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同窗之誼
<foncolor=red><b></b></font></br>
了解完關于赫連漪的情況,我們也打算向華冠文告辭,我心里其實也在嘀咕,也難怪那工人會那樣說,早就聽聞合德醫(yī)學院有錢,但也沒想到會財大氣粗到這種地步。
為了一個工程竟然可以單獨鋪設一條新的供電設備,而且華冠文當時說的斬釘截鐵,完全沒有向蔣馨予請示的意思,以我對華冠文的了解看,他事無巨細都會先征得蔣馨予的同意和首肯,可偏偏在資金方面卻可以獨斷獨行,可見蔣馨予對于資金上給了華冠文足夠大的權利,也從側面能看出這所醫(yī)學院的經(jīng)濟實力或許超出我們的想象。
臨走的時候,華冠拿出幾個包裝精美大氣的手提袋,一看里面就是貴重物品,華冠文一臉和氣和誠懇地說,上次我們在短時間內(nèi)破獲學校五起命案,找到真兇李河君讓學校里的風言風語很快平息下來,這對于合德醫(yī)學院來說是莫大的人情。
華冠文說完把手提袋遞到我們手里,偵破案件是分內(nèi)事東西當然不能收,我鄭重其事的拒絕,可華冠文的熱情根本不容我推脫。
“你們的規(guī)定我懂,都是學校旗下企業(yè)生產(chǎn)的產(chǎn)品,也不是什么貴重之物,權當我們一點心意?!?br/>
我低頭看了看手提袋里裝的東西,不過是幾瓶精油和幾塊肥皂,早就聽說合德醫(yī)學院在教學的同時,科研成效極其顯著,特別是在生物技術研發(fā)上尤為突出,蔣馨予名下有一個日用品化工廠和一個生物藥廠,生產(chǎn)的都是高端的產(chǎn)品,主要是銷往國外。
價格昂貴一般人根本接受不起,但是銷量卻驚人的好,據(jù)說一塊由她的日用品工廠生產(chǎn)的香皂售價都上千,雖然沒有用過但聽聞效果相當好。
這些東西我們反正是用不上的,估計云杜若和南宮怡應該會喜歡,見華冠文如此熱情和誠懇,我也不在推脫,連說謝謝接了過去。
離開行政樓我翻看華冠文交給我們的檔案,這是赫連漪在校期間的記錄,上面有她從入學到自殺這段時間所有的詳細記錄,我的目光落在赫連漪的宿舍號上。
“走,到赫連漪曾經(jīng)住過的地方看看?!蔽液仙蠙n案對身邊的太子和韓煜說。
好在是校慶期間,白天可以自由出入女生院,我們按照檔案上記載的樓層和號碼找到了赫連漪曾經(jīng)住過的宿舍,門是打開的,里面幾個年輕的女生正圍著一名風華正茂的女人在交談。
我的目光落在那女人的身上,她大約三十多歲,卷燙過的長發(fā)更加凸顯她高雅的氣質(zhì),眉目之間透著女人獨有的成熟和韻味,一襲米黃色的風衣穿著她的身上,給人很干練和穩(wěn)重的感覺。
她們在交談的都是一些關于合德醫(yī)學院的往事和回憶,這女人應該曾經(jīng)是這里畢業(yè)的學生,聽她的談吐不凡而且還曾經(jīng)在這個宿舍住過。
見到我們站在門口,宿舍中的人停止了交談,年輕的幾個女生很有禮貌地問。
“你們也是校友嗎?”
“不是,我們是來了解一些事情。”我搖頭回答。
那女人的目光看向我手里拿著的檔案,忽然笑容凝固在她臉上,我順著她目光看下去,發(fā)現(xiàn)我拿著的檔案上露出赫連漪的名字。
看她的表情應該是認識赫連漪,至少她知道關于赫連漪的事,否則她不會是這樣的表情。
那女人站起身走到我們身邊,目光很疑惑地問。
“你們不是校友,我和赫連漪同屆,同學我都認識,沒見過你們……你們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們亮出證件,那女人眼神中有一絲慌亂一閃而過,我凝視著她反問。
“你認識赫連漪?”
“……”那女人沉默不語片刻,默默嘆了口氣?!罢J識,當然認識,我和赫連漪……就住在這個宿舍?!?br/>
“你是?”我問。
“鐘慧。”
……
鐘慧,女,赫連漪死亡的時候二十五歲,合德醫(yī)學院臨床醫(yī)學麻醉系研究生,在校期間品學兼優(yōu),多次發(fā)表醫(yī)學論文,在臨床實用麻醉方面造詣非凡。
我想起在調(diào)查赫連漪的時候看過她同宿舍人的資料,沒想到站在面前的居然會是鐘慧,當時的情況她們或許是最了解的,看來我們今天的運氣真是不錯,我讓宿舍里其他的女生先出去,打算單獨和鐘慧交談。
鐘慧告訴我們她畢業(yè)后一直留在國外,是因為校慶才特意趕回來,畢業(yè)已經(jīng)十多年時間了,一直沒有再回到過這里,原因她沒有說,可看她黯然的眼神,我猜多半是和赫連漪有關。
我們坐下,問起赫連漪自殺前的事,她抬起頭看著韓煜,好半天才聲音哽咽地回答。
“我們四人關系一向很好情同姐妹,我不愿意再回來就是怕想起十年前發(fā)生的事,那個時候……赫連漪就坐在那個地方。”
鐘慧的手指著韓煜坐的地方,或許是回憶起往事她的樣子有些悲傷的惆悵,告訴我們曾經(jīng)在這個宿舍里,她和赫連漪還有孔夏楠以及朱婕無話不談,原本以為這份情誼會一直延續(xù)下去,沒想到赫連漪的死改變了一切。
“赫連漪自殺據(jù)說是因為精神壓力過大,導致無法承受,我們還聽到一種說法,據(jù)說赫連漪是看見大樓裂痕中的人骨后擔驚受怕,惶惶不可終日最后因為害怕而用死亡來逃避?!蔽铱粗娀垡槐菊?jīng)地問?!澳闶撬嵊?,平日里和赫連漪接觸最多的人,我想你應該很了解她,不知道對于赫連漪的自殺你有什么看法?”
“我們都是麻醉系的研究生,麻醉學必須很嚴謹和準確,稍有失誤就會危及病人生命,因此實踐和解剖對于我們來說極其重要,之前大多是在動物身上做實驗和解剖,但畢竟不是人體,所以效果很不理想,所掌握的專業(yè)技能和知識收效很慢。”鐘慧沉穩(wěn)地回答。
對于鐘慧說的我是認同的,畢竟我也是學醫(yī)的,比起鐘慧來說我還要好一點,都是學臨床醫(yī)學,我只需要掌握人體構造就可以,但她們的專業(yè)是麻醉學,涉及到神經(jīng)和循環(huán)系統(tǒng),在動物的身上論證需要在人體的麻醉科目,即便能得出結果和數(shù)據(jù),但可參考性和作用性都不會很大。
我們都沒有打斷鐘慧的話,安靜地看著她,等著她把話說下去。
“學校也會提供為數(shù)不多的干尸給我們解剖,但是對于麻醉學的相關科目,在干尸上是無法做課題研究的,好在學校有聲望和能力,總是能在第一時間得到醫(yī)院死亡病人捐獻的尸體,而學院也會首先安排麻醉系做解剖和麻醉課題研究。”鐘慧深吸一口氣和我對視很自信地說?!氨绕鸶墒瑏碚f,解剖剛死亡不久的病人,說句實話,和殺人沒有任何區(qū)別,除了尸體沒有感知外,在我們看來就是活體解剖,我也記不得到底見過多少具這樣的尸體,只記得每次解剖后整個解剖臺四處蔓延的血,流淌的到處都是,而我們的雙手也血肉模糊,我不敢說我們膽子有多大,可至少我相信……我們絕對不會因為害怕人骨而自殺。”
鐘慧用另一種方式回答了我地問題,在她心里是完全否定赫連漪自殺是因為害怕的觀點,可聽到鐘慧的描述,我的注意力卻轉到另一處地方。
“你剛才說,你們麻醉科目解剖的時候,用的都是很新鮮的尸體?”
“是的?!辩娀埸c點頭。
“有多新鮮?”我皺著眉頭問。
“大多情況下,在解剖送來的尸體時,尸體還有神經(jīng)反射的現(xiàn)象,而且尸體的循環(huán)系統(tǒng)雖然停止,但注視麻醉藥物后,能清楚地看見肌肉以及神經(jīng)的變化。”
“還真是新鮮……”我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語。
“怎么聽著像是把活人給解剖一樣?!表n煜眉頭一皺,渾身有些不自在的扭動一下。“你也是學醫(yī)的,不要給我說,你也干過這樣的事?”
“我們那個時候沒有這么好的條件,而且我的專業(yè)也不需要解剖新鮮的尸體?!蔽覔u搖頭心里暗想赫連漪既然能坦然面對近乎于活體解剖的血腥,又怎么會因為害怕人骨而擔驚受怕呢。
“你也是醫(yī)生?”鐘慧問
“算是吧,我是法醫(yī)。”我回過神點頭回答。
“那你應該更能了解我們接觸和解剖新鮮尸體的重要性?!辩娀刍蛟S因為和我有共同的經(jīng)歷,表情有些放松?!耙磺谐晒吐樽砑夹g都是通過不止一次的實踐解剖中印證和學習到的,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我想我也不會有今天的成就?!?br/>
鐘慧的意思我能體會,畢業(yè)后從事法醫(yī),我見過的尸體和被我尸檢的人不計其數(shù),開始多少有些害怕,可見的多了慢慢也就習以為常,有時候在想,比起兇案現(xiàn)場的尸體,其實遠不如解剖室里的血腥,或許沒有接觸過的人見到會毛骨悚然的恐懼,可在我眼里那就是一具尸體,半點感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