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那時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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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奕突然目光一移,看向她們倆,笑道:“你們在聊我?”
隨著鐘奕這句話,桌上的人把注意力都放在懷念和沈夢藍身上。沈夢藍大方的一笑,“對啊,我們說你越來越帥,比起當(dāng)年更有男人味了!”
鐘奕彎唇笑起,目光看向懷念,眼神深了深,問:“你是這么認(rèn)為?”
懷念微笑看他,沒有說話。但并沒有任何害羞和心虛的感覺,就是坦蕩蕩的微笑,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鐘奕沒再追問,恰好身旁的人又來獻媚,他很自然的轉(zhuǎn)移了注意力。
沈夢藍忍不住湊近懷念,低聲贊道:“我發(fā)現(xiàn)你氣場越來越強了。這么淡定大氣的不給人面子,服。”換做她,怎么著都會客套幾句。這妞兒是越來越底氣十足了。
懷念輕笑:“現(xiàn)在真沒覺得他帥。”
“哎喲喂,嘖嘖嘖……那是那是,跟你家男人比,這些都入不了眼。品味一下子拔這么高,萬一你們以后分手了,看你怎么辦。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你以后誰都看不上了……”
沈夢藍本是擠兌懷念幾句,說著說著,發(fā)現(xiàn)懷念表情越來越不好,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忙轉(zhuǎn)口,“席總對你超好,你們一定會白頭到老!”
懷念笑了笑,沒說話。
婚禮就在這酒店大廳舉辦,現(xiàn)場布置的極有氛圍。中間空出的道路,搭起高臺,鋪上紅毯,一道道環(huán)形拱門綴滿玫瑰。投影大屏上不停切換著新人的婚紗照。
婚禮主持人登場,進行煽情的講話,臺下掌聲陣陣。身穿婚紗的新娘子被她父親攙扶出來,穿過一道道象征幸福的拱門,走向等候在一旁的新郎。
父親把女兒交到另一個男人手上時,老淚縱橫。他諄諄叮囑著女婿,女兒在一旁極力忍住淚。新郎新娘手牽手時,浪漫的氛圍被推倒□□。
沈夢藍感嘆道:“看的我都想結(jié)婚了……”
懷念也想。身在這婚禮現(xiàn)場,她無法控制的去想,她跟席子鉞的未來。他們會不會攜手走紅毯,會不會在親朋好友的見證下,對彼此許下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諾言……
想完之后,她知道,很縹緲,很遙遠。
當(dāng)初跟席子鉞在一起的時候,她就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兩人身份懸殊太大,還有席鄴夾在中間,他的家庭很難接受她。
她不貪心,只要跟他談一場全情投入的戀愛就好。
不求天長地久,只要曾經(jīng)擁有。
婚禮環(huán)節(jié)結(jié)束后,看客們該吃吃該喝喝,新人輪桌敬酒。
懷念這桌都是老同學(xué),彼此相熟,又有一個耀眼的鐘奕,桌上人推杯換盞,很是熱鬧。
每次舉杯時,懷念淺啜一口應(yīng)付,任憑旁人怎么勸都巋然不動。
她答應(yīng)了席子鉞,喝酒不能超過三杯。
有個男同學(xué)不甘心,非得跟懷念喝滿杯,嘴里說著,“懷總這是當(dāng)了大老板,看不上我們這些老同學(xué)了?一杯酒都不賞臉?”
其他人跟著起哄,“是啊,難得大家聚在一起……”
“……跟老同學(xué)還端什么架子!”
“懷念你酒量我可清楚啊,畢業(yè)聚餐那次還喝了不少!”
大家一起圍攻懷念,那人將倒了滿杯的酒遞給懷念。懷念還沒接,另一只白皙修長的手接了過去。
鐘奕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懷念身邊,他拿著酒杯笑道:“女孩子喝酒傷身,這杯酒我替懷念喝了。”說完,一杯五糧液下肚,點滴不剩。
眾人鼓起掌,連連起哄。
“鐘哥還是對懷念最好哦~”
“要找懷念喝的都去找鐘哥!”
“鐘哥跟念念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shè)啊!”
氛圍被他們哄抬的越來越曖昧,懷念微微蹙眉。她不打算喝,也沒打算讓人代喝。
鐘奕適可而止,很自然的繼續(xù)跟其他人喝。
新人過來敬酒,跟全桌人一起敬了之后,新娘又單獨跟沈夢藍和懷念碰杯,當(dāng)初寢室里四個姑娘,一個人在國外沒回來,這三人都在s市,算是關(guān)系很近了。
“老大,祝你們白首偕老,早生貴子。”懷念誠摯祝福,舉杯,將一杯酒飲盡。
“你們也是,我等著你們倆的喜事啊!”陳莉笑道,“叫你們帶對象來,一個兩個都藏著掖著。”
“我也不想啊,他這不是忙著加班,沒空。也不知道一天忙什么!”沈夢藍說,“等空了,咱們單獨約一場!”
“行行,就這么說定了啊。”
婚宴熱熱鬧鬧的過去,晚上還有一場。
陳莉把關(guān)系親近的一批朋友都約去了娛樂會所,這其中自然少不了懷念和沈夢藍。眾人分為幾撥過去,懷念跟沈夢藍沒有開車,搭同學(xué)的便車。
新娘陳莉張羅著安排,她把懷念帶到一輛保時捷旁,“你坐這輛。”
陳莉替她拉開車門,還沖她眨了眨眼,“等會兒見。”
懷念坐上后座,車門從外面關(guān)上,她一扭頭發(fā)現(xiàn)身旁的人是鐘奕。
他對她微笑示意,跟前面的司機說:“可以走了。”
“就咱們兩?”她以為是幾個人拼一輛車。
鐘奕笑道:“沒誰了,陳莉就讓我載你。”
懷念:“那麻煩你了。”
車子平穩(wěn)駛出。車內(nèi)很寬敞,后座坐著他們倆。懷念靠在椅背上,拿出手機,給席子鉞發(fā)信息:“晚上還有一場,可能會比較晚。”
很快,席子鉞回復(fù):“散場前聯(lián)系我,我去接你。”
懷念笑著輸入:“親愛的辛苦了,么么噠!”
發(fā)完,看著對話框,懷念有些后悔了。席子鉞畢竟不是二十出頭的男人,會不會覺得她這樣很幼稚啊?
“聽說你這幾年發(fā)展的不錯,做起了自己的服裝品牌。”鐘奕開口道,他嗓音溫潤,帶著笑意,與那雙寒星般的眉目截然不同。
懷念回過神,笑道:“電商品牌千千萬,算不了什么。”
“可以嘗試往線下發(fā)展。即使主要銷量在網(wǎng)上,也要有實體門店,有利于提升品牌檔次。顧客逛商場時見多了你的牌子,再去網(wǎng)上購買,心理上更有信賴感。”
“嗯,我明白。”懷念應(yīng)聲。
鐘奕看著她笑,“我還記得,你說要做出中國古風(fēng)第一品牌,大力推廣古典文化。恭喜你已經(jīng)在路上了。”
懷念有點不好意思,眼瞼微垂,將垂下的發(fā)絲撩至耳后,低笑,“當(dāng)年在學(xué)校里不知天高地厚。出社會后摔的鼻青臉腫才知道,做事沒那么容易。”
兩人聊了幾句后,氣氛好了很多。仿佛又回到了當(dāng)初,在很多個清晨和深夜,通過通訊工具在網(wǎng)上進行跨洋聊天。她說她在學(xué)校里發(fā)生的事,他說他在國外的種種。
鐘奕比懷念高了兩屆,懷念大一時,鐘奕大三,他跟他們班的輔導(dǎo)員交好,友情去當(dāng)他們的代班長。鐘奕到現(xiàn)在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懷念的那天。
他進行自我介紹后,為了讓全班人互相認(rèn)識,提出每個人上臺說幾句。
懷念走上臺時,鐘奕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沒有再移開。
大學(xué)校園里的女生大多穿著青春洋溢的短裙,或者熱情浪漫的波西米亞長裙。而她穿的是很有民族風(fēng)情的刺繡棉布長裙,黑色長發(fā)沒有任何修飾,清湯寡水的披散在肩頭,柔順,黑亮,讓人想去觸摸。
黑發(fā)白膚,五官秀麗,一身文藝小清新的氣質(zhì)。她在黑板上寫出自己的自己,懷念,落筆流暢,字跡跟她的人一樣清秀。
她身上沒有同齡女孩的跳脫和躁動,氣質(zhì)很安靜。開口說話時不疾不徐,嗓音清澈。
鐘奕聽到后面那群男生的竊竊私語,都在說她漂亮,有氣質(zhì)。他笑著想,這樣的妹子,也不知道還能單身幾天,估計軍訓(xùn)的時候就會名花有主了。
但事實發(fā)展出乎他意料,過了兩個月,她身邊還沒有護花使者。他聽到那些男生抱怨,女神太高冷了,完全沒法追。
他不由得又對她高看了幾眼。沒有沉溺在狂蜂浪蝶中,是個有想法的姑娘。
校園活動,他常找她一起幫忙,一來二去兩人熟悉起來,成了朋友。
男人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女孩對他有好感。只要他想追,一定追得到。但兩人的關(guān)系僅僅維持在朋友的線上。他是一個負責(zé)任的人,不能給予對方承諾時,不想冒然開始。
懷念大一結(jié)束時,鐘奕升入大四,去國外交換學(xué)習(xí)。
離開前一天,他單獨把她約出來吃飯。
那一天,他也記得很清楚,她打扮的很漂亮,漂亮的他無法移開目光。
當(dāng)時他真舍不得啊,他多想留下來,跟這個心儀的姑娘在一起。
但他的理智告訴他不行。他的人生一直照計劃前進,不能因為一個女孩打亂步伐。
飯后,他送她回宿舍,至始至終,克己守禮,如知己好友。
去了國外,陌生的一切令他倍感孤獨,他開始頻頻在網(wǎng)上找她。她是最溫柔的傾聽者,又是最可愛的陪伴者。從打字到語音到視頻聊天,兩人的熟絡(luò)程度,比國內(nèi)還甚。
但他始終沒有再進一步。她就像個好朋友陪在他身邊。
他也有私心吧,既想享受她的溫暖陪伴,又怕真的在一起,越洋戀情太難了。于是,明知道她對自己有意思,借著朋友的名義,消費她的情感。
出國三年,她臨近大學(xué)畢業(yè),他快要碩士畢業(yè)。
當(dāng)考慮下一步時,他迷惘了。
他意識到,這是必須做抉擇的時候了。如果他選擇國外的offer,這輩子跟她絕無可能。
三年間,他單身,她也一直單身。
與她同班的學(xué)弟告訴她,她一直獨來獨往,對外宣稱大學(xué)期間不考慮談戀愛。
他知道,她是個一塵不染的好姑娘,他也知道,她心里有他。她在等他最后的決定。
當(dāng)她對他說,“這個暑假有空回母校看看嗎?”
他毫不猶豫的答應(yīng)了。
回國后,他頻繁約她,幾年的線上交流,她堪稱他的靈魂伴侶,現(xiàn)實中相處起來愈發(fā)輕松愉快。他對她的喜歡是毋庸置疑的,從外貌到性格,統(tǒng)統(tǒng)都喜歡。
他已經(jīng)下定決心留在國內(nèi),跟她在一起。
現(xiàn)實卻突然來了一個急轉(zhuǎn)彎——
當(dāng)他看到她跟其他男人開房……當(dāng)她告訴他,她有男朋友時……
他仿佛從來沒有真正認(rèn)識過她……
所以,一切其實都是他在一廂情愿、自以為是?
她不過是把他當(dāng)個消遣?
陪他聊天,跟他約會,都只是玩玩?
鐘奕閉了閉眼,由回憶中抽離。
過了這么多年,想起那時,竟然還會有被背叛的痛苦感。
他輕吐一口氣,看向身側(cè)的女人,開口道,“那時候,我差點就要對你表白了,你跟我說你有男朋友。”
帶著笑意的語氣,云淡風(fēng)輕的仿佛只是敘舊閑聊。
懷念垂在身側(cè)的手驀地攥了下。很快,松開手,也沒看他,只是笑了笑。
他專注的看著她秀麗的側(cè)臉,眼神微閃,“我還以為我們會在一起……”
懷念沉默。
他換了更輕松的語氣問:“你還跟那個男朋友在一起嗎?”
懷念搖頭,“沒有。”
哪是什么男朋友,一個糟蹋她侮辱她的陌生男人。醉的太厲害,就連那個男人的模樣,她都模糊了。
可她忘不了,當(dāng)她醒來時,渾身死去活來的痛和床單上一灘血跡的噩夢……
下面撕裂般疼,她不得不去醫(yī)院看診,被醫(yī)生用異樣的目光告誡不要過于瘋狂。
那段時間,她每天給自己涂藥時,恨不得從高樓上跳下去一死了之。
懷念斂了斂神,淡淡道:“都是過去的事了。”
是的,都過去了。她現(xiàn)在很好,這就夠了。
鐘奕微笑,眼底不明情緒在閃動。
車子抵達會所,懷念與沈夢藍再次碰頭,兩人勾著手臂一道入內(nèi)。老同學(xué)看到,不由得笑道,“這么多年,什么都在變,就你們倆感情不變,還是這么好!”
“那是必須!”沈夢藍立馬接茬,“等十周年的時候,我跟念念要辦個相愛十年的慶典!”
“那時候別忘了叫上我們啊,都是見證。”
“必須,紅包備好啊!”
鐘奕不疾不徐的走到人群后方,目光落在那個女人的背影上,很深,很沉。
當(dāng)沈夢藍在大包間里看到袁雅雯時,面帶不快的說:“怎么哪都有她啊!看著鬧心!”
懷念笑,“那咱們就別看她啊。”
袁雅雯正跟幾個同學(xué)在喝酒玩骰子。
有人說:“雯雯,你瘦了好多啊。”
另一人說:“你們女人就知道減肥,瘦狠了不好看,顯老,還是得有點肉……”
“我聽出來了,這是拐著彎說我老?”袁雅雯佯裝不悅道,但臉上含著笑意,任誰都能看出來她是在說笑。
她的確很瘦,下巴尖尖的,顴骨突出,鎖骨嶙峋。即使頭發(fā)弄成蓬松的大卷,再化上厚重的妝容,掩蓋住了憔悴的病容,也無法掩飾消瘦。
包間很大,沈夢藍跟懷念坐在了另一邊。
在學(xué)校里,袁雅雯的人緣一直比懷念好。她熱衷于各種社團活動,積極結(jié)交朋友。
相對而言,懷念更冷清,也更安靜,與周圍人接觸的少,關(guān)系自然不算熱絡(luò)。
在場的人,大多知道懷念和袁雅雯的恩怨瓜葛,不知道的在來的路上被八卦一番也知道了。但大家都同學(xué)一場,如今又是混在社會上的老油條,誰也不會旗幟鮮明的幫誰孤立誰。表面上都跟不知情一樣嘻嘻哈哈。
“袁總是越混越好了,座駕法拉利,拉風(fēng)哦~”
“國內(nèi)還沒這款,直接從海外買的呢,原裝進口。”
袁雅雯笑道:“哪是我買的,男朋友送的。”
這話恰好被沈夢藍聽了去,吐槽道:“我看是做了誰的二奶吧!”
有人點了一首she的《熱帶雨林》,招呼道:“懷念,藍藍,雯雯,你們?nèi)说慕?jīng)典合唱曲目啊,來一首。”
“來一首!”“來一首!”
劉莉也慫恿著,“來一首!想聽!”
能借著這個機會幫她們起和,當(dāng)然是最好不過。
袁雅雯正拿起話筒,沈夢藍呵呵道,“唱歌也得有心情啊,不是跟誰都唱得下去。點一首twins的《風(fēng)箏與風(fēng)》,我跟念念唱。”
懷念笑著起身,“我去點。”
她走到點唱機前,直接切掉了這首,后面的歌跟上,她在系統(tǒng)里點播《風(fēng)箏與風(fēng)》。
袁雅雯放下話筒,表情自然,仿若無事的笑道:“誰的歌,來唱。”
在場的人不由得認(rèn)為袁雅雯脾氣好,而那兩人倒是尖酸刻薄了,一點面子都不給。
“雯雯,怎么不把你男朋友叫來,也給我們單身狗發(fā)發(fā)狗糧啊!”
“幾百萬的法拉利說送就送,好想認(rèn)識這位壕……”
“雯雯這是低調(diào),免得招人眼紅。”
沈夢藍看大家眾星捧月般圍著袁雅雯,又快要控制不住體內(nèi)的洪荒之力了,“哎喲我的嗎,這些眼皮子淺薄的女人,一個法拉利就上天了,好想把席老大搬出來嚇?biāo)浪麄儯 ?br/>
懷念立馬警告道,“你可別亂說話。”
“知道,我就是自己過過嘴癮。”沈夢藍心里還是有數(shù)。今晚的這些同學(xué)朋友,質(zhì)量參差不齊,還有幾個到處攀關(guān)系的low逼。這要讓他們知道,懷念男朋友是東耀老大,她以后得被他們纏死。
鐘奕在大家邀請下,點了一首張學(xué)友的《我真的受傷了》。他站在麥克風(fēng)前,看向懷念的方向,低低唱起來。
“燈光也暗了,音樂低聲了,口中的棉花糖也融化了……
窗外陰天了,人是無聊了,我的心開始想你了……
電話響起了,你要說話了,還以為你心里對我又想念了……
怎么你聲音變得冷淡了,是你變了……是你變了……”
鐘奕的音準(zhǔn)很好,大學(xué)時參加校園歌手大賽,收割一大批迷妹。尤其是唱張學(xué)友的歌,能將那味道演繹的淋漓盡致。
西裝外套被脫下,襯衣袖子挽起,露出半截結(jié)實白皙的手臂,一只手虛扶著立式麥克風(fēng),男人站在迷離的燈光下安靜低唱,包廂里的人都安靜下來了。
“燈光熄滅了,音樂靜止了,滴下的眼淚已停不住了……
天下起雨了,人是不快樂,我的心真的受傷了……
我的心真的受傷了……”
懷念看著鐘奕,不由自主的,回憶起她大學(xué)時那段青澀到幼稚的暗戀情愫。
那時他閑下來,會在線上唱歌給她聽。她點,他唱。因為她喜歡古風(fēng)曲,他特別學(xué)了幾首,發(fā)出去后被古風(fēng)愛好者驚為天人。
那時候大家都認(rèn)為,他出去參加歌唱選秀節(jié)目,就能一炮而紅出道了。
當(dāng)然,唱歌對他來說只是娛樂,他對待學(xué)業(yè)很認(rèn)真,心無旁騖。而她更加欽佩他的專注、認(rèn)真。
沈夢藍察覺到懷念忡怔的神情,湊到她耳邊道:“悠著點啊,你身邊還有席老大。初戀再好,也是過去了。”
她可是始終堅定不移的支持席子鉞,就沖著他給浩博安排那么好的崗位,他們姐弟兩挺他一萬年!
懷念回過神,瞥沈夢藍一眼,“誰說他是我初戀。”
“那你初戀是誰?席鄴?……可是你們太短太亂了,跟小孩子過家家一樣。”沈夢藍咂摸著,“這么說來,席總才是你初戀哦!”
鐘奕一曲落畢,全場掌聲如雷。
鐘奕看向懷念,她正跟沈夢藍低頭笑鬧著什么,他收回目光,像是無奈的笑了下。
玩到后來,大家不再是安安分分的唱歌喝酒了。氣氛□□時,迪斯科嗨歌炸裂耳膜,燈光忽明忽暗,人影混亂,如群魔亂舞。沈夢藍拉著懷念起來跳舞。
一片混亂中,袁雅雯從她包里拿出備好的微型注射器,攥在手中。
她的目光鎖定舞池中的懷念,朝她靠近,眼里閃現(xiàn)出一種猙獰的快意。
既然老天這么不公平,她就為自己討回公道。
她要這個女人為她陪葬……
一起受苦……一起下地獄……
只要病毒感染到她身上……
就算是翻云覆雨的席子鉞,都沒辦法……
她一樣要經(jīng)歷噩夢,掙扎,絕望,最后在痛苦中死去……
袁雅雯逐漸靠近懷念,緊張的深呼吸。袁雅雯正要佯裝不經(jīng)意撞上懷念,沈夢藍眼尖的看到她,心里一陣膈應(yīng),拉著懷念往一邊去。
懷念跳了一會兒就不想動了,湊到沈夢藍耳邊說:“你自己玩,我不陪你了,我去歇會兒。”
懷念走到墻邊的沙發(fā)坐下。茶幾上,燭火溫著一壺水果花茶,這是她點來喝的,她給自己倒了一杯喝。
一直盯著懷念的袁雅雯再次接近,不管撞上碰上還是舔著臉示好,她只要扎她一針。趁著她的走狗沈夢藍不在,速戰(zhàn)速決。
懷念從包里拿出手機,她想回去了,準(zhǔn)備給席子鉞發(fā)信息。
剛解鎖,手機震動起來,席子鉞來電話了。
袁雅雯正要靠近懷念,懷念站起身,往外走。
她再次撲了個空,氣的一拳砸在沙發(fā)上。
袁雅雯的目光落在花茶上,她割破手指,佯裝倒茶掩人耳目,將自己的血滴在茶壺里。再次蓋上,若無其事的放到燭火上。
懷念走到外面,接了席子鉞的電話。
“結(jié)束了嗎?”男人低沉的聲音由聽筒里傳來,懷念靠到墻上,手機貼著耳朵,“嗯”了一聲,又軟軟說了句,“正要給你發(fā)信息呢。”
嘈雜的一天,聽了太多聲音,她格外想念他的聲音。
“好,我來接你。”
話畢,席子鉞掛了電話。
懷念聽著手機那端的忙音,唇角向下,心情不美好。
就不能多說幾句嗎……一邊走一邊說又不耽誤事……
說話總是那么干脆利落……一點都沒有談戀愛的樣子……
懷念回到包間,環(huán)境實在太鬧騰,她不想待了。她寧可去外面吹吹風(fēng)等著。
懷念對沈夢藍打過招呼后,拿起包包,跟東道主陳莉告辭,“男朋友來接,我先走了。”
陳莉送她出門。
袁雅雯看到她拿包,自然知道她這是要走了。她恨恨的盯著懷念的背影,她今天之所以過來,就是為了弄她。這個機會就要這么溜走了……
“我去,一把老骨頭,都僵化了。”一同學(xué)坐在袁雅雯身邊,口干舌燥的,提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她順便給袁雅雯倒了一杯。
正要入口,醒過神的袁雅雯猛地抓住杯子,奪過來。
“怎么了?”對方一臉懵逼的看她。
袁雅雯驚魂未定,好半晌,開口道:“……這茶不干凈,別喝了。”
她拿起那壺茶,進了洗手間,將茶水倒掉。一抬頭,看到鏡子里的自己,眼淚蜂擁滾落。她猛地砸下茶壺,表情尖銳猙獰。
懷念!席子鉞!都是你們害得!你們不得好死!
袁雅雯調(diào)整狀態(tài)后,走出洗手間,拿起外套和包,告辭離去。
懷念走出大樓外,時間還不晚,遠處寬闊的馬路上車流不斷,周邊的便利店、鮮花蛋糕店都還在營業(yè)。
不斷有人在她跟前晃過,吆喝著:“代駕代駕,要不要代駕?”
被悶得久了,冷風(fēng)吹過來,懷念覺得很舒服。想到即將見到的人,心中更是愉快。
袁雅雯跟出來,遠遠的尾隨著她。
心中瘋狂扭曲的恨意,將她逼到無法忍耐。她不能錯過今天的機會,橫豎她是要死的人,還怕什么。不如當(dāng)眾扭打,趁機扎她一針。
懷念還沒等一會兒,目光一掃,看到了席子鉞。
他穿著件灰色大衣,站在一輛黑色路虎旁,看著手機屏幕,像是在翻閱什么,耳朵上帶著藍牙耳機,跟另一邊通話,一只手還夾著煙,時而抽一口。
懷念看到那個高高大大的身影,心中頓時漲滿了喜悅。
她不知道,他在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這里。
懷念快步朝他走去,步子快的小跑起來。
袁雅雯跟著懷念,原本想沖上前找她麻煩,但她順著她跑的方向,看到了席子鉞……
那個魔鬼般可怕的男人!
袁雅雯腳步一頓,急忙轉(zhuǎn)身往暗處躲避。
有他在,她討不了任何好處。
懷念跑到席子鉞跟前,放慢了步伐,他聽到腳步聲抬起頭,兩人目光交匯,懷念唇角情不自禁的揚起來。她上前幾步,縮短最后的距離,將他抱住。
臉頰貼在他胸膛上,她用力吸了一口他的氣息,身心滿足。
不等他開口,懷念笑道:“你先忙,我不打擾你。”
席子鉞抬手撫了撫她的發(fā)絲,繼續(xù)對那邊下達指示。
遠處,會所的臺階上,鐘奕單手插袋,把玩著手機,目光看向那對相擁的男女。
他低頭看著手里的meethn,唇角勾起個若有似無的弧度,雙眼鋒芒畢露。
懷念在席子鉞懷里仰起臉,看他的下巴。她特別喜歡他的下顎線條,那么流暢,那么完美。
她踮起腳,嘴唇碰上他的下巴,輕輕親了下。唔,還有點胡渣子。有點扎人,居然莫名覺得很性感。
正在談?wù)摴珓?wù)的席子鉞,被親的砰然心跳,垂眸看懷中人。懷念趕忙說,“我不是催你,你忙你的。剛剛在里面太悶了,我想吹吹風(fēng)。”
席子鉞本想帶她上車,聽她這么說,便作罷了。
包間里的人玩了沒多久陸續(xù)出來了。沈夢藍跟陳莉他們一道,提前撤離。
有人眼尖,看到了懷念,“那不是懷念?她抱著的那個是她男朋友?”
沈夢藍隨之看去。還真是。
席子鉞站在車邊打電話,懷念依偎在他懷里,那個小鳥依人哦……
明明看不到她的表情,都仿佛能感覺到她渾身冒出的粉紅泡泡。
“這兩人怎么干啥都像是在虐狗?”沈夢藍納悶自語。
陳莉說:“既然看到了,上去跟她男朋友打個招呼。呵,個子好高,這玉樹臨風(fēng)的范兒,咱們念念找的人還真是非同一般。”
“別別,他男朋友很孤僻,不喜歡跟人打交道。他連我都不愛搭理,咱們可別去打擾人家了。”沈夢藍趕忙道。
陳莉丈夫說:“那個人……看著有點眼熟啊……”
“長得帥,撞臉!”
席子鉞掛掉電話,裝入口袋,手臂環(huán)上懷念,懷中人正抬著頭,笑盈盈的看他。一雙杏仁眼彎成了月牙兒,路燈的光掉進去,泛出晶亮的光澤。
他像是被蠱惑般,俯身去親吻她。即使周圍車水馬龍,時有路人走過。他碾著她的唇瓣,舌頭往她口中探入。一切都變得無關(guān)緊要,他渴望她的滋味。
懷念喘著氣別開臉,眼波一轉(zhuǎn),看到有人瞧著他們。席子鉞又要親她時,她急忙躲避,“上車,上車。”
席子鉞拉開車門,跟懷念一道上了后座。
前方司機發(fā)動車子,駛離。
席子鉞欺身俯上,再次親吻懷念。她環(huán)上他的脖子,與他共享這唇舌間的纏綿親密。
中場休息時,席子鉞問:“喝酒了?”
懷念立馬表態(tài),“一點點,嚴(yán)格遵守約定,三杯之內(nèi)。”
席子鉞正色道:“僅此一次,以后要滴酒不沾。”
懷念:“……”
好吧,他就是這樣,什么都要管。
“我也不想啊,這是寢室老大的婚禮嘛……”懷念回想到那場浪漫感人的婚禮,不由得道,“參加婚禮時,我都快感動哭了。”
席子鉞眉目一深,問她,“你想結(jié)婚嗎?”
懷念愣了下。他問她這個話……什么意思?
試探她是不是恨嫁?以后會不會對他逼婚?
懷念腦子里轉(zhuǎn)了一圈,笑道:“我才不想結(jié)婚,我還要多做幾年未婚少女。結(jié)了婚,很快就會變成臃腫的主婦,家庭瑣事一堆,想想就可怕。”
她瞥他一眼,她這么說,他該放心了吧?
“沒那么可怕。”席子鉞淡淡道,臉上平靜無瀾,看不出情緒。
懷念正想說什么,手機響了下。
她拿起來,還沒解鎖,屏幕上顯示了那條一句話的短信。
“今天能見到你,我很高興。”
瞬間又進一條:“累了吧,晚安,早點休息。”
一旁的席子鉞同樣看到了這兩條短信,懷念剛解鎖,手機被劈手奪走。
“這是誰?”男人語氣不善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