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五章 生氣了
然就在韓自成得意洋洋的要張口的時候,一支箭突然沖了出來,一下射中了韓自成的腹部,他臉上的笑都還沒來得及收就倒在了地上。</br> 大黑他們趕忙上來,一半人保護柳云湘一半人去追那個射箭的人。</br> 柳云湘趕忙去看韓自成,那他人尚是清醒的,那箭頭一看就是自制的,箭身很粗糙,箭頭估摸也不夠鋒利,根本沒有射穿韓自成的身體。</br> “快說,是誰讓你殺了年兒的?”她急忙問。</br> 韓自成已經(jīng)看到了大黑他們,知是陷阱,眼下憤怒的盯著柳云湘,怎么可能還會往下說。</br> 見他這般,柳云湘也不抱希望了,“行了,將他帶回刑部吧。”</br> 大黑他們先將韓自成帶走了,柳云湘等子衿來才坐馬車回城的,半路就下起了雨,雨越下越大,好在走到官道上,還算好走。</br> 只是這時,馬車突然停住,柳云湘身子往前栽了一下,忙問子衿怎么回事。</br> 她沒有聽到回答,只聽到外面有打斗聲。</br> 柳云湘不由拍了拍胸口,忙打開車簾看,見雨幕下子衿正與一個身量不高的男人打,那男人還戴著面紗,手中拿劍,劍法極為凌厲。</br> 他每一招都往子衿要害處打,大有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架勢,還不時往馬車這邊望一眼,似乎很急切的想殺了她。</br> 或許就是因為這份急切,露出破綻,而子衿看準(zhǔn)時機,持劍刺了過去。這男人連退好幾步,胳膊也受傷了,知討不到好處,便急忙逃走了。</br> 子衿不敢去追,馬上返回馬車上,趕忙驅(qū)車往城里趕。</br> 有人要殺她,其實這并不奇怪,宮里還有上官胥那邊,他們都有這心思。只是如今鎮(zhèn)北軍就在南州,他們殺了她,不怕嚴暮調(diào)集鎮(zhèn)北軍,徑直往北撲?</br> 相信皇上和上官胥也能想到這兒,所以是他們的可能性不大,尤其他們要殺她,不至于只派這一個人。</br> 回到城里,柳云湘沒有回府,而是去了刑部公廨,正巧嚴暮也來了,大黑跟在他后面正在描述在林子里發(fā)生的事,他一臉眉飛色舞,卻沒見嚴暮越聽臉色越沉。</br> 柳云湘在門口等著他,等他打著傘過來,開心的上前,喊了一聲:“夫君。”</br> 嚴暮看到她,臉更沉了,理都不理,繼續(xù)往里走。</br> 柳云湘忙追上去,討好道:“夫君,我來給你撐傘吧。”</br> “小心地上水坑。”</br> “一場秋雨一場涼,你怎么也不多穿一件衣服。”</br> 奈何她說了一堆好話,嚴暮仍是不理她,倒是旁邊的大黑看得一愣一愣的。</br> “王妃,屬下原以為你在家里地位挺高的。”</br> 柳云湘瞪了他一眼,“你剛說的那么詳細做什么,不懂得避重就輕?”</br> “啊?”</br> 柳云湘追著嚴暮,一直追到刑部臨時用來安置犯人的地方。韓自成就在那兒,因為受傷,先找了大夫給他醫(yī)治。</br> 柳云湘要跟進去,嚴暮擋住了她。</br> “這是衙門,你雖為王妃,也該懂得回避。”</br> “我能跟他對質(zhì)!”</br> “不必,這是官差的事,不是你的事。”</br> 柳云湘見嚴暮是真生氣了,沒跟他商量,確實自己也有錯,當(dāng)下便沒說什么,只在外面等著。</br> 嚴暮走進里面,這是一個屋子,因關(guān)押罪犯,窗戶被封死了,外面雖然下雨,但里面挺悶的。嚴暮走進去,大夫正好給韓自成包扎好了傷口,而韓自成靠著床欄,倒是一副悠閑自得的樣子。</br> 大夫離開后,嚴暮走近幾步,“你已承認自己殺害年兒,你可還認?”</br> 韓自成呵了一聲,“我不記得我說什么了啊。”</br> “刑部官差十二人可作證,你親口承認,賴不掉的。”</br> 韓自成暗暗咬了咬牙,“我要是偏不承認……唔……”</br> 嚴暮一腳踩到了韓自成受傷的腹部,血立即滲了出來,染紅了剛包扎好的細布。</br> “有這么多人作證,你承不承認已經(jīng)不重要了。”</br> 韓自成疼得冒冷汗,他看著嚴暮,他認識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而自己依舊狼狽的如一條狗一樣。</br> “我是宮里的太監(jiān)總管,你們抓我,需要稟明宮里。”</br> “不急,本王會進宮稟報的,但在此之前,不介意先弄死你!”</br> “你,你敢!”</br> “一個狗奴才,本王有什么不敢的?”</br> 嚴暮腳還在用力,韓自成已經(jīng)疼得全身開始抽搐了,血撲哧往外冒,將他的雙目染紅。他先呵了一聲,繼而大笑。</br> “剛在林子里,我就差那么一點就得逞了,我會強辱了你的女人,一點一點折磨她,用最陰暗的手段,最下流的方式,我……啊!”</br> 韓自成被嚴暮一腳踢了出去,然后重重砸到墻上,大吐了一口血。</br>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憑什么你能把我踩到腳底下,而我卻不能踩你!”</br> “聽說是我閹了你?”嚴暮一臉厭惡,“確實,比起一劍殺了你,閹了你,會讓你痛苦千倍萬倍!”</br> “嚴暮!”韓自成低吼一聲。</br> “將他關(guān)進大牢,先別讓他招供,酷刑伺候。還有別讓他死了,留著一口氣,所有的刑具都讓他享受一遍。”</br> 大黑頭毛冷汗,“是。”</br> 韓自成見識了嚴暮的狠,大喊道:“難道你不想從我嘴里知道更多?比如我為什么殺年兒?我身后的人是誰?”</br> 嚴暮瞇眼,“我不需要知道。”</br> “你!”韓自成瞪大眼睛,“莫不,你已經(jīng)知道了?”</br> “本王只要不知道最后的真相,便不會掉入上官胥的線索,但這不妨礙本王抓到你這個殺人兇手。”</br> “你……”韓自成開始牙齒打架,他知道自己可能要成為棄子了。</br> “對了,除了年兒,蘭香也是你殺的。”</br> “我沒有!”</br> 嚴暮勾唇,“本王說你殺了,你便殺了!”</br> 嚴暮往外走,大黑跟上去。</br> “射殺他的人抓到了沒有?”</br> “沒,那人功夫很厲害,咱們連人影都沒摸到。”</br> “先別定案,繼續(xù)查。”</br> “啊?”</br> “將定遠侯夫人懷孕的消息放出去,然后圍著定遠侯府的莊子查。”</br> 大黑撓撓頭,他還是不能理解,最近是他腦子退化了還是殿下和王妃太聰明了,為什么他跟著他們總是糊里糊涂的。</br> 從屋里出來,一杯熱茶奉上來。</br> “夫君,天冷了,喝杯熱茶暖暖身子。”柳云湘一臉討好。</br> 嚴暮見她這般,心軟了一些,可想到韓自成說的那些話,他心就跟擰巴了似的,也不知是氣還是什么,總之不舒服。</br> “案子的事,你別再插手了。”</br> “我也是想幫你。”</br> “不必。”</br> 說完,嚴暮大步往外走去。</br> 柳云湘皺眉,她都這般了,他這么還生氣,過分了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