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 多事之春
蕭如玥心里暗贊一聲,而面色卻平靜無波,甚至看也不看施怡一眼,慢條斯理的在與蕭勤玉對弈的棋盤上輕輕落了一子,輕輕慢慢道:
“沒事,不管丟了多少,統(tǒng)統(tǒng)記到大師兄的賬上就對了,有王爺在,不必擔心大師兄會賴賬。”
這話一出,眾人包括施怡均是一怔,只蕭勤玉泰然自若,恍若未聞的靜觀棋局,輕輕落了一子
子落棋盤的時候,施怡也猛然回過神來,頓時在墻頭上橫眉怒目:“你是武王妃就了不起啊?沒有證據(jù)你憑什么胡亂誣陷人?你當冷寒傻的啊,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嗯,大師兄絕對不是傻子,但是呢,他很正直。”
蕭如玥依舊沒轉(zhuǎn)去看向施怡一眼,淺淺笑著又落了一子:“更何況,我清清楚楚的記得,大師兄臨走之前有特別交代小心保管貴重財物!”
慢悠悠喝了一口參茶,淺笑依舊,就是不轉(zhuǎn)頭去看某人:“我所認識的大師兄不是個多話的人,更不是個廢話的人,既然如此,他為何臨走之前還特別交代了這話?不就是意味著有些事他心里有數(shù)嗎?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再浪費時間人力去追查?管他是誰偷的,反正有人心里有數(shù)回頭肯認賬,統(tǒng)統(tǒng)記在他賬上就對了,總是虧不了我們。”
一番話下來,說得眾人一愣一愣的,回過神來,秋月抿唇收了蒼白,常喜常樂竊笑直道好,蕭勤玉繼續(xù)裝聾,施怡
整個氣炸得跳站到了墻頭上,怒氣沖沖的指著蕭如玥:“你要不要臉啊,虧你還是武王妃呢,竟然連自己男人至親的師兄都要”
“啊~,對了”
蕭如玥猶似壓根沒聽到那頭的爆炸罵聲,猛然想起似的抬頭看向秋月,道:“神鈞天奏樂圖,時辰八卦爐,天地六合檀香爐,羊脂玉凈瓶這幾件都好好的還在吧?”
從上輩子看過的電視劇《新白娘子傳奇》里摳出來的四件寶貝,秋月哪能聽說過,自然乍一聽就懵了,好在她跟著蕭如玥的時間也不短,近來又全盤接手了丑姑的工作,歷練不少,對著蕭如玥的眼她竟就反應(yīng)迅速的當即白了小臉,咬著唇,慢慢的搖了兩下頭。
瞧清楚了沒?
秋月童鞋只是搖了兩下頭,可是半個聲都沒吭,是回答了,卻也不算真的回答了,模棱兩可很具歧義,搭著蕭如玥筒子的問話,翻譯起來
可以是不,見,了!
也可以是瓦不知道乃在說蝦米呀!
而,不管她是哪個意思,蕭如玥都倏地就瞪大了眼,一貫輕柔的聲音陡然就拔高了八度:“那些東西都不見了?怎么可以?你知不知道那些都是我娘留給我的遺物?遺物啊!那不是金錢可以衡”
話沒說完,一個更高更尖的聲音蓋了過來:“放屁!你庫里哪有那些東西!”
蕭如玥一聽,頓時怒得扭頭就沖著墻頭的施怡就更更高聲:“我?guī)炖餂]有那些東西嗎?我的倉庫有什么東西我會不知道嗎?我明明記得神鈞天奏樂圖就掛在庫里的墻上,好大一幅”
“放屁!什么好大一幅,我進去壓根就沒見過什么鬼神鈞天奏樂”
話到一半,施怡猛然回過神來閉上嘴,卻已經(jīng)太遲,亭子里蕭如玥正奸計得逞的沖著她笑,而后,慢悠悠轉(zhuǎn)頭端茶喝了一口,才輕幽幽的飄出一句:“你們~,都聽清楚了?”
秋月,常喜常樂,蕭勤玉,齊齊頷首應(yīng)聲:“是。”
“你”
施怡整個都炸了,但,只眼珠子滴溜溜一轉(zhuǎn)就立馬又將沖頂?shù)呐瓪馐樟嘶厝ィ`出那與夏陽爭輝的笑飄了下來:“素聞武王妃聰慧過人,果然百聞不如一見,施怡領(lǐng)教了,多有得罪,還望海涵。”
蕭如玥并未扭頭看向她,視不斜出棋盤的唇角微微上翹,又在棋盤上落了一子,開口出聲溫吞而輕柔,有著山間潺潺清泉的動人清澈:“嗯,我確實還挺聰明呢,竟然當時就聽懂了大師兄離開那天,你那番貌似撒嬌的話中話。”
除了施怡,眾人一聽這話就怔住了。那天那番話,是話中話?
“我姑且算你是江湖兒女不拘小節(jié),女子在心上人面前羞赧這種事跟你壓根無緣,但”
輕聲悠悠間鳳眸未轉(zhuǎn),蕭如玥如同成熟的大人看著幼稚瞎鬧孩童一般的寬容眼神看著施怡,微微淺笑:“我看你面色紅潤兩眼清亮,明顯不瘋不傻,又怎么會無端端的在武王府的地盤上以我這個武王妃聽得到的音量,嚷嚷著是個有腦子的正常人不敢說的話?我很可怕?你會沒命?呵呵”
眸轉(zhuǎn)回棋盤上,卻只一眼便又直接看向了對面的蕭勤玉,驚得他趕緊落子,才鳳眸微彎向下笑似乎更濃了一分,依舊是那個慢吞吞的語調(diào)道:“你不過是在告訴我,你,不怕死,所以,我不要仗著自己是武王妃就對你指手畫腳,否則,你絕對會反抗,到時候你有什么損傷的話,我就不好向大師兄交代了。”
啪啪啪,施怡用力拍手,依舊是那夏陽爭輝一般的燦爛笑容:“全部答對,你果然很聰明呢!”
常喜常樂一聽,氣極,看那姓施的現(xiàn)在哪里有半點被人戳穿的尷尬,更覺得她此時此刻那滿臉的笑確實很燦爛很惹眼沒錯,卻,沒來由就有股子讓人冒火的挑釁。
“是全部嗎?”
蕭如玥輕輕的,又開口了,卻是個有耳朵的都聽得出來,此時她的聲音多了一抹譏諷的味道:“我勸你還是省點力氣吧,別妄想挑釁我惹毛我,讓你可以有所謂逃命的光明正大的借口離開武王府,你那些無功用的挑釁,對我根本不起作用。”
施怡微僵。
“更警告你,不要自作聰明傷及這個武王府任何一個人的安全,否則”
說話間素手陡然一揮,旋即就有數(shù)抹小黑影打向施怡。
施怡大驚,本能點地倒掠,她確實打架的功夫渣到極點,輕功卻是絕頂,這事發(fā)忽然突兀退掠雖說不能盡極全力,卻也是極快的,但,竟然尚不及出五步,就定在了那里,霎那間面色大變冷汗?jié)窳艘槐常矗吐牭搅四锹朴茀s壓迫力排山倒海一般的寒聲:
“你縱是輕功獨步天下,我要殺你,也易如反掌!”
施怡并沒有被點穴,但是,她身上的數(shù)大死穴都在一瞬間被飛來的黑棋子碰了一下!
是的,只是碰了一下,尚未灌注內(nèi)力,所以她此時此刻還能安然定在那里,而倘若灌注內(nèi)力打上身的話,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所以,她是生生嚇呆在了那里
“啊~,對了”
蕭如玥又開口了,卻一斂魄力寒氣,柔聲慵懶得像只昏昏欲睡毫無殺傷力的貓兒:“我?guī)煾改兀莻€懶人,不喜歡做任何無功用的事,所以,他教我的武功都是一招致命的毒招,實戰(zhàn)起來十分管用,只是害得我現(xiàn)在硬要手下留情的話十分困難,不過你放心,我是不會輕易出手的。”
施怡也是極致聰明的,立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不會輕易出手,一出手也未必就奪命,但,忤逆出手的她,就絕對是找死!而且死得很快很快!
嗚嗚,寒寒,武王妃真的好可怕啊
*分啊分啊*
施怡安分了,十分安分,就算跟著蕭如玥對她而言是件沉悶得抓狂,無數(shù)次想用自己腦袋跟墻拼硬的事,她也還是屁顛屁顛的蕭如玥走到哪,她跟到哪。
從蕭如玥庫里拿走的東西,自然當天就統(tǒng)統(tǒng)放回了原處,還原來怎么擺的就怎么擺回去,秋月都說,差點以為東西其實根本沒丟過。
變化老王妃皇甫佟氏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她不否認,施怡很活潑很討喜,但她也太過活潑了,簡直像只野猴子,若是沒蕭如玥這根繩子拴住她,她保準天天上竄下跳惹事生非,尤其是那雙眼,靈動有余清亮過頭,偏生又穩(wěn)穩(wěn)的藏了抹狡黠,賊溜溜的一刻都安分不了似得,一個搞不好,她就太有可能夜里飄出府去,把別人家的財產(chǎn)搬進武王府來寄放,把武王府當她的藏臟窩
但,這并不意味著施怡是壞人,只是,她也不在正統(tǒng)良民界內(nèi),她那近乎野性的天性很容易無心闖禍,而,武王府這種地方是不能讓她惹禍的!
因而,老王妃皇甫佟氏雖然喜歡施怡,卻也并未給施怡太多的熟稔機會,待她始終分寸恰到好處,不至于讓她感到在這里受冷待而委屈,亦,沒有機會母憑子貴恃寵而驕,有籌碼爬到蕭如玥頭上去撒野。
日子又這么太平了兩天,皇帝當真在朝堂上宣布,要立惠妃左樂之為后。
這事,不僅頃刻間在朝堂上軒然大波,還連太后,都忍不住召了老王妃皇甫佟氏進宮,說的剛得了兩斤極品春茶,讓老王妃去嘗嘗鮮。
太后跟老王妃皇甫佟氏雖然年紀差了一大截,卻是同輩,兩人交情素來不錯,時不時就會著老王妃進宮喝喝茶聊聊天,但這一次卻只怕沒那么簡單!
看著蕭如玥給的兩顆食指大小的瑩綠色藥丸,老王妃皇甫佟氏失笑:“應(yīng)該還不至于吧。”
這藥丸,說是一粒就能解四十八時辰內(nèi)一切不立即奪命的劇毒,也能緩奪命劇毒的毒性,顯然名貴至極有價無市,可這寶貝小三媳婦兒卻眼也不眨的一給就給了兩顆防身,這
是得多多慮才有的謹慎啊?
“小人多賤招,還是以防萬一的好。”
蕭如玥一本正色還理直氣壯,老王妃皇甫佟氏頓時就樂了,應(yīng)著好的同時就放了一粒進嘴里,收起另一粒。
本來,她真只當蕭如玥是太過謹慎,應(yīng)承了也不過是不想博她的好意,卻沒想到,她還當真是推脫不得的被留在了宮里過夜。
她事先吃了解毒丸,所以她的吃喝里到底有沒有問題還真不好說,但太后,卻是忽然不舒服了,她被皇帝親自拜托,留下來陪太后。
君命難為,她只好留了下來,只派了陳媽媽送信回去給蕭如玥,卻不想,陳媽媽竟然會在宮里遇襲,待陳媽媽清醒過來掙脫束縛拼命報信,卻已是三個多時辰后,入夜了
而,她們并不知道,陳媽媽昏迷過去的這段時間,又另一個“陳媽媽”帶著口信,回到了武王府!
這位“陳媽媽”,言行舉止沒有一絲破綻,輕而易舉進了武王府來到蕭如玥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老王妃也不知道怎么就忽然倒下了,面色蒼白渾身抽搐,御醫(yī)院的御醫(yī)都看過,卻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說不能貿(mào)然移動老王妃武王妃,您快進宮看看老王妃吧,不然,不然嗚嗚”
“陳媽媽”學(xué)得很像,易容術(shù)也無可挑剔,只千錯萬錯,不該跑到將易容術(shù)修得爐火純青達到祖宗級別的七師兄面前賣弄。
人影窗下晃過,一個眼神,便讓蕭如玥明白了,當即讓“陳媽媽”不要著急,喝口茶稍微休息的等她一會兒,她換身衣服準備準備,就出發(fā)進宮。
雖然被警告過,“陳媽媽”忌憚著蕭如玥,但在她看來,蕭如玥和她身邊帶的這些人還是個個都太年輕了,就算蕭如玥當真精明透頂沉穩(wěn)過人,卻也不能控制身邊的人個個跟得上她的節(jié)奏不露馬腳,更
不相信蕭如玥能識破她的易容術(shù)!
因而,她當真信了蕭如玥那頓時就鋪滿一臉的著急,也信了秋月那張憨厚遲鈍的臉,常喜常樂的驚愕駭然,只是
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賊眼溜溜閃爍著狡黠的施怡。情報里沒有這個人啊,這個人哪里冒出來的?算了,不管這人什么人,瞧她那賊精賊精的樣子,只怕要壞事!
施怡還當真不甘寂寞,兩步就竄了過來圍著蕭如玥賣萌:“我也去我也去。”
“大晚上的你跟去?小冷云怎么辦?他可是你親兒子!”蕭如玥似乎真著急了,偏生有人冒出來搗亂,不但語氣十分不善,還惡狠狠的橫了施怡一眼。
蕭如玥的厲害,施怡是見識過了,更真不敢賭她不敢下手,因而,那狠狠一眼,當即就讓她撅著嘴明顯不甘,卻也不敢再說什么,霜打的茄子似得蔫蔫的回了小冷云旁邊。
倒是那“陳媽媽”一聽這話,頓時了悟了,不由就往小冷云那邊分了抹余光。
原來那個一直查不到來處,曾一度以為是武王血脈的孩子,是這個女人的,但這個女人又跟武王府是什么關(guān)系?
算了算了,那些都不歸她管,不過,那個女人剛才雖然只一竄,卻著實驚人,顯然輕功了得,若是她跟著的話,實在礙事,好在有個孩子拖著她
“陳媽媽,奴婢帶您先喝口茶。”秋月奴相奴聲的道,光聽著就有幾分遇事的驚慌。
“陳媽媽”很滿意,只催促了蕭如玥快一些,就這么不疑有他跟著秋月退出房去喝茶,等蕭如玥準備。
“皇宮你敢去么?”
蕭如玥忽然轉(zhuǎn)身踱來就劈頭一句,問得施怡整個都懵了,但也很快她又綻開笑臉,是夏陽的燦爛耀眼以及不可一世!
“為何不敢?”
“很好!”
蕭如玥笑了,而眸中卻寒芒乍現(xiàn),驚得施怡一哆嗦,蹲著抱緊兒子都能眨眼后縮出好幾步,張口就不喘氣的道:“你你你,你想干嘛?想干嘛?我剛才就隨便問問你說不行我不是也沒賴著么?后來是你自己問我我實話實說而已。”
那狐貍崽子遇上王的反應(yīng),惹得常喜常樂差點噴笑,但蕭如玥卻沒有笑,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道:“我看你輕功那么好,當真什么也不干的窩著確實憋屈,就想給你個好玩的東西讓你帶進皇宮里玩玩。”
“真的?”施怡狐疑,一臉“她有這么好心?”。
*分啊分啊*
武王妃入了夜出門,就算不算排場,安全起見帶的人也不能少。
于是,寬大豪華的馬車,前呼后擁左右不留縫的排場,已經(jīng)足以攪了夜的清靜,更何況,出了府的一路上還有人不停的喊快,又有人不聽的喝慢。
喊快的,是蕭如玥,因為她“著急”老王妃!
喝慢的,是秋月,是常喜常樂,因為她更“著急”武王妃!
老王妃在宮中不知情況,但武王妃懷有身孕趕路卻是大大的情況,因而,秋月和常喜常樂忠主一根筋,不顧冒犯直接扯開嗓門大喊慢,也說得過去,只是
大晚上的如此熱鬧,哪能不引人開窗透縫的探頭側(cè)目,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武王妃竟然大半夜的出門了!
本著武王妃素來的和藹親民,有人想也沒想的就高聲問了:“武王妃,您大晚上的這是要急著去哪呀?”
本著素來親民和藹的形象,武王妃自然而然探頭出馬車外回道:“老王妃今日宮中做客,忽然不適,御醫(yī)查不出原因又不敢貿(mào)然移動她老人家,就請我進宮去看看。”
蕭如玥的聲音,看客們都懂滴,那是聽著輕輕柔柔,實則穿透力十足,那么揚聲一應(yīng),自然就不止是問的那個聽得到,于是
御醫(yī)們當即紛紛因為被廣大人民群眾背后咒罵而噴嚏連連!
而且,善良淳樸的人民群眾,還自發(fā)的在自家窗下大門前掛上一盞盞燈籠為武王妃照明,以免道路不平哪兒有坑,被拉車的馬兒踩了顛簸到車里的武王妃就不好了
可,這些卻讓“陳媽媽”的臉止不住的抽搐。
有些事,只適合月黑風高人影稀疏夜干滴,這么轟轟動動滿街燈明人影晃,實在,實在是很不方便噻~
馬車內(nèi),蕭如玥快笑趴了。
常喜常樂相視一眼,壓聲提醒:“武王妃,還沒見著老王妃呢,小心一些的好。”
蕭如玥卻忽然道:“你們說,老百姓這么淳樸熱情待我,我是不是該出去跟他們打打招呼親民親民?”
秋月,常喜常樂:“”
于是,蕭如玥真的鉆出馬車“親民”了,也沒多久,就引得街道兩旁屋頂上,人影伏行,慢慢移近而來。
武王皇甫煜就像一柄沉睡土下千年的寶劍,中毒病重是他蒙鋒的塵土,如今恢復(fù),塵土盡去,不再平庸無能,鋒芒萬丈勢不可擋,扎了很多人的眼!
他對她傾世的榮寵天下皆知,也讓人知道了,她是他的弱點,所以,除去她,即便不能瞬間崩潰了他,但,也絕對能讓他如同斷足斷臂了一般不良于行!
只要他不良于行,他們就會蜂擁而上,轉(zhuǎn)瞬將他撕成粉碎
第一支箭破空銳響,疾速直逼她咽喉的時候,她也在眾目睽睽之下,接過常喜常樂遞上的弓和箭。
夜空下,萬燈聚焦于一點,人們看到武王妃五箭同時上弦,拉滿,松!
舉止之間,說不出的優(yōu)雅而慢條斯理,更霎那間妖艷得讓人移不開眼,直直望著,如同撲火的飛蛾般無意識的癡纏,直到“當”一聲尖銳的兵器碰撞迸出火花,離弦的五箭中一箭將襲來奪命的那一支擊落,方才紛紛變色的回過神來。
與此同時,蕭如玥也揚聲高喝:“未免無辜傷亡,大家統(tǒng)統(tǒng)退回家里去關(guān)緊門窗!”
那一聲,聽著不高,卻傳得很遠很清晰,也更像開戰(zhàn)鼓一般,聲起之時武王府的侍衛(wèi)就紛紛撲了出去,或是與刺客拼殺,或是保護未來得及退回家去的百姓揮刀擋箭,霎時間,哀聲四起四落,黑影紅影交錯飛來飛去,一片混亂!
老百姓們能做的,就是慌亂以最快速度退回家里去關(guān)緊門窗,而后,為武王妃祈禱
“武王妃小心!”
一聲喝著就要撲向蕭如玥的“陳媽媽”,卻突兀的瞪大了眼定在了那里,不敢置信的回頭,看著那個繃著臉,正慢慢自她穿透的心臟一寸寸拔出短劍的少年。
蕭勤玉雖然繃著張臉沒什么表情,但臉色卻著實不太好,燈光映照下更顯蒼白。
他這是第一次殺人!
但,他沒有猶豫,也沒有時間猶豫,因為他若猶豫而慢了,死的就是他六姐了,所以,他一劍,干脆利落!
事后的現(xiàn)在,他才敢驚得暗自喘氣
蕭如玥看的清楚,周圍一片混亂砍砍殺殺,她卻吹著口哨調(diào)笑他:“不錯不錯,第一次就有這樣的手筆,值得表揚。”
蕭勤玉看了她一眼,霎時間什么驚都飛走了,板著小臉道:“不要總做這么危險的事。”
分毫偏差,都足以讓她死上三次,可她,卻偏偏就愛這么險里求生的尋求刺激,每每,都要在鬼門關(guān)前招搖一下才退開,簡直,氣得活死人!
蕭如玥咧嘴,沖他明媚一笑:“得瑟,自然有得瑟的用意!”頓了一下,笑就多了幾分不正經(jīng):“瞧,我是多不惜血本的給你上實際課。”
蕭勤玉:“”
他膜拜那位王爺六姐夫,也只有他,才受得了六姐的各種!
*分啊分啊*
蕭如玥不用進到皇宮,就與擔心出事而奔出宮來的老王妃皇甫佟氏遇上了,就這么別了太后懿旨隨行的御衛(wèi)隊,一起回了王府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皇宮轟隆隆一陣巨響,御書房眨眼間就塌了大半!
好在,此時皇帝正在太后寢宮那邊,陪著太后等老王妃和武王妃的消息,不然
但,就算如此,那么地震天搖的動靜,還是把整個皇宮炸開了鍋似的亂,皇帝聞訊大發(fā)雷霆,匆匆就要去處理,卻被太后攔住了。
太后向來慈祥,但此時面色很不好,蒼白之內(nèi)更隱隱透著一股冷冽的黑氣,出聲很慢,卻透著不怒而威:“皇上,山王再兇猛,他也終究只是山王而已,他習(xí)慣在樹密草高可隱可藏的山林之中活動,那里才是他的天下,不去犯他,他有肉足以飽腹,斷然不會下山入駐平川,但”
重重一個轉(zhuǎn)音,太后抬眸看向皇帝:“逼虎下山,無疑引火自焚,僥幸誅之,己亦傷重,又如何再有余力去敵第三人獲利?皇上,三思而后行啊”
皇帝頓時面上一片鐵青,青筋隱隱猙獰,但,百善孝為先,他為帝為君為天下百姓之范,他若如何了太后破這為子孝道,無疑是要大失民心,所以,克制自己不對太后明著怎么樣的理智,他還是有的。
“太后教誨,朕銘記在心,時候不早,太后又有不適,還是早些休息吧,明日朕自當再派御醫(yī)前往武王府,詢問武王妃情況,太后無需掛心。”
說罷,不待太后在說話,怒氣沖沖拂袖而去。
“唉”
太后嘆氣,幽幽間盡是無奈和蒼涼。
*分啊分啊*
傳奇般的人物,零星小事都能傳得神乎其神,又何況是那種真刀真槍的廝殺?
想當然爾,武王妃的威武事跡也瞬間就在民間流傳開來,只是,相伴著的,還有她為此動了胎氣的傳聞。
那么大的事,自然驚動了武王皇甫煜,他二話不說為此匆匆趕了回來。
而在此之前,文武百官卻以御書房被轟塌一事鬧騰了起來,紛紛彈劾惠妃左樂之意圖謀害圣上,居心叵測
誰讓,傳說中一碰就爆,一爆就能炸出個坑的,名叫炸彈的玩意兒,是惠妃娘娘的手筆呢?
這事兒當初可是武王親口說的,皇帝也并未否認的,如今,再說什么都直接讓人聯(lián)想成是借口了,不是嗎?
都說多事之秋,可眼下才近三月,離秋尚遠,卻竟然事就多得成了串兒似得
晉安侯世子妃也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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