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她說:他是喜怒無常的一個人
,唐門新娘,女財閥的危險婚姻 !
晚餐,蕭瀟吃得心緒不寧,跟環(huán)境,跟天氣,跟菜色無關(guān),跟警衛(wèi)過來通報有關(guān)。
警衛(wèi)說:“傅先生,那名女律師和釘子戶非要見您一面才肯離開。燔”
蕭瀟放下筷子,沒了食欲。
傅寒聲不說話,他看了一眼那名警衛(wèi),很明顯是在隱忍什么,轉(zhuǎn)眸看著蕭瀟,聲音清潤:“怎么不吃了?”
蕭瀟垂首遲疑,過了幾秒,抬眸看著傅寒聲:“要不,你去見見他們。”
“嗯?”傅寒聲看著她,似是不解。
蕭瀟說:“那名女律師,我認識。”
傅寒聲漫不經(jīng)心道:“舊識?”
蕭瀟腦子有些發(fā)昏,對的,算是舊識,是舊識,她喃聲道:“她叫紀薇薇,她出國之前,我們是校友。”
傅寒聲仿佛沒看到蕭瀟的滿腹心事,他只是緩慢的點了點頭,靜靜的吃著晚餐:“既然是校友,就再緩緩吧,改天見也是一樣的。窠”
“她是……”蕭瀟欲出口,卻又戛然而止。
傅寒聲目光灼灼的看著蕭瀟:“是什么?”
“紀薇薇曾經(jīng)是暮雨的女朋友。”說這話時,蕭瀟表情正被撕裂,“女朋友”三個字更是扎疼了她。
傅寒聲“哦”了一聲,似是恍然大悟,他并未回應(yīng)蕭瀟,只是用那雙漆黑的眸子盯著她,那目光像是要把蕭瀟吸進去一般。
他進食一分鐘左右,終于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擦拭嘴角,起身時揉了揉蕭瀟的頭,聲音平和:“你慢慢吃。”
蕭瀟坐在那里沒有動,夜幕降落,山水居外面的夜空灰蒙蒙的,但星星卻多的出奇,餐廳一片靜謐。
二十分鐘后,傅寒聲這才再次出現(xiàn),他徑直走到餐桌前坐下,沒有看蕭瀟,而是拿起筷子繼續(xù)用餐,卻對蕭瀟道:“他們走了。”
“……謝謝。”
蕭瀟拿起筷子吃飯,筷子卻被一股力道給打落了,蕭瀟怔然抬眼,抬眸看著傅寒聲:他眼神幽深,令人難以捉摸,但戾氣已現(xiàn)。
“不知道菜涼了嗎?”傅寒聲看著曾瑜,聲音慍怒:“熱菜。”
事出突然,曾瑜嚇了一跳,待緩過神來,連忙吩咐傭人把菜撤下去,重新熱了之后才敢端上來。
那時,餐桌上只有傅寒聲一人,蕭瀟已不在,餐廳里煙味很重,傅寒聲一支煙抽完,緊接著又開始抽下一支,他面無表情的看著那些被曾瑜重新端上桌的飯菜,這一次卻是真的任由它們從熱到?jīng)觥?br/>
傅寒聲既然能夠查出古力是誰,又怎會查不出紀薇薇是誰?他只是沒想到,蕭瀟第一次放軟聲音同他說話,卻是為紀薇薇求情。
在她心里,凡是和蕭暮雨沾邊的人和事,就都是好的。她明明視紀薇薇如刺,卻為了讓他見紀薇薇,不惜把這根刺直接卡在了喉嚨里。
她服軟是因為紀薇薇?不,她是為了蕭暮雨。
那聲“謝謝”逼出了他的火氣,他挖空心思逗她開心,也不曾見她情緒有過起伏波動,就連偶爾微笑也是淡的幾乎抓不住,但一句“紀薇薇曾經(jīng)是暮雨的女朋友”卻讓她表情有了起伏,有了波動……
蕭暮雨,他算是什么東西?
此生,傅寒聲就沒有這么咬牙切齒過,若是人活著倒也罷了,可那個男孩子偏偏死了,難不成他傅寒聲還能找死人置氣不成?
夜深了,接連抽煙緩和了傅寒聲的情緒,他起身離開餐廳,曾瑜這才敢讓人撤走晚餐。山水居上下,包括曾瑜在內(nèi),只道傅先生發(fā)脾氣,是因為釘子戶觸怒了他,卻不曾深想其它緣由,也無需深想了。
傅寒聲上樓步子異常緩慢,曾瑜端菜上桌之前,蕭瀟離座上樓,沒有留下一句話,好不容易緩解的關(guān)系,似乎再度陷入僵局。
面對他,她想到的唯有惡?
主臥室,窗簾沒拉,月光流瀉一室,蕭瀟已經(jīng)睡下,背身側(cè)臥,似是已經(jīng)睡著了。
待傅寒聲從浴室出來,再到他上~床已是十點左右了,他坐在床上拿起她之前看過的課本,看了少說也有半小時,這才合上書,關(guān)燈躺下。
深夜11點,傅寒聲沒有睡意,他看著躺在他身邊的蕭瀟,身體貼上去,伸出手臂輕輕的環(huán)住了她,額頭貼著她的后頸,輕聲道:“我不是在沖你發(fā)火,惱了嗎?”
“……”蕭瀟沉默,她醒著,未曾睡去。
他知道她沒睡著,聲音晦暗的聽不出情緒:“我們是夫妻,夫妻之間是不用說‘謝謝’的,你有事情跟我說,我是你丈夫,能力所及,決不推辭。”
他的語氣跟往日沒有太大變化,但相貼的身體,卻能讓蕭瀟感受到他身體傳來的熱度和他話語間的誠意,他是認真的。
傅寒聲靜了一瞬,似是在斟酌語句:“我知道,那夜在傅宅,你怪我……”
黑暗中,蕭瀟摸到了傅寒聲的手,他手指顫了一下,但很快就握緊了她的手,也止了話,她不愿他再提那夜的事,他不提了。
沉寂的夜晚里,他們用交握的手指代替了和解,這是成年人解決矛盾的最佳方式。說到底,他和她其實都是一樣的,眼睜睜的看著一顆心游離在婚姻邊緣,卻無力自救。
“餓嗎?我下面給你吃。”他想起她晚上沒怎么吃飯,欲起身時,她轉(zhuǎn)臉看他。夜晚那么黑,她是看不到他的,但他能……
“不餓嗎?”他伸出手,輕輕摸著她的臉。
蕭瀟眼前漆黑一片,卻知道他離她很近,以至于吐納間全都是他的氣息,意識回籠,她語調(diào)偏涼寂:“你對女人一直都這樣嗎?”
“哪樣?”他聲音很輕。
蕭瀟好半天不說話,語言變得異常生疏,她被他問住了,忽然不知道該用什么詞匯形容他才合適,她皺了眉。
他見了,嘴角勾起微笑,伸手撫平她的眉,順著她的意:“喜怒無常?”
“……”蕭瀟不說話,是默認。
傅寒聲對女人不會喜怒無常,很少有人能夠激怒他,多是不溫不火的笑,他沒有直接回應(yīng)蕭瀟,而是開口問她:“你怕我嗎?瀟瀟。”
“你身邊養(yǎng)了一條阿慈,我能不怕嗎?”別人若說這樣的話,怕是會帶著嗔怒,或是埋怨委屈,但這話被蕭瀟說出口,只是在闡述事實。
“怕什么?我就在那里,你不信我會保護你嗎?”他重重的吁了口氣,將她柔軟的身體輕摟入懷,潮潤的氣息漂浮在她的耳畔:“你是我妻子,不管是兩年還是一輩子,我護你。”
夜晚太過寂靜,他的聲音又太柔和,蕭瀟的心思呈現(xiàn)在黑暗中,她在他的懷抱里輕輕閉上了眼睛。這個懷抱,曾是她八月下旬的噩夢起源,她曾一度恨他,憎惡他,后來她在現(xiàn)實和他的毀諾中妥協(xié),恨意轉(zhuǎn)變成了排斥和抗拒,但此刻這個大惡人卻說他會保護她。不,是保護他的妻子,轉(zhuǎn)眼間他化身成了最柔情款款的丈夫,這人好壞界限難定。
可能是因為他的話,這一晚蕭瀟不再抗拒他的親近,也接受了他的懷抱,并在他平穩(wěn)的心跳聲里緩緩入睡。
每天五點半,蕭瀟一貫醒得早,但周日這天,最早醒來的那個人卻是傅寒聲。
他穿著休閑運動服,側(cè)躺支臉,含笑看著蕭瀟,所以蕭瀟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天花板,也不是臥室擺設(shè),而是一張溫和無害的俊雅笑臉。
他在她的眼里,同樣她也在他的眼里,蕭瀟烏黑的發(fā)散落在白皙的脖頸上,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滑過她的后頸,拂開發(fā)絲的同時,已把蕭瀟托坐起來。
在這樣一個清晨里,傅寒聲坐在蕭瀟身后,下巴擱在她的肩上,就那么抱著她坐一會兒,沒有言語,仿佛只有相守。
后來,他松開她,“快換衣服,今天早上我陪瀟瀟一起跑步。”
傅寒聲哪里是在跑步?他分明是在散步,蕭瀟跑出一段距離回頭看他,距離遠,只看到他擺手示意她繼續(xù)晨跑。等蕭瀟原路返回,早已出了一身的汗,再看傅寒聲整個人不是一般的神清氣爽。
高彥遞了一瓶水給蕭瀟,蕭瀟擰瓶蓋的時候,瞥了一眼傅寒聲。小妻子有意見,傅寒聲感覺到了,他笑了,攬著蕭瀟的肩慢慢的往回走,他輕聲嘆道:“不能跟瀟瀟比,到了我這個歲數(shù),跑幾步就會氣喘,心跳加速。”
蕭瀟再瞥他一眼,這人跟她說話就沒正經(jīng)過。
見妻子額頭上都是汗,傅寒聲朝旁側(cè)伸出手,張海生已遞了一條毛巾給他。傅寒聲幫蕭瀟擦汗,蕭瀟垂了眸,不看他,是因為不習(xí)慣,也源于對這項親密之舉的無措。
傅寒聲忽然問:“瀟瀟以后會不會嫌棄我?”
“嗯?”她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傅寒聲半開玩笑道:“十歲年齡相差,老男人和小女孩,等我到了五十歲,早已是老頭子一個,可瀟瀟就不一樣了,四十歲,雖說半老徐娘,卻是風(fēng)韻猶存……”
他不說了,他在笑,因為毛巾被蕭瀟奪走,她走了幾步,又把毛巾朝他身上扔去,他準確接住,看著妻子離去的背影,傅寒聲笑出聲來。
小女孩偶爾羞惱,傅寒聲只覺可愛。
高彥和張海生在一旁相視一眼,發(fā)現(xiàn)了,傅先生人前寡情漠然,私底下卻很喜歡打趣傅太太,也難怪少有情緒波動的傅太太會被他逼出情緒來。
這人有時候偏惡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