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中蠱(一更)
定國公府,老國公夫婦二人四目眨也不眨地盯著正在給容斐把脈的喬院正,后者凝重的神色讓老國公夫人二人心里,有了一絲不好的預(yù)感。
“喬院正,阿斐他,究竟怎么樣了?”待喬院正縮回手,早已按捺不住的老國公,不無緊張地看著喬院正。
神色一片凝重的喬院正濃眉緊皺,嘆了口氣回他:“老大人,實(shí)不相瞞,世子內(nèi)傷并不嚴(yán)重,外傷也只是皮肉之傷不曾傷及筋骨,只是——”
他想著怎么措詞才能讓老國公夫人二人寬心,看穿他心思的胡老夫人堅(jiān)定地道:“春實(shí),不用隱瞞,你直接說吧,阿裴的身體,究竟出了什么事。”
先前大夫也說過,長孫的傷不嚴(yán)重,只是昏迷不醒的原因,他們查不出來。看喬院正的模樣,應(yīng)是查出來了,恐怕這原因還相當(dāng)嚴(yán)重,所以喬院正的臉色才會這樣凝重。
被胡老夫人堅(jiān)定的目上光看著,喬院正不再猶豫,坦然相告:“老大人老夫人,世子他,應(yīng)是中了蠱才會昏迷不醒。”
中蠱?!
老國公夫婦二人交換一個(gè)眼色,由各自的眼中看出震驚、憤怒以及驚疑和慎重。
身為國公府的世子,國公府眼下又一盤混亂,想要容斐死的人,多如過江之鯽,可這么多年,在他們夫婦二人經(jīng)心防范之下,容裴安然長大,這么多年都安然渡過了,怎么會中蠱呢?
又是什么時(shí)候中的蠱呢?
看出老國公夫婦二人心中的震怒和疑惑,喬院正直接了當(dāng)?shù)亟o了二人答案:“世子所中之蠱,時(shí)日已久,這種蠱很是詭異,恕我無能為力。”
他的話,讓老國公夫婦二人心里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春實(shí),裴兒所中之蠱,你一點(diǎn)辦法都沒有嗎?”胡老夫人吸了口氣,略帶希冀地看著喬院正問。
喬院正苦笑搖頭:“老夫人,世子所中之蠱非常詭異,若我所料不差,應(yīng)該是出自南疆的蠱毒。”
竟然是南疆的蠱!
得了答案,老國公夫婦二人心中愈發(fā)震怒。
二人心中寧愿容斐中的是毒,也好過中蠱。
若中的只是毒,尋遍天下名醫(yī),總能尋到名醫(yī)解毒,可偏偏容斐中的不是毒是讓大楚國人聞之色變的蠱。
大楚國人,根本不曾接觸過蠱,又談何解蠱,更何況,喬春實(shí)還說了,斐兒所中的蠱,是出自南疆的蠱。
南疆雖然只是偏居一隅的小國,可其國上至皇室下至平民,奉行并精通巫蠱之術(shù),初時(shí)四大國并不將之放在心上,直到大周出兵征伐南疆,最后卻落一個(gè)慘敗的下場之后,四國才知,南疆雖是小國,但其國家的巫蠱卻足以令大國聞之色變。
也由此,四國再也不敢對偏居一隅的南疆小國心生覬覦,好在,南疆皇室中人,也并無開拓疆土的雄心,這才相安無事和平共處。
若裴兒身上所中的確是南疆的蠱,唯有譴人去南疆尋求辦法除蠱,可自打大周出兵征伐南疆之后,南疆皇室對四國心生芥蒂,再不肯輕易讓四國之人踏足南疆國土。
“喬大人,你有沒有辦法讓斐兒清醒過來?”思忖良久,老國公沉聲問道。
喬院正輕輕搖頭,歉然道:“老大人,蠱術(shù)太過詭異,我不能拿世子的命去冒險(xiǎn),我如今能做的,就是用藥材保住世子的心脈,將世子身上的蠱壓制住無從損毀世子的心脈。”
“有勞喬大人了,需要什么只管說。”老國公的心里,愈發(fā)沉重,連喬院正都束手無策,難不成,要讓他眼睜睜看著裴兒就這么昏睡下去?
“春實(shí),斐兒既然中蠱已久,可為什么直到現(xiàn)在才發(fā)作?”心情同樣無比沉重的胡老夫人臉色肅然地問。
喬院正輕輕搖頭:“老夫人,對于巫蠱在下也鮮少聽聞,了解的并不多,若是想要解掉世子身上的蠱,唯有遣人去南疆請巫醫(yī)。”
對于這樣的答案,胡老夫人心中早有準(zhǔn)備,所以也并未有過多的失望,稍一斟酌過后她繼續(xù)道:“春實(shí),斐兒中蠱之事,還請保密,對外,只說斐兒傷重可好?”
喬院正略顯遲疑地道:“老夫人,若是尋常人等,在下定按您吩咐的去回,但若是那位問起,您看——?
他略帶詢問地看著胡老夫人,雖不曾明言那位究竟是何人,胡老夫人卻是清楚他所指的那位是何人,當(dāng)下毫不猶豫的回道:“若是那位問起,你就實(shí)話實(shí)說。”
喬院正這才放了心,欺君之罪的后果,可不是他能承擔(dān)得住的,好在,胡老夫人人并不曾為難于他。
“好,老夫人放心,世子中蠱之事,在下絕不外傳。”心中一松,喬院正點(diǎn)頭。
老國公想了想,又道:“喬大人,斐兒昏迷不醒,只怕傷重并不能瞞過所有人,斐兒身上有劍傷,想必是刺客所為,不如,就說斐兒是因?yàn)閯胖辛硕尽!?br/>
喬院正點(diǎn)頭應(yīng)下,想到容斐所中之蠱,猶豫過后他一咬牙道:“老大人,世子中蠱太過詭異,這往后我開的藥,煎藥之時(shí),還請您小心謹(jǐn)慎一些。”
每個(gè)世家內(nèi)院,都有層出不窮的手段,更何況,定國公府那位續(xù)弦夫人方氏的性情,他也算略有耳聞,雖然這樣的事不該由他來說,但既然容斐由他醫(yī)治,一旦容裴有什么三長兩短,他責(zé)無旁貸。
容斐的安危和他息息相關(guān),他自然要盡量避免容斐出事。
他的話雖然說得隱晦,但老國公夫人二人如何聽不出來,當(dāng)下,二人心頭一陣難堪的同時(shí),又有些憤怒。
若不是太后強(qiáng)行出頭,方氏又豈能這般輕易嫁進(jìn)定國公府!
“春實(shí),你放心,老身不會讓任何人威脅到斐兒。”壓下心中對太后強(qiáng)橫出面的不滿,胡老夫人鄭重道。
喬院正訕訕地點(diǎn)頭,道:“老大人,老夫人,我這就去寫藥方,第一貼藥,我親自煎制。”
老國公夫婦二人聞言不勝感激,雙雙點(diǎn)頭:“有勞了。”
喬院正默然搖頭,比起老國公為他做的,他做的這點(diǎn)事,根本不足以回報(bào)老大人對他以及整個(gè)喬家的恩情。
喬院正離開之后,老國公夫婦二人看著昏迷不醒的容裴,半晌,老國公似喃喃自語,又似在宣告著什么,輕聲道:“到現(xiàn)在,還不肯放過我們嗎!”
看著老國公鬢邊的銀發(fā),胡老夫人眼中酸澀,悶悶地回他:“老頭子,當(dāng)初是你要我忍下這口氣的,我聽你的忍下了,可他們還是不肯放過我們,這樣的忍讓,有意義嗎?”
老國公無言,愧疚地看著她,好半晌才道:“是我沒用,護(hù)不住繕繕。”
胡老夫人身子一顫,苦笑著道:“老頭子,你不用愧疚,當(dāng)年的事,我心里清楚,你已經(jīng)盡了全力了,我不怨你。”
一聲不怨你,讓老國公有想淌淚的沖動,這么多年,背負(fù)著那些沉重的往事,他沒一日不是活在悔恨和愧疚之中,他原以為,妻子嘴上不說,心里是埋怨著他這個(gè)一家之主的,可沒想到,她竟然不曾怨過他!
“老頭子,我們老了,繕繕也走了,可裴兒還年輕,我只求你,不拘用什么法子,都要救斐兒。”定定地看著老國公,胡老夫人的雙眼,滿滿都是乞求。
老國公堅(jiān)定的點(diǎn)頭,鄭重地道:“你放心,這一次,無論如何,我都會尋到人救斐兒的。”
“哪怕那一位出面?你也不會退讓?”胡老夫人霍然抬頭,一半試探一半哀求地看著他。
老國公輕輕點(diǎn)頭,鄭重回她:“不管是誰,都別想阻攔我救斐兒,除非我死。”
淚水,一霎就盈滿了胡老夫人的雙眼,她垂下眸,任苦澀的淚水滑下。
“老太爺、老夫人,云大將軍夫婦登門拜訪。”有丫鬟的聲音,自門外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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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知不覺中,V了
知道會走很多親,但也感謝
更感謝留下來支持的親們,寫文不易
不知道說些什么才好
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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