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九章 害人害己
屋里充斥著一股濃重的血腥氣,白靜瑜眉頭皺了皺,跟著皇后和秦晟瑞進了里面。</br> 屋里和床上都收拾干凈了,姜云影虛弱的躺著,因為失血,此時臉色蒼白,眼睛半睜不睜的,一點神采也沒有。</br> “殿下……”剛開口眼淚就流了下來,姜云影哀痛的看著秦晟瑞,“我們的孩子……孩子沒了……我沒有保護好我們的孩子……殿下……我沒用……”</br> 秦晟瑞見姜云影哭成了淚人,心疼的上前握住她的手,安撫道:“我知你傷心,但孩子沒了,咱們還能再生,關(guān)鍵你要好好調(diào)養(yǎng)身子。”m.</br> “可我的孩子……死得太冤枉了……殿下一定要為我們做主……”</br> 秦晟瑞回頭狠狠瞪了白靜瑜一眼,轉(zhuǎn)而對姜云影道:“放心,我們的兒子不會憑白死了,我會為他報仇的。”</br> “兒,兒子嗎?”姜云影瞳孔縮了一下。</br> “是,是兒子。”</br> 姜云影拳頭猛地握了一下,繼而眼淚流的更急了,“我做過胎夢……夢到是兒子了……我沒有騙殿下……”</br> “你沒有,真的是兒子。”</br> 皇后沉了口氣,此時說什么都沒用了,那孩子死了,而他們在爭奪皇位上跟嚴暮又差了一步。</br> “行了,哭也沒用,若你當初沒有害……”皇后說到這兒,忙閉上嘴巴,差點說漏了,她看了白靜瑜一眼,再轉(zhuǎn)頭看向姜云影,“本宮問你,你的婢女說四皇妃給你送了什么湯,你喝了以后便覺小腹不舒服,隨之出了這事,可是真的?”</br> 姜云影擦了擦眼淚,先看了看白靜瑜,猶豫了一下才道:“確實是這樣的,但我沒想到……沒想到姐姐會下此狠手。”</br> 皇后瞇眼,“你確定是四皇妃?”</br> “昨晚她來這院看我,跟我說她是正妃,等我孩子生下來,她要抱到自己那院養(yǎng)。我舍不得,求她不要拆散我們母子,她說她的兒子死了,便不容許我兒子好好活著。”</br> 秦晟瑞聽到這話,氣得上前猛踢了白靜瑜一腳,“你當真說了這種話?”</br> 白靜瑜被踢得往后踉蹌的好幾步,直到撞到西墻,她看向姜云影,裝作吃驚道:“妹妹,你怎么能這般冤枉我?”</br> “姐姐,我一向尊敬你,你又為何害我?”</br> “你確定你是喝了那碗?yún)判‘a(chǎn)的?”</br> “我,當然確定!”</br> 白靜瑜默,一時不開口了,姜云影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同時又覺得這白靜瑜實在太蠢了,二人分明已經(jīng)捅破窗戶紙了,她竟然還會給自己陷害她的機會。</br> 只是可惜那孩子,竟真的是男孩兒。</br> 不過沒關(guān)系,只要把白靜瑜從正妃的位子上拉下來,憑她的手段定很快坐上去,到時她再懷孕生子,那時便是嫡子了。</br> 為了得到想要的,難免有犧牲,她不后悔。</br> “看來你沒什么可狡辯的了,既如此……”</br> “那碗?yún)皇窃谖以豪锇镜模膊皇俏宜徒o姜側(cè)妃的,更沒有經(jīng)我的手。”白靜瑜抬頭看向秦晟瑞道。</br> 秦晟瑞皺眉,“分明是你派人送到這院的!”</br> 姜云影抹了抹眼淚,“確實是姐姐派人送來的,每日一碗,我都喝了的。”</br> 白靜瑜冷嗤一聲,轉(zhuǎn)頭看向皇后,“娘娘,這參湯是從您宮里送來的,您不會忘了吧?”</br> 皇后一愣,隨即想起了這事,當時交代了身邊的嬤嬤,讓她每日送一碗補養(yǎng)的湯給姜云影,少說也有半個月了吧,她確實給忘了。</br> “是本宮派人送來的參湯?”</br> “您把送湯的嬤嬤叫來一問便知。”</br> 那嬤嬤就在外面,皇后將人叫進來,問今日送來的可是參湯。</br> 嬤嬤忙點頭,“是參湯啊,奴婢按您的吩咐借四皇妃的名頭送來的,直接送到了側(cè)妃這屋。”</br> 聽到這,屋子一下靜了。</br> 姜云影臉色慘白,鈍鈍的轉(zhuǎn)頭看向白靜瑜,見她面上譏諷的看著她,便知自己中了套。</br> “皇后娘娘派人送來的參湯里怎么會有紅花,總不會是娘娘想害姜側(cè)妃肚子里的孩子吧?”白靜瑜淡淡問了一句。</br> 這一句讓姜云影全身止不住顫抖起來,而秦晟瑞則是一臉懵,顯然還沒想明白。皇后浸淫后宮多年,這點把戲自然很快看明白了。</br> 她臉驟然一沉,“姜氏,怎么回事?”</br> “我……我不知……定是四皇妃從中做了手腳……”姜云影顫抖道。</br> 白靜瑜嘆了口氣,“當初為了避嫌,我便與娘娘交代過,我和我的人不會經(jīng)手這補湯,這位嬤嬤能為我證清白吧?”</br> 那嬤嬤想了想,道:“奴婢從來都是直接送到側(cè)妃這屋的,由她的婢女接手。”</br> 白靜瑜呀了一聲,“會不會是那婢女心生歹毒?”</br> “不,不會的!”姜云影怕婢女說出她的陰謀,忙替她辯白。</br> 皇后還是精明的,當下將那婢女叫了進來。那婢女原還不肯說實話,但一聽這事要按自己頭上了,馬上交代了。</br> “是側(cè)妃,側(cè)妃讓奴婢去買的紅花,讓奴婢放到每日送來的補湯里,一連已經(jīng)十多日了。”</br> “你撒謊!我,我怎么會害自己的孩子,定是你,你被人買通了,才會這般陷害我!”姜云影瘋了一般喊道。</br> 那婢女怕極了,自然有什么說什么,“分明側(cè)妃要陷害四皇妃的,說要將她從正妃位子拉下來,這樣您就能坐上去了。”</br> “你胡說!”</br> “側(cè)妃莫不忘了,當初您買通小郡主身邊的婢女,故意讓她們帶小郡主去湖邊,還將小郡主的布偶丟到結(jié)了一層薄冰的湖面上,然后她們偷偷溜走,小郡主為了撿自己的布偶才踩上冰面的。那日您還約了四皇妃去湖邊小園子散步,而后故意說有事先離開,四皇妃聽到小郡主呼救的聲音,當下趕忙跑過去,因身邊沒人,她救女心切,只能自己挺著大肚子踩上冰面,結(jié)果也掉進去了。”</br> 這婢女為了救自己,慌亂之下什么都說了。</br> 秦晟瑞再傻也聽明白了,當下臉色黑沉黑沉的。</br> “姜云影!”他低吼一聲,“所以你為了搶四皇妃的正室之位,害了小郡主和四皇妃腹中的小世子,甚至為了誣陷四皇妃,不惜往參湯里放紅花,殺了自己腹中孩子,是不是?”</br> “殿下……”姜云影驚慌的搖頭。</br> “是不是?”秦晟瑞發(fā)著狠又問了一句。</br> 姜云影哪敢承認,一直哭著搖頭。</br> 白靜瑜沉了口氣,“原來我的兩個孩子就是這樣被你害死的,姜云影,你可真夠狠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