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患喉炎游走鬼門關(guān) 搬新家生活還如舊1
列車徐徐啟動的時候,坐在窗邊的姚遠沒有看站臺上的母親,而是盯著天橋出神。姚遠想,這個世界上,自己唯一的精神依靠是姥爺,但是姥爺確實是老了,自己不能靠了,也不應(yīng)該再靠了,就算不能報答姥爺,也不應(yīng)該再給姥爺增加精神負擔了,自己這次來確實太唐突了,考慮問題太過一相情愿。不過終于是跟姥爺快活地呆了一個星期,姥爺看起來也很高興,總算不是一無所得,后面,一切就都得靠自己了。去他媽的,愛怎么地怎么地,一切都等長大了再說。
姚遠與老魏不是很熟,所以也沒有什么太多的話說,不過老魏倒是囑咐姚遠有什么就說。這是臥鋪車廂,環(huán)境比硬座車廂強多了,姚遠一直坐在窗戶邊上看風景想心事,天一黑就爬到上鋪自己睡覺去了。
一路無話,第二天也就是星期六的中午剛過,姚遠他們回到了西京,從出走到回來,整整一個星期。姚會學去接了站,自然免不了再向老魏道謝。回到家里,出乎姚遠的意料,姚會學居然沒有懲罰姚遠,只說了聲你自己在家好好反省反省吧,就去上班了。其實在姚遠回來之前,高老師特別找姚會學印又談了一次,說姚遠回來絕不能再打他,否則這孩子要是再跑了,恐怕就真的不容易找回來了。
星期六的下午放學都早,姚遠估摸著蘇青放學的時間到了,就在樓道里等她。三點多鐘的時候,蘇青回來了,看見姚遠先是一楞,隨即扭身回家去了,根本沒理姚遠。姚遠知道蘇青生氣了,也沒有馬上追過去,而是返身回家,在三種糖葫蘆里一樣挑了一支好一些的,準備去送給蘇青。糖葫蘆本來就是給蘇青和小妹妹買的,小妹妹雖然不是親的,但是小孩子整天圍著姚遠哥哥長哥哥短地叫,卻也是發(fā)自真心。糖葫蘆在火車上化過,冰糖差不多都黏糊糊地粘在了點心紙上,姚遠只能在每種里挑出整齊一點兒的,又把每樣點心都包了一些,先去哄蘇青要緊。
蘇青給姚遠開門的時候,還撅著小嘴,然后回身往里走,姚遠跟在后邊關(guān)上了門。到了大屋,姚遠遞上禮物,笑嘻嘻地說道:“給你,這就是糖葫蘆。”
“不要。”蘇青嘴上氣哼哼的,眼睛里卻掩飾不住希奇。
姚遠從茶盤里拿過一個扣著的玻璃杯,翻過來放在桌子上,又把三根兒糖葫蘆橫搭在杯子口上,說道:“愛吃不吃,反正西京沒有。”說著,姚遠又掏出十一塊錢,遞過去說道:“還你的。”
蘇青仍然撅著嘴,問道:“你為什么要騙我?”
“我什么時候騙過你呀?”姚遠開始耍無賴。
“你騙了。你說你給同學家賠東西,才跟我借錢。可是你沒和我說你是去北都。”蘇青怒氣沖沖地揭露姚遠。
“哦,這個呀,那東西咱西京沒有,就跟這糖葫蘆似的,必須去北都才能買到,所以就沒跟你說。”姚遠竟然是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
“你還騙人!”蘇青的嘴越撅越高。
姚遠拿起一根糖葫蘆,遞給蘇青,說道:“趕緊吃吧,糖都化得差不多了。”
蘇青仍然撅著嘴繃著臉,知道姚遠在瞪著眼睛撒謊,遂扭了一下身,不理姚遠。
姚遠看看蘇青,把糖葫蘆又放下了,卻轉(zhuǎn)身去了廚房。一會兒,姚遠舉著個空醋瓶子出來了,說道:“你家的瓶子怎么都是光口的,快給我找根繩兒。”
蘇青有點兒莫名其妙,白了姚遠一眼,才問道:“你干什么呀?”
“給瓶子口拴根繩兒啊。”姚遠一臉嚴肅。
“空瓶子,都要扔了,你拴它干什么呀?”蘇青越發(fā)疑惑。
“你的嘴撅那么高,不掛個瓶子多可惜?!”姚遠仍舊是一本正經(jīng)地回答。
蘇青“哧”地一聲笑了,撲過來抓著姚遠的胳膊狠狠地掐了一下,姚遠咧嘴夸張地直唉呦。
蘇青平生第一次吃到了糖葫蘆,但是每樣只吃了一口就不會吃了,說再咬就會扎喉嚨了,要去拿盤子把山楂黑棗都從扦子上順下來。姚遠說你們上海人真笨,不會橫著吃啊?邊說邊比劃著示范了一下。
“你才笨呢。”蘇青雖然嘴上不服,卻按照姚遠教的辦法開始品嘗,時不時還請姚遠也一起吃,姚遠拒絕了。蘇青一邊吃一邊贊嘆真好吃,還不住地沖姚遠笑,笑得很燦爛。
生活又恢復到了以往的樣子,姚遠每天早晨還是要做他例行的公事,然后去上學,只不過姚會學和姚遠父子倆,每天相互間說的話更少了,不知不覺間就已經(jīng)快到五*一了。
每年冬春交替的時候,姚遠幾乎都要感冒發(fā)燒一次,今年例外,竟然將近五*一了,還安然無恙。其實并不是姚遠身體真的有什么毛病,每年這個季節(jié)生病,純粹是姚會學的過分迂腐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