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五章 懷孕了
謝文英先愣了一愣,隨即大喜。</br> “愿意,那可太愿意了!我家遠兒若能給小世子當伴讀,一來能學文學武,二來也有了出路,我如何不愿意啊!”</br> 柳云湘笑:“大姑娘還是回去跟孩子爹商量一下吧。”</br> “他必定也同意。”</br> 謝文英走后,柳云湘陪著兩個孩子玩了一會兒,到吃晚飯的時候,又犯了瞌睡。</br> “姑娘,奴婢瞧您精神不好,是不是病了?”謹煙一邊盛湯一邊道。</br> “大抵是前幾日沒睡好。”</br> “那您喝了這碗雞湯,便先睡吧。”</br> 謹煙將雞湯送到面前,柳云湘聞著這雞湯很香,但香的膩人。她端起碗喝了兩口,突然覺得一陣惡心,回頭就吐了,不但將雞湯吐了出來,也將晚上甚至中午吃的飯都吐了。</br> 謹煙忙遞水遞帕子,不等柳云湘說什么,囑咐子衿忙去找大夫。</br> “我……沒事……”</br> 柳云湘喝了幾口水,壓下那股惡心勁兒,本想叫住子衿,但這丫頭跑得快,已經跑沒影了。她用帕子擦了擦嘴,聞到飯菜香氣,又是一陣惡心,當下趕忙讓謹煙扶著她進屋了。</br> 等了不多一會兒,子衿把曲墨染找來了。</br> 曲墨染先問了兩句,而后給她把脈。</br> 柳云湘讓子衿給她拿了一顆果脯壓著那股惡心勁,見曲墨染抬起了手,面上竟帶著笑意,她不由好奇問:“我,我這是什么病?”</br> 曲墨染看向柳云湘的肚子,笑意更深,“哪是什么病,你是懷孕了。”</br> “啊?”</br> “兩個多月了,你竟沒有感覺?”</br> 柳云湘眨眨眼,這些日子發(fā)生了太多事,她忙前忙后,忙里忙外,確實忽略了一些事,再想想可不已經很久沒有月信了。</br> “你身體不錯,胎氣也穩(wěn),嗜睡胃口差都是正常反應,無需太在意,主要是放松心情,注意不要太勞累就好。”</br> 柳云湘還有些恍惚,手下意識撫上自己的肚子,她竟然懷上了。不由想起前些日子,嚴暮在家的時候,夜夜折騰她,想要她再生一個。</br> 她輕哼了一聲,倒是讓他如意了。</br> 翌日,用過早飯后,柳云湘帶著子衿出門。嚴暮眼下被困在宮中,關于他的情況,柳云湘只能通過長公主才能知道。</br> 來到街上,卻見很多五城兵馬司的官差在巡邏。子衿問了一位路人才知昨夜里花街失火了,連燒了好幾棟樓,五城兵馬司官差都出動了,快到天亮時才澆滅大火。</br> 子衿了然,“我昨夜起身的時候看到這邊天紅彤彤的,原來是花街失火了。”</br> 柳云湘沒在意,帶著子衿去長公主,只是剛到府門口,與正急匆匆出門的長公主撞上了。</br> “您這是有急事出門吧,那我改日再來拜訪。”柳云湘道。</br> 她正要離開,長公主叫住了她。</br> “花街失火,你可知道?”</br> 柳云湘微微一怔,“剛來是看到了。”</br> “昨晚差點出大事。”</br> “啊?”</br> 長公主左右看了看,小聲說道:“原不該跟你說的,但你心里得有個譜。昨晚皇上在花街,差點命喪火海。”</br> 柳云湘大吃了一驚,“皇、皇上?”</br> 長公主沉著臉點了點頭,“皇上出宮,命老七代理朝政,如今出這事,若讓誰擔責的話,他是跑不了的。”</br> “那皇上可有大礙?”柳云湘忙問。</br> “本宮進宮后才能知道,但愿皇上沒事,不然老七的處境可就不妙了。”</br> 長公主重重嘆了口氣,讓柳云湘且等消息,而后急忙進宮去了。</br> 這邊長公主來到承天宮,看到秦飛時在,她并不意外,畢竟花街失火,五城兵馬司趕去救火,由此他發(fā)現(xiàn)了皇上,這也是順理成章的。可除了秦飛時外,竟還有慕容拓,皇上在花街這事是保密的,大臣們并不知道,而他又是怎么知道的?</br> 見長公主狐疑的看著他,慕容拓嘴角扯了一下,道:“巧了,是我將皇上從明月閣救出來的。”</br> 長公主瞇眼,“這未免也太巧了。”</br> “聽聞明月閣的姑娘又美又水靈,我昨晚便去了那兒,便是這么巧救了皇上。”慕容拓話里掩蓋不住的得意。</br> “別以為你救了皇上,便不用去南邊州了。”</br> “皇上身邊缺我這樣的忠臣,想來他會考慮的。”</br> “休想!”</br> 長公主一甩袖子,朝正殿走進去,里面候著不少太醫(yī),皇后也在,坐在前面,還有一穿著輕薄白紗的女子跪在她面前,那白紗太薄,隱約能看出她玲瓏的身姿。</br> 靠門這邊,嚴暮歪身坐著,四皇子氣得來回徘徊。</br> “所以這些日子都是你在代理朝政?”</br> “我才是嫡子,我也比你年長,憑什么是你!”</br> “這幾日我上了好幾道折子,你卻假傳皇上口諭命我繼續(xù)禁閉!”</br> 四皇子越說越氣,臉紅脖子粗的。而嚴暮依舊閑適的坐著,憑四皇子暴跳如雷,他一點不受影響。</br> 這時有太醫(yī)從里面出來,長公主走上前,皇后也急忙上前。</br> “皇上可醒了?”皇后問。</br> 太醫(yī)點頭,“皇上是被煙霧嗆著了,此時已經醒了,沒有大礙。”</br> 皇后急著要進去,但被太醫(yī)攔住了。</br> “娘娘,皇上剛醒,不想見任何人,除了……”太醫(yī)頓了一下,看了一眼貴在地上的那女子,而后小聲道:“除了夢溪姑娘。”</br> 一聽這話,皇后臉色當下一沉。</br> “李太醫(yī),本宮看你是耳朵聾了,該告老還鄉(xiāng)了!”</br> “皇上,皇上確實是這樣吩咐的。”</br> 皇后不理,想要硬闖進去,這時上官胥出來,“娘娘,您鳳體金貴,早些回宮休息吧。”</br> “你這狗奴才也不想本宮進去見皇上?”</br> “非是奴才不讓,而是皇上不見。”</br> “你!”</br> 上官胥彎下腰,向皇后賠了禮,而后看向跪在地上那女子,“夢溪姑娘,請吧。”</br> 那女子許是跪的久了,用手撐著地才起身,而后低著頭進去了。</br> 皇后丟了臉面,氣呼呼的走了,四皇子也跟著離開了。</br> 長公主看向嚴暮,見他還坐在門口。</br> “皇上怎么會在花街?”</br> 嚴暮撇撇嘴,用下巴杵了杵上官胥,“您還是問他吧。”</br> 長公主只得看向上官胥,上官胥更無奈,“皇上怎么會在花街,奴才實在也不知道啊。”</br> 長公主哼了一聲,“你二人不知道,但顯然外面那兩個是知道的,而且比你們快一步!”</br> 嚴暮用手支著頭,嘆聲道:“隨便吧,我也就一條命。哎,沒事的時候,我是囚犯,鐵鏈鎖著,有事的時候,鍋得我背,我的命怎么這么苦。”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