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差點丟了清白
來到隔壁花廳,但見院里靜幽幽的,而正房門緊閉。</br> 柳云湘眉頭皺起,片刻不停的走到門前,正要推門,正巧這時候門自里面打開了,姜云影走了出來。看到她,姜云影恭敬的上前行禮。</br> “殿下喝醉了,夜風涼,民女隨扶殿下到這花廳安置。”</br> 柳云湘打量面前的姜云影,見她領口有些亂,眸光不由沉了沉。</br> “姜姑娘有心了,撇下表哥先顧我家殿下,這夜風確實涼,姜姑娘還是回去照顧薛公子吧。”</br> 姜云影面色僵了僵,勉強笑道:“是。”</br> 目送姜云影離開,柳云湘進了花廳,再繞到西屋,但見嚴暮合衣躺在里面床上。她走過去,見他閉著眼睛,眉頭微皺,其他倒沒什么異樣。</br> 她伸出手,本想將他額前一縷亂發(fā)拂到一側,但猛地被他抓住了手,同時他也睜開了眼,眼神鋒利,肅殺。但看是她,神色一下緩和下來。</br> “是你。”他呼了一口氣。</br> “不是我是誰?”柳云湘瞇眼。</br> 他沒回答,只是伸手揉了揉額頭,估摸是喝太多酒,現(xiàn)下有些頭疼。</br> 柳云湘坐過去,先捶了他胸口一下,而后伸出雙手給他揉。</br> “你要是再多喝一點,豈不讓她得逞了。”</br> 想到這兒,柳云湘心里就窩火。</br> “我沒醉。”</br> “你還狡辯!”</br> 嚴暮笑了笑,“不敢狡辯,以后也不敢再喝這么多了。”</br> 柳云湘聽到這話才滿意了,又給他揉了一會兒,道:“行了,咱們回家吧。”</br> 他們離開的時候,姜云影沒有再露面,想來是沒臉了。</br> 從第一次見姜云影,柳云湘便覺得這個姑娘通透,有主見,有魄力,她還挺欣賞的。后來她為薛家忙前忙后,別人罵她攀高枝,可她不怒不嗔,始終保持清醒克制,那時候她就更欣賞她了。</br> 可原來她并非表現(xiàn)出來的那般無欲無求,但誰不想往上爬,她也沒覺得不對,但這主意打到嚴暮身上,她可就不高興了。</br> 往后得防著她了。</br> 從武昌侯府出來,嚴暮想吹吹風,所以他倆沒有坐馬車。</br> 夜色幽深,此時街上已經(jīng)沒人了,空蕩蕩的一條長街。</br> 嚴暮腿長步子大,柳云湘便拉著他的手,不追他,不趕他,仍是自己的步調,讓他拖著她往前走。</br> “縱觀武昌侯夫人遇害一案,雖然抓到了真兇,但我有一種感覺,好像一直在被人牽著鼻子走。抓到真兇就是真相么,但看眼下武昌侯府和長公主府撕裂的局面,似乎真相還未挖出來。”</br> 柳云湘沉吟了一會兒,道:“婢女禾兒背后還有人。”</br> 其實她也是這樣想的,這案子確實有種被人砍掉尾巴,硬生生結案的感覺。</br> “如果跳出這案子,我們會發(fā)現(xiàn)其實有一人因此受益了。”</br> “誰?”</br> “楊賀。”</br> 聽嚴暮解釋了這楊賀是誰,柳云湘了然,“所以你找薛長風喝酒,想從他嘴里打聽一些楊賀的底細。”</br> “可惜。”</br> “可惜?”</br> 嚴暮無奈:“在這二愣子眼里,楊賀哪哪都好,甚至一點瑕疵都沒有。”</br> “可世上并無完人。”</br> “是,但楊賀遠在威州,我沒有機會查他。”</br> 柳云湘握緊嚴暮,“紙包不住火,我們總會發(fā)現(xiàn)疑點的。不急,等那條尾巴露出來。”</br> 嚴暮轉頭看柳云湘,目光深深,看得很認真。</br> “怎么了?”柳云湘不解的問。</br> 嚴暮笑,“你比一些男人更有謀略。”</br> 柳云湘好笑,“我不跟男人比。”</br> “為什么?”</br> “我只跟女人比,我要把她們比下去,讓你眼里只看到我。”柳云湘眼睛亮亮的說道。</br> 突如其來的表白讓嚴暮臉一下漲紅,“我,我大概眼里也只有你吧。”</br> 柳云湘笑,“以前的你,我可以肯定,但現(xiàn)在,你眼里也只有我嗎?”</br> 嚴暮臉紅得要燒起來了,只能故作生氣的說道:“那是你霸道,不許我眼前有別人。”</br> 柳云湘見嚴暮竟害羞了,再想到以前,她將他欺負狠了,他還會哭,不由笑了聲。別人眼里,他是心狠手辣的,是冷血無情的,但只有她看到了不一樣的他。</br> “你看,即便你失憶了又怎樣,你還是會愛上我。”</br> 即便我重活一世又怎樣,還是會愛上你。</br> 我們誰都逃不掉!</br> 嚴暮哼了一聲:“別想多了,我可沒有承認我愛你。”</br> “我有網(wǎng),你一直在我網(wǎng)里,所以我不急,可以慢慢收網(wǎng)。”</br> 回到王府,躺下后,柳云湘趁嚴暮酒勁還在,故意鬧他,鬧得他壓著她狠狠親了好一會兒,險些失控。</br> 隨后,他生氣的轉過身去,默念清心咒。</br> 柳云湘撇嘴,也不知道他在克制什么,那句‘別碰其他女人’簡直像緊箍咒一般,時刻禁錮著他。</br> 這日一早,柳云湘得到消息,鎮(zhèn)北來的那批糧食已經(jīng)到城門外了。</br> 身為靈云糧鋪的東家,朝廷幫她運糧,她自然要親自去迎接的,因此梳妝打扮一番,將嚴暮一起拉去了。</br> 不想街上擠滿了百姓,一個一個翹首望著城門那邊。</br> 馬車過不去,柳云湘他們只能下車走過去。</br> “三皇子給咱們弄來糧食了,大家可以不用挨餓了。”</br> “是啊,這三皇子真是做了一件大大的好事。”</br> “以前聽過他一些事,欺男霸女,讓人挺恨的,現(xiàn)在變好了。”</br> 百姓們交口稱贊,這話不時傳到柳云湘耳里,她嗤笑道:“看來是三皇子那邊的人散布的消息,說是三皇子給盛京百姓運糧來了,他想借此扭轉自己的名聲。”</br> 嚴暮失憶了,并不知道這三皇子和他有什么過節(jié),也不知三皇子以前的名聲如何,所以沒接這話。</br> “你拉我來做什么?”嚴暮被擠得有了火氣。</br> 柳云湘笑:“我十萬石糧食,不能白白便宜這老三吧?”</br> “所以?”</br>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br> 柳云湘拉著嚴暮,終于來到城外,從人群中擠出來,剛剛松了口氣。</br> 再朝前望去,運糧的隊伍果然已經(jīng)行至跟前了。</br> 只是還不帶這口氣喘勻,領頭的三皇子從馬上跳下來,從腰上拔出劍,竟朝著嚴暮刺了過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