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四合院重溫天倫樂 親生娘再隔祖孫情3
吃到下午三點多鐘,姚遠的話說了足足有一火車,卻始終沒有跟姥爺提母親陳淑,說到姚會學的時候,也是姥爺先問的,姚遠應付幾句了事。將近八錢白酒喝光了,再加上火車上終究休息不好,姚遠的眼皮開始有點兒發(fā)沉。老陳看在眼里,遂說道:“先去睡一會兒吧,晚上你舅舅他們一家可能來,明天讓他給你媽打電話。”
姚遠一覺睡到六點多鐘,起來時姥爺正和舅舅一家在吃晚飯。舅舅家住在城外的太平莊一帶,是單位分的宿舍,離姥爺家雖然不算近,卻也不算太遠。今天是星期天,全家進城逛公園兒購物,順便晚上回來看看老人。
姚遠跟舅舅一家打過招呼,然而沒有太多的話說,舅舅還問了姚遠一些寒暖,舅媽卻始終不溫不火。表哥比姚遠大三歲,表妹比姚遠小一歲,因為以前接觸的就少,所以三個孩子雖然年齡相仿,一時卻親近不起來。
這里邊多少是有些原因的,姚遠出生之后,就留在了姥爺家生活,于是表哥三歲便被舅舅接走送進單位的幼兒園。一年后表妹出生,因為姚遠在老人這邊,所以也不能再送到爺爺家照顧。舅媽對此一直頗有微詞,認為老人不照顧孫子孫女卻代養(yǎng)外孫子不夠公平。但是老陳是有主見的人,對兒媳婦的情緒不聞不問,愛怎怎地。況且老陳自己有退休金,老兩口從經(jīng)濟上能夠獨立,不需要吃兒女的贍養(yǎng)飯,也就沒必要看兒女的臉色,因此舅媽這個新社會的翻身婦女便掀不起什么大浪,無非走動得少一些罷了。后來姥姥去世,不久姚遠也被接到了西京,只剩下老陳自己住在老房子里,而且兩個女兒都在外地,舅舅一家才變成每兩周回來一次。
七點多鐘的時候,舅舅一家要走了,老陳把兒子送到門口,特意又囑咐明天上班別忘了給陳淑打電話。
話分兩頭,再說西京那邊。
星期六姚遠沒去上課,高老師以為是生病了,卻沒見有人代為請假,于是交代姚遠同院兒的孩子寧宇中午回家?guī)椭枂枴RW中午沒見姚遠回來吃飯,還以為姚遠犯了什么錯誤被老師留在學校了,也沒有在意。直到吃完午飯寧宇來問情況,姚會學才知道姚遠根本就沒去上學。
姚遠在姚會學的眼里雖然不是理想的好孩子,但是卻從來沒有逃過學,而且姚會學有把握姚遠也不敢逃學。今天如此反常,姚會學心里咯噔了一下,去小屋見姚遠的書本文具都碼放在桌子上,便更加覺得不妙。趕緊下樓去家屬院門房問看門的老張見沒見過姚遠,老張說八點多鐘的時候見姚遠回來過一趟說取作業(yè),然后又走了。姚會學一下子傻了,種種跡像表明,姚遠離家出走了。
下午,姚會學沒有上班,約請了幾個同事,騎上自行車四面八方去尋找姚遠。西京也是個幾百萬人口的大城市,滿街轉(zhuǎn)悠如何能找到一個人?大家分別把重點放在了火車站和幾個長途汽車站,一下午也沒有結(jié)果,其實此時姚遠早就出了省界了。
姚遠出走成了院子里的新聞,到晚上已經(jīng)家喻戶曉了。高老師下班后沒有回家,直接來姚遠家打聽情況。姚會學平時事事媽媽,君子一樣假裝清高,此時真遇到了意外,反倒沒了什么主意。倒是高老師問了最近幾天家里有沒有什么特別的事情,姚會學因為一貫對姚遠苛刻,覺得沒有什么異常,應繼紅說起了前幾天姚遠的彈球都被扔了的事情,姚會學還不以為然。高老師分析多半跟這件事情有牽連,但是最多是個導火索。大家分析來琢磨去,覺得姚遠最大的可能是去北都了,如今只能等待那邊的消息。
高老師臨走的時候不無埋怨地對姚會學說道:“老姚啊,姚遠其實是個不錯的孩子,你不能老是對他那樣,教育也得講究個方式方法,都什么年代了,別總說什么棍棒底下出孝子,好好的孩子,可別讓你給逼毀了。”
高老師話說得夠重了,然而姚會學卻有一個優(yōu)點,懂得尊師重教,不但沒敢辯解,嘴上反倒喏喏稱是。送走高老師,姚會學只會坐在椅子上抽悶煙了,應繼紅卻想的深遠,操著杭州普通話念叨:“孩子跑掉了,別人會怎樣看我這個后娘,我怎么撇得清哦。”
小蘇青是晚飯的時候才知道姚遠跑了的,想到姚遠來借錢的情景,立時斷定姚遠不是去北都就是上水泊梁山了,再一想,肯定是先去北都了。但是蘇青什么也沒說,聽父母議論大家都在猜測各種可能性,蘇青心想姚會學著急也是活該,況且,自己也應該為姚遠保密。不過小蘇青心里卻埋怨姚遠沒跟自己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