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仗義執(zh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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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氣轉(zhuǎn)過身去,從房間里出來的老人很穩(wěn)健干凈,一身得體的穿著收拾的有條不紊,顧連成是很注重細(xì)節(jié)的人,甚至連頭發(fā)都梳理的一絲不亂。
顧連城在香江為道家玄門泰斗,舉手投足隱隱有些宗師風(fēng)范。
“外公?!蔽业皖^恭敬的喊了一聲。
“外公?!鳖櫺⌒∽哌^去挽著顧連成的手一起坐到沙發(fā)上。
要是知道顧連城也來了,我說什么也不會來的,他不喜歡我而且還不是背地里的不喜歡,對我的反感和冷漠幾乎根深蒂固深入到他骨子里,我曾經(jīng)捫心自問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好,可后來發(fā)現(xiàn),同樣一件事顧小小做就是對的,而我做就一定是錯的。
我一種放在心里沒說出來過,或許畢竟我不是顧安琪親生的緣故,但在我心里顧連城終究也是我長輩,我尊重他理所應(yīng)當(dāng)即便他總是對我冷眼相加我也沒太在意過。
顧連城看顧小小的眼熟是我從來沒有體會過的,爺孫這份情誼我想在顧連城的身上我怕是得不到。
“你爸媽把你養(yǎng)大了,你也算翅膀結(jié)實了,說走就走你爸媽終日為你擔(dān)心也不見你回來看過一次,我……我就不用說了,還沒指望你來孝順?!鳖欉B城瞟了我一眼冷嘲熱諷的說。
“外公,容彥不懂事辜負(fù)了爸媽和您的期盼,本打算抽空就會去看您們的,臨時有事給耽誤了。”我埋著頭在顧連城面前我好想都是這個樣子。
“爸,容彥不是您說的那樣,這孩子只是很多事沒明白,您別這樣說他?!鳖櫚茬餍χ鴮︻欉B城說。
“慈母多敗兒,他就是被你寵成這樣的,等他明白,等他什么都明白就晚了?!鳖欉B城看了顧安琪一眼聲音很嚴(yán)肅。
“外公,您就是對我哥不好,從小到大明明是我的錯,您都要算到我哥頭上,您就不能對我哥好點啊?!敝挥蓄櫺⌒〔鸥以谒媲斑@樣直言不諱。
如果這話是從我口中說出來,估計不到顧連城會怎么樣,但顧小小不一樣,顧連城看她還是一臉慈笑,瞟了我一眼意味深長的說。
“對他好也要他能記住,否則早晚有一天……”
顧連城欲言又止旁邊的顧安琪拍了拍他的手,歉意的看著我。
“容彥,你外公就這性子他說什么你別往心里去,你不是有事要問你外公嗎?!?br/>
我知道顧安琪在幫我打圓場,連忙把鎖龍扣恭敬的送到顧連城面前。
“外公,麻煩您幫忙看看這東西的用途和來歷?!?br/>
“這是鎖龍扣,長春子丘處機有一名徒弟道號鴻虛子,此人深得丘處機器重,畢生道法修為傾囊相授,這鎖龍扣就是鴻虛子打造的?!鳖欉B城拿在手里看了一眼脫口而出。
“外公,鴻虛子為什么要打造這個鎖龍扣?”顧小小對玄學(xué)的事向來醉心好奇的問。
顧連城對我們說,鴻虛子除了道法高深外,他還有一項很擅長的本事,鴻虛子心靈手巧總是能做出巧奪天工的機關(guān)和鎖具,玄門傳聞中丘處機曾授命鴻虛子修建一座寶藏,據(jù)說里面金銀珠寶堆積如山,這鎖龍扣其實就是寶藏的鑰匙。
“丘處機是道家高人,他為什么要修建寶藏?這些寶藏又是從何而來?”我聽完有了一些眉目繼續(xù)問下去。
“如果有人知道這些,那還叫寶藏嗎?”顧連城意味深長的反問我?!瓣P(guān)于這個寶藏在玄門中僅僅是傳聞,至今都沒有人發(fā)現(xiàn)過,甚至很多人都認(rèn)為這是子虛烏有的事?!?br/>
“那現(xiàn)在已經(jīng)找到寶藏的鑰匙,這鎖龍扣上會不會有遺留的線索?”云杜若認(rèn)真的問。
“鎖龍扣上本來是有線索的,不過現(xiàn)在沒用。”顧連城漫不經(jīng)心的回答。
“為……為什么沒有?”我見鎖龍扣就在顧連城手中,我擔(dān)心他也像蕭連山和顧安琪那樣不肯知無不言。
“鎖龍扣是有兩塊,一陰一陽,合在一起才是一把鑰匙。”顧連城把手里的鎖龍扣隨意的放在桌上淡淡的回答。“這一塊是陰扣,除非找到陽扣否則還是無濟于事,因為關(guān)于寶藏的線索在陽扣上?!?br/>
我恍然大悟這兩塊鎖龍扣合在一起是寶藏的鑰匙,之前一直在謝同手中不過估計他并不清楚這鎖龍扣的秘密,但從他后來反悔讓鐘玉林把陽扣拿回來也能看出,謝同應(yīng)該也知道兩塊鎖龍扣不能分開。
陽扣幾經(jīng)輾轉(zhuǎn)落入到劉未名手中,而他在陵墓被凌遲而死,那陽扣或許已經(jīng)落入扶桑人手里,顧連城說寶藏的線索在陽扣上,這么說起來我們已經(jīng)處于被動,不過還好陰扣至少被我們得到,扶桑人不能把兩塊鎖龍扣合二為一,估計也不能繼續(xù)進(jìn)展下去。
搞清楚這銅片的來歷和作用,事不宜遲我和云杜若打算立刻趕回去和南宮怡他們商量下一步該怎么辦,向顧連城他們告辭后剛走到門口,就聽見顧連城冷嘲熱諷的聲音。
“連山,你這個人就是太醇厚,有句話叫養(yǎng)虎為患不知道你懂不懂,不過你也不用懂,看看你養(yǎng)的人就知道了?!?br/>
顧連城這話本來是對著蕭連山說的,可我當(dāng)然清楚他是說給我聽,想必也是在埋怨我后來擅自離家的事,我抿了一下嘴唇?jīng)]有回頭當(dāng)是沒聽見拉開門,往前走了一步發(fā)現(xiàn)云杜若停在里面。
她緊咬牙默默注視我片刻,我心里咯噔一下,她這眼神我太熟悉當(dāng)然清楚她要干什么,我剛想伸手去拉她,云杜若深吸一口氣轉(zhuǎn)過身重新走回到房間。
“容彥一直很尊重長輩特別是您,我不知道他以前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錯了,不過您是長者應(yīng)該大度寬容,而不是像您現(xiàn)在這樣冷眼相加,容彥不計較是她尊敬您,可不代表別人也不計較?!痹贫湃粽驹陬欉B城面前理直氣壯地說?!澳堑赂咄氐拈L輩,希望不要讓人誤認(rèn)為您是為老不尊。”
我瞠目結(jié)舌的拉拽云杜若,她性子強特別維護她看重的東西和人,估計是聽顧連城三番五次嘲諷我忍無可忍。
“別拉著我,都這樣說你了,還一句話都不說,你還是不是男人。”云杜若甩開我的手據(jù)理力爭的繼續(xù)對顧連城說?!八徽f是因為知道什么叫恭謙和敬重,您說他養(yǎng)不家,這是您該說的話嗎,我認(rèn)識他的時間沒有您長,可是容彥是什么樣的人我心知肚明,每每在我面前提及父母家人和您的時候,他都是感激和尊重,從來沒說過半句不是,他雖然是養(yǎng)子可在他心里一直幫這個家當(dāng)成他自己的,從來沒有僭越過絲毫,您在指責(zé)他的時候何嘗不是在辱沒您的名聲。”
“杜若……你怎么能這樣給外公說話……”
“讓她說下去?!鳖欉B城居然笑了,而且還是很欣賞的笑,這種笑容只有他對顧小小時才會有,如今竟然掛在他的嘴角?!靶⊙绢^看你面相目光而明,口方正而不反,貴顯,食祿之人,面色如鐵剛正不阿正氣凜然,女生劍眉棱骨起如刀劍,此相乃計羅謀橫于天位,水氣遠(yuǎn)居于火方,非兵權(quán)萬里之兆,好面相!忠義之人巾幗不讓須眉,能仗義執(zhí)言光明磊落難得難得,不像有些人明明心里不暢快還是要唯唯諾諾。”
顧連城最后一句話含沙射影說的應(yīng)該還是我,不過看的出他對云杜若非但沒氣,反而贊許有加。
我估計云杜若是做好和顧連城爭執(zhí)一番的打算,可誰料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她雖然性格剛烈可也是和善的人,見顧連城這樣半點火氣都沒有了,情緒平復(fù)下來應(yīng)該是知道剛才有些沖動,抿著嘴尷尬的看看我。
“外公……”
“沒你說話的份,你內(nèi)心剛毅可性子卻文弱,我訓(xùn)斥了你二十多年,你就逆來順受忍氣吞聲的接受了二十多年,你還沒這小丫頭有骨氣。”顧連城揮手打斷我的話贊許的目光看向云杜若?!靶⊙绢^,連城不才自問還有點本事,今日和你一見如故,你的性子我喜歡我顧家就沒一個人像你,你我爺孫算是有緣,不妨讓我給你測一字?!?br/>
“爸,您都收山很多年了,怎么今兒有這興致?!鳖櫚茬黧@訝的笑著問。
“對啊,外公我一直讓你幫我測,你都從來沒答應(yīng)過。”顧小小連忙站起身拉著云杜若笑嘻嘻的說。“杜若姐,我外公相術(shù)可非比一般,他收山后任何人不測,說一個字讓我外公給你測測,要知道他測字可是一字千金啊?!?br/>
云杜若茫然的看看我,顧連城在香江是玄門泰斗,多少人想請他看相都無功而返,他若贈言一句必是有緣人,想必今日顧連城心血來潮要為云杜若測字,是他太喜歡云杜若的性格。
“你就說一個字吧,外公向來不輕易給人測字的?!蔽覍υ贫湃舻恍φf。
“妞,我測妞字。”云杜若話一出口我就知道她心里為我憋的那口氣還沒消,這個字我在鬼市被那人測過,想必比起顧連城云杜若更相信那人,她是想看看顧連城能不能測對。
“測什么?”顧連城氣定神閑的問。
“測……測姻緣?!痹贫湃裟樢患t聲音小了很多,她也是沒有辦法,因為那日我就是用這字測的姻緣。
顧連城的臉色一下黯然,嘴角的笑容也頃刻間凝固在嘴角,目光從云杜若臉上移開好半天才低沉的說。
“這字……我測不了。”
房間中除了云杜若臉上泛起得意的神情外,我們都驚訝的看向顧連城,雖然對于相術(shù)我完全不懂,但以顧連城的地位和能力怎么也不會有他測不了的字。
“容彥常給我提到您,說您是泰斗高人,想不到還有您測不出來的字,真是有點失望?!痹贫湃舴浩鹦σ鈱W(xué)著顧連城之前對我的語氣含沙射影的說?!拔液腿輳┰诠硎性?jīng)遇到過一個二十多的人,還是賣鏡子的都能測出來,哦……那人又怎么能和您老相提并論,多半是信口開河亂說,您千萬別往心里去。”
我在一邊無力的揉著額頭,她終究也是一個普通的女人,韓煜教過我得罪誰也別得罪女人,因為她們會抓住一件事永不放手的說下去。
“術(shù)業(yè)有專攻,賣鏡子的還能測字?”顧小小好奇的問。
“鬼市給你測字的人是怎么給你說的?”顧連城沒有計較云杜若的話。
“妞字問情,左女右丑,女丑為德,男陽女陰,陰為地,有地丑德齊之名,古有嫫母形同夜叉,其丑無比可賢良淑德輔佐夫君成就霸業(yè)?!痹贫湃舻靡庋笱蟮拿摽诙?。
“沒說其他的?”顧連城眉頭一皺認(rèn)真的問。
“其他的……沒有?!痹贫湃艋卮稹?br/>
顧連城眉頭皺的更緊低頭沉思了片刻我聽見他口中喃喃自語。
“二十多歲相術(shù)造詣竟然如此非凡,這人只說了前面卻沒說后面……”
我有些疑惑的看著顧連城,忽然想起我向那人以妞測字的時候,那人也遲疑了一下,還問了我一句確定是用妞字。
“你剛才說你在鬼市上遇到的那人是賣鏡子的?”蕭連山已經(jīng)很久沒說話,端起茶杯若有所思的問。
“其實也不是賣,他說他在等人,看他不像是給人相命?!蔽铱聪蚴掃B山回答。
“什么樣的鏡子?”蕭連山隨意的問了一句。
“普通的銅鏡。”
“鏡子很普通,不過上面有句話我挺喜歡?!痹贫湃魧κ掃B山說。
“什么話?”顧安琪慢慢站起身表情有些凝重。
“江山看不盡,最美鏡中人?!?br/>
當(dāng)!
我剛一說出口蕭連山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上,從來沒見過他如此震驚的樣子,他不斷抽搐著嘴角我驚訝的看見他和顧安琪眼圈頃刻間就紅了,蕭連山和顧安琪對視一眼沖出房去。
我和云杜若面面相覷的張著嘴看著對方,顧連城的表情一樣黯然和傷感,顫巍巍的站起身讓顧小小送他回房,我聽見顧連城嘴中細(xì)細(xì)的聲音。
“難怪,原來是他……”
“外公,您是玄門泰斗不知道那人測的對不對?”能讓顧連城這樣的人絕無僅有,我開始慢慢意識到事情可能沒我想的簡單,我在他身后恭敬的問。
顧連城緩緩轉(zhuǎn)過身,我從來沒看見過他臉上有如此臣服和恭謙的表情,他好像應(yīng)該是認(rèn)識鬼市的那人,但讓我驚訝的是,顧連城僅僅是想起也露出對那人莫敢仰視發(fā)自肺腑的恭敬。
“君無戲言!他怎么可能會測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