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窩囊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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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都城,程姓大族別院——
程姓是江南華族大姓,在二十年前左右,程姓族人十之有六七都是在當時的陳國朝廷為官。如果真要詳細考究的話,那還需要追述到東晉時期的程元潭,正是從這一任的新安太守開始程氏開始走上了家族崛起的道路。不過……這不是一篇族譜,自然不需要啰唆太多。
話說族中有人為官生意就好做,程姓大族依靠著家族子弟為官的便利,原本就十分富有的程姓大族不用特意裝扮就像一只大尾鱷,嘴巴隨便一個張合就能吞掉巨額的利益,偶爾稍微尾巴一個搖擺就能讓起不小的震動。
江南姓程的很多,但絕大部份和徽州程家根本沒有任何關(guān)系,現(xiàn)今真正的程氏族人一般是聚集在新安郡的新安城,由新安城向江南各地輻射,江南幾乎稍微大一點的州縣就有程家的店鋪。
天下改變了,大隋一統(tǒng)天下后程氏大族曾經(jīng)受到不小的打擊,但是在楊廣重新重用江南大族、士子后,程氏的族長程合被任命為徽州刺史,程合的大兒子程遠則是被任命為新安城的郎將,其余族人也有很多在地方上做官。
楊廣為什么提拔那么多江南大族?道理十分簡單,他需要收買人心,那還有什么能比讓原本就渴望當官的大族子弟做官好呢?經(jīng)歷滅陳之后的那場大規(guī)模暴亂,楊廣時機十分恰當?shù)匕矒崃私系拇笞搴褪孔樱虼藯顝V在江南還是十分有名望的。
江都是現(xiàn)今的江南首府,作為楊廣的居住地,江都成了融匯江南頂尖人和物的所在地。由此,程家在江都特意購買了一座豪華宅院,一般是用來招待達官貴人,當然,楊廣就是最常被招待的其中一位。
所謂——天色晴朗,陽光明媚,江南風光好,一片花紅點綠意,再有近水樓臺,水面葉。
大意的形容片段,它絕對無法寫出程家宅院的豪華程度,這座宅院占地約十余頃,幾座兩三層的閣樓為招待客人的主要場所,里面金碧輝煌,反正只要不超過皇帝宮殿的規(guī)格幾乎什么都有。再來,程宅的圍墻之內(nèi)挖了一個人工湖,里面養(yǎng)有魚類和適合在水里生存的花草。
后花園則是專門用來招待官面人物的場所,此時包括程家的族長和楊廣、宇文化及、李淵等人就在一座閣樓里面飲酒,他們的正對面是一面人工湖。從高而望,平靜的水面之上是七彎八拐的水面橋,橋欄的柱子上有雕刻各色模樣的木雕,配合擺在其間的花盆,霎是一副美麗景色。
楊廣看上去心情并不怎么好,飲酒期間不止一次地掃視李淵,從楊廣的眼神里能看見他對李淵的不屑。
程合今年已經(jīng)有六十四歲,為了能使程氏家族發(fā)展越來越好,他不留余力地討好晉王楊廣,以期楊廣能夠多多提拔自己的大兒子程遠,希望在他致仕后,程遠能被楊廣栽培為下一任的徽州刺史。
所謂的刺史當然是隋朝時期一州的最高長官。而郎將的官職并不大,是地方的府兵將領(lǐng),官階是從五品。
事實上程氏家族的刻意巴結(jié)并不是沒有效果,程氏家族花費巨資巴結(jié)下,程氏比其它大姓家族在官場任職的家族子弟要多得多。
在舉宴前,程合事先見了李淵一面,但這并不是說程合和李淵的交情有多么好,而是想從接下來的事情上分一杯羹。
李淵自知楊廣因為滅陳期間的事情對他很不喜歡,他需要程合的幫襯,只有在程合的幫忙下才有緩和的可能性,不然可能和楊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那么還怎么把找到‘福星’的消息透露給楊廣知道呢?
楊廣有些提不起興趣地飲罷杯中之酒,他放下酒杯后習慣性地摸摸脖子下的長命玉鎖,這一摸好像想到什么,他的臉上也終于有了笑容。
其實楊廣在受邀之前根本不知道李淵也會與宴,要是知道李淵會來的話,他是絕對不會出現(xiàn)的。不過嘛,既然來了,他看在程合一族沒少孝敬的份上,坐著喝幾杯酒也就是了,隨便應(yīng)付一下就等著回去繼續(xù)批改政務(wù)。
宇文士及的興致則還是不錯,他與程合一樣,在事先就被李淵會知一些情況,暗爽李淵懂做人的同時,他有心既讓楊廣開心又能分一杯羹,索性就等著適當?shù)臅r機幫李淵一把。他可沒有忘記楊廣在戴上玉鎖后發(fā)生的一連串事情,那些事情都對楊廣非常有利,特別是在道信的一番言語特別加強之后,楊廣可謂是事事順利。
天知道是不是真的因為戴上那玩意之后變得好運連連,還是原本事情就應(yīng)該那么發(fā)展,不過那些都無所謂,反正當事人楊廣對福星一事就深信不疑。
程合為了達到說話的良好氣氛并沒有特別安排陪酒美姬和舞姬,再則他知道楊廣對女色其實并不多大感興趣,安排了也無法起到太大作用。索性呢,他就只讓一名箏姬一名琴姬在旁彈奏,彈的曲子也是屬于比較江南曲調(diào)的一種,音律很柔美,在陽光明媚的下午,聽著聽著還真是有點意境。
李淵和宇文化及其實根本就不熟,兩人只是以前在大興的時候偶爾見上一兩次面,而現(xiàn)在他們正像是知交好友一般低聲談笑,看得楊廣打從心里面就感到不舒服。
“在大興時曾與褒國公見過兩面,觀褒國公氣色紅潤,行步有力,身體好著吶!”
“呵呵呵,唐公真是有意思,家父常年征戰(zhàn),雖然年紀稍微大了,可時常鍛煉身體能差嗎?咱們鮮卑人不像你們漢人,為什么每次與朋友說話總要談起家人呢?我們談風花雪月不是很好?”
李淵暗道“我忍!”,他和宇文化及對話真的很不愉快,總是剛開個頭,宇文化及一句話就將話題堵到尾,根本就容不得別人繼續(xù)那個話題的機會。他就自我覺得吧,一樣是當國公的,可自己怎么就當?shù)媚敲礇]面子呢?錯了!不是沒面子,是窩囊!
不能不窩囊,李淵的家族其實也能算得上是時代顯貴,他的祖父李虎在西魏時官至太尉。李淵的父親李昞也不是默默無聞之輩,世代顯貴的家族背景下,李昞在北周時期做過御史大夫、安州總管、柱國大將軍。
而李淵本人呢?他承及家族的光環(huán),早在北周宣帝宇文赟當政時就被封了個唐公的爵位。再有,他的生母還是當今皇后的姐姐,算起來楊堅是他的姨夫,和楊廣還是表兄弟,應(yīng)該是有很高的身份吧?
地位是足夠高了,可惜隴右成紀的李氏家族在李淵的領(lǐng)導(dǎo)下,非常不情愿地在走下坡路,到了李淵這一代空有尊貴身份而沒有實權(quán),他自從上一次滅陳之戰(zhàn)后就再也沒有帶兵的權(quán)力,讓楊堅給封了個正四品的大理少卿,也就是一個慣例刑事的副手,一個副手能做什么?似乎只能給人當當傳話筒,沒什么權(quán)力。
要說隋朝的國公非常之多,人家宇文述也是國公,李淵也是一個國公,可宇文述手下有軍隊啊,李淵手下除了幾個打雜的就沒其他人了,有時李淵想指使打雜的干活還需要上司的批準,他這個國公當?shù)母C囊不窩囊?所以呢,李淵不管是對誰都事事陪著小心,誰叫他既沒有實權(quán)又沒有軍隊?
“叔德兄,殿下有點犯困了,你要再不說啊,可就沒有機會了咯。”
李淵再次暗道“我忍!”,為什么要忍?因為宇文化及十分傲慢地稱呼了他的表字,而表字是只有至交和長輩才會稱呼的,這里宇文化及叫出來明顯是在調(diào)侃,后面那句“沒有機會”則是在威脅“你不說別怪我,回去之后我自己和殿下說,那時候功勞全是我的”,他開始變得有些著急,頻頻看楊廣的臉色。
楊廣果然是不耐煩了,他掃掃袖子緩緩地站起來掃視一眼李淵,再看看宇文化及,可能是在奇怪以前不怎么對路的兩個人怎么突然變得那么親密了。他站起來之后,其他人哪敢坐著,紛紛跟著站立起來。而原本在彈奏的樂姬也都停止下來。
程合暗暗著急了,如果在這里通報有‘福星’的消息,那程家多多少少算有點功勞,要是讓宇文化及回到晉王府再說的話,那就什么都沒了。
“殿下……”程合笑得皺紋都疊了起來,活脫脫像是一個扁了的充氣娃娃,“殿下!唐公有天大的好消息向殿下通報。”
楊廣奇怪地看一眼自己的表兄,他覺得自從上次李淵在陳國后宮欺騙說將陳殤帝陳叔寶的親妹妹陳淑妹(既陳宣華)殺死,弄得不能得到美人,后來陳淑妹沒死而是被自己父親納入內(nèi)宮,他就再也沒有從李淵那里聽過什么好消息,當下就露出不屑的表情乜視李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