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四章 全燒毀了
說到做賊,薛長風(fēng)竟然還挺激動。</br> “什么時候?今晚上嗎?我是不是得準(zhǔn)備一下?”</br> 馮錚白了他一眼,雙手抱肩,有些傲嬌道:“我可不做賊!”</br> 柳云湘笑:“那你想救你家大人嗎?”</br> “呵,你不會以為我跟你來燕州是因為信你能救出我家大人?”</br> “難道不是?”</br> 馮錚沉了口氣,道:“那是因為我家大人讓我保護(hù)你們的,他說沒必要為了他的案子而折人命,那就太罪過了。”</br> “聽這話,你家大人好像篤定我們救不了他,是吧?”</br> “是。”</br> 柳云湘無語又好笑,“那他為何咬住七殿下,為何讓我們來燕州?”</br> 馮錚默了默,“因為他想讓七殿下了解以前的燕州,看看現(xiàn)在的燕州,更希望七殿下能保護(hù)燕州,因為他保護(hù)不了了。”</br> 柳云湘試著去理解這句話,可她絞盡腦汁都沒法理解。</br> “若楊賀沒有貪污,而且還是個好官,那我們就要揭開真相,還他清白。我不管楊賀怎么想,但我們不能放棄,不是嗎?”說著柳云湘看向馮錚。</br> “沒用的。”馮錚搖頭道。</br> “哪怕只有一絲希望,你愿意為你家大人拼一拼嗎?”</br> 馮錚默了半晌,隨后站起身,仰著下巴道:“拼了這條命也在所不惜!”</br> “那就好,今晚你帶著薛公子潛入府衙,以你對府衙的熟悉,應(yīng)該知道放賬冊的地方在哪兒。”</br> “知道。”</br> 打過三更,馮錚和薛長風(fēng)就去了,子衿來回傳遞消息,柳云湘和弘玄等在家里。</br> 半個時辰,一個時辰過去,柳云湘和弘玄越等越心焦。這時聽到外面有腳步聲,忙出門去看,卻是子衿急匆匆跑回來了。</br> “姑娘,府衙失火了!”子衿急道。</br> 柳云湘忙抬頭往府衙方向望去,那邊的天果然燒得通紅,看來火勢不小。</br> “定是馮錚和薛公子被發(fā)現(xiàn)了。”柳云湘皺眉道。</br> 弘玄也急了,“他們有危險!”</br> 當(dāng)下管不了那么多,二人急忙朝府衙跑了過去。來到外面,但見府衙西側(cè)著了火,而李淮正指揮著官差們滅火。見到柳云湘來,他忙跑過來請安。</br> “王妃,這大半夜的,您怎的來了?”</br> 柳云湘打量了李淮一眼,道:“我們見這邊好似著了火,因此過來看看。”</br> 李淮擦了一把汗,嘖嘖道:“下官剛問過了,說是巡邏的發(fā)現(xiàn)了兩個黑衣人,他們合力追擊,眼看要把人圍住了,那兩個黑衣人卻躲進(jìn)了一間屋子里。不等官差們破門,這屋里竟著了火。”</br> 聽到這話,柳云湘心下不由一緊,“那兩個黑衣人呢?”</br> “估摸是燒死了,因為官差將這間屋圍了起來,并未看到有人出來。”</br> 柳云湘臉不由發(fā)青,轉(zhuǎn)頭看向弘玄,弘玄臉色也不好。</br> 說什么突然起了火,這兩人又不傻,怎么會自己燒自己,定是李淮命人先將屋子圍起來,然后放了火。</br> “哎,只能說他們罪有應(yīng)得。府衙重地,里面有很多重要的文書,豈能任人隨意進(jìn)出。”說這話時,李淮瞄了柳云湘一眼,“王妃,您說是吧?”</br> 柳云湘在袖下握緊拳頭,這話分明是點她的。</br> “李大人,著火的是哪間屋,里面有沒有什么重要的?”弘玄問。</br> 李淮聞言,重重嘆了口氣,“燕州這幾年所有的賬冊都在里面呢,這下全燒毀了。”</br> 弘玄瞇眼,“全燒毀了?”</br> “這么大的火,定只剩灰燼了。”</br> 這時有官差上前稟報說是基本控制住火勢,而那屋子也坍塌,是要繼續(xù)滅火還是等著它燒完。</br> 李淮想都沒想就下令道:“大家伙都累夠嗆了,讓那火燒完自己熄滅吧。”</br> 一聽這話,柳云湘更急了,正要開口,子衿跑過來拉住了她,還沖她使了個眼色。</br> “姑娘,夜深了,咱們回去吧。”</br> 柳云湘領(lǐng)會自己的意思,深深出了口氣,道:“是啊,既然沒事,那我們就回去吧。”</br> 說著她沖弘玄點了點頭,弘玄也領(lǐng)會了她的意思,跟著她一起往回走。</br> 進(jìn)了巷子,見到薛長風(fēng)和馮錚果然在,她才大大松了口氣。</br> “你們不是被困那屋里了么,怎么從火場逃出來的?”柳云湘問。</br> 薛長風(fēng)哼了一聲,“早在他們放火前,我和馮錚就從房頂逃出去了。”</br> 馮錚彈了一下鼻子,頗為得意道:“那屋的房頂是有機(jī)關(guān)的,從里面一推就能推開,他們可不知道。”</br> 見二人都沒事,柳云湘終于安心了。</br> “對了,賬冊拿到了嗎?”</br> 薛長風(fēng)拍了拍胸脯,馮錚也拍了拍胸脯,他們都藏到身上了。</br> “我們先回家!”</br> 幾人忙往前走,只是剛出了巷子,突然十幾個黑衣人將他們圍住了。二話不說,提劍就朝他們殺了過來。</br> 子衿護(hù)著柳云湘,薛長風(fēng)、馮錚和弘玄往外打。這時柳云湘帶在身邊的幾個暗衛(wèi)沖了出來,加入了戰(zhàn)局。</br> “姑娘別怕,他們能應(yīng)付。”子衿只專心護(hù)著柳云湘。</br> 但她這話剛落,竟又有一個黑衣人從她們后面殺了上來,子衿與他快速過了幾招,借機(jī)將柳云湘往后推了幾步。</br> “是李柱。”她道。</br> 柳云湘再看向那黑衣人,借著月色,只看到他一雙眼,一旦確定了是誰,果然越看便越覺得熟悉。黑衣人不給她們辨認(rèn)的時間,再次提劍砍了過來。</br> 李柱功夫比子衿高,因此一番打斗下來,子衿很快就處于劣勢。再看那邊,弘玄他們被那些黑衣人纏著也著實脫不開身。</br> 眼見子衿越來越吃力,柳云湘也越來越緊張,正這個時候,一人騎馬飛馳而來,看到這情況,直接從馬背上躍起,朝著李柱殺了過去。</br> “保護(hù)王妃!”</br> 來人正是嚴(yán)暮,他沖子衿喝了一聲,繼續(xù)和李柱打。</br> 子衿忙退出來,護(hù)到柳云湘前面。</br> “姑娘,殿下來了!”</br> 柳云湘自然看到了,同時感覺有了依靠般,心一下定了下來。</br> 嚴(yán)暮和李柱的功夫竟不相上下,二人很快打了上百招,而這時弘玄他們擊退黑衣人也過來了。李柱知自己今日殺不了柳云湘了,倒也不糾纏,騰身一躍到墻頭,很快消失在夜色里了。</br> 嚴(yán)暮收起劍,回頭看向柳云湘,沖她挑眉一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