最多。
人多就會出現(xiàn)“小集體”,自然也會吸引人去加入,所以除了王云龍,剩下的四個人成天聚一起,閑下來自然就會聊到眼前看的事兒。
王云龍當(dāng)然知道他們說這些沒邏輯的話,純粹就是“口嗨”,都是進了國家隊的人,還不知道教練對誰管的嚴(yán),對誰的期待值就更高嗎?
所以王云龍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也不和這些爭辯,只是走遠了一點,自己練自己的。
他走開的時候,就看見省里送上來的集訓(xùn)隊的幾個小男孩,就站在后面不遠,今天他們也是安排訓(xùn)練分解動作,一套動作下來,總能在一些區(qū)域碰上。
既然視線對上了,王云龍就咧嘴憨厚地笑了一下。
小男生們沒理他,尤其其中一個瘦狠了的男孩還陰沉瞥了他一眼。
“……”我就這么不受待見?王云龍在心里嘀咕著,繼而深深地看了那瘦高的男孩兒一眼,轉(zhuǎn)身走了。
王云龍是足球隊轉(zhuǎn)過來的,一開始柴明去找他的時候,他是因為喜歡滑雪才答應(yīng)過來,當(dāng)時是真的沒想過自己能留到現(xiàn)在,所以從京城過來的時候他東西帶的不夠,在這兒住了兩天,總覺得住的不那么舒服,所以就決定今天下了訓(xùn)練,到鎮(zhèn)里的小超市去買點兒生活物資。
王云龍和葉璽他們玩不到一起,雖說更喜歡余樂,但好像總是走不到一起,余樂在國家隊也自己的朋友兄弟,他出去買東西也就只能獨自前往。
從后門出去,就到溫泉一條街,在第一個路口拐個彎兒,就到了小鎮(zhèn)的中心。鎮(zhèn)子因為旅游業(yè),還算繁華,到處都大大小小的賓館,樓下也有不少小超市。
王云龍本來只是隨便買點兒日用品,看見熟悉的包裝就往籃子里放,只想三兩下買完了就回去。
突然,前面響起個沙啞的“公鴨嗓”,“老板,有麻袋嗎?”
王云龍正拿著洗發(fā)水的手一揚,想說麻袋這玩意兒引申義有點大啊,一般是拿來裝東西的,但二般嘛……
“沒有。”老板回答說,“不過我這里有編織袋。”
“哪里?”
“那兒。”老板的聲音在移動,到了王云龍對面的貨架,從商品的間隙,可以看見人影在晃動。
王云龍收回了目光,視線在手里拿的飄柔洗發(fā)水上多停留了幾秒,也就是這幾秒,讓他看清楚了。自己手里拿的究竟是個什么東西——【票風(fēng)柔香薰洗發(fā)水】。
“……”
王云龍默默的把洗發(fā)水放回架子上,又把籃子里的香皂肥皂也放了回去,一路問著路,去了一個看起來門面挺大,應(yīng)該有正規(guī)品牌的超市。
仔細核對,是飄柔無誤,拿出手機再搜索一下圖片,核對產(chǎn)地,就是它了。
王云龍拿著洗發(fā)水往收銀臺去,沒等繞出貨架,又是那個“公鴨嗓”聲音,大概是因為嗓子啞,說話太小聲別人聽不清楚,所以嗓門很大地問:“老板,有麻袋嗎?”
“……”王云龍好奇了,走出一步,往外張望。
嚯!
這不是集訓(xùn)隊的小孩兒嗎?買麻袋干什么?
瘦高的半大小子努力地說:“不是編織袋,我不裝衣服,就是那種瘦長的,像米袋子,但比米袋寬一些,最好是深色的,口子這么大。”
王云龍一看他手比劃出的大小長度,腦子里畫面一閃,嘿,套腦袋加半截身子正好啊!這小孩兒不用來裝衣服,難道還真就用來套人?
就這樣,王云龍跟著男孩兒走了兩家超市,最后看見他不滿意的從廢品收購站拿了一個塑料的綠色編織袋出來,眉心蹙了又蹙,最后一轉(zhuǎn)身,大步流星的往訓(xùn)練基地去了。
王云龍其實特別想和余樂他們走一起,人是群居動物,在選擇集體的時候,也更向往自己喜歡的任何的領(lǐng)導(dǎo)者,只是這段時間苦于沒有機會,所以始終沒有進入到余樂的團體里。
今天就是個好機會。
完全沒多想,王云龍就去敲余樂的房門,“打小報告”去了。
這個時候余樂已經(jīng)洗完了澡出來,一身清爽地看著王云龍,頂著一頭濕潤亂發(fā)的模樣讓他顯得更加的親切,再配上邊上程文海興致勃勃的目光,王云龍幾乎沒多想就把自己看見的都說了。
然后程文海就徹底亢奮了。
“不會吧?真是奔著麻袋去的?這年月還真有人買麻袋?麻袋不是早幾十年前的產(chǎn)品嗎?現(xiàn)在都用編織袋的?他買這兒玩意兒干嗎啊?
沒那么傻,還真用編織袋套頭?那是多大的仇啊?就不能用黑色垃圾口袋?
哈哈,還是去廢品收購站買的編織袋?這是要往誰腦袋上套啊?
那孩子叫什么名字?傻的都冒油了。”
王云龍說:“省隊進來集訓(xùn)的,大概170多的身高,特別瘦,說話嗓子很啞,叫什么章什么的。”
“噶!?”程文海不笑了,與余樂對看一眼,最后表情古怪地說了個名字:“章曉?”
王云龍有點被程文海的表情嚇著,不太確認地搖頭:“不確定,但他左臉上有個痘,挺大的,是他嗎?”
程文海一拍大腿,從床上彈起來,咬牙切齒:“這王八小子買麻袋是要套誰!?他要敢弄你,我打折他的腿,能耐了,竟然還敢買麻袋!!”
王云龍看看罵罵咧咧的程文海,又看看程文海說話的對象余樂,繼而跟個大金剛似的,就那么徐徐地,壓迫感十足地站了起來。
低頭,看著余樂,兇戾的眼神里閃著希冀的光,猶如請戰(zhàn)的將軍。
余樂:“……”
不至于吧?
那孩子傻嗎?
為什么還有專門買麻袋啊?
再說作為當(dāng)事人,其他人雖然都說章曉對他有敵意,但余樂自己是真的沒感覺到,反倒是從章曉那邊總會傳遞過來一種膩膩歪歪的眼神,又軟又黏的,說不上來究竟是個什么,但絕不讓他討厭就對了。
只是面前這兩人很緊張,余樂又不能把自己純粹的感覺當(dāng)成理由,去說服他們。
腦子快速地轉(zhuǎn)了一圈,余樂說:“首先這麻袋買來究竟干什么,我們不知道,針對的人也不一定就是我,再說現(xiàn)在跑去質(zhì)問萬一別人就是拿來裝破爛呢?你們聽說我,冷靜下來,再觀察看看,而且我們過兩天就走了,他真要做什么也沒機會。現(xiàn)在出面,容易鬧笑話。”
余樂說的不是沒有道理,程文海和王云龍身上的那股子彪氣還真就徐徐地散了些,只是王云龍嗡聲說:“他怎么想我不管,但要是付諸行動我肯定不答應(yīng),這幾天在國內(nèi)我和你們在一起。”
程文海看著王云龍高壯的身體,那寬厚的肩膀,結(jié)實的肌肉,感激地點頭:“謝謝你,這兩天就麻煩你了,保護好我們家樂兒。”
“放心,有我在。”
“對,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義不容辭,交給我。”
“好,都交給你。”
余樂:“……”
這都什么和什么啊。
章曉要給余樂“套麻袋”這事兒,很快就傳開了。
程文海其實是一個很能守秘密的人,但這事兒他不認為有什么不能說的,人多力量大,章曉要真的敢套麻袋,就要感受一下“師兄們的鐵拳”。
再說,訓(xùn)練枯燥無聊,發(fā)生這么一件事,簡直太有趣,太好玩,太期待了。
程文海先是告訴了白一鳴和石河,然后告訴了孫毅和何宇齊。
什么事兒一旦告訴了孫毅,基本就代表所有人都知道了。
孫毅服氣余樂,但他不算余樂這一圈的,他有自己的好兄弟好伙伴兒,有什么消息肯定要分享。
所以,當(dāng)章曉在他們即將出發(fā)外訓(xùn)的前一天早上,那時候天只是微微的亮,六點過一點的時候,章曉反常地出門后,國家隊的大男孩們就全部被微信發(fā)來的消息,給叫醒了。
【周曉陽:余樂,余樂!你下樓了嗎?我看見章曉出門了,你現(xiàn)在在哪里?】
【周曉陽:余樂說話!急死了!】
【周曉陽:他手里拿著個綠色的袋子,是不是你們說的編織袋啊?他下樓了。】
【周曉陽:余樂!??】
【孫毅:余樂?】
【石河:我打電話。】
【何宇齊:快點兒。】
【周曉陽:@何宇齊大師兄給你吵醒了?不好意思。】
【何宇齊:沒事兒,你盯著點兒那小子。】
【周曉陽:好嘞,我已經(jīng)下樓了,就跟在后面呢。】
【石河:打完電話了。】
【余樂:我WC。】
【程文海:他在坑里呢。】
【孫毅:你跑外面蹲坑去了?】
【余樂:……】
【程文海:屋里,他沒帶手機。】
【孫毅:他沒帶手機你不在身邊兒嗎?看見不知道回一句?】
【程文海:我靠,他那手機的九宮格賊XX難,我能動他手機?】
【孫毅:我是說你看見了,你不知道回?】
【程文海:我睡著呢,我要看見了我能不回?】
【何宇齊:好了,別吵。】
【何宇齊:周曉陽?】
【何宇齊:余樂不是在屋里嗎?記得,有人敲門看清楚再開。】
【程文海:剛剛嚇?biāo)牢伊耍蝗痪捅磺瞄T了。】
【孫毅:???】
【何宇齊:???】
【石河:???】
【周曉陽:???????】
【白一鳴:是我。】
【白一鳴:我在。】
【孫毅:……】
【孫毅:周曉陽發(fā)你妹的問號,趕緊說情況!】
【孫毅:周曉陽!】
【周曉陽:不知道這小子想干嗎啊?就在咱們宿舍到老宿舍的路上晃蕩,剛剛被他看見,一溜煙跑掉了。】
【孫毅:笨。】
【何宇齊:在哪兒?】
【周曉陽:我再找找。】
【何宇齊:我下來了,問你在哪兒。】
【余樂:大師兄,您竟然下床了,我何德何能,我感恩啊!】
【何宇齊:滾!再貧!】
【余樂:哈哈哈哈哈,等我,我也下樓去。】
【孫毅:你別動!】
【何宇齊:你給我留屋里。】
【石河:樂哥!!】
【程文海:不怕,我和小白跟著,他帶的是麻袋,又不是子彈,近身還能有他好的?瘦的跟個竹竿似的。】
【王云龍:大家好,我是王云龍,我已經(jīng)下樓了,馬上就和樂哥他們會合,請放心,他們的安全交給我。】
【孫毅:你誰啊?誰放進來的?認識你嗎?】
【王云龍:您好毅哥,我是王云龍,我是程文海海哥放進來的,您不認識我,我認識您。】
【孫毅:……】
余樂也不太明白大家究竟怎么想的,反正等他下樓找到周曉陽的時候,那里已經(jīng)站了四個人,就連何宇齊大師兄都精神抖擻地站在人群,看見他們過來,眼里一點困倦的睡意都沒有,還是頭一次在早上能夠看見這么精神的大師兄。
繼而,大師兄的目光落在王云龍的身上,滿意地點了一下頭。
余樂:“……”
這是滿意什么呢?
就章曉那營養(yǎng)不良的體型,他一個人就能給收拾了,還要這么多人跑出來?
行吧。
就是太無聊了是吧?
“在哪兒呢?”程文海跟個特工似的,壓著聲音問周曉陽。
周曉陽指著一處,也壓著聲音回答:“那兒呢。”
余樂順著周曉陽的目光看過去,在那模糊不清的晦澀光線下,看見了在樹下蹲著的章曉。
章曉選的位置從他們的角度看一點兒也不隱蔽,尤其是他還蹲在樹下看手機,感覺就像是跑出來玩兒似的,實在想不通他這個時間跑這兒來是為了什么。
其他人也不明白。
程文海問:“他干嗎啊這是?他這么奇怪,干脆直接抓回來拷問得了,鬼鬼祟祟形跡可疑。”
“不行,抓個現(xiàn)行,才好教育。”身后突然響起聲音,余樂嚇得回頭一看,孫毅也帶著一幫子人跑下來。
得,華國自由式滑雪國家隊的男隊員全到齊了,大早上的不睡覺,跑到這草稞子里喂蚊子,還都是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
所以這就是玩吧?
玩呢吧?
剛剛程文海和孫毅還在網(wǎng)上吵架來著,這會兒又你一句我一句的說了起來。
“就是不知道他干什么,才抓過來問。”
“我說不行就不行。”
“憑什么聽你的?”
“傻嗎?他買麻袋就是預(yù)謀犯罪,現(xiàn)在抓也就是個預(yù)謀犯罪,你問出啥來?當(dāng)然等他動手。”
“我就不喜歡你這個想法,既然確定他預(yù)謀犯罪,就要及時阻止,難不成等做錯了事再抓?我們樂兒受到傷害怎么辦,就不管了?”
“我說不行就不行。”
“我憑什么聽你的?”
車轱轆話眼看著就要繞回去,余樂把注意力再度轉(zhuǎn)到了章曉的身影上。手機的燈光照亮小孩兒的臉,看著有了成年人的輪廓,但這樣遠遠地看著,就還是個孩子。
光一點點亮起來,太陽朦朧的光暈染般的從山的背面浮現(xiàn),但一時半刻,這光還照不進樹隙間,反倒是讓章曉的身影漸漸籠罩在黑暗里。
時間到了六點半,路燈一下熄滅了。隨著一起熄滅的還有章曉的手機,最后的光亮消失,章曉的身影更是變得模糊不清,他身影一閃,撞進樹叢里,徹底消失不見。
這地方是特意選的。
這一瞬間,余樂生出一種強烈的感覺,章曉確實在預(yù)謀著什么,他買了作案工具,選了作案地點,而且時間也到了。
這是一個精心策劃的襲擊。
現(xiàn)在就是剩下那個受害者。
所以,他的目標(biāo)是誰?
反正不會是自己。
余樂眉心蹙緊,在身后紛亂的議論聲里,余樂抬眸,從樹葉的間隙,看見了那棟老宿舍樓。
老宿舍樓是早年建的四層樓,最早的時候是給建設(shè)工人建的宿舍樓,后來交工后,國家隊入住,這里就變成了國家隊員的宿舍。
只是沒住幾年,國家體育局就給冬季項目撥了很大的一筆款項,這筆錢一部分被柴明爭取過來,就建成了現(xiàn)在國家隊員住的別墅款的宿舍樓。
老宿舍改建一番,教職員工就搬了進去。
余樂去年經(jīng)常去斐清河宿舍吃面條,后來融入國家隊的環(huán)境后才去的少,里面住著所有教練和家屬,當(dāng)然也包括柴爸爸。
在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余樂都不明白章曉躲在這里是要干什么,直到安靜到現(xiàn)在的白一鳴突然說道:“去年是柴教開的章曉……”
余樂就罵了一句:“臥槽!”
然后余樂就用著其他人都反應(yīng)不過來,也拉不住的速度沖了出去。
臥槽!臥槽!臥槽!
章曉的目標(biāo)是老柴!!
可不是嘛?去年是老柴開的他,這里又是教職員的宿舍,老柴早上都有晨跑的習(xí)慣,就這條路,肯定是老柴要路過的地方。
瘋了嗎這小孩兒?比要套他還要瘋狂!真是叛逆期來的驚天動地的兇猛啊!總教練的的腦袋都敢套!!
余樂徹底怒了。
比套他的腦袋還要讓他生氣。
就老柴那快要垮掉的身體,你敢動他!信不信今天就拿你填命!!
氣勢沖沖沖出去的余樂完全沒顧上身后,一步跳出樹林,就筆直的沖向了章曉躲著的位置。
在他身后,一連串的哎呀聲,還有人不死心地叫:“余樂!余樂!你干啥去?你回來啊!”
余樂什么都沒看見,但卻被從樹后探出的小腦袋看見了。
看的眼珠子都快就掉下來。
余樂就像是開著火車的火車頭,氣勢洶洶往前沖的時候,身后連出來一連串的人。
先是白一鳴一言不發(fā)地跟上來,氣勢冷峻猶如持刀刀客,然后是高出大部分人一個頭的王云龍,膀大腰圓眼神兇狠,再后面是石河,老實人兇起來也很嚇人,眼神沉沉地壓著。
程文海緊跟在后面追出來,還在壓著聲音:“樂兒你干嗎去?你等等等等,哎呀你們快快快跟上。”
再之后,何宇齊、周曉陽也無聲跟上,當(dāng)孫毅也走出了的時候,更是像葡萄似的,帶出了剩余的一大串。
章曉:“……”
都快嚇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