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九章 長公主的秘密
翌日,柳云湘便聽到了刑部遭遇殺手襲擊,七殿下差點遇害的事。七殿下如今被嚴(yán)密保護(hù)起來了,至于在哪兒,無人能打聽到。</br>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消息,那就是皇上讓四殿下查燕州府臺和七殿下勾結(jié)貪污一案。”子衿道。</br> 若是之前,她聽到這消息勢必要擔(dān)心,擔(dān)心四皇子借機坑害嚴(yán)暮,但經(jīng)歷過昨晚,知道一切都在嚴(yán)暮掌控中,她就安心了。</br> “子衿,你將這拜帖送到工部侍郎府,交給江夫人。”柳云湘將寫好的拜帖給子衿。</br> 早上送去的拜帖,一直到下午,江夫人也沒有給回帖。</br> 蘇如夢和肖夫人來府上接孩子,孩子們正在園子里玩捉迷藏,不肯回家。柳云湘留二人喝茶,便提起了這位江夫人。</br> “她不會見你的。”肖夫人斷言道。</br> 柳云湘不解,“為何不會見我?”</br> 肖夫人嘆了口氣:“我不是與他家的姨娘比較熟么,也是從她那兒知道的。自江夫人的女兒過世后,江夫人就瘋了,瘋了一年多才好一些。后來她將自己關(guān)在后院的佛堂里,家里人都不見,更別說外人了。”</br> “那當(dāng)初她還答應(yīng)薛和風(fēng)用自己女兒的命換兒子仕途?”</br> “她怎么可能答應(yīng),那兒子根本就不是她生的,是江侍郎和通房所生,這通房母憑子貴,后來抬了側(cè)室。江氏膝下只有這一女,視若珍寶,這女兒死了,等于要了她的命。江侍郎一邊不太敢得罪國公府,一邊也想為兒子謀前程,所以是他答應(yīng)的。”肖夫人說著忍不住又嘆了口氣。</br> 江氏雖是正室,但沒有為江家生下兒子,所以江侍郎并不看重她,地位只怕還不如那側(cè)室。</br> “所以你見到這江夫人也沒用,她便是想給女兒討公道,江家也不答應(yīng)。”肖夫人攤手道。</br> 蘇如夢沉了口氣,“女兒也不是江夫人一個人的女兒,江侍郎怎就這般心狠。”</br> 柳云湘一時犯了愁,這江夫人在后院不出門,不接她的拜帖,她想見她便成了難題。</br> “你若真想見她,我托那姨娘幫你傳句話?”肖夫人問。</br> 柳云湘點頭,“那就太好了。”</br> “你要與她說什么?”</br> 柳云湘想了想,道:“便告訴她若想為女兒討回公道,眼下便有機會,而且只有這一個機會了。”</br> 眼下只能先等了,希望江夫人能見她。</br> 第二日,用早飯的時候,管家送來一封信。她原以為是江夫人派人送來的,拿過來一看竟是長公主。</br> 信上只有一句話:嚴(yán)暮在宮里,很安全。</br> 柳云湘看過信后笑了笑,看來長公主是真打算站到他們這一邊了。因怕她擔(dān)心嚴(yán)暮,所以告訴她這個消息。</br> 將信收好后,柳云湘想了想,帶著子衿去長公主府了。這句謝謝,她還是當(dāng)面說吧。</br> 來到長公主府,正巧碰上曲墨染,她在府門外徘徊,顯然在猶豫進(jìn)不進(jìn)去。</br> 柳云湘喚了她一眼,曲墨染轉(zhuǎn)頭看是她,大大松了口氣。</br> “我與她之前見過兩次,實在不知說什么,讓人無端的就有些難受。”</br> 柳云湘拍了拍曲墨染的肩膀,“正好咱來一起進(jìn)去。”</br> “太好了。”</br> 來到門前,門房見是曲墨染,沒有進(jìn)去通報,就帶她們進(jìn)去了。</br> “長公主交代只要是您,無需通報,隨時來隨時進(jìn)門。”</br> 柳云湘小聲對曲墨染道:“長公主的意思是這里是你的家,回自己的家,自然隨時都可以。”</br> 曲墨染望著這偌大的宅院,搖頭道:“可我卻沒有一絲歸屬感。”</br> “慢慢來吧。”</br> 門房將他們交給后院的一個婢女,那婢女說長公主在園子里,然后引著她們?nèi)チ恕?lt;/br> 在湖邊亭子里,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了長公主,她坐在亭中石凳上,只是旁邊還站著一人,指天指地的,情緒十分激動。</br> “慕容拓。”曲墨染皺眉,“他怎么來了。”</br> 那婢女要過去稟報,曲墨染攔住了她,“等等吧,你去忙,不用管我們。”</br> 小婢女顯然也知道曲墨染的身份,屈膝行了個禮,然后就離開了。</br> 那慕容拓還在說著什么,而長公主則是一臉沉靜。</br> 柳云湘左右看了看,拉著曲墨染自旁邊林子繞了過去。距離那亭子不遠(yuǎn),也就聽到慕容拓的聲音了。</br> “皇上調(diào)任我去南邊州鎮(zhèn)守,定是你的主意,你想我死在那兒!”</br> “對,我把自己和外室生的女兒抱回府,騙了你,那也是因為你活該!”</br> “秦裳,你這賤人!真以為我是因為愛你才娶你?怎么可能,你當(dāng)初被亂軍糟蹋,我嫌惡還來不及,之所有娶你,不過是想借著你這身份為自己謀前程罷了!”</br> 聽到這兒,柳云湘和曲墨染都吃了一驚,不想竟還有這事。</br> “你最好跟皇上說,讓他換個人去鎮(zhèn)守那邊,不然我就把你是宣揚出去,看你這位尊貴的長公主以后還怎么做人!”慕容拓咬著牙道。</br> 長公主依舊是平靜的,慕容拓說了這么多,她臉上未有一絲波瀾。</br> “慕容拓,當(dāng)初嫁你,我是被你的真誠感動了,我不是賤,我是瞎。”長公主看向慕容拓,“你猜對了,確實是我在皇上跟前提議讓你去鎮(zhèn)守南邊州的,南晉屢次侵犯,戰(zhàn)火不斷。我讓你去鎮(zhèn)守,私心里便是希望你死在那兒。”</br> “賤人!毒婦!”</br> “你可以宣揚,但別忘了,我是因為救皇上才出的事。你敢宣揚,皇上便會殺你,你可以試試。”</br> “你!”慕容拓指著長公主,氣得手指都在顫,“我們成親后,你不許我碰別的女子,可你不知道我與你同床時有多惡心。你為我生孩子,哈,那孩子同樣讓我惡心,所以我用自己和外室生的孩子替換了那孩子。后來那孩子找回家,我將她趕走,就是為了報復(fù)你!”</br> 長公主聽到這些話,閉了閉眼睛,道:“我多希望這孩子身上沒有你的血脈,你根本就不配!”</br> “秦裳,別惹我,不然我不但將你的丑事宣揚出去,我還會殺了那孩子,有膽量你就試試!”說完,慕容拓沉著臉大步往外走去。</br> 柳云湘握緊曲墨染的手,她沒想到慕容拓居然如此心狠,竟然要殺自己的女兒。</br> 曲墨染皺緊眉頭,擔(dān)心的看向還坐在涼亭的長公主。</br> 長公主喝了口茶,長長吸一口氣,而后道:“你們倆出來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