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主
老太太一直希望她給二爺找多幾名妾室或者通房的,原來這名妾還是二老爺原來的通房,要不是老太太在二太太懷孕的時候,硬是把那個通房抬為妾室,說不定二老爺連妾也沒有一個。
但是這一切二老爺并沒有怨言,反而跟二太太夫妻伉儷情深,這一切不但讓眾人羨慕又妒忌,尤其是二夫人,她對老太太多有怨言,但是礙于她有求于老太太,不得不順著她,討好她,在她生了二少爺之后,還被抬為平妻。
但是中饋還不是她管,所以她事事以老太太為馬首是瞻,但是在她接管中饋之后,她一改之前的委曲求全,雖然沒有處處與老太太作對,但是卻把內(nèi)院尤其是侯爺?shù)逆夜艿乃浪赖模率顾囊棠锷宋骞媚镏螅罡谷徊辉谟泻⒆映錾@一直讓老太太不滿。
但是礙于沒有證據(jù),所以奈何不了二夫人,直到云拂曉剛剛說的話提醒了她,也有了云拂曉被換藥的事,所以她當(dāng)機立斷的吩咐下去,看到什么古怪東西都拿過來。
因為有些東西她怕他們看不出什么名堂,所以找人把李太醫(yī)追了回來。
這個時候本已努力克制自己坐在圈椅上的二夫人在聽到老太太的話之后,那蒼白的臉色更加慘白,比失血過多的病人的臉色都更白更無血色,要不是被一名趙嬤嬤從后面挽住她,她一定坐不穩(wěn),摔到在地的。
她擔(dān)憂又驚慌的看著趙嬤嬤,趙嬤嬤鎮(zhèn)定的拍拍她的肩膀,示意二夫人鎮(zhèn)定,不要驚慌,一切有她,望著趙嬤嬤篤定又鎮(zhèn)定的神情,還有關(guān)心的眸子,二夫人慌亂的心竟然慢慢地平靜下來。
是啊,一切都有嬤嬤在,嬤嬤那么聰明一定早早的處理好了,不會留下把柄的,這么一想二夫人淡定了,她再次端莊高貴的坐在圈椅上,捧著茶杯靜靜的等待著。
這一切只是短短的一會,但是云拂曉還是半點也沒有看漏,就連神情冷峻的侯爺也沒有看漏,他剛剛還抱有一點點的期望,這些二夫人都沒有參與,都是她的嬤嬤主使的,但是在看到二夫人的神情的時候,他知道這一切二夫人不但知道,而且還是主謀。
他那微小的期望也沒有了,心也變得更冷了,不由自主的腦海里浮現(xiàn)大夫人那溫柔恬靜的容顏,他的心才恢復(fù)一點溫暖,但是那神情還是冷冽的讓人有一種不寒而粟的感覺,也讓二夫人不敢直視。
一下子整個大廳寂靜的仿佛如無人的郊野,也宛如寂靜清冷的寒夜,云拂曉見到事情朝自己所預(yù)期的方向發(fā)展,她就慢慢的退回自己的位置,悠揚的坐了下來,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一聲粗暴的呼喝。
“放肆,你算什么東西?敢攔我?”
接著好像什么被踹的聲音,接著傳來一聲悶悶的響聲,還有一聲凄慘的痛呼。
“碰!”
“啊!”
接著一名十四五歲的年輕男子不等黃菊挑起簾子,自己大手一揮,甩開簾子大步走了進來。
什么人那么大膽?竟然敢在老太太的院子打人?神情微訝又有點明白的云拂曉循聲看去。
那名年輕男子穿了一件天青色長袍,只在長袍的袍角繡著栩栩如生的君子蘭,腰間系了一條綴了羊脂白玉的腰帶,左右兩邊各有香囊和玉佩,他的手里還拿著一柄白玉扇子,正一臉怒火的沖進來,沒幾步就來到大廳中間。
就近一看,這名年輕男子長相還蠻清秀的,只是他清秀的俊臉這一刻布滿陰鷙和暴戾,反而顯得有點猙獰。
對于這名男子云拂曉一點也不陌生,他竟然是二少爺……云英勛,二夫人的大兒子。
“放肆!孽障,跪下!”臉色一沉的侯爺不等云英勛站住已經(jīng)一拍案幾,聲音透著濃濃的不滿和不悅冷喝。
云英勛被侯爺一喝,依然傲慢的站著,在二夫人哀求的眼神下,他才不甘不愿的跪下,兀自撅著嘴辯解。
“我還不是因為被他們這些下賤的東西惹火了,要不兒子也不會這么沖進來,他們算什么東西,竟然敢私自把我的院子看管起來,還不分青紅皂白的意圖搜查屋子,父親你一定要為兒子啊。”
“這是我下的命令,你是不是也要違抗?”侯爺挑了挑眉,冷冷的問道,那冷冽的聲音,給人一種不寒而粟的感覺,也讓云英勛驚悚的冷汗直冒,他諾諾的低下頭,低低的回道。
“兒子不敢。”
現(xiàn)在此刻的云英勛那里還有剛剛的不可一世?剛剛盛怒中的他根本顧不了侯爺,也忘記侯爺?shù)膰?yán)厲,再則因為二夫人的寵愛,讓他變得無法無天,一直以來隨心所欲慣了,所以才敢如此傲慢和放肆,現(xiàn)在怒火下去了,懼意就出來了,尤其看到侯爺臉色暗沉,神色冷冽更是不安起來。
云英勛筆直的跪在地上,侯爺沒有讓他起來,他那里剛起來,他偷偷抬眼望向二夫人希望二夫人出來,給他調(diào)解一下,但是此刻二夫人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那里顧的了他?
她閃躲著云英勛的目光,誠惶誠恐的低下頭去,眼觀鼻鼻觀心的專心研究起眼下一尺見方的云石地板,好像那地板鑲金繡花一般。
得不到二夫人的支持,他在可憐兮兮的望著老太太,希望老太太幫他求情,要是平常老太太一定會為他說話。
只是此刻她心中對二夫人的陽奉陰違甚是不滿,再加上云英勛的脾氣確實該管教管教,所以她也故意無視云英勛哀求的目光,只管低頭捧著丫鬟再次捧上的新茶碧螺春。
站在一旁的云拂曉微微嗅了嗅就滿臉關(guān)切的說道:“老祖宗,現(xiàn)在是秋天,天氣干燥,我們的皮膚、鼻腔、咽喉干燥不適宜喝碧螺春。”
“哦,還有這樣的說法?那秋天適宜喝什么茶呢?”老太太挑了挑眉梢,興致勃勃的問道,她別的愛好沒有,就是喜歡品茶,現(xiàn)在聽到平常沉默寡言的大孫女突然這么說,當(dāng)即挑起她的興趣。
“秋天屬涼,有蕭殺之象,最適合喝青茶,青茶色澤綠潤,內(nèi)質(zhì)馥郁,不寒不熱。秋涼飲之,可以潤膚、除燥、生津、潤肺、清熱、涼血。如鐵觀音、黃旦(黃金桂)、本山、毛蟹、梅占、大葉烏龍、武夷巖茶、凍頂烏龍、水仙、大紅袍、肉桂、奇蘭、鳳凰單樅、鳳凰水仙、嶺頭單樅、色種等。”
云拂曉睜著一雙澄澈晶亮的眸子,笑意盈盈的望著老太太,神情說不出的自信和怡然,她轉(zhuǎn)頭對著小丫鬟吩咐。
“給老太太和侯爺泡一杯凍頂烏龍過來。”
“是。”那名小丫鬟望了望老太太,直到老太太點點頭,她才敢答應(yīng)去換茶。
對于小丫鬟不聽她的命令請示老太太,云拂曉當(dāng)做沒有看到,依然云淡風(fēng)輕的淺笑著。
“看你對茶甚有研究,那么春天,夏天,冬天各合適喝什么茶呢?”仿佛被云拂曉挑起興趣一般,老太太再次問道,而這次的問題則有考驗的成分。
就連侯爺在聽到云拂曉剛剛的話之后,也不由的轉(zhuǎn)過頭來,側(cè)目的看著云拂曉,眼的的眸光意味深長。
“春天,屬溫,陽氣上升,陰氣下降,萬物復(fù)蘇。人們經(jīng)過漫長的冬季,內(nèi)熱積貯,因此應(yīng)注意驅(qū)寒御邪,扶陽固氣。此時宜飲花茶。因為花茶香氣濃烈,香而不浮,爽而不濁,具有理氣、開郁、祛穢、和中的作用,促進機體陽氣的生發(fā),并能振奮精神,消除春困。夏天,屬熱,赤日炎炎,氣候悶熱,出汗甚多,因此必須補充大量水分。此時宜喝綠茶。因為綠茶性味苦寒,清鮮爽口,具有清暑解熱、生津止渴和消食利導(dǎo)等作用。冬天,屬寒,天寒地凍,寒氣襲人,人的身體處于收引狀態(tài),容易罹患寒病。此時宜飲紅茶。這種茶,葉紅、湯紅,醇厚干溫,滋養(yǎng)陽氣,增熱添暖,可以加奶、加糖,芳香不收,還可以去油膩、舒腸胃。”
對于這些云拂曉信口掂來,因為她有一段時間為了食療,也為了興趣,而對茶藝做了一番很詳細的了解。
“好!說的好!”云拂曉剛剛說完屏風(fēng)后就轉(zhuǎn)出李太醫(yī)老當(dāng)益壯的身影,他大笑的走了進來。
“呵呵,還真看不出大小姐小小年紀(jì)竟然有這番見識,你可知道‘四性’和‘五味’?”李太醫(yī)捋了捋胡須有心考考云拂曉,對于云拂曉剛剛那番話他甚是喜歡,更多的是驚喜,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個千金大小姐名門閨秀竟然懂得這些,竟然懂得分辨四性,還把春夏秋冬分的清清楚楚,也合情合理,所以他才有心考一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