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準備怎么補償我?
    ~落在我臉上的淚珠兒,跟殷玄辰的體溫一樣冰涼。</br>  再也不是那個有溫度的他了。</br>  回到現(xiàn)實里,我明明應(yīng)該很開心的,可不知怎的,心里還是覺得空落落的。</br>  兩行淚從我眼尾滑落。</br>  耳邊傳來殷玄辰溫柔的聲線:“怎么哭了?”</br>  他輕輕拭去我眼尾的淚,一下下摩挲著我的頭發(fā),又將凌亂的碎發(fā)掖在耳后。</br>  我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卻能感受到他目光落在我臉上,甚至能想象到他此刻定然是眉頭緊蹙著,眼底泛起擔(dān)憂。</br>  -</br>  手術(shù)縫合工作很快完成,我被送回了病房。</br>  睜開眼時,就看到一張無比熟悉的臉,但此刻他留著時下流行的短發(fā),穿著黑色的襯衫與西褲,正擰眉注視著我。</br>  他薄唇輕啟,溫聲問道:“是傷口疼了?”</br>  我搖搖頭。</br>  殷玄辰眉宇間的褶皺又深邃了幾分:“那怎么突然哭了?”</br>  “我想起來了?!蔽艺f:“我們的過去,所有的一切……都想起來了。”</br>  殷玄辰輕輕拉住我的手,似乎想要以此來給我安慰。</br>  可感受到他沒有溫度的掌心,我再也無法抑制心底的感覺,淚水不受控制的從眼眶里涌出來。</br>  “怎么又哭了?”</br>  殷玄辰無措的看著我。</br>  “我們的過去原來是那樣的,我也終于明白,你為什么一次次抹去我的記憶,如果不是這次經(jīng)歷,或許我永遠都不會知道這些真相,永遠也不會知道,你曾為我做了那么多事情?!?lt;/br>  我抬眸看著殷玄辰,眼里滿是心疼。</br>  記憶里,巫族的人聽信大巫師的蠱惑,我也因此失去生命。</br>  殷玄辰為我屠殺了所有害我的人,最終自殺,這也是蔭山那座墓室里面,為什么會有那么多口石棺的原因了。</br>  后面的事情,就是我一開始就知道的。</br>  大巫師復(fù)活了殷玄辰,試圖將自己的女兒托付給他。</br>  只是……</br>  我突然間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一些什么。</br>  我努力的想了想,卻什么都想不起來。</br>  我的記憶是完整的,可我為什么會有忘記了一些事情的感覺呢?</br>  就好i像有什么事情從我的記憶里被剝除了。</br>  “阿檸,在想什么?怎么一直皺著眉?”</br>  我連忙收回思緒,說道:“沒什么,我能看看漓兒么?”</br>  “當然可以!”</br>  漓兒做好全身檢查后,便被護士抱來了病房。</br>  殷玄辰將襁褓中的嬰孩抱到我面前。</br>  我瞅著里面的粉粉嫩嫩的嬰孩,突然松了一口氣。</br>  “還好,是個正常的孩子。”</br>  殷玄辰笑著看我:“當然是正常的孩子,不然還是什么樣?”</br>  我說:“我是神凰與青帝的后裔,連我出生的時候都只是一顆鳳凰蛋,而你又是一條蛟龍,我真的很擔(dān)心我們的孩子出生時,會和正常人類不一樣?!?lt;/br>  殷玄辰輕撫著我的頭發(fā)。</br>  “傻瓜,以我們現(xiàn)在的修為,生出一個正常的孩子是很平常的事情,若真的會生出一顆蛋,我怎么敢把你帶來醫(yī)院?”</br>  “嗯?!?lt;/br>  嬰孩這會兒正緊閉著眼睛,好像是在睡覺,我輕輕的摸了摸他肉嘟嘟的小臉兒。</br>  他長得很小,也就五十厘米的模樣。</br>  唯一與新生兒不同的是,他臉上的皮膚不是紅彤彤、皺巴巴的,很是白凈,像是滿月的嬰兒那么大。</br>  他仿佛感覺到了我的觸碰,在襁褓中抻了抻腰,小臉兒上的五官也扭曲起來,仿佛全身都在使著力氣。</br>  須臾。</br>  他緩緩睜開眼睛,一雙黑亮的眸子正定定的注視著我。</br>  我頓時驚了。</br>  “出生第一天就能睜眼睛了?”</br>  殷玄辰看著我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不由勾著唇角笑。</br>  我輕輕地摸著嬰兒的小手兒,竟突然被他反握住了手指。</br>  他力道很緊,拇指還在我手指上面摩挲著,仿佛在極力的感知著這個世界似的。</br>  “他竟然在抓著我的手!”</br>  殷玄辰嘴角的笑意更甚。</br>  我在他眼里更是做實了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了。</br>  我垂眸看著漓兒,輕輕喚著他的名字:“漓兒,你認識娘親么?”</br>  小家伙聽到我的聲音后,竟突然裂開嘴巴笑了起來。</br>  我忍不住的一驚:“出生幾個小時的孩子,皮膚白凈,能睜眼就算了,竟然還會笑誒!”</br>  “阿檸,你好可愛?!?lt;/br>  我詫異的看著殷玄辰。</br>  他卻抬手輕刮了下我的鼻子,寵溺的說道:“傻瓜,我們的孩子肯定和正常的孩子不一樣啊?!?lt;/br>  “哦?!?lt;/br>  我的視線重新落在漓兒的小臉兒上,看到他正定定的看著我,眼中噙著幾許無語。</br>  “娘親,你不要這么大驚小怪嘛,漓兒會的還很多呢!”</br>  雖然我也意識到了這一點。</br>  可或許我意識里面還殘存著這一世十幾年正常人類的的記憶與認知,看到一個身長只有五十厘米的嬰兒說話,還是有著不小的驚訝。</br>  -</br>  林夕是晚上來醫(yī)院的。m.</br>  見到我醒來,她激動的一把抱住我,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br>  “白檸,你終于醒了,你知道嗎,我以為你再也不會醒了!”</br>  林夕聲音哽咽的厲害,淚水蹭的我肩頭全是,病號服都被她給蹭濕了。</br>  “好啦,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在這里嗎?”</br>  “嗯嗯!”</br>  林夕止了哭聲,接過我遞給她的紙巾,擦了擦臉上的淚,轉(zhuǎn)開話題。</br>  “對了,我還沒看看漓兒呢!”</br>  林夕說著,便起身來到一旁的嬰兒床前,見到嬰兒床中空空如也,不由皺起了眉頭。</br>  “孩子呢?護士抱去檢查了嗎?”</br>  我視線上移。</br>  林夕也隨著我仰頭看向屋頂,一個圓嘟嘟的小不點兒正沖著她咧嘴笑。</br>  小家伙像是壁虎一樣,整個身子是倒掛在屋頂上面的。</br>  “姨姨!”</br>  “握草!”</br>  林夕被嚇得不輕,捂著胸口好一會兒才平復(fù)下來。</br>  我被她的反應(yīng)逗笑。</br>  林夕一臉無語的看著我:“你居然還笑得出來,簡直毫無人性!”</br>  我忍不住的掩嘴笑。</br>  漓兒看出林夕的反應(yīng),皺著小眉頭,嘟著嘴巴,一臉低落的問道:“姨姨,漓兒不可愛嗎?”</br>  林夕連忙說:“可愛,當然可愛了,就是姨姨一時間沒能反應(yīng)過來,我早該知道的,你爸媽都不正常,怎么能生出個普通的孩子呢?”</br>  “……”</br>  我眉頭皺了皺:“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在夸我?”</br>  林夕笑起來:“完全可以!”</br>  漓兒眉頭卻越皺越緊,一臉懵懂的說道:“可是……漓兒怎么覺得姨姨說的話不像是在夸人?。俊?lt;/br>  林夕:“……”</br>  林夕連忙說:“你理解錯了,姨姨的確是在夸人的,漓兒和普通的孩子不一樣,最可愛了!”</br>  漓兒聽到林夕說他可愛,小臉兒上的疑惑瞬間散開,開心的笑著說道:“姨姨將來生了寶寶,也會很可愛噠!”</br>  林夕說:“姨姨生寶寶還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的事情呢,不然這樣好不好,漓兒給姨姨做干兒子吧!”</br>  小家伙兒一臉疑惑:“什么是干兒子?”</br>  林夕始終仰著頭看著天花板跟漓兒說話,揉了揉發(fā)酸的脖子,說道:“漓兒能不能下來說,姨姨脖子都累了。”</br>  “姨姨接住漓兒哦!”</br>  漓兒這話才說完,就倏然從天花板落了下來,林夕先是一驚,本能的伸手去接。</br>  接住后還不忘撫了撫自己的胸脯。</br>  “你這個小家伙兒,能不能給我點兒準備再跳?還以為你要摔到,嚇死我了!”</br>  “姨姨,你怎么跟娘親一樣大驚小怪的,漓兒怎么會摔到呢?”</br>  “說的也是,看來我得好好適應(yīng)適應(yīng)才行,不然我這小心臟屬實是有點兒遭不??!”</br>  “姨姨,你還沒說,什么是干兒子?”</br>  “嗯……我該怎么給你解釋呢?”林夕想了想,接著說道:“就是說,娘親生了你,是你的親媽,我沒有生你,但也想讓你做兒子,我就是你的干媽,你是我的干兒子?!?lt;/br>  漓兒稚嫩的小臉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而后說道:“那漓兒如果認姨姨做干媽的話,還能有自己的親媽媽了嗎?”</br>  “當然了!”</br>  漓兒漆黑的眼睛頓時一量:“那漓兒豈不是有兩個媽媽了?”</br>  “對對,是這個道理!”</br>  “耶,漓兒有兩個媽媽了!”</br>  “你的意思是,答應(yīng)了?”</br>  “嗯嗯,有兩個媽媽疼愛漓兒,漓兒當然要答應(yīng)了啊,不答應(yīng)是傻瓜!”</br>  林夕噗嗤一聲笑出來,伸手戳了戳漓兒的小腦袋瓜:“你個鬼靈精!”</br>  看著這對活寶的對話,我在一旁笑得合不攏嘴。</br>  漓兒不知想起什么事情了,又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好一會兒,任憑我和林夕怎么叫他都不理。</br>  又過了一會兒。</br>  小家伙兒突然抬眸瞅著林夕,說道:“干媽,那你晚上的時候可不可以陪爹爹睡?”</br>  “噗——”</br>  “噗——”</br>  我和林夕同時噴笑!</br>  林夕叫囂起來:“漓兒,你在說什么鬼東西!”</br>  漓兒卻一臉認真的說道:“干媽和爹爹一起睡,娘親就可以陪漓兒啦~”</br>  “……”</br>  果然小孩子的思想都是單純的,不論他又多大的能耐,還是逃不過孩子的思維。</br>  就是著語出驚人的毛病,實在是讓人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br>  好在這會兒殷玄辰不在,不然林夕肯定要找個地縫鉆進去。</br>  估摸著漓兒也會遭到一頓‘毒打’。</br>  一場鬧劇結(jié)束。</br>  漓兒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玩了一會兒就困了,林夕將他抱到嬰兒床上,蓋好被子,沒一會兒功夫就睡著了。</br>  林夕這才來到我床邊,問我:“傷口還疼么?”</br>  我說:“有靈力在,幾乎感覺不到疼了。”</br>  林夕說:“我剛剛來的時候問過醫(yī)生了,說是手術(shù)后以防傷口粘連,需要時不時的下床走動,我扶你起來溜達會兒。”</br>  “嗯。”</br>  其實我完全可以讓傷口馬上愈合,但醫(yī)生不讓出院,每天都會換藥檢查傷口恢復(fù)情況,因此也不方便使用靈力和蠱。</br>  只能等到出院后再讓傷口恢復(fù)了。</br>  林夕扶著我在病房里溜達的時候,我忍不住抱怨:“剖腹產(chǎn)太痛苦了,一點也不自由,下一胎我肯定要選擇順產(chǎn)!”</br>  好巧不巧。</br>  殷玄辰正巧從外面走進來,將我說的話聽進耳中,眼里閃過一絲欣喜。</br>  “阿檸,你認真的?”</br>  “……”</br>  “我說笑的!”</br>  聞言,殷玄辰嘴角是化不開的笑意。</br>  我口是心非的說:“少臭美了,誰要給你生二胎?”</br>  就在我們兩個對視的時候,一旁的林夕無語至極的說道:“你們兩個夠了!旁邊還有一只單身狗呢!”</br>  漓兒聽到聲音從睡夢中驚醒。</br>  小不點兒此刻趴在嬰兒床邊緣,一臉狐疑的看著林夕:“干媽,什么是單身狗?”</br>  “……”</br>  林夕連忙給小家伙兒解釋:“你娘親有爹爹疼愛,所以她不是單身狗,干媽沒有結(jié)婚,也沒有談戀愛,所以干媽是單身狗?!?lt;/br>  漓兒想了想,說道:“那漓兒也是單身狗!”</br>  我們被漓兒逗笑。</br>  這個小家伙,從來不會令我們失望,總是這么的‘出其不意’。</br>  漓兒說完這句就又躺在嬰兒床上睡著了。</br>  看著他沒一會兒功夫就進入夢鄉(xiāng)的樣子,我實名羨慕。</br>  果然小孩子好,不會為任何事情煩心,想睡就睡,想玩就玩。</br>  林夕又在病房陪了我一會兒。</br>  殷玄辰不愿打擾我們兩個敘舊,很是自覺的出了病房。</br>  “對了,答應(yīng)了唯安向你問好,看到你醒了太開心,竟然把這件事給忘了!”</br>  我聽后眼神一亮:“唯安養(yǎng)魂成功了?”</br>  林夕說道:“還差一點兒,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和我正常交流,用不了多久就能完全好了。”</br>  “這樣啊。”</br>  “你別這副失落的表情嘛,他恢復(fù)速度算是比較快的了?!?lt;/br>  “嗯?!蔽矣謫枺骸捌钏歼h怎么樣了?”</br>  林夕說道:“他原本已經(jīng)可以脫離徐箐箐的肉身,可他突然就猶豫了?!?lt;/br>  “猶豫?”</br>  “嗯,畢竟借用了徐箐箐的肉身這么久,想到脫離后,這具肉身就會腐敗,他就有些于心不忍,糾結(jié)著是否能找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可以不讓徐箐箐的尸體腐爛?!?lt;/br>  兩全其美的辦法……</br>  我不由得陷入沉思。</br>  林夕則是靜靜的坐在一旁,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我,等待著我能想出一個辦法來。</br>  我突然想起一個人來!</br>  “我有辦法了!”</br>  林夕好奇的問道:“什么辦法?”</br>  “江珴!”</br>  林夕先是愣了一下,爾后說道:“就是你上次收的鬼蠱?”</br>  “嗯!”</br>  “你的意思是,讓江珴的借用徐箐箐的尸體回魂?”</br>  “對,這是最好的辦法了!”</br>  林夕認同的點點頭:“的確,這樣一來,祁思遠可以不用再以女兒身生活,江珴也有了新的肉身,徐箐箐的肉身也不用腐敗了!”</br>  “我待會兒就給祁思遠打電話,他聽后一定會很開心的!”</br>  看著林夕激動的模樣,我瞇著眼睛笑:“嘖嘖,這么關(guān)心他啊?”</br>  “……”</br>  林夕無語的看著我:“想什么呢,我們畢竟認識了這么久,雖說他有時候賤嗖嗖的,但本性不壞,就當是朋友嘛,朋友的麻煩事解決了,我肯定跟著開心??!”</br>  我瞇縫起眼睛,滿眼質(zhì)疑的看著林夕:“真的只是朋友?”</br>  林夕遲疑了下,語氣有些不太自然。</br>  “當然了!”</br>  見她嘴硬,我便也沒有再逗她。</br>  林夕看了看腕表,說道:“我來太久了,不能再聊下去了,你今天才做了剖腹產(chǎn),得趕緊躺下休息!”</br>  “我沒關(guān)系?!?lt;/br>  我雖是這么說,林夕還是堅持道:“有沒有關(guān)系不是你說的,做了那么大一個手術(shù),必須要好好休息!”</br>  林夕說著,就立刻攙扶著我重新躺在床上。</br>  又叮囑了我?guī)拙?,問了我具體的出院時間,爾后起身去看了看熟睡中的漓兒,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了醫(yī)院。</br>  殷玄辰從外面走進來。</br>  臉色有些不太對勁兒,頗像是一個怨婦。</br>  我忍不住的笑著問他:“干嘛這副表情啊?”</br>  殷玄辰來到跟前,坐在床邊,一臉幽怨的注視著我:“自從你醒來,我都沒有好好看看你,跟你說說話,連林夕霸占你的時間都比我多?!?lt;/br>  我忍不住笑起來。</br>  “你竟然連林夕的醋也要吃!”</br>  殷玄辰不理我,始終用幽怨的眼神注視著我,仿佛不好好哄一下就不會好似的。</br>  我忍著笑,隨即抓起他的手,將他拉到跟前坐好,擔(dān)心吵到漓兒,刻意壓低聲音說道:“好啦,不氣不氣,回去后好好補償你!”</br>  殷玄辰聞言,墨黑的眸子里泛起一絲光亮。</br>  他突然湊近我耳邊,菲薄的唇瓣貼著我的耳朵低聲說:“你準備怎么補償我?”</br>  “……”</br>  他聲音很輕,甚至還略帶著一絲蠱惑的氣聲。</br>  冰涼的氣息噴灑在我耳廓。</br>  癢癢的。</br>  我身子不受控制的一僵。</br>  這家伙……</br>  幾個月以來,我始終與曾經(jīng)那個‘純愛戰(zhàn)神’殷玄辰在一起,突然看到這樣的他,竟有些不太適應(yīng)了。</br>  咳咳……</br>  “你腦子里在想些什么???”</br>  殷玄辰再次湊近我,壓低聲音,用只有我們兩個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就是你腦子里想的那個?!?lt;/br>  “……”</br>  見我沉默著不說話,他再次說道:“你也不想想自己昏迷了多久,這么久以來,我一次都沒有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