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傻丫11
木槿的洗發(fā)水大獲好評,在吳府上下風(fēng)靡了起來。吳夫人嘴上說著木槿不想著為她兒子治病,成天搗鼓些沒用的東西,私底下又讓她的貼身丫鬟到木槿這里討要。
木槿看破不說破,給吳安舟治病是頭等大事,只是賺小錢錢這件事也是刻不容緩。人無事不立,等吳安舟的病好了,她就得帶著她娘和阿寶離開了,前提是阿寶得聽話。她娘受了兩輩子的苦了,以后她只想讓她娘能過上好日子。
“秋葉姐,我就剩下這些了,這次做得不多,大家都分了些,下次再做我再多給你些。”
秋葉笑了笑道:“夠了,聽說你做這些是要換錢的,咱們都是自家人,我也不跟你客氣,這是我自個繡的香囊,你別嫌棄拿去戴。”
送走了秋葉姐,木槿手里把玩著藕粉色的鴛鴦香囊,針腳細(xì)密,鴛鴦栩栩如生,秋葉姐好巧的手,要是開間秀坊,一定要把秋葉姐挖過去。
“木槿啊,門口有人找你!”吳用大管家親自來傳話。
“有人找我?”木槿眨了眨眼睛,“是不是梅家村的人?”
吳用道:“是個老漢,他說他叫梅……梅然!”
哦,是然大叔來了,肯定是來給她看瓷瓶的。木槿迎到門口一看,然大叔不是一個人來的,身后還跟著個小尾巴。
狗蛋背著竹簍,低著頭,躲在梅然身后,一是第一次見識到吳家村的繁華,有些手足無措,二是要見木槿,有些羞愧難當(dāng)。
“然大叔來了。”
梅然見了木槿,一刻也不想再等,將手里寶貝一般的嬌黃瓷瓶遞過來,“你瞧瞧,合適不?”
木槿手小,兩只手捧著正好,嬌黃的顏色就像是剛剛盛放的迎春花,燦爛明媚,瓶身上的幾朵小花淡雅別致,讓木槿忍不住心生歡喜,“太好看了,然大叔跟我進去坐坐,我去給你拿錢!”
吳家門房也道:“進去坐坐吧。”
梅然擺擺手,眼角彎出了幾道褶子,“我就不進去了,我還得去趕集,你要看著合適,我就開始做了,你要的二十個月底前我給你送過來。”
木槿拗不過他,從袖子里掏出一兩銀子塞到他手里,“以后還少不得麻煩你,這銀子就當(dāng)定金。”
一只青花碗買十文,這嬌黃春花瓶工藝略微復(fù)雜些,梅然原本打算一只收木槿二十文就好,這二十只不過才四百文,木槿一出手就是一兩銀子,還說是定金。
梅然推辭道:“銀子你留著,你一個小姑娘過得也不易,二十只瓶子做好了,你給我四百文就行了,我們都是一個村的,我不能問你多要。”
木槿微微一怔,“然大叔,你……”
木槿想說就憑您的手藝,是值得的。
梅然拍了拍狗蛋的頭,“走吧,去晚了,集就散了。”
狗蛋應(yīng)了一聲,低著頭就跟著走。
木槿喊了狗蛋一聲,見他回過頭來才叮囑道:“好好跟著然大叔學(xué),他是你的貴人知道嗎?”
狗蛋唉了一聲,背著竹簍追上了梅然。
吳夫人心情不錯,用了木槿的洗發(fā)水洗完頭發(fā)神清氣爽。木槿這小腦瓜確實機靈,她原就沒指望一個鄉(xiāng)下來的小丫頭能治好兒子的病,都是老爺一頭熱,也是病急亂投醫(yī),這些日子看下來,雖然小丫頭整日信口胡謅,讓人摸不著頭腦,不過兒子倒是很喜歡她,也愿意出門了,上山下田的,身子骨也壯實了不少。
她算是想開了,就算是兒子這輩子就這樣了,她也認(rèn)了,只要安舟他平平安安,開開心心的就好。
吳夫人拍開書房的門,催促道:“老爺,今晚上吳天明家孫子滿月,你還不收拾收拾!”
難怪吳夫人今日特意洗了頭發(fā),換了新衣,原來是要去吃滿月酒了。
吳老爺端坐在書桌之后,顫抖地捧著一篇文章如饑似渴的讀著,一雙蒼老的眸子不停的晃動著。
吳夫人見狀,上前為他拍背道:“老爺這是怎么了?犯病了?”
吳老爺有心痛的毛病,自打吳安舟病了就落下來,一激動心口就攪著痛,痛得狠了,氣都喘不上來。
“是舟兒啊,這是舟兒昨夜里做得文章,夫人你瞧瞧!”
吳夫人也讀書,雖不精通,卻也能分辨文章好壞,文章讀完她只覺得口齒生香,通體舒暢。
吳夫人不敢相信,兒子這兩年除了讀書就是讀書,字倒是寫,文章卻是不做了,“這真的是舟兒做得?”
吳老爺一挑眉,“那還有假,我親眼瞧著他寫的。”
“我兒好了?”吳夫人激動地狠拍吳老爺?shù)暮蟊常拔覂涸谀睦铮乙ヒ娨娢覂骸!?br/>
吳老爺和吳夫人攜手推開兒子的院門,只見兒子和木槿正坐在院子里,嗯……分銀子。
“是妹妹挖的,銀子妹妹拿著就行。”
“是你發(fā)現(xiàn)的,咱們見者有份。”
二百五十四兩,最后一人分得一百二十七兩。
“我也沒處放,妹妹幫我收著。”
最后銀子又回到木槿的口袋里,這分得有什么意義嗎?
木槿見吳老爺和吳夫人來了,料想他們是來看吳安舟的,也就沒再推辭,說了一句我先幫你收著,就退了出來。
吳老爺跟著木槿來到院外,和善地詢問道:“安舟這些日子好了很多,就是還不認(rèn)人,這一個月也快到了,不會有什么差錯吧?”
系統(tǒng):看吧,人家也擔(dān)心啊!
木槿:……
木槿答道:“吳少爺是心病,他是被自己困住了,我現(xiàn)在就帶著他走出這個困境,吳老爺不要著急,我既然說出一個月的話來就一定會信守諾言。”
吳老爺連忙解釋:“我沒有不相信你的意思,沒有你,我家安舟這些日子也不會這么開心,只是外面的人都在傳你一個月能治好我兒子的病,若是真有什么差錯,怕是有人要在背后說閑話的。”
系統(tǒng):看吧,人家其實也不相信你。
木槿:……你怎么這么閑?
木槿一直把這個世界里的人當(dāng)做npc,這是個系統(tǒng)創(chuàng)造的世界,說白了她就是來打副本闖關(guān)的游戲玩家,通關(guān)了就能獲得獎勵,就是這么簡單。和一個npc產(chǎn)生感情聯(lián)系,跟一個npc解釋劇情,這不是一個理智玩家應(yīng)該做的事情。
但真的融入這個世界之后,有了原主的人物關(guān)系,有個原主的過往記憶,有個原主的人生羈絆,一切就不一樣了。
她的目標(biāo)是活下去,卻又不僅僅是活下去這么簡單。
人生在世,身邊的美好值得去守護,身邊的邪惡值得去斗爭。趙秀蘭,吳安舟,這兩個人是傻丫的羈絆,也是她木槿的羈絆,她要她娘今生過上好日子,她要吳安舟好起來,一生精彩。
而梅聰爾,不需要她動手,哪怕沒有系統(tǒng)不許殺人的規(guī)定,她也不會讓自己的手染上鮮血。她只要讓那個富貴回鄉(xiāng)的大姐不能用權(quán)勢和金錢來庇佑梅聰爾,梅聰爾就會自己往死路上一路狂奔,她只要冷眼旁觀,就能看著梅聰爾眾叛親離,自取滅亡。
而吳老爺和吳夫人這兩個人,木槿其實并沒有多少恨意,他們與傻丫無親無故,不愿意養(yǎng)著傻丫把她趕出去也是人之常情,換做別的人家也不會無緣無故的養(yǎng)旁人的孩子。
而他們在原劇情里也沒有好下場,他們精心挑選的兒媳,潑辣能干,但也不安于室,當(dāng)她掌管了吳家的產(chǎn)業(yè)就再也看不上吳安舟這個夫君了,這個女人勾結(jié)了吳德本的仇人將吳家的產(chǎn)業(yè)偷梁換柱送給了仇家,又拋下了吳安舟一家跟著仇家跑了。
雖然是因果報應(yīng),吳德本做了昧良心的事情,最終落得個千金散盡,連片遮身的破瓦都沒有。可吳安舟又做了什么呢?他只是安分守己的讀書,在他十二歲那年庇佑了一個孤苦無依,受人欺凌的傻丫頭而已。
木槿腦海風(fēng)暴了許久,在這個世界里只是眨了一下眼睛的功夫。
“其實有些話我沒說分明是因為時機未到,吳老爺有沒有想過吳少爺?shù)牟淼萌绱缩柢E是何原因?”
吳老爺沒想到木槿有此一問,兀地怔了怔,然后小心翼翼道:“是不是沖撞了哪路神鬼?”
木槿作為新時代的五好青年,差點就當(dāng)場科普起了神鬼之事乃無稽之談,要相信科學(xué)。
系統(tǒng):沒錯,要相信科學(xué)。
木槿:你能不能不要偷聽!
系統(tǒng)委屈巴巴:這不是追劇嗎?
木槿嘆了一口氣,“心魔也算吧,還有幾日就滿一月了,吳老爺就等著看吧。”
系統(tǒng):你打算怎么辦?
木槿:我大學(xué)選修過心理學(xué)你知道嗎?
系統(tǒng):我并非全知全能。
木槿:那就好,你好好追,我好好演,劇透不是好孩子。
遠(yuǎn)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宣平侯府中,一個清秀可人的女子抹著淚從夫人的院子里走出來。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低著頭慢慢地走著,直到撞在一個寬闊的胸膛里,才瞠著目抬起頭來。
年過不惑的宣平候在戰(zhàn)場上殺伐果斷,堅毅的面容自帶一股生人勿進的威嚴(yán)之色。
女子慌忙拜倒,“見過侯爺!”
宣平候道:“沒見過你,你是哪個地方伺候的?”
女子答道:“奴婢在洗衣房,負(fù)責(zé)給夫人漿洗衣物。”
宣平候嘴角微揚,“叫什么名字?”
女子脆生生道:“奴婢叫小惠?”
“小惠?”宣平候玩味的念叨著這個名字,隨即背著手離去。
見侯爺走遠(yuǎn)了,女子才松了一口氣,還好侯爺沒再追問,若是侯爺知道她姓梅,全名是梅惠,會不會覺得她是個不賢惠的人,不行,得改個姓,改個什么好呢?
女子擦干了淚,繼續(xù)往前走,走到一處繁花似錦的花園里,看著百花盛開,心下忽然有了主意,就姓盛,全名就叫做盛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