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要她嫁給二當(dāng)家
柳云湘只希望張琪接到她的信,趕緊交了贖金,然后離開飛鷹寨。</br> 她發(fā)現(xiàn)這里的女人多少都有些不正常,而且她也沒得罪她們,但她們看到她卻總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好像她搶了她們什么東西似的。</br> 接下來幾日,柳云湘就住在金海棠這里,除了大家伙目光不太友善,其他也還好。</br> 這日,柳云湘趁著金海棠午睡的時候出來,果然四下無人。之前金海棠跟她說,午睡可以養(yǎng)顏,所以她們寨子里的女人都喜歡午睡。</br> 她要是不試著往外逃一下,好像都對不起金海棠的腦子。</br> 四下望了望,柳云湘朝下面的林子走去了。</br> 林子不深也不密,走了不多久聽到有溪流聲,如果順著溪流走的話,應(yīng)該能找到出口。這樣想著,柳云湘趕緊循著聲音跑過去。</br> 越往里走,水聲越大。等出了林子,見是一條很寬的河,河水自上游奔流而下。</br> 這時她看到不遠(yuǎn)處有一個穿素衣長袍的男子,頭戴方巾,一副書生打扮,他正蹲在河邊洗硯臺。</br> 據(jù)她了解,飛鷹寨也有男人,但男人多是被擄來的,給這些女土匪們做夫君。</br> “哎,我的硯臺!”</br> 聽到這聲,柳云湘望過去,見那男人沿著河邊追著什么,但只跑了幾步就跑不了,因為他腳上有鐵鏈,鐵鏈另一頭拴在不遠(yuǎn)處的樹干上。</br> 柳云湘站在下游,不多久見到淺淺的河底有塊黑色的硯臺順著水流翻滾過來,她忙彎腰截住了。</br> 那男人這時也看到了她,先愣了一愣,隨后抬手作揖。</br> 這男人長相俊朗,白白凈凈的,眼神清明,這般斯文有禮,應(yīng)該就是個書生吧。</br> “你的硯臺?!绷葡孢f過去,“磕了一個角,但不影響使用?!?lt;/br> 書生謝過柳云湘,看著手里破損的硯臺十分惋惜。</br> “姑娘是新來的?”他問。</br> 柳云湘笑,“新被擄來的。”</br> 書生搖頭嘆了口氣,“等你的家人湊夠贖金,他們會放了你的?!?lt;/br> “那你呢?”柳云湘看了看他叫上的鐵鏈,“你家人還沒交贖金?”</br> 書生氣憤道:“我沒家人。”</br> 柳云湘心想這句話大概也可以這么理解,他的家人不肯為他交贖金。</br> “你就沒想過逃走?”柳云湘試著問。m.</br> 書生好笑道:“別說我腳上有鐵鏈,便是沒有,也逃不掉的?!?lt;/br> “為何?”</br> “這里三面環(huán)河,也就是眼前這條湍急的大河,還有一面是懸崖,唯一的出口就是正門的木橋,那里有人把守的,所以根本逃不掉。”</br> 柳云湘看著這條河,中間水應(yīng)該很深,想游過去幾乎不可能。難怪她們能安心午睡,原來是有天然的屏障。</br> “既如此,那她們又為何給你拴上鐵鏈,好像沒有必要啊。”</br> 書生臉一紅,“這是懲罰?!?lt;/br> 見書生這樣,柳云湘好像有點猜到了。之前她聽女人們講自己屋里的男人,聽到一個年輕女子說自己屋里的男人是書生來著,房事上不行。</br> 那個女子口中的男人是他?</br> 不想很快印證了她這猜想,原有一女子在旁邊石頭上睡覺,此時爬起身,看到柳云湘,臉色一沉,從石頭上跳下來,幾步?jīng)_到跟前,將書生扯到身后,怒目等著柳云湘。</br> “你敢勾引我男人!”</br> 柳云湘實在無語,“你誤會了……”</br> “你有二當(dāng)家的還不夠,還要勾引我男人,我跟你拼了!”</br> 這女子根本不聽解釋,那書生要拉她,還被她一掌給拍地上了。好在這時候其他女人趕過來,將她給拉住了。</br> “你們拉我做什么,她要跟我搶男人!”女人說著眼睛都紅了。</br> 一個瓜子臉的女子撲哧笑道:“你要說她跟你搶饅頭,我信,但搶你男人,嘖,他就是再白白嫩嫩的也不能跟二當(dāng)家的比吧?”</br> 其他女人也附和:“可不是,搶回來做什么,又不好用!”</br> “你們!”女人被氣得不行,但緩了一下,跺跺腳道:“好像還真有點道理。”</br> 書生倒氣得不行,拖著鐵鏈回樹下生悶氣了。</br> 柳云湘忍不住問道:“二當(dāng)家的是誰?”</br> 飛鷹寨還有二當(dāng)家的?</br> “你男人唄!”那瓜子臉撇著柳云湘,又酸溜溜的添了一句:“也就長得好看一點,可好看有屁用,我們寨子里哪個女人不比你有本事,偏二當(dāng)家的看上你了,要娶你當(dāng)夫人?!?lt;/br> “娶,娶我?”柳云湘大吃一驚,“可我根本不認(rèn)識你們二當(dāng)家的!”</br> “你還不愿意?”另一個女人氣道,“我們寨子里多少女子想嫁給他呢,你居然還不愿意!”</br> 又一個道:“我們二當(dāng)家長得可好看了,比那天上的神仙還好看?!?lt;/br> “呃……”柳云湘抿嘴,吹牛誰不會,畢竟誰都沒有看到過天上的神仙。</br> “她還不信!”吹牛的女人氣得跺腳。</br> “誒,我這兒有二當(dāng)家的畫像!”另一個年輕的女子從懷里掏出一張紙,十分小心的展開,“我畫了半個月呢?!?lt;/br> “喲,還偷偷畫二當(dāng)家的,害不害臊!”</br> “害臊什么,有人還撿二當(dāng)家的頭發(fā)當(dāng)寶貝呢!”</br> 柳云湘默,飛鷹寨的土匪還都是花癡!</br> 不過這二當(dāng)家到底長得多好看,竟讓這些女人都為之瘋狂。她僅僅只是好奇,于是湊過去看了一眼,然后打了個嗝。</br> “好看吧?”畫像的女子期待的看著她問。</br> “好、看!”她咬牙說出來的。</br> 畫中人滿面胡渣,眼歪嘴斜,國字臉,寬鼻梁,一看就像個土匪!</br> “二當(dāng)家把你抱回來的,瞧著你那眼神兒啊跟餓狼捕食似的?!?lt;/br> 柳云湘瞪大眼睛,下意識裹著自己衣服,那給她換衣服的,夢里抱著她的,肌膚相親的……</br> 她臉一白,跌坐在地上。</br> “肯定是見二當(dāng)家太帥,給激動的?!?lt;/br> “要是我,我也得坐地上,不,我直接躺床上!”</br> “那可是二當(dāng)家啊,哪個女人不猴急?!?lt;/br> 柳云湘嘴角顫抖不停,這些女人都什么審美,不,這是女土匪的審美,這樣一想,好像就能理解了。</br> 她的清白……</br> 柳云湘想哭,可眼下哭也沒用。</br> “寨主說只要我交了贖金就會放我走的。”她哆哆嗦嗦道。</br> 幾個女人一下不說話了,你看看我看看你,趕緊都溜了。</br> 她們不說,她好像也明白了。</br> 金海棠騙了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