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蘭陵美酒郁金香
李白回到家鄉(xiāng)東魯,定居于兗州城東的泗水旁。
這里地勢開闊,泗水從北而來,在這里形成石門,再往下流淌數(shù)百米折向西面的兗州城,再折向南徑直流去。
兗州城的北面是一帶沙丘,沙丘的南部因地勢高亢,有好的風(fēng)水,是人們起陵的好場所,故稱南陵。因兗州城北有沙丘,故兗州城既稱為瑕丘城(兗州州治為瑕丘縣),當?shù)厝擞址Q沙丘城。
李白后來在《送蕭三十一之魯中兼問稚子伯禽》一詩中,曾明確指出自己的寄家地在魯中沙丘城:
“高堂倚門望伯魚,魯中正是趨庭處。
我家寄在沙丘旁,三年不歸空斷腸。
君行既識伯禽子,應(yīng)駕小車騎白羊。”
石門又稱石堰,這是兗州人智慧的結(jié)晶,石堰既可阻擋水勢,謹防暴雨季節(jié)洪水沖跨堤壩,沖毀泗水兩岸的房屋和莊稼,威脅兗州城的安全,又可灌溉泗水兩岸數(shù)千公頃的良田。
石堰西岸建有堯祠,當?shù)厝嗣裨谀抢锲砬髨虻郾S鱼羲桨玻昴觑L(fēng)調(diào)雨順。堯祠紅墻碧瓦,祠內(nèi)正中端坐著堯帝的塑像,整日香火不斷。祠門的兩旁立有兩跪石人,日夜忠誠地守衛(wèi)著堯祠。
李白在東魯期間再次進行了廣泛交游,深入了解齊魯大地悠久的歷史和文化,同時與孔巢文、韓準、張叔明、陶沔、裴政在徂徠山隱居讀書,人稱“竹溪六逸”。
在春天一個風(fēng)清月朗的夜晚,李白泛舟于東魯門,作詩記游。
《東魯門泛舟二首》:
“日落沙明天倒開,波搖石動水縈回。
輕舟泛月尋溪轉(zhuǎn),疑是山陰雪后來。”
“水作青龍盤石堤,桃花夾岸魯門西。
若教月下乘舟去,何啻風(fēng)流到剡溪。”
“蘭陵美酒郁金香,
玉碗盛來琥珀光。
但使主人能醉客,
不知何處是他鄉(xiāng)。”
在東魯,李白結(jié)識了魯氏。兩人情投意合,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魯氏幫李白照顧兩個孩子,女兒李平陽,兒子李伯禽。李伯禽就是小名明月奴的少年。
我穿越到了詩仙李白在東魯?shù)募摇D菈衾镂铱吹降氖抢畎讍幔?/p>
天亮后,我不僅看到了魯氏和明月奴,還有兩個小孩,一個大一點的女孩,正是李平陽;一個兩三歲的男孩子,是魯氏和李白所生的小兒子李頗黎。
“夫人,怎么不見太白先生?”
從昨天到現(xiàn)在,我一直沒有看到李白,于是試探著問。
“一個月前,他去吳越游歷去了。”
魯氏說。
原來,我夢里看到的的確是游歷中的李白!
詩仙果然名副其實!出發(fā)游歷吳越之前,李白先在夢里游歷了天姥山。
這境界非仙人可達!
浙東名山天姥山位于紹興市新昌縣儒岙鎮(zhèn)10公里,山的周長30公里,志載:“派自括蒼至關(guān)嶺界層巒疊嶂,蒼然天表,千姿萬壯,為一邑主山“。
天姥山臨近剡溪,傳說登山的人聽到過仙人天姥的歌唱,因此得名。天姥山與天臺山相對,峰巒峭峙,仰望如在天表,冥茫如墮仙境,容易引起游者想入非非的幻覺。
浙東山水是李白青年時代就向往的地方,初出川時曾說“此行不為鱸魚鲙,自愛名山入剡中”。入翰林前,李白曾不止一次往游,他對這里的山水不但非常熱愛,也是非常熟悉的。難怪他做夢也能夢到天姥山。
我決定去追尋李白。魯氏寫了一封家書,請我找到李白后交給他。
魯氏告訴我,李白離開東魯,是從任城乘船,沿運河南下的。于是,我也乘船追趕。
第一站是揚州,揚州風(fēng)景甚好,文化也繁華,詩仙本應(yīng)在這里多停留。但我從史料中知道,李白由于急著去會稽拜謁賀知章和元丹丘的,也就沒有多滯留揚州。
所以,我沒選擇在揚州下船,而是繼續(xù)前行,趕往會稽。
史載,李白這次南游的主要目的是去探訪他的忘年之交賀知章。他一直感念賀知章以金龜換酒的知遇之恩,若不是賀知章稱自己為“天上謫仙”,并在玄宗面前推贊,他又怎么能躋身翰林,得到皇上的恩寵呢?
但當李白到達會稽時,才知道賀知章已經(jīng)去世了。
天寶三載長安著名餞行活動后,賀知章先回到浙江山陰五云門外“道士莊”,住千秋觀,建一曲亭自娛。
住在那里時間不長,賀知章因病與世長辭,終年八十六歲,葬于浙江山陰縣城東南九里,墓在山巔。
李白十分痛心,趕到賀知章的故宅憑吊,并作了《對酒憶賀監(jiān)》一詩以追念故友:
四明有狂客,風(fēng)流賀季真。
長安一相見,呼我謫仙人。
昔好杯中物,翻為松下塵。
金龜換酒處,卻憶淚沾巾。
狂客歸四明,山陰隱士迎。
敕賜鏡湖水,為君臺沼榮。
人亡余故宅,空有荷花生。
念此杳如夢,凄然傷我情。
追憶故人,回思往事,李白不禁凄然神傷。當時正是深秋時節(jié),嘯嘯風(fēng)號,柳殘荷敗,凄清的景色分外顯出悲涼之感,實在令人不忍停留,于是李白當天便掉船而返。
也因為這個緣故,在山陰的一個館驛,我見到了李白。
奉上魯氏的家書,說明了在魯東的經(jīng)歷,李白相信了我。
李白告訴我,他在東魯置下了大批田產(chǎn),這次云游在外前,他將這些田產(chǎn)交給了魯氏。可見,李白對魯氏十分信任。可惜的是,五年后,魯氏不幸亡故。這是后話。
太白先生遞給我一杯酒,說:“感謝兄臺為我?guī)砑視5弥迌喊埠茫乙材芊判牡赜螝v了!”
“太白先生,我可不敢與你稱兄道弟。我來自千年后,是后生晚輩!”
“千年之后?那你可知我的去處?”
“先生是謫仙人,自然是羽化而去!”我怎么能告訴他是酒后溺水而逝呢。
“啊哈,果然如此!羽化而去,幸甚快哉!”李白仰天大笑,一杯清酒,一飲而盡。
此時,和李白同游的還有元丹丘,就是那個《將進酒》“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那一句里提到的丹丘生。
聽到我的話,一旁的元丹丘會意一笑,忙舉杯相賀。
元丹丘是李白的道友,一個學(xué)道談玄的道友,是李白二十歲左右在蜀中認識的。
李白不僅在《將進酒》里提到他,還贈元丹丘好些詩,共十四首,如《尋高鳳石門山中元丹丘》《聞丹丘子于城北營石門幽居因敘舊以寄之》《與元丹丘方城寺談玄作》《觀元丹丘坐巫山屏風(fēng)》《題嵩山逸人元丹丘居》,等等。
他們曾一起在河南穎陽嵩山隱居,元丹丘是被李白看作長生不死的仙人,稱之為“逸人”。李白一生與元丹丘交游計22 年之久,其時間之長,幾乎無人可比。在此期間,李白雖曾兩入長安,但卻和元丹丘交誼極為殷密。
“云臺閣道連窈冥,中有不死丹丘生。明星玉女備灑掃,麻姑搔背指爪輕。”李白在《西岳云臺歌送丹丘子》里這樣記敘。
他倆曾同游中岳,太室、少室俱到,三十六峰皆登,累了飲酒,樂了賦詩,真所謂“醉眠夜共被,攜手日同行”。兩人發(fā)誓,決不與權(quán)貴妥協(xié),不愿為了獲取功名富貴而向當朝腐朽勢力奴顏屈膝。
李白與元丹丘在中岳整整遨游了夏去秋來。分手的時候,贈給元丹丘詩一首,題為《元丹丘歌》:
“元丹丘,愛神仙,朝飲潁川之清泉,暮還嵩巔之紫煙,三十六峰長周旋。
長周旋,躡星紅,身起飛龍耳生風(fēng),橫河跨海與天通,我和爾游心無窮。”
這次,在山陰的驛館,我和李白、元丹丘相談甚歡。我告訴了他們許多后世的事,也背誦了不少所熟知的唐詩,共鳴之下,酒也喝了不少。
過了幾天,李白摯友、“竹溪六逸”之一孔巢文也到了會稽。
于是,李白、元丹丘、孔巢文,當然還有我,一同暢游禹穴、蘭亭等歷史遺跡,泛舟靜湖,往來剡溪等處,徜徉山水之中。
在金陵,李白遇見了崔成甫。兩人都是政治上的失意者,情懷更加相投。每次游玩時,都盡情暢游,不計早晚。
李白稱我為“未來人”,他們拉著我這個后生泛舟秦淮河,通宵達旦地唱歌,引得兩岸人家不勝驚異,拍手為我們助興。
兩人由于性格相投、遭遇相似,所以比之一般朋友更為默契,友情更深厚,因而李白把崔成甫的詩系在衣服上,每當想念,便吟誦一番。
當然,作詩這件事,比起李白來,崔成甫可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歷史大浪淘沙,千年之后,崔成甫僅存詩一首《贈李十二白》:
“我是瀟湘放逐臣,君辭明主漢江濱。天外常求太白老,金陵捉得酒仙人。”
好不容易見到李白,我不僅想和他談詩論酒。
一天,我告訴他成為21世紀手機游戲的英雄之一,還是個刺客,李白來了興致。
我知道,仗劍走天涯,這是李白少年時的夢想。
提到《俠客行》“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我問李白,先生自稱唐朝第二劍客,可曾十步殺一人?
李白哈哈大笑起來,“江湖傳說,只是為了自保!我的劍術(shù),僅能防身而已!”
崔成甫可不管李白的矜持和低調(diào),他告訴我,太白先生的劍術(shù)師從大唐第一劍客裴旻,裴旻可是皇帝欽封的“劍圣”。
“你說,太白先生的劍術(shù)低得了嗎?”崔成甫向我眨眼示意。
歷史和傳說哪一個是真的,已經(jīng)難以考證。或許,正是裴旻的教導(dǎo),才讓李白寫出“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的千古絕句。
我也不糾結(jié)這個話題,轉(zhuǎn)而請李白講講他師從第一劍客的經(jīng)過。劍術(shù)的精髓,我也算懂了點。我想,有一天我回到現(xiàn)代,再打游戲,技術(shù)應(yīng)該會大有提高吧。
我正想和李白好好游歷一番,沒想到,不知道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我突然又來到了瓜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