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咱們是自己人,那我就說些掏心窩子的話
二皇子一走,阿茶又恢復(fù)了易容模樣,丁刺史也頂著一臉的包表示病好了,神色中除了些許尷尬,完全沒了那副要不久人世膏肓的模樣。
阿茶就守在門外,見丁刺史前來,笑嘻嘻地看著他,道:“才一日不見,丁大人這臉是怎么了?”
雖知道是怎么回事,面子上卻還是要裝裝的。
丁刺史尷尬且艱難地笑了笑,“阿茶姑娘回來了,呵呵,這病來如山倒,不能隨時恭候在四皇子身邊左右侍奉,不免有些上火著急,這不,就起了一臉的包。”
阿茶“哦~”了一聲,眼里的笑很值得人細(xì)思。
這副樣子讓丁大人心頭一跳,臉上的笑都顯得僵硬起來。
阿茶垂眸故作思忖了一會,隨后拉著丁大人走到一邊,一副自己人的口氣說道:
“丁大人咱們相處了這些時日,不說朋友那也是有兩分情誼的。”
“姑娘這話說得著實叫人心寒,在老夫看來,咱們早就是朋友了。”
“嗐,就是這么謙虛一說,咱們這關(guān)系自是不錯的,丁大人我就給你透個話,你且聽上一聽。”阿茶話音漸隱,給丁大人使了個眼色。
那丁大人是何許人也,一個眼神立即就想了諸多,連忙做出洗耳恭聽模樣,道:“阿茶姑娘盡管說。”
“大人裝病也就罷了,可不能當(dāng)四皇子是個糊涂蛋。”阿茶直接挑破了這張窗戶紙,嚴(yán)肅說道。
見丁刺史面色一凜,身子都是一僵,阿茶又細(xì)細(xì)道來:
“四皇子體諒大人在他和二皇子之間不好做,是以把您裝病這事糊弄過去,丁大人若是還是一味的裝糊涂,那您這...把四皇子當(dāng)成什么了?”
丁刺史的一雙眼珠子嘰里咕嚕地轉(zhuǎn),聽完這些話,當(dāng)即惶恐,躬身道:“是下官糊涂了。”
說完話,丁大人虛拉著阿茶,瞥了瞥四周,試探問道:“敢問阿茶姑娘,四皇子眼下可有生下官的氣......”
“大家都不甚容易,咱們四皇子為人最是通透,亦是體恤他人的一位主,大人的難處咱們四皇子怎會不知,只是我們四皇子體諒大人,那大人是不是也該有所回報......”
聽著這意有所指之言,丁刺史違心一笑,“姑娘這話說得略有高深,老夫愚鈍......”
阿茶抿了抿嘴,也四下瞧了瞧,見無人注意,方才道:
“在二皇子來之前,記得大人就有什么話要與四皇子說,不管那日丁大人想要說什么,二皇子進(jìn)來時,您那表情都很是微妙。
且不說這些,大人有沒有想過,這三個縣丞豈能蒙混過去,四皇子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官家會不會也跟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為何此次賑災(zāi)下來的是兩位皇子,若是不想徹查,那豈不是只叫二皇子來就好了。”
話到這,阿茶特意讓丁刺史反應(yīng)了片刻。
人就怕細(xì)思,丁大人這種腦中含著九曲十八彎的人,不過片刻功夫就想到了許多,面色逐漸凝重。
“咱們是自己人,那我就說些掏心窩子的話,丁大人此次的抉擇,倒也是看站在哪邊了......”是貴妃還是皇后,自己想吧。
這些話說完,阿茶也不再給丁大人思慮的功夫,當(dāng)即又恢復(fù)了笑瞇瞇地模樣,
“咱們聊太久對在下也不甚好,丁大人不妨回去細(xì)想一下。”話畢,阿茶就進(jìn)室內(nèi)通報丁刺史來了。
丁刺史一臉迷茫的進(jìn)了室內(nèi),出來時也亦是懵懂,心不在焉地與阿茶拱手告辭,匆匆離去。
阿茶見丁大人離開,踮著腳又去找四皇子,好奇道:“怎么樣?”
四皇子頗為贊賞地笑道:“很不錯。”
這二皇子一不在,局勢瞬間微妙了許多,這么說又不是很準(zhǔn)確,主要是貴妃一病,病的許多人心里頭發(fā)慌。
不少人又紛紛調(diào)頭來四皇子這獻(xiàn)媚。
像是四皇子身邊這些貼身侍衛(wèi),三州內(nèi)凡是有點腦子的,哪個人不要同他們打好關(guān)系,不說多好,說兩句話總是要有的。
于是阿茶怎么套路...怎么與丁刺史掏心窩子,就怎么與這些大人掏心窩子。
雖然這些大人都不見得干凈,可總有那么一兩個試圖把自己給甩干凈的。
人心,一瞬間開始變的微妙了起來。
一個平衡點一旦被打破,很難再扳回來。
不過兩日丁刺史一臉深沉地前來,與以往的氣質(zhì)大不相同,去了幾分油滑,多了幾分正氣,身后跟著兩位小廝,手里捧著不少簿子,十分正義凜然的求見四皇子。
那一日,丁大人慷慨激昂地譴責(zé)一些貪贓枉法的官員就譴責(zé)了將近兩個時辰之久。
倒是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凈。
待丁刺史重重跪地磕頭大喊:“臣,請四皇子替這三州無辜枉死眾魂伸冤,還三州百姓一片安樂祥和之土。”
這句話,繞梁三圈而不絕,聽得阿茶和丙青都覺得這位丁刺史是位難得的好官了。
四皇子叫丁末收起簿子,亦是嚴(yán)肅說道:“我定會為三州百姓討個公道。”
丁刺史離開的時候,以往不怎么直溜的脊梁都挺的筆直。
“這...就是不一樣哈。”阿茶笑嘻嘻與丙青調(diào)侃道。WwW.ΧLwEй.coΜ
丙青不忍一笑,并未多話。
丁大人一走,阿茶就被叫了進(jìn)去,屋內(nèi)一時只剩下四皇子與她二人,四皇子輕敲著桌案上的簿子,與阿茶道:
“這位要么就是沈太傅安插進(jìn)來的人,要么就是荊家與沈太傅合謀了。”
難得能從四皇子口中聽到比較凝重的語氣,阿茶望著桌案上的簿子問道:
“何以見得?”
“他不過是順?biāo)浦郏粽媸仟q豫,不會這么早就來,你可知,這本簿子主要記錄的是誰的罪證。”
阿茶垂眸思慮了半晌,猜道:“張都督?”
四皇子點了點頭。
丁刺史帶來的簿子,關(guān)于其他世家也有,不多,更多的是直指趙家罪責(zé)。
“沈太傅是想架空趙家從而扶二皇子上位?”阿茶大膽揣測了一番。
四皇子垂眸不語,眉頭微不可見的擰了下。
一個手中沒有實權(quán)而上位的皇子,不過是世家手中的傀儡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