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火麒麟炸了
人家兩人已經(jīng)跑遠(yuǎn)了,海棠還氣不過,追到了門口,看到柳云湘,咦了一聲。</br> “你怎么在這兒?”</br> 柳云湘挑眉,“自然是求神拜佛來了,不過你肯定不是。”</br> 海棠走到她跟前,撇了撇嘴道:“我是跟韓兆一起來的,他把我丟到這后院就走了,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br> “韓兆來尼姑庵?你不好奇?”</br> 海棠搖頭,“不好奇,我對他的事不感興趣。”</br> 柳云湘靠過去,挑了一下下巴,“人家小情侶怎么惹到你了?”</br> 提起這個(gè)海棠就生氣:“我這不在后院繞了許久,口渴了,就想進(jìn)去討一杯水喝。我以為里面住的是尼姑,敲了好幾下門,也沒人應(yīng),但門沒鎖,一推就開了,我剛想走進(jìn)去喊一聲,結(jié)果剛進(jìn)去,一茶壺飛了過來,虧得我閃躲及時(shí)。好家伙,這要是被砸到,不得頭破血流。我一下來氣了,沖到里面,見到一男一女衣衫不整,顯然在辦那事。我尷尬啊,正要退出去,那男的朝我喊了一聲:不長眼的東西,還不滾出去。嘿,我憑什么受他的氣,不過看那女子,又羞又臊,眼淚都出來了,我還是退了出來。可我氣不過,所以在門外罵了起來。”</br> 柳云湘失笑,“這種事竟也被你碰上了。”</br> 海棠恨了一聲,“關(guān)鍵是這兩人有毛病吧,即便是偷腥,也不該選佛門之地吧!”</br> “不過你不認(rèn)識他們?”</br> 海棠搖頭:“不認(rèn)識,莫不你認(rèn)識?”</br> “那女子我認(rèn)識。”</br> “誰?”</br> 柳云湘頓了一下,笑:“還是不說了,我們?nèi)ツ沁呑咦撸 ?lt;/br> 好在海棠也并不好奇,柳云湘不說,她也就不問了,兩個(gè)人往后面的園子里走去。走到一垂花門口的時(shí)候,聽到一陣打斗聲。</br> 鞭子破空而出,發(fā)出的聲音尤其響亮。</br> 柳云湘和海棠對視一眼,二人偷摸過了垂花門,躲到一叢海棠花后面。但見不遠(yuǎn)處的空地上,兩個(gè)人,一男一女,一個(gè)用鞭子一個(gè)用長刀正在對打。</br> “長寧郡主和韓兆。”海棠小聲道。</br> 柳云湘點(diǎn)頭,“所以韓兆來寧元庵是來見長寧的,不過二人怎么又打了起來。”</br> 海棠嘖了一聲,“前日,武威大將軍進(jìn)宮求皇上賜婚,將長寧郡主嫁給韓兆,長寧郡主竟親自進(jìn)宮向皇上明言,即便是死也不會嫁給韓兆。”</br> “還有這事?”</br> “嗯,兩家都捂得嚴(yán)實(shí),我也是在韓兆身邊才知道的。”</br> “所以韓兆氣不過,專門約長寧出來打一架?”</br> “這狗東西心眼小得很,估摸就是這樣。”</br> 兩人顯然都有火氣,出招一個(gè)比一個(gè)狠,柳云湘記得之前見二人打過,韓兆是打不過長寧的,但今日卻屢占上風(fēng)。</br> 這時(shí)韓兆趁機(jī)一把抓住了長寧的鞭子,而長寧用力一扯,鞭子劃破韓兆的手,血順著手腕往下流。而韓兆不管,用力將鞭子連帶著長寧扯過來。</br> 長寧忙甩開鞭子,但身體還是往前撞去,一下抵到了韓兆懷里。</br> 海棠罵了一聲:“這畜生不會想強(qiáng)迫人家吧?”</br> 這話音剛落,見長寧突然慘叫一聲,同時(shí)韓兆將她推開一步,這時(shí)柳云湘二人才看到,韓兆抓著長寧的手腕,此刻已經(jīng)折斷了。</br> 長寧痛呼出聲,額頭冒出冷汗,而韓兆還抓著她手腕不放,眼里都是狠絕之色。</br> “長寧,我愛你這么多年,等你這么多年,你說你不欠我,呵,可我覺得你欠了我,所以就要討回來!”</br> 長寧咬了咬下唇,“韓兆……你這個(gè)畜生!”</br> 韓兆大笑一聲,“長寧,我殺了你,又能如何?你們王府如今自保都難,還敢得罪我們大將軍府?”</br> “那你便殺了我……休要……侮辱我!”</br> “你還真想找死!”</br> 韓兆說著舉起手里的長刀,臉上帶著殺意。</br> 柳云湘皺眉,“咱們得想辦法救……”</br> 她話還沒說完,海棠已經(jīng)跑出去了。</br> “公子,奴家找你好久了,你怎么在這兒?”海棠跑過去,一副嬌媚的樣子,直往韓兆懷里鉆,她又瞅了長寧一眼,“公子,原來你和長寧郡主有約,既如此為何還帶奴家來,把奴家扔下,您不覺得自己有些過分?”</br> 韓兆被海棠纏磨了一番,舉起長刀的手慢慢不得不放下,他看向長寧,沉眸道:“長寧,你毀了我半張臉,我折了你一只手,我們倆扯平了。”</br> 長寧聞言,皺了皺眉頭,拖著被折斷的手,轉(zhuǎn)身朝外走去。</br> 等長寧離開,海棠這才看韓兆肩膀處有一道鞭傷,于是裝作心疼道:“呀,公子,你受傷了,很疼吧?”</br> 韓兆沉冷的臉在海棠的關(guān)切下緩和了一些,“不疼。”</br> “咱們快回家吧,讓奴家?guī)湍笏帯!?lt;/br> “嗯。”</br> 海棠拉著韓兆走了,等二人走后,柳云湘從芍藥花叢出來,心下想了想,往外面追去了。在園子一角落里,柳云湘看到了長寧,她跪坐在地上,身子顫抖著,拖著那折斷的手,儼然是疼得受不住了。</br> 柳云湘跑過去,“我?guī)慊爻前伞!?lt;/br> 長寧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柳云湘,咬著牙站起身,“不必。”</br> 冷漠的拒絕后,她往前走,但走了兩步又一趔趄,柳云湘趕緊跑過去扶住了她。</br> “你幫過嚴(yán)暮,就當(dāng)我替他還你的恩情吧。”</br> “他可以自己還?”</br> “我們夫妻一體。”</br> 長寧氣得不輕,推開柳云湘,繼續(xù)往前走。柳云湘追上去,還是執(zhí)意扶住她。</br> “你想讓他欠你,我偏要幫他還,往后你們就誰也不欠誰了,一清二楚,一刀兩斷,清清白白。”</br> 柳云湘請一個(gè)比丘尼幫忙給秋姨傳話,而后長寧來到山門前,她是騎著馬來的,如今傷了一只手,騎不了了。</br> 柳云湘坐在前,讓長寧坐在后面,一只手摟著她的腰。</br> 長寧原還不肯,柳云湘道:“你這只手得盡快處理,不然往后就使不了鞭子了。”</br> 聽了這話,長寧才沒有再拒絕。</br> 柳云湘快馬疾馳,帶著長寧回到順王府,將人送進(jìn)府中,她才離開。</br> 回到長公主府,柳云湘這才想起來將太后給她那檀木盒也拿回來了,她又不是真的輕輕,改日找機(jī)會還給秋姨。</br> 將盒子放好,聽到外面有動靜,估摸是嚴(yán)暮回來了。</br> 她來到門口,果然是他,她跑上前抱住他。</br> “今天在教武堂可還好?”</br> 嚴(yán)暮捏了捏她鼻子,笑道:“所有人見到我都躲著走。”</br> “哈,要不你橫著走試試,看看他們還能不能躲開。”</br> “不好吧,畢竟是人家的地盤。”</br> “你也知道是人家的地盤?”</br> “咱謙虛的很。”</br> 二人開了幾句玩笑,正要回屋,突然聽到轟的一聲,往西邊看,但見黑煙騰空而起,隨之就是沖天的火焰。</br> 嚴(yán)暮呼出一聲,“火麒麟炸了。”</br> “這一聲好響。”</br> “今晚北金朝廷這些官員都要失眠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gè)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gè)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gè)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shí)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xiǎn)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