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抑郁人獨上明云寺 清涼界仍在紅塵中5
這“侃大父”的來由還有得一說。一次聚酒,有個朋友感慨說姚遠你真是咱這圈兒里的第一侃爺,姚遠聽罷,故作嚴肅地說兄弟我怎么得罪你了?
“沒有啊!”朋友一臉的驚訝。
“沒有你干嗎罵我啊?”
“弟兄們給評評理兒,我什么時候罵他了?”眾人疑惑地點著頭。
姚遠給那人面前的酒杯倒?jié)M了酒,說道“兄弟你要是沒罵我,是我無事生非,我就自罰三杯。可你要是罵了我,就得把這杯喝了給我賠罪,三賠一,公平吧?”
眾人知道又有節(jié)目了,轟然叫妙。
“那你說,我怎么罵你了?”
“剛才大伙兒都聽著了,你叫我什么?叫侃爺。”
“沒錯兒啊,這能叫罵人?”
“爺者,父親之父親也。”姚遠還是一臉的嚴肅,“可咱哥兒倆是兄弟,自然沒這一說了。”
“你丫這不廢話嗎?”朋友反駁道。
“可這爺前加個動詞或名詞,就他媽變成蔑稱了。比如板兒爺,倒兒爺,是吧?侃爺也是一樣,就知道胡說八道滿嘴跑火車又說不出個子丑寅卯的人,才叫侃爺,這路人北都城里海了。可兄弟我什么時候說過沒有道理的片兒湯話?你把我也歸成侃爺不是罵我是什么?”姚遠說完笑瞇瞇地看著朋友。
眾人哄道老姚說得還真有點兒道理,你得喝。
那朋友怔愣了片刻,一時想不出反駁的詞,“我操,你丫不就找轍灌我嗎?說不過你,我喝。”放下酒杯,又道:“你能侃是真的吧?那你說應該叫你什么?說不出來你喝。”
姚遠笑呵呵地說道“你要非尊敬我不可,也不能叫侃爺,可以叫侃大父。”
“什么?侃大父?”
“大,大小的大,父,父親的父。”姚遠一本正經(jīng)地解釋道。
“操,大父不還是爺嗎?欺負我不會古文啊?不行,你得喝三杯。”朋友找到了報復的理由。
“慢著慢著。”姚遠用手捂著酒杯說道:“不一樣,沒知識沒道理胡侃才叫侃爺,我這么窮通事理就只能叫侃大父。”
“爺跟大父是一回事兒,侃爺就等于侃大父,你得喝,是不是?”朋友在征詢眾人的支持。
“你又錯了,爺跟大父內(nèi)涵相似,外延可區(qū)別大了。山里人管生他的女人叫什么,叫娘,皇帝管生他的女人叫什么,叫母后,這娘跟母后能一樣嗎?能他媽亂叫嗎?那可是殺頭的罪過。”姚遠開始胡攪蠻纏,但是聽來又不無道理,他最擅長這手。
眾人哄堂大笑,從此姚遠就有了“侃大父”這一別稱。
姚遠也常常疑惑,自己的性格為什么會有如此的天壤之別,平時人越多越熱鬧,他越覺得開心;而一旦這種郁悶情緒襲來,他卻聽不得一點嘈雜,不但自己不說話了,還恨不得躲進沒有人煙的荒漠才好。這兩面極大的反差,怎么竟能夠集中在同一個人身上?姚遠有一種直覺,這種反差的形成,一定與自己不太平常的成長經(jīng)歷有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