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剝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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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連忙準備出門趕回去,在門口被蕭連山叫住,我問他有什么事,在他臉上沒有了剛才的憤怒我看見的只有父親的關切,他默默的注視著我,好半天才很無力的說出三個字,小心點。
其實這話應該是我對他說的,我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隱瞞那些足以指控蕭連山的證據(jù)甚至還不惜幫他銷毀在命案現(xiàn)場的痕跡,這一切僅僅因為我相信對面這個老人的品性,那是一張近乎于感性的相信,可偏偏我的職業(yè)要求我無時無刻要保持理性。
我真怕有一天我這種沒有任何依據(jù)的相信會在證據(jù)面前轟然坍塌,我默默的點了點頭。
“爸,您照顧好身體。”我說完轉頭對顧小小說。“小小,爸媽身體不好你別亂跑多陪陪他們?!?br/>
顧小小毫不知情笑盈盈的點頭說讓我放心,其實我是想她寸步不離的守著他們,至少這樣我能安心他們不會再出現(xiàn)在讓我不知所措的地方。
我趕回去的時候云杜若和韓煜已經(jīng)回來,發(fā)生在陵墓的兇案由粱小城他們接手,我們要去的地方叫富平村,距離之前發(fā)生兇案的永寧村不太遠。
“粱小城接到的報案,在富平村一戶村民家的牛棚發(fā)現(xiàn)有人遇害,粱小城說最近也是奇怪了,山村的人很質樸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村里從來就沒出過命案,這下倒好接二連三的死人?!蹦蠈m怡在路上對我們說。
負責警戒現(xiàn)場的警員帶我們到案發(fā)現(xiàn)場,死者的身份已經(jīng)確定,金成義,男,四十七歲,職業(yè)是屠夫,專門走鄉(xiāng)串村給人宰殺牛羊的。
他來富平村是受這家村民雇請宰殺自家的牛,金成義是昨晚但的村民家酒足飯飽后睡覺,原本是安排今天早上起來宰牛,誰知道主人卻在牛棚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氣絕身亡的金成義。
案發(fā)現(xiàn)場是這家村民的牛棚,據(jù)主人說里面豢養(yǎng)了十幾頭肉牛,昨天夜里主人半夜聽見牛棚里牛群亢奮像是被什么驚擾,因為住房距離牛棚還有段距離,等他起身打算去查看的時候又沒聽見動靜。
“那個時候是幾點?”我抬頭問。
“夜里三、四點的樣子吧,從床上起來迷迷糊糊具體是多久我也沒看?!贝迕褚荒樈钩畈惶隙ǖ幕卮稹?br/>
“牛群騷動持續(xù)了多長時間?”云杜若接著問。
“從我醒來聽見到后來沒聲音大約有十多分鐘,至于我醒之前鬧騰了多久就不清楚了。”村民搖搖頭憂心忡忡的說?!按謇锟可浇?jīng)常會有動物誤入到牛棚驚擾到牛群,所以我也沒太在意,誰知道出了這個事……”
金成義的尸體還躺在牛棚里,韓煜走過去掀開上面的白布,金成義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的躺在地上,胸部多處地方塌陷那是肋骨斷裂所造成,衣物上殘留著密密麻麻的牛蹄印記,很明顯金成義被牛群踐踏過,死者身上還散發(fā)著濃烈的酒味。
“我請他來幫忙宰牛結果他死在牛棚,我這是倒什么霉,不用想多半是他醉酒半夜起來上廁所什么的,結果迷迷糊糊走到了牛棚,驚擾到牛群后被撞到然后活活給踩死。”村民焦頭爛額的說。
“如果是這樣的話金成義可能是意外身亡,你勘查尸體有結果了嗎?”云杜若蹲在我旁邊問。
“不是意外,金成義是被謀殺的?!?br/>
我用手輕輕撥動金成義的頭他的頸骨是斷裂的,在頸部有明顯的淤青這和我們在謝同尸體上發(fā)現(xiàn)的一樣,被牛群踐踏的創(chuàng)傷完全不應該是這樣,斷裂的頸骨是被人擰斷的,金成義是在被殺后棄尸在牛棚時引起的牛群騷動導致他尸體被踐踏。
“看來殺金成義的兇手和殺謝同的是同一個人。”韓煜蹲在一邊不知道看什么,忽然聲音很凝重的說。
單憑頸骨折斷雖然和謝同致死原因一樣,但也不能就如此肯定系同一人所為,我問韓煜為什么這么肯定。
韓煜讓開身體,我們看向他旁邊的牛欄我眉頭皺著更深,牛欄上刻著清晰的符文,這是我們第三次見到,一次是在謝同的尸體旁邊,一次是在劉未名的石柱后面。
陰契咒符。
在咒符的下面我們看見大寫的數(shù)字叁。
看來我預料的沒錯這些數(shù)字是標號,從一開始每一次數(shù)字出現(xiàn)就預示著有人會死亡,但我們現(xiàn)在都不清楚這些編號會延續(xù)出現(xiàn)到什么時候。
如果說謝同和劉未名的死和那關系到神秘寶藏的銅片有關,可金成義似乎和之前兩名死者完全沒有交集,他為什么會被殺?而且還在現(xiàn)場留下和亡魂陰魄訂下契約的咒符?
“既然現(xiàn)在確定這三起兇案有關聯(lián),不排除兇手是同一人,那這就是連環(huán)殺人案。”南宮怡嘆了口氣疑惑的說。“但是這類兇案的兇手都會有很鮮明的行兇特點,或者是殺人的動機,謝同和劉未名還有關聯(lián),可金成義和他們之間有什么關系,還有這三起兇案的手法完全不一樣,兇手用這樣的方式殺人意欲何為?”
我要來金成義的檔案翻看了幾頁發(fā)現(xiàn)上面的文字有些模糊,揉了揉眼睛才有些好轉,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眼睛漸漸開始看不清東西估計是這段時間太疲憊的緣故。
從檔案上看金成義應該和之前兩名死者沒任何交集才對,我實在想不出是什么把金成義和他們聯(lián)系在一起。
“最近真是邪乎,前兩天鄰村聽說有人被放在蒸籠里蒸熟了,估計這邪氣吹到這兒來了?!贝迕裨谂赃呅臒┮鈦y的自言自語?!霸缰牢揖筒徽埥鸪闪x過來幫忙,沒準他就是在那邊沾染上什么不干凈的東西?!?br/>
“那邊……”太子遲疑了一下抬頭看向村民?!澳阏f的那邊是什么地方?”
“還能有什么地方,永寧村啊。”
“永寧村!金成義去過永寧村?”我揉著眼睛認真的問。
“你們咋還問起我來了,前幾天永寧村死了人你們能不知道?廚子給人放在蒸籠里殺了,金成義就是那家請去的屠夫?!?br/>
……
“金成義去過永寧村,謝同是廚子而金成義是屠夫他們兩人一定打過交代,至少相互是認識對方的?!痹贫湃粽f。
“那這三起兇案就聯(lián)系起來了,都是被人殺死后留下陰契咒符,三名死者雖然身份背景各不相同,但都認識謝同至于金成義和劉未名有沒有關聯(lián)就不得而知了?!蹦蠈m怡點點說。
我眼睛還是有些模糊,不時的揉著慢慢變得有些紅腫,可只有這樣我才能看清東西,這小小的兩個村莊接連發(fā)生兩起兇案,我很詫異這里到底隱藏著什么秘密,如果說兇手就是吉田半藏和另外兩個扶桑人,他們的目的已經(jīng)漸漸明確,是沖著那神秘寶藏來的,可為什么還要殺這些人呢?
警員匯報已經(jīng)勘查完現(xiàn)場金成義的尸體要運回警局,現(xiàn)場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南宮怡點頭同意,當兩個警員抬著金成義尸體從我面前經(jīng)過的時候,我剛好在低頭揉眼睛,目光無意中落在金成義尸體上。
剛才韓煜掀開的白布還沒蓋上,金成義大部分塌陷的胸部裸露在外面,一處血紅色的傷口若隱若現(xiàn)露在金成義胸口的衣服外面。
我讓警員停下來慢慢解開金成義的衣服,驚訝的發(fā)現(xiàn)在金成義的左胸上有一塊巴掌大的傷口,金成義的致命死因是被人折斷頸骨,而他身上的其他傷害是被牛群踐踏造成,大部分是內臟破裂和骨折,但絕對不會出現(xiàn)他胸口這樣的傷害。
我低頭仔細看了半天,傷口的創(chuàng)面很齊整未傷及內臟,還能清楚的看見金成義胸口的筋肉。
“兇手在殺死金成義后割去了他胸口的皮?!蔽野欀碱^詫異的對其他人說。
“兇手每殺一個人都會留下陰契符咒,割皮和陰契有沒有關系?”南宮怡轉頭問韓煜。
“沒有?!表n煜很確定的回答。
“這個傷口明顯不是無意留下的,如果是要折磨金成義的話也不會割的這么淺……”我揉了揉眼睛把頭埋的更低,把手伸到后面急促的說?!胺糯箸R?!?br/>
警員遞過來放大鏡我仔細辨認了很久,在金成義胸口被割皮的傷口下發(fā)現(xiàn)有淡黑色東西深入到表皮下面,這些淡黑色分布很有規(guī)律僅僅出現(xiàn)在被割皮的傷口下。
“是紋身!”我站起身興奮的對其他人說。“金成義胸口上應該有一處紋身,兇手在殺掉他之后割走紋身,應該是兇手不想別人知道紋身的內容。”
“謝同和劉未名被殺是他們手里都有銅片,金成義到目前看他和這些應該沒有關系,為什么兇手會割去他胸口的紋身?”云杜若大為不解的說。
“那也不一定,謝同的尸體被蒸煮過表皮膨脹潰爛,而劉未名被千刀萬剮,這兩個人我們都沒有看見過他們的胸口?!碧尤粲兴嫉膶ξ覀冋f?!斑@三個人之間到底有沒有關系,只需要核實謝同和劉未名胸口就能清楚?!?br/>
南宮怡說事不宜遲她馬上趕回去核實這兩人的尸體,我讓云杜若跟著一起回去翻查這三人所有資料找出共同的地方,并繼續(xù)提審鐘玉林務必要得到更多和吉田半藏的線索,這群扶桑人很可能參與了這三起兇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