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身世揭曉
現(xiàn)在又是荷花盛開的時候了。
風(fēng)滿樓帶兵出征已經(jīng)三個多月。但是朝廷對于邊關(guān)的消息,封鎖得極為嚴(yán)密,我無法探聽到任何關(guān)于他的事。
兩個妖孽啊,時常盤旋在我腦海里,沒辦法,為了心安,我只能常去上香求佛,保他們平安。
我是不是上輩子,不對,上輩子不可能,總之就是不知道哪輩子欠了他們的,所以現(xiàn)在攪得我這么不安生!
我做了一個夢。
夢中我站在一張巨大的荷葉上,身旁竟是一朵并蒂蓮!
“啪”的一聲,并蒂蓮的兩個花骨朵竟同時打開了,粉嫩的花瓣上,粘著不少水滴,晶瑩剔透,美得不可思議!
“真是太美了!”岸邊傳來一陣女子的驚嘆聲。
我循聲望去,那女子竟然就是我!
“我”的身旁還立著一個人,那人宛若被一層薄霧籠罩著,我怎么也看不清楚他的模樣。只是感覺他是個身材修長,長發(fā)飄逸的男子。
但我卻又清楚地看到他與“我”十指相扣,緊緊地握著“我”的手。“我”看著那男子,眼里是幸福與柔情。
我收回視線,想再看看身邊的并蒂蓮,可哪里還有它的影子。
我又看向“我”和那男子,“我們”靜立在那里,就像剛才我身邊的那株并蒂蓮。
最后一筆,終于完成。
擱下畫筆,看著畫紙上的蓮花,心中止不住地歡喜。我仔細(xì)地檢查了一遍,確定它與夢中的一模一樣,才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但是,看著看著似乎又覺得少了點(diǎn)什么,便重新提筆在畫紙右上角寫道:青荷蓋綠水
美蓉披紅鮮
下有并根藕
上有并蒂蓮(從網(wǎng)上摘錄)
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大作,腦中又出現(xiàn)了“我”與那男子并立在池邊賞荷的景象。不禁淡淡地笑了起來,那真的是一幅很美的畫卷,可是,我真的可以找到這樣一個男子么?
一陣微風(fēng)出來,竟帶著淡淡香氣。剛反應(yīng)過來,心想糟了,人就失去了所有意識。
我緩緩睜開眼,自己竟然靠在一個人的肩上。
借著月光,定睛一看,眼前這個笑得一臉邪魅女人,不是無影是誰!
“柳妹妹終于醒了啊!”一張欠扁的美臉。
“你干嗎要給我下藥?”我大嚷,又不是不認(rèn)識她,搞得像打劫一樣,很有趣嗎?
“噓,”她作勢讓我小聲些,“妹妹,這里可是祿王府,夜闖王府被抓可是要受刑的。”說得很嚴(yán)重,為什么她看起來還是這么游哉?
等等,她說什么,祿王府?“你,”忽然想到要小聲些,“你半夜把我?guī)У降撏醺鍪裁矗鲑\嗎?”這個人完全有病,應(yīng)該住院觀察,就是不知道古代有沒有精神病院。
“沒錯,做賊,賞花賊。”我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是那一池的白荷。她……
“今年妹妹肯定來去不了賞花宴,怎么樣,妹妹,終于發(fā)現(xiàn)姐姐有多體貼了吧。”唉,說著幽幽一嘆,“真不知道,將來哪個有福氣的人能與奴家共度一生噢!”
老實(shí)說,本來我是真的很感動,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沒了。
你說,怎么可能對著一個超級自戀狂感動得稀里嘩啦呢?我又不是和她一樣不正常。
“感動?感動......”才怪了三個字還沒說,就被她搶白了。
“嗯,姐姐明白的,妹妹說一次就好了。”說著手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份畫卷,“那這幅畫就算謝禮了,雖然那朵蓮花長得怪怪的,兩個花蕾居然長在一根莖蒂上。”
“沒見識,那叫并蒂蓮,”我忽然明白過來,大嚷,“不行,還給我!”
“真的不行?”很失望的說。
“不行!”我很堅(jiān)決。
“為什么不行?”潸然欲泣。
“那個,”有點(diǎn)心軟,“我要把畫刻在自己的古箏上。”
“那刻完了再給我。”某人退了一步。
“這個,”良心有些不安,“刻完后畫就壞了,沒用了。”
“那把古箏給我。”口氣突然變強(qiáng)硬。
“不行。”毫不考慮,那古箏可是我特意命人做的。
“妹妹曾經(jīng)說過會答應(yīng)姐姐一個條件,不能反悔。”居然拿以前的事壓我!
“不行,我明天再臨摹一幅給你。”我終于有所妥協(xié)。
“我要刻了畫的古箏!”口氣越來越冷。
“不行!”口氣很硬,可是心中小鹿撞撞,她不會要變身吧?
“真的不行?”光天化日之下,呃,不對,不對,是某個夜黑風(fēng)高的夜晚,某個衣冠楚楚的女人,儼然變成了一個地獄來的羅剎惡鬼。
“我給,我給,我給!”我終于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
我的并蒂蓮,我的古箏啊~~~~
當(dāng)我哀悼完我的心頭愛,緩緩睜開眼,眼前是個眼里閃著淚花的“可憐女子”,“妹妹啊,你為什么一定要破壞姐姐那天下無人可比的溫柔與嫻淑呢!”
我是不是又眼花了?
五天前,古箏與畫已經(jīng)送去讓師傅們雕刻了。
這兩天,我?guī)缀跆焯齑粼谧约悍績?nèi)畫那幅并蒂蓮。
現(xiàn)在我正在看的,已經(jīng)是第十四幅了。我怔怔地看著這幅圖,終究還是把它揉成一團(tuán),隨意地扔在了地上。
還是不行,怎么也畫不出第二幅并蒂蓮。我像泄了氣的氣球,無精打采地趴在桌上。有人推門進(jìn)來,我都沒去理會。
“冰清,你怎么了?”說著一一撿起我扔在地上的廢紙,“這些圖和你拿給師傅們的圖一模一樣,這么好看,為什么都扔了?”翌晨看完這些圖,不解地問我。
“是啊,是啊,好漂亮呢。”凌靈幾乎是翌晨的影子,翌晨走哪兒,她就跟哪兒。
“不一樣,一點(diǎn)也不一樣。它們都沒有靈魂。”
那朵并蒂蓮是深刻在我腦海里的,想要再畫一幅,并不是什么難事。本來我是這么以為的,但事實(shí)卻不是這樣。我畫了很多次,幾乎是和第一次的一樣。可是用心去看,就會發(fā)現(xiàn),它們只是一張張復(fù)制品,沒有任何光彩。而那第一幅并蒂蓮,似乎可以活在人的心里,看著它就會有一種淡淡的幸福感,仿佛是看著一對相擁的戀人。
我強(qiáng)迫自己抹去心中的不快,看向翌晨,“朝中,可打聽到什么?”
“風(fēng)滿樓正在回朝的路上,大概再過十多天就到京都了。”
“他怎么樣了?”關(guān)于我和風(fēng)滿樓的事,差不多我都對翌晨說了,當(dāng)然那玉和信的事,我沒提過。
“水姐姐認(rèn)識那個風(fēng)滿樓?”由于我現(xiàn)在對外都說是翌晨的姐姐,凌靈隊(duì)外也自然是叫我姐姐了,可能是叫得太順口了,就一直這么叫了。而事實(shí)上,我的真正年齡,確實(shí)比她大多了。只是,她那么興奮做什么。“姐姐,你不知道,那個風(fēng)滿樓實(shí)在太厲害了,居然沒有廢一兵一卒就讓他們退了兵,簡直太神奇了。”
凌靈說得實(shí)在好夸張,讓我不由的懷疑,“這是真的?”我向翌晨求證。
翌晨點(diǎn)頭,“是的,現(xiàn)在外頭都在傳呢。你這幾天都沒出去,所以不知道。還有,聽說,劉相國病重。”
“他好端端的怎么就病了?”去年見他的時候,他看起來可硬朗了,再活個十來年都不成問題。難不成是被人害的?
“聽說是怪病,找不出病因,藥石無效,恐怕也就是這幾天的事了。”
劉相國一死,那,朝中的平衡就打破了。不知之后坐上相國之位的是誰。可是,似乎無論是誰,短時間都不可能出現(xiàn)與蘭太師抗衡的局面了。
難不成要一人獨(dú)大了?
古箏送來了。我簡直愛不釋手。
夜深了,凌靈早去和周公下棋了,我還在那里欣賞我的古箏。
要不我賴帳算了?
可是無影說不定真的會一掌把我給辟了。
銀子誠可貴,古箏價更高,若為生命故,兩者皆可拋!唉,我看不開,真的看不開,怎么想,都覺得自己的小命最重要。
罷!罷!罷!我自己是賣樂器的,以后總能有更好的。
現(xiàn)在只求無影晚幾天來,讓我過過癮。
我用力吸吸鼻子,似乎……
還沒想完,就倒下了。
“說,你是不是讓人監(jiān)視我了?”我用力地拽著無影的領(lǐng)口,“快說!”每天都沒人影,古箏一送來,她就來了。不是被監(jiān)視了,難不成她是神算?
“哎呀,妹妹,放手,快放手!”無影使勁地把我的手從她衣領(lǐng)上扒下來,“雖說夜深了,但是難保不會突然出現(xiàn)什么人,讓人看去了多不好?”
“你也知道要臉了?”
“瞧,妹妹說的,姐姐的臉這么漂亮,怎么可以不要?”說著向我大拋媚眼,害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不去看她,四周一打量,白荷池?“怎么又是祿王府?這是你家么?”老把我迷暈了,帶來這里干什么,“你不會直接在我房里說話呀。”也不知道那種迷藥聞多了,會不會對身體不好。
“哼!妹妹還說!姐姐對妹妹這么好,妹妹何時留姐姐宿一晚了?”女人吶,翻臉比翻書快!“妹妹居然隨隨便便就與人同榻而眠。妹妹,真是沒良心,沒良心。”
忍!忍!忍!都說忍字頭上一把刀,果然沒錯。
“妹妹,你不可以這樣始亂終棄的。要是妹妹喜歡有人陪著,無影可以犧牲點(diǎn),每晚來陪妹妹睡的,真的!”怕我不信,她還很誠懇地地看著我。
“你有完沒完!”我終于忍無可忍了,“到底為什么監(jiān)視我?快說!”
“妹妹兇我~~~”
無影哭得很可憐,但是這次我絕不會被她騙了,“別裝了,快回答我!”
“唉,”無影一嘆氣,隨手擦掉臉上的淚水。
nnd!(我又說粗口了!)
一轉(zhuǎn)眼的功夫無影就笑得比花還艷。在現(xiàn)代絕對是個影后級人物,表演天賦,無人可比。
“姐姐可沒有監(jiān)視妹妹,就是每晚都會來看妹妹。”
“胡說,我怎么沒有見到你?”
“妹妹,你房里不是還有別人么?我無影可不是人人都見的。再說了,那丫頭功夫不錯,無影可打不過她。”
“看不出來,原來你武功這么差,連個小姑娘都打不過!”終于逮到機(jī)會奚落無影了。
“呵呵,妹妹還真是看得起無影。無影可沒有武功。”
“不可能,你輕功這么好......”
“輕功好就一定要會武嗎?”說著一臉嫌惡的樣子,“打打殺殺地,手會臟的。”
手臟?
這人的邏輯……我真是無語!
我在她身邊看了看,沒有我的古箏。太好了,難不成她忘了?
“那箏,我已經(jīng)命人拿走了。”她見不得我好過是不是,“真是把好箏,難得一見吶!”
“你給我閉嘴,不然我一定掐死你!”心好痛,快窒息了,我的寶貝呀!
“妹妹,你真是越來越暴力了。”
“你——還——說!”
“哎呀,好了好了,消消氣。姐姐知道奪了妹妹的心頭之好,妹妹心里難受。”
你就是看我難受,才會覺得好過!
“這樣吧,作為補(bǔ)償,妹妹若想知道什么盡管問,姐姐一定都告訴妹妹。”見我沒理她,又道,“妹妹,天下的事可沒有我不知道的。”
“真的?不能有所隱瞞!”我突然來了勁,拿一把古箏換千金難買的消息,這樣的補(bǔ)償,我還能接受。
“不過,只能問兩件事。”
“你!”我氣結(jié)。
“妹妹沒事問,那姐姐可走了?”作勢要起身。
“好啦,好啦,兩件就兩件。”我急忙拉她重新坐下。
從無影那里,我知道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
劉相國果然不是生病,是被人下了毒。最令我意外的是,下毒的人居然是風(fēng)滿樓!
劉相國不是他的恩師嗎?無影聽了我的話,低低一笑,什么恩師,只不過那年正好是劉相國主考罷了。
可,這么做對他有什么好處?
妹妹呀,妹妹,我可是一直覺得你很聰明哦!怎么這都不明白。
難道,風(fēng)滿樓想坐上相國之位?
無影看著白荷,唇邊的笑容很詭異。沒錯!薄唇微啟,輕吐出兩個字。
第二件事。
我要知道風(fēng)滿樓的身份。
毒閻王的唯一傳人。
你說過了。
天下第一錢莊富貴樓的主人。
我已知道。
妹妹動作還挺快呀。
別打岔,我要知道更隱秘的。
唉,好吧。九年前,大武王朝首富上官一家一夜滅門。官府極力追查兇手,卻一無所獲。風(fēng)滿樓本名上官毅,正是上官家的遺棄之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