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8 章 使命必達
周亦玨三人的出現(xiàn),救他們于水火之中。他們將絕大部分的污染物都擊殺,飛行器降落下來,將車?yán)锏娜司壬先ァ?lt;/br> 再晚一點,這輛車就要徹底報廢了。</br> “飛在天上都能看到你,真是有緣分……”周亦玨本想多打趣兩句,可看到安無咎扶著的鐘益柔右眼被毀,戲謔的話一下子梗在喉頭。</br> 藤堂櫻第一個接過鐘益柔的胳膊,“天哪,美女姐姐你沒事吧?”一直到把鐘益柔扶到座位上,她都忍不住小聲嘀咕,“好可惜啊,長得這么美……”</br> “有消的東西嗎?”安無咎詢問。</br> “有,在最后一排后座。”松浦守梨沒有回頭,操縱飛行器起飛,“這位先生,你先坐好,我們先離開這里。”</br> 聽到這個稱呼,安無咎心中篤定,眼前的藤堂櫻和松浦守梨都不是他們在98號服務(wù)器遇到的那兩個人。</br> 安無咎將紗布和消水遞給楊爾慈,讓她動手,鐘益柔口述流程,教她怎么處理傷口。</br> 明明已經(jīng)這樣子了,鐘益柔還是笑著:“爾慈你手別抖啊,沒事的,已經(jīng)不那么疼……嘶,還是有一點點……”</br> 周亦玨瞥見安無咎臉上的愧疚,心里也猜到幾分,沒有殘忍地對著他開玩笑,只是主動問:“你不好奇為什么我們在一起嗎?”</br> 安無咎自己包扎傷口,只抬了抬眼,用牙齒咬住紗布打結(jié),沒說好奇或者不好奇,只是問道:“你們是怎么遇到的?他們和我們不是一個時空的人。”</br> 這句話被他輕描淡寫地說出來,但卻立刻讓飛行器里的幾人謹(jǐn)慎起來。駕駛飛行器的松浦抬眼看了看后視鏡,看向說話的安無咎。</br> 他看起來像是不太有攻擊性的人,生了一張單純美好的臉,配上這一身的傷,倒是顯得越是脆弱不堪。</br> 周亦玨也沒有遮掩,“游戲初始化的時候我就和他們分配到一起了,在同一條街上。”</br> 藤堂櫻接道:“是啊,那個時候他一臉震驚,我一看這個丹鳳眼帥哥怎么一直在看我,該不會對我有意思吧,而且他還問我為什么還活著,我當(dāng)然活著了。”</br> 安無咎詢問道:“你之前沒有見過我們?”</br> 藤堂櫻搖頭,“當(dāng)然沒有,你這樣的我見一次都不會忘記的。”</br> 周亦玨擦了擦手里的槍,確認(rèn)一眼自己剩余的時間,開口說:“我之前告訴過你,圣壇很奇怪,可以自我復(fù)制,連服務(wù)器都出現(xiàn)了100個,我們所在的那個是98號服務(wù)器,現(xiàn)在看來,服務(wù)器就可以理解為某一個時空,這些編號也可以用來區(qū)分不同時空的人。”</br> 楊爾慈將鐘益柔的眼睛包好,說道:“照你說的,服務(wù)器的分裂之前就開始了,但那個時候并沒有過同樣的兩個人出現(xiàn)在一個時空的情況。”</br> “對啊。”藤堂櫻也看向周亦玨,“如果時空融合不是今晚才開始,那我們之前怎么沒遇到過?要是之前就融合了,圣壇就亂套了吧,到處都是一樣的人。”</br> “所以我傾向于認(rèn)為之前只是分裂,并沒有融合。98號服務(wù)器里的人就只有98號空間的人,”說著,周亦玨看向安無咎,“但你不一樣啊,安無咎,你的手上不是刻著99號嗎?”</br> 是啊。</br> 如果之前所有的服務(wù)器都是獨立分隔開的,那么自己作為99號時空的人,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98號圣壇系統(tǒng)里?</br> 98號時空里原本的那個安無咎消失了,去了哪兒?</br> 松浦守梨這時候詢問,“那是不是有可能,在第一場游戲開始的時候,時空還彼此獨立,那個時候安先生就因為一些bug,被系統(tǒng)分配到了98號時空。”</br> 安無咎搖頭,“應(yīng)該不是,我進入游戲的時候,是失憶狀態(tài),的確和所有人都不一樣,我被人植入了虛假的記憶,按照圣壇的顯示,那是我經(jīng)歷的第五場游戲,所以我很可能是中途進來的。”</br> 說到這里,他忽然想到了之前自己抽彩蛋卡的時候,看到的另一張卡。</br> 如果他沒有記錯,那張卡的技能是穿越時空。</br> 難道說,沒有失去記憶的自己,曾經(jīng)使用過一張類似的彩蛋技能卡,從99號時空來到了98號,從而替代了這里的安無咎。</br> 可是,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呢?</br> 見眾人都在思考,楊爾慈又開口,替安無咎說:“不止他一個人特殊,還有沈惕,他們之前也遇到了其他時空的我和益柔,沒有見過他們的我們。”</br> “其他時空的你們?”藤堂櫻不太明白,“游戲不是才開始沒有多久,他們見過另一個是空的你們,又見到現(xiàn)在的你們?這么短的時間里?”</br> 事到如今,安無咎只能將他和沈惕能夠回溯的事也告知給這些人,盡管他很清楚周亦玨的為人。</br> 說完以后,他盯著周亦玨,對方果然一副將信將疑的表情。</br> “死了就會回溯……”</br> 周亦玨喃喃自語,說著突然抬起手里的槍,對準(zhǔn)了安無咎。</br> 藤堂櫻伸手?jǐn)r住他,“喂你干什么?”</br> 同一時間的楊爾慈也舉起槍,對準(zhǔn)了周亦玨的頭。</br> “我現(xiàn)在殺了你,你就會回溯?”周亦玨盯著安無咎的臉,“這么玄幻的事,你可別唬我。”</br> 安無咎卻并不害怕,冷靜地告訴他,“是,如果不信你可以開槍,我應(yīng)該會回溯到爾慈的車上,之后我就會遇見你。”</br> 看著他認(rèn)真鎮(zhèn)定的表情,周亦玨有點動搖,但眼前這人也是詭計多端,也不能全信,他放下了槍,“你怎么知道你會回溯到具體哪個時間點?”</br> “我并不能找到具體的時間,只是推測,因為沒回溯一次,就會從起點往后移一點,我第一次回溯的時間是游戲開始的四十分鐘左右,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這么久了。”</br> 安無咎又說,“你們抱有懷疑,我很理解,可以等和沈惕匯合之后讓他解釋。”</br> 周亦玨皺了皺眉,“為什么是他?”</br> 他可不喜歡沈惕那家伙,滿嘴謊話,誰都能騙。</br> 安無咎淡淡說:“因為他很強。”</br> 他不再多說,轉(zhuǎn)頭輕聲詢問鐘益柔怎么樣了。</br> “很好,這里還有止痛藥。”鐘益柔對安無咎露出一個笑臉,指了指自己半邊眼罩,“是不是很酷?”</br> 安無咎點點頭,他看到鐘益柔頭頂?shù)睦碇侵涤譁p低了許多,只剩下一半不到。</br> 再這樣下去,她遲早要被污染。</br> “你每次回溯的話,有什么代價嗎?”</br> 安無咎聽到周亦玨的提問,回過頭,“有,生命值。”</br> “怪不得。”周亦玨抬了抬眉,“以你的能力,不至于只剩這么點生命值了,你可小心點,這是不可逆的。要是連生命值都沒有了,恐怕也就無力回天了吧。”</br> “嗯,我知道。”</br> 安無咎查看了一眼自己的生命值,兩次回溯加上受過的傷,只剩下三分之一,撐不起幾次時空回溯了。</br> 何況他手中還有一張卡,同樣需要用生命值兌換。</br> 飛行器朝著沙文的方向行駛著,安無咎坐在窗邊,一直往下望,擔(dān)心和沈惕他們錯過。</br> “現(xiàn)在的空中磁場是紊亂的,你們竟然還可以使用飛行器。”楊爾慈說。</br> 松浦守梨操控著飛行器,正要向她解釋,被藤堂櫻搶了先,“他是專業(yè)的,而且他的飛行器是改裝過的,可以克服這種磁場干擾。”</br> 楊爾慈點了點頭,沒有繼續(xù)說下去。</br> “既然現(xiàn)在所有的平行時空都融合了,”安無咎的視線從窗外落回到周亦玨身上,“你應(yīng)該可以找到你男朋友了吧?”</br> 聽到這句話,飛行器里的幾個人都震驚了。</br> “周先生是gay??”</br> “守梨你、你小心……”</br> “不是吧你居然也……啊我眼睛好疼……”</br> 只有楊爾慈連震驚都是很鎮(zhèn)定的。</br> 一直都笑瞇瞇的周亦玨這下臉耷拉下來,“都什么年代了,很稀奇嗎?”</br> “不。”鐘益柔捂著右眼,“只是因為我身邊的同性戀含量過高了。”</br> 聽到這句話的楊爾慈瞥了身旁的她一眼。</br> 藤堂櫻一手捂著胸口,“這么一想我都成了這里的性少數(shù)群體了呢。”</br> 松浦守梨笑了笑。</br> 周亦玨懶得跟他們磨嘴皮子,轉(zhuǎn)過臉看向安無咎,“拜托你不要這么語出驚人了。”</br> “我沒說謊。”安無咎又噎了他一下。</br> “好吧……”周亦玨肩膀往下沉了沉,“我還沒找到他,連你都遇到了,就是沒有遇到他。”</br> 安無咎想了想,說出了一句不知道算不算安慰的話,“我也還沒遇到我妹妹。”</br> “那你妹妹總歸是你妹妹。”周亦玨輕輕嘆了口氣,“誰知道其他時空里的他還喜不喜歡我呢。”</br> 聽到這句話,安無咎突然轉(zhuǎn)過頭,身后一排的楊爾慈正在給鐘益柔整理眼罩。</br> “差點忘了。”他看向鐘益柔說,“上一輪回的時候你拜托過我一件事,你還記得嗎?”</br> “無咎你是不是傻了啊?”鐘益柔被他這幅認(rèn)真的樣子逗笑了,“都說是上一個輪回的事了,我怎么會記得?你說吧,什么事兒?”</br> 安無咎眨了眨眼,“那我說了?”他考慮了一下,“我要不單獨跟你說吧?我覺得這個事私底下說可能更好一點。”</br> 說完他還有點此地?zé)o銀三百兩地瞟了楊爾慈一眼。</br> 他又想讓兩人戳破當(dāng)下的曖昧關(guān)系,真正在一起,又擔(dān)心自己在這個場合說不太好。</br> 可是想到上個輪回的她們,不論那個世界都是相愛的,又那么慘,安無咎覺得自己必須幫助她們,至少這一次不會那么遺憾。</br> 鐘益柔受了污染物的影響,眼前的安無咎是重疊著的好幾個人影,腦子嗡嗡的,思考起來很困難,想來安無咎這么正經(jīng)的人一定不會說出什么不正經(jīng)的話。</br> 又不是沈惕。</br> 鐘益柔大大方方說:“沒事兒你直說吧,免得大家還以為我藏著掖著什么不能見光的事兒呢。我拜托你什么了?”</br> “好吧。”安無咎點了點頭,非常光明磊落的開口:“你讓我提醒你表白。”</br> “什么??”鐘益柔驚呆了,第一時間捂住了安無咎的嘴,聲音也一下子心虛地壓低,變得小小的,“你在說什么啊無咎?我、我……”</br> 她一時哽住,不知道怎么說下去。</br> “表白?”周亦玨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湊過去問,“跟誰表白啊?”</br> 他一本正經(jīng)地分析了一遍,“你們身邊那幾個人,我想想……首先得排除那個小屁孩兒,他都沒成年吧,肯定也不是安無咎……該不會是那個道士吧?道士能結(jié)婚嗎?”</br> 周亦玨兩手一拍,“我知道了。不會吧,你不會喜歡綠眼睛那家伙吧?他不是都跟安無咎上了好多次床了嗎?”</br> 被捂住嘴的安無咎掙扎著說:“哪有好幾次……”</br> 才兩次而已,還有一次在游戲里……</br> 鐘益柔心好累,“我怎么可能喜歡沈惕啊!我瘋了嗎?”</br> “他雖然不是個好東西,但長得還行啊。”周亦玨難得說出了心里話,又伸手指向安無咎,“安無咎不是還說他活兒很好嗎?”</br> 駕駛中的松浦守梨聽到這里也睜大了雙眼。</br> 安無咎現(xiàn)在想自殺,回溯到他提這件事之前。</br> 藤堂櫻一副吃瓜的表情,“多帥啊,有視頻嗎?”</br> “不是……”鐘益柔急了,扭頭對楊爾慈解釋,“不是,我根本不喜歡沈惕啊,你看得出來吧。”</br> 楊爾慈依舊是冷著一張臉,搖頭說:“我看不出來。”</br> “你怎么能看不出來呢?”鐘益柔急了,腦袋發(fā)暈,眼睛也疼,一下子情緒上頭撒開了手,直接脫口而出,“我喜歡的明明是你啊!”</br> 楊爾慈心里是有底的,但真正聽到的時候,還是愣在原地,耳朵一點點紅起來。</br> 周亦玨倒吸了一口氣,“我弄錯了?不是沈惕啊……”</br> 被解放的安無咎揉了揉臉,臉上還有被鐘益柔美甲掐出的印子。</br> 不管怎么說,使命也算是達成了。</br> 藤堂櫻愣愣地感嘆道,“這么一看……”</br> “真的好多gay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