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始末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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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問自然是知道這人說的出就絕對做的到的。
這整個房中雖說是沒有點了一根蠟燭的,但對于素問同路岐南來說卻是半點也不成問題的,在一片昏暗之中他們兩人足夠?qū)⒈舜四樕系纳袂榭戳藗€干凈,素問是滿臉的怒容,而路岐南卻是嘴角帶了一點淺淺的微笑,他幾乎是將素問環(huán)在自己的懷中,兩個人靠的極其近,近到他說話的時候呼吸聲都能夠觸碰到素問的脖頸。
素問知道路岐南說出這一句話來的時候那是認(rèn)真的,這人絕對能夠干出這種事情來。雖說素問并不在意自己的名聲,但是看著一個男人從自己房中走出,多半在外頭的莫氏就得尖叫一聲嚷嚷的整個府上的人都是要在半夜里頭驚醒,最重要的事情是莫氏絕對會對她問東問西,問出一切關(guān)于眼前這個人的事情來的。
想到那樣子被連番轟炸的情景,素問當(dāng)然是不愿意去面對的,而莫氏則是在外頭不依不饒地敲著房門,似乎大有她再不答話就直接喊人的來的意味。
“問問?你怎么了,倒是說個話呀!”莫氏的聲音急切的很,似乎得不到素問的回答就絕對不會走。
身后則是那十分厚顏無恥的路岐南壓低了聲音:“問問,你想好了沒?想想,如果大晚上的從你這里走出去一個男人,大約明天就會有人曉得你在晚上的時候私會男人的事情了。那可正好,你不想嫁給我都不成了。”
路岐南的聲音帶了幾分笑,他低頭看著在自己懷中那一臉憋屈的素問,心中自然是知道現(xiàn)在這個時候素問會選擇的是什么,雖然素問一貫是不怎么看中關(guān)于名聲一類的事情,但她絕對不會樂意自己像是一只猴子一樣被人看著被人詢問的。
素問深吸了一口氣,這才開了口:“我沒事,只是醒來不小心碰到了東西。”
莫氏聽到素問的聲音,又覺得素問的聲音之中也沒有什么大礙的樣子,莫氏又在門口站了一會,尚且有些不大確信地問:“真的沒事?”
“恩,真的沒事,我睡了,您也休息吧!”素問的聲音如同往常一樣的平緩,而她手上還攥著銀蛇劍,臉上的神情更是欲殺之而后快的模樣,同她的聲音那完全是一個天差地別,路岐南覺得十分的有趣,嘴角上的笑意也便是一直未消,他低頭看著素問,將她臉上的神情是看了一個清清楚楚。
莫氏聽到素問這么說,又聽見這房中再也沒有傳來旁的聲響的時候,她又在門口停了好一會,這夜晚清寒,而她手上拿著的燭臺也被夜晚的涼風(fēng)吹得稍稍有些晃動,她沒有再聽到聲音想來覺得素問應(yīng)當(dāng)是又睡下了,這才從門口離開。
素問和路岐南兩人都可算是耳目清明,自然也是聽到了莫氏離開的腳步聲,然后還有那一聲細微的關(guān)門上栓的聲音,然后便是良久的安靜。
素問在聽到莫氏關(guān)門之后,她自然地松了一口氣,神情之中稍稍平緩了一點,但很快,她的神情之中又是充滿著憤怒,這憤怒當(dāng)然同身后這個人有關(guān)的。
而路岐南也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素問那些個神情的改變,他道:“你娘這才剛走,你莫不是想要將她再引來吧?”
素問的神情之中多了幾分恨意,覺得自己此刻就像是被拿捏住了七寸的那一條蛇一般,這樣被人拿捏住的感覺十分的不好,而素問最不喜歡的就是自己這般受制于人的感覺、
她左右動彈了一番,卻到底還是敵不過路岐南那將自己扣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鐵掌。素問憋屈的很,這天下間的確還是又不少的人是自己抵擋不住的,但這些個人之中到底也不會有那么一個人叫自己打不過之后便是會那樣的生氣。素問一腳用力地踩上路岐南的腳背,趁著人吃疼的那一瞬,瞬間扭轉(zhuǎn)了身體,長發(fā)掃過路岐南的臉,發(fā)絲拂過他的臉的時候,路岐南只覺得自己這臉上微微一疼,而素問當(dāng)下便是要屈膝朝著每個男人最是虛弱的地方直接攻去。
不得已,路岐南只得是松開了制服素問的手,稍稍避讓開來。
沒有那軟玉溫香抱滿懷,路岐南也覺得多少有些遺憾,“你這爪子,這是越來越利了。”
這臉上被掃到的地方而殘留著一些個細微的疼痛,但剛剛要是素問那一下要是踹了過來,路岐南不敢想象,她便是恨到了這個地步,這竟然連這般動作都是用了上來:“你那些個都是同誰學(xué)的。”
“防狼三招,既然你進了這道門,你就該有這樣的覺悟。”素問不以為然,剛剛要不是這路岐南反應(yīng)快,自己那一下就應(yīng)該得手了才對,真是可惜了,竟然是叫他給躲過!
“你便是這般想著謀殺親夫來著?”路岐南道,“這一年未見,你怎還是這般的清瘦,我見你這半點都是沒有長一點肉,咯手的很。”
路岐南的話讓素問更加深惡痛絕,她道:“閉嘴!你算哪門子的親夫,那是老頭答應(yīng)的,我沒答應(yīng)過。”
路岐南對于素問的呵斥不以為意,他倒是覺得這一年來素問委實是瘦的厲害,真真是半點都沒有一點肉的,這雖說是胖得有些過分也未必是一件好事,但像是她這般的清瘦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他笑了一笑道:“既然不是親夫,那便是奸夫吧,到底也算是丈夫。你這般瘦,不若等我事情辦妥之后同我回了烏疆,將養(yǎng)上一段時日。”
素問看著路岐南,直接忽視他剛剛所說的話,徑自道:“你不是有疑惑要來給我解答么,解答完了就快滾。”
“真是絕情。”路岐南嘖嘖兩聲,“我這般千辛萬苦地趕來看你一眼,如今你便是這般地待我?問問,你可真絕情。”路岐南嘴上是這么說著,但這眼中卻是半點受傷的神情也無的,他看著素問,神情之中早就已經(jīng)是見慣了一般。
“少同我說這些個廢話。”素問懶得同他這般的糾纏,“且你這般來,也不是光是為了同我說這些個有的沒的事情的吧?那個當(dāng)初在無雙城之中用了咒術(shù)的人是你們?yōu)踅陌桑莻€人是誰?你這一次前來,并非只是為了為我解答,不是嗎?”、
素問當(dāng)然不會傻到他說什么自己就會真的相信什么,從她放出信鴿到現(xiàn)在這才幾日的功夫,從烏疆到無雙城的路程又是有多少,他就算是日夜兼程也不可能在這兩日之內(nèi)到無雙城的,所以他壓根就是在自己放出信鴿的時候就已經(jīng)從烏疆之中出發(fā)了。而他到這里來,多半也不會是如同他所說的那樣的,看自己只不過就是順便,重要的還是別的吧。
“路岐南,明人不說暗話,說吧。”素問坐在自己的床鋪上,同路岐南隔了有一些個距離,而她的手上還拿捏著銀蛇劍似乎是打算著要是路岐南再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隨時都準(zhǔn)備再同他顫抖一番。
路岐南看著素問,倒是沒有想到素問是會說出這種話來的,他看著素問,那笑意不減。“你說的不錯。我這一次來,并非只是為了你解答,我是來清理門戶的。”
路岐南在說出這“清理門戶”四個字的時候多少還是有了一些黯然。他從知道那人的行蹤之后便是出發(fā)了,正巧在路上遇上素問給的信。他便是喜歡素問的聰慧,可惜,她這聰慧的同時對自己委實是太過清冷了,要是不那么的清冷的話,他倒是會覺得更高興的。不過,就算是讓她厭惡,到底也可算是一種情緒,至少她待自己還是對待旁人是不同的。
“那個人是誰?安青云這般也是同他有關(guān)的,也是那個人做下的事情吧!”素問這一句問話是肯定的,她等待著路岐南的回答,覺得這個答案應(yīng)該是頗為叫人震撼的。
“他是——”路岐南的聲音頓了頓,像是有些難以啟齒似的,但很快的他還是將那一切說出了口,“我哥哥路岐凜。”
素問也不說話,只是安靜地聽著路岐南的話,路岐南也略有一些個痛苦,并不像之前同素問玩鬧的時候那般的帶了一些玩世不恭的調(diào)調(diào)。
路岐南同素問說了關(guān)于這烏疆之中的一些個事情,他同那哥哥路岐凜,原本是同胞兄弟,是上一屆族長也就是他們兩個的爹的繼承人。這族長長老多半還是屬意路岐南多一些的,因為那路岐南天分高,可誰這路岐凜又怎么甘愿將族長之位拱手讓給自己這個弟弟的,他明里臣服,暗地之中卻是在想著如何反了自己這個弟弟。
素問出現(xiàn)烏疆的時候兩人明面上還是兄友弟恭,直到她走了不過兩三個月的時間之內(nèi),路岐凜舉兵而起,打算反了自己的弟弟自立為王成為新一代的烏疆族長,卻不想到底還是敗走了。兄弟之間的族長之位之爭死傷不少,依照族規(guī),路岐凜應(yīng)該受萬咒食心之苦,但路岐南到底還是念在是兄弟一場廢了他的功夫,將他拘禁在山中境地之中看管起來。
卻不想那路岐凜竟然用了烏疆之中所禁用的邪術(shù),逃了出去,逃出去的時候,還殺了圣女,
圣女在烏疆那是極其尊重的存在,圣女終身未嫁,守護著烏疆一族,屬于神圣不可侵犯的。而路岐凜將圣女并不單單只是殺了圣女泄憤又或者是同他們宣戰(zhàn),而是吸干了圣女身上的血液,練就邪術(shù)。
路岐凜一旦是逃離之后便是銷聲匿跡,所以也十分難尋他的蹤跡,導(dǎo)致這半年之中一直都沒有他的消息,直到這一次在這無雙城之中有人使用咒術(shù)的事情暴露了開來這才給了他們多少一些個線索,所以路岐南也是從烏疆之中趕到了無雙城之中來,為的就是親自清理門戶。
這來素問這之前,路岐南已經(jīng)同路岐凜交過手,發(fā)現(xiàn)這人已經(jīng)被廢的功夫又盡數(shù)回來了,甚至整個人還變得越發(fā)的邪惡起來,路岐南傷了他,卻也還是被他逃走了。
“安青云大約是他的藥人。”路岐南道,“依你所說的,他大概是給安青云服下了一些個藥物,然后對著他下了邪咒——魂咒,安青云如今看著像是沒有什么的,但實際上他內(nèi)里早就已經(jīng)被掏了個干凈,如今還能夠維持著這般模樣,不過是他仰仗著女子之血才能存活下來。但只是以為地仰仗著女子之血也并非是能夠這樣活下去的。”
“什么意思?”素問不怎么明白路岐南所說的話。
“女子陰寒,屬陰,而男子屬陽,以未出閣的女子之血替換男子之血,便是為了要降低女子陰寒。我說過了,安青云如今是路岐凜的藥人,但他所需要的并非是如今安青云身上的血,而是你的血。可你身上的血太陰寒,若是他直接要了你的血,自然是承受不住的,反而是會要了他的命,所以他就培養(yǎng)出了那么一個藥人,由那藥人采了你的血,他再采集那藥人綜合過的,自然地也就沒有那么的陰毒了。但安青云若是直接用了你的血,自然也是承受不起的,所以他現(xiàn)在多半都是在吸食著旁人的血,等到這時機成熟了,他必定是會指使著安青云來取你的血。”路岐南道,“等到那個時候安青云對于他來說自然已經(jīng)是沒有什么用處了,他又何必是留著安青云的性命,而且,如今安青云這般看著是正常的模樣并非是他真的治好了他的傷處,不過是暫時讓他看著健康正常而已,這天下的醫(yī)術(shù)最是精通的莫過于你,這天下的咒術(shù)最是精通的也莫過于我。問問,你應(yīng)當(dāng)最清楚安青云的傷勢的,洗髓草天下只有你有,安青云得不到洗髓草又怎么可能真的會如同一個常人一樣。”
素問沉吟不做聲,她想著剛剛路岐南所說的那些個話,的確她從一開始就已經(jīng)是說了,安青云想要變成一個常人,除非他的手上有著自己的洗髓草,而且他如今這些個情況也的確是詭異的很,如今路岐南這么一說之后她多少還是覺得有幾分的道理,只是,她看向路岐南,“說,他為什么非要我的血?”
路岐南笑了一笑,“你還記得當(dāng)初在烏疆,我讓你喝下的東西么?”
素問實在是不愿意想起當(dāng)初自己被硬生生灌下的那一碗十分惡心的東西,一回想起來那詭異無比的感覺還在自己的舌尖縈繞著,“你不是說只是為了讓我從此之后不會再中任何的咒術(shù)嗎?你騙我?!”
素問不知道路岐南當(dāng)初所說的到底是真是假,但上一次在八大胡同之中的確自己是沒有中了那咒術(shù)的,所以應(yīng)當(dāng)是不會有假才對,如今聽到路岐南再提及這件事情的時候,素問覺得其中必定有什么詭異之處。
“之前所說的的確是不假,你既然是我的妻子,我又怎么會騙你。”路岐南笑的隨意,他道,“畢竟你往后要是隨意就能夠中了咒術(shù),那我顏面上也可算是無光了,必然是不能叫你如何的。只是——”
素問看著路岐南,覺得他這“只是”兩字必定是會有什么轉(zhuǎn)機在里頭的,這個陰毒的小人肯定還瞞了她一些個事情。“只是什么?”
“只是你那個時候還年少,若是強留著你在我身邊只怕你也是不大樂意的,所以我也知道必定是留不住你,就算是留住了你,你也未必是心甘情愿留下來,所以我就在那藥物之中添加了一些個別的東西。”路岐南道、
“什么?”
“我的血。”
“……”素問幾乎是怒不可遏,如果不是再打斗起來的必定是會惹得莫氏再度出現(xiàn)在她這里,現(xiàn)在的素問幾乎是恨不得直接將路岐南碎尸萬段了,“說,你的血會怎么樣?”
素問幾乎是想扣出當(dāng)初被灌下的那些個玩意,只可惜她心中也清楚,早就已經(jīng)是入了腹的東西又怎么可能會隨意地扣了出來,早就已經(jīng)融成了她的骨血被吸收了個干凈了。
“也不會如何的,只不過是方便我尋了你而已。”
路岐南慢悠悠地道,他又怎么可能真的會對素問如何,當(dāng)初這么做也不過就是無奈之舉而已,飲下含有他的血,一來是兩人之間奠定了婚約,他也是在向自己的族人宣告這一點,有他骨血的女子自然是不用怕旁人以血立咒,可若遇上像那路岐凜這樣心術(shù)不正的,到時候真的遇上什么麻煩事情,至少還能夠護得了她一命。而她不論在哪里,自己需要尋她的時候都是能夠?qū)さ降模驗樗麄冎g已是骨中骨,血中血。而當(dāng)初那給素問飲用下的則是烏疆最是珍貴的藥草,許多早就已經(jīng)是絕跡了的。路岐凜受了那樣的重傷,如今修習(xí)的又是邪術(shù),素問的血對于他來說無疑是最需要的。只是素問原本用的就是陰寒的內(nèi)力,再加上生辰又是在陰月陰時,他無法直接取得。一旦他動了手,自己必定是有所感應(yīng),他也怕到時候被自己追查到蹤跡,這才用了安青云這個倒霉催的人當(dāng)藥童,到時候自然是能夠?qū)⑺械氖虑槠驳母蓛袅恕?br/>
素問看著路岐南,這眼神之中明顯是不敢相信的。
“你不信?我發(fā)毒誓必定是對你毫無損傷的。”路岐南道,眼神之中也有了一些個誠懇的色澤。
素問看了他良久,方才道了一個字——“滾!”
路岐南看著那面沉如水的素問,早知道方才就不應(yīng)該同她說這個,就知道這說了之后她必然是會生氣的,但即便是自己不說,她早晚也是會知道的,只怕到時候是更加的惱怒不休。他就知道依著素問的個性絕對不會這么輕易地放過他的,面對素問這般的惱怒,他也不以為意,覺得若是論打,自己還是能夠有自信馴服素問的,而且如今這是在安家,如今這半夜里頭,素問也不愿意引來太多的人,這也可算是投鼠忌器。反正事已至此,路岐南倒也沒有覺得有什么可擔(dān)憂的,頂多便是給素問罵上兩句,反正也是這般不痛不癢的,只是到時候便是要小心一些,畢竟他這未來妻子用毒的手段一流,只怕要是再遭了她的手,到時候就不止是被吊在寨子口這么簡單的事情了,索性他來之前也是服食了一些個解百毒的丹藥,應(yīng)當(dāng)多少還是能夠抵御一陣的。路岐南莞爾,他徑自在房中窗邊的小榻上躺了下來,似乎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甚至還算是厚顏地道:“問問,你房中可有多的被子,趕了一天的路,便是覺得有些疲倦,容我小憩一會。”
素問冷哼一聲,“烏疆便是窮到這般田地了,你這出門,隨便尋了一條街躺上一躺就是了。”
路岐南哪里是聽不出來素問這是叫他去睡大街的意思,他也不以為意,只是微微勾了一勾唇道:“我此番出來聽說你這診金收得極高,必然是攢下了不少的銀子,有妻如此,我這睡在街上倒是給人看了笑話了你說是不是。今夜我便是在這里委屈一番就好,若是你喜,我便出去尋了最大的客棧要一個最好的房間,只是這明日便是需要問問你來同我付一下房錢才好。”
素問為之氣結(jié),他這意思就是他去客棧報她的名,“路岐南,你這般不覺得有些無恥?你一個堂堂大男人的,又不是靠女人貼錢養(yǎng)著的小白臉,你至于?”
路岐南聲音極其坦然,他道:“夫妻本是一體,又有什么無恥可言。問問你這般本事,我可是相當(dāng)自豪,給你養(yǎng)上一兩回也不打緊的,這便是情趣。”
素問一貫是在口舌之上處于無往而不利的,如今面對這路岐南的時候,素問只覺得自己渾苫有一團火在燒著,這人可算是無恥到家了,這樣的話也虧得他能夠說的出口,比起無恥來,素問只覺得是比他路岐南遜了那么一籌。這人不要臉果真是天下無敵,素問覺得自己多少還是要些臉面的。
她冷哼了一聲,掀了簾子,鉆進被窩背對著路岐南所在的小榻閉上了眼睛假寐著。
路岐南聽到素問所發(fā)出的聲音,他微微一笑,也閉上了眼睛不再同素問爭吵什么,連日來的趕路再加上今夜尋了路岐凜出來兩人打斗了一場所留下的疲憊在這一瞬全部都涌了上來。他想也不想的便是到了素問這里,在看到她的時候,路岐南覺得自己那些個疲憊一掃而空,他看著她還是同那個時候那般的模樣,聽著她用那請冷冷的調(diào)子同自己說話的時候,便是覺得安心的很。如今睡在這里,也便是覺得同她近了一些。面對著素問,他不用想著自己是一族之長,他不過就是一個男人,一個簡單的男人罷了。
素問聽到路岐南發(fā)出的平緩呼吸聲,她知道如今的路岐南已經(jīng)睡著了,但她到底沒有選擇偷襲。并非是她覺得手下留情不忍偷襲,而是在一個人明知道會有危險的情況下還能夠在這里睡得這般的平穩(wěn),這只代表了一件事情,他并非所想的那般無能,甚至在自己出手的那一瞬間就能夠瞬間驚醒做出反應(yīng)來,這樣對于偷襲還是不偷襲顯然已經(jīng)是沒有了什么意義。
素問閉了眼,不再理會路岐南,安然入睡。
翌日一早的時候,素問睜開眼睛來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掀了床簾去看房中的小榻,這原本還睡著路岐南的小榻已經(jīng)空空如也了,上頭倒是擺著一個白玉盒子,素問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走的,只是見他走了倒也算是松了一口氣。
糯米聽到素問醒來的聲音也張開了那濕漉漉的眼睛,它討好地蹭了蹭素問的腿,也發(fā)現(xiàn)了在小榻上的白玉盒子,它踱了幾步將那盒子給叼了過來。
素問拿了那白玉盒子,打開那盒子一看,里頭只擺了一條柔軟的花莖,花莖上開了五六朵粉藍色的小花,花朵像是銅鈴一般的可愛趣致。旁人或許是不知道的,但素問卻是清楚的很,這是烏疆特有的青陀羅花,生長在毒蛇滿布的懸崖峭壁邊,每隔十年才會開花一次,花開不敗,亦可入藥。
素問看著這青陀羅花,想到那路岐南,心中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應(yīng)該如何,他這算是討好?還是如何?如今那人也不在,即便是素問想要問個清楚也便是尋不到的人的。素問剛才想起,昨夜自己還忘記問了一件事情,這建業(yè)帝的情況到底是為何,是受了安青云的影響還是如何。如今這人已不在,素問也覺得自己這問題多半也是得不到回答了。
余下兩日,素問倒是再也沒有見過路岐南,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回了烏疆還是接著去辦那些個清理門戶的事情了,素問只覺得這沒有瞧見他也可算是一件好事,至少不會惹得她再度發(fā)怒了。
打從路岐南同素問說過那些個話之后,素問對于安青云也更加留了一個心眼,雖說這安青云到底也沒有流露出多大的不同來,依舊是除了早上上朝之外,便是整日在書房之中,十足一番勵精圖治的模樣,但素問發(fā)現(xiàn)這兩日府上少了一個婢女。
那婢女是一直以來都是伺候著安卿玉的佩紫。
“聽說那佩紫去伺候著安卿玉了?”素問不動聲色地問著莫氏,這如今府上的事情多半都是莫氏在做主,經(jīng)過大廳之中那一鬧之后,她同安青云的關(guān)系也已經(jīng)算是到了鬧僵的地步,即便是在這府上也多半是到了抬頭全然當(dāng)做沒有看到的地步,誠然如同素問所說的那樣,安青云也的確可算是裝不下去了,為了不在府上將自己的面目撕破的的程度,安青云倒也沒有同素問大吵大鬧,只是兩人開始王不見王的。
從安青云那邊下手當(dāng)然是聽不到什么有用的事情的,所以素問也不會自討沒趣去問安青云,干脆就拐彎抹角地問著莫氏,這莫氏全然是沒有半點的防心的,而安青云也還是十分要臉面的一個人,自然是不會對莫氏怎么樣。
“是呀,之前安卿玉是受了傷,所以就送出去休養(yǎng)去了,可到底也還是府上出去的人,從小就是習(xí)慣了身邊有著人伺候著的,所以前前天你父親他便是領(lǐng)著佩紫出去伺候人去了,順帶也去瞧瞧這傷勢到底是養(yǎng)得如何了。”莫氏對于素問突然之間問她這個事情半點也不覺得疑惑的,她便是將安青云同自己說的同素問說了一說,這言語之中對于安青云那是半點也不覺得有什么不對的。
如果自己當(dāng)初不知道安青云現(xiàn)在這般的情況,素問最多是對安青云的作為保持著將信將疑的程度,如今她從路岐南的口中聽到安青云的情況是如何了,當(dāng)然是不會相信這種話的,她覺得這安卿玉到底是不是外出養(yǎng)傷是一個問題,而那佩紫只怕也不是去伺候著安卿玉去了,那不過就是一個借口罷了,遮掩住安青云如今那樣詭異的情況,多半已經(jīng)是兇多吉少了。
素問沉默不說話,莫氏也沒有多說什么,明日便是到了盛宴了,所以莫氏如今也多少有些緊張,這是她第一次參加那般大型的宴會,尤其是這種國宴一類的,所以緊張之感極大,甚至十分害怕自己在盛宴上出了什么丑,到時候連累了素問便是覺得不大好的,所以現(xiàn)在的莫氏是更加的緊張,簡直就像是選秀前那些個秀女一般,只差是沒有尋個指引嬤嬤來指導(dǎo)自己一番了。這整日的便是嘀咕著,這行走坐姿也是在那邊念叨著。
素問看著莫氏那幾乎是快瘋魔了,不過就是一場宴會罷了,至于是這般的緊張么,這若是旁人想要挑刺的時候,只怕是這雞蛋里頭都是能夠挑一挑骨頭的。
如今這安青云剛剛上朝不久,素問覺得這安青云雖說是沒有多少破綻在,他整日都是留在府上不怎么出去的,但是如果真的要吸血的話,那些個姑娘的尸骨也還是要藏了起來的,這安青云就像是一個閨房小姐一般整日幾乎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日日在書房之中……
素問覺得安青云那個書房多半是最有破綻的地方,或許,就是應(yīng)該從那書房之中入手的。
素問看著那緊張兮兮的莫氏,她道:“我去書房拿幾本書看看。”
莫氏聽得素問這般說的時候,她這微微一怔,便道:“是要去晉琪的書房?你父親的書房多半是不讓人進去的,你——”、
素問看了一眼莫氏,她道:“只是拿了那么一兩本書而已,應(yīng)當(dāng)是不會有什么多大的問題的吧,難不成他回來還能吃了我不成?”
莫氏看了素問一眼,她雖是知道安青云吩咐過,他不在的時候府上的人都是不能去書房的,但這轉(zhuǎn)念想來一想之后,這父女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一貫都是如履薄冰一般,或許這一次能夠讓兩人冰釋前嫌也未必。莫氏這般一想之后,也覺得素問只是進書房拿兩本書而已,按說也是不打緊的,她遂而是點了點頭,“你且去吧,只是切莫將書房弄的極亂就成,等你父親回來了,我便是會同他說上一聲。還是娘要同你一同去的?”
素問搖了搖頭,“不過就是拿了一兩本書而已,又何必這般在意,還是你信不過我?”
莫氏聽的素問這么說,她急急忙忙就是搖頭,這幾日素問對她的模樣多半都是不冷不熱的,這好不容易如今她也愿意同自己說話了,這自然是不敢有什么反對意見的,她想了一想之后也覺得素問說的十分的有道路,不過就是拿一兩本書,又有什么可信不過的。
素問撇下了莫氏,也無需丫鬟們跟著,她獨自一人便是到了安青云的書房院子門口,這門口有近十個守衛(wèi)守著,倒是十分的嚴(yán)厲模樣,見素問要往者書房里頭走,當(dāng)下便是攔在了素問的面前道:“二小姐,這書房老爺吩咐過了,若是他不在,旁人便是不得進的。”
素問看了一看這院子,覺得安青云是更加有鬼了,不過就是一個書房而已,竟然是派人守著,就算里頭有什么重要公務(wù)一類的也不至于是到是如此嚴(yán)謹(jǐn)?shù)牡夭健0睬嘣疲业故且纯矗氵@書房之中到底是藏了怎么樣的一些個秘密!
素問往前踏了一步,那護衛(wèi)們竟是抽出了刀來,聲音也更加的嚴(yán)厲起來:“二小姐,你切莫是叫我們?yōu)殡y。”
素問看了那些個護衛(wèi),“怎么,我不過就是進去拿兩本書,也是非得這般的動刀動槍不成?”
護衛(wèi)們看著素問,神情更加嚴(yán)肅:“這便是安將軍的吩咐,若是將軍不在,這書房便是重地,輕易不得入。”
素問輕輕一笑,“那我要是非要進去呢?”
護衛(wèi)們朝著素問亮了刀,齊聲道:“得罪了二小姐。”
這說著便是要動起手來,只是他們這話音剛落,便是整個人一歪倒在地上動彈不得。一個一個手軟腳軟的半點也沒有力氣。
素問看著這些人,有時候未必是人多便是能夠獲勝的,在素問剛到這里的時候,她便是已經(jīng)對這些個護衛(wèi)下了軟骨散,這些個人素問自覺未必是打不過,但這能不動手的時候,她必然是不愿意動手的。
素問看著倒在地上的人,她直接進了安青云的書房。她一把推開書房的門,這初入書房門的時候自然是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妥的,只是這書房的窗戶紙糊十分的厚實,而書房之內(nèi)的格局倒是沒有什么不同的,素問很快地看了一遍這書房,倒是半點也不覺得有什么不妥的。似乎也不過就是一個簡簡單單的書房而已。
這入門的便是一個小廳,靠著窗戶的地方擺著書桌和幾排的書架子,書架上擺放著好一些書。書桌上微微有些凌亂,上頭擺了一些個書籍,硯臺里頭還有未干的墨汁。筆洗之中隨意地丟了一支毛筆,將原本里頭的清水染了一個烏黑。
小廳同書房的內(nèi)寢有著一簾之隔,素問掀開了簾子進了內(nèi)寢,這內(nèi)寢之中靠窗的位子也還是擺著一張書桌,不過卻是比外頭的那一張書桌要小了一些,書桌上擺了一個筆架,一個硯臺,一本書和一個燭臺,倒也沒有旁的東西了。
內(nèi)寢之中一張尋常的雕花木床,旁的也不見有什么別的,整理得倒是十分的干凈。
素問看著這書房,本是沒有什么特別的,既然安青云是這般在乎的話,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詭異之處的。素問知道自己這時間不多,必定是不能夠在這里久留,就算是安青云上了朝一時半會之間不可能會那么快就回來,但這府上到底還是還有不少的丫鬟奴仆,外頭的護衛(wèi)全都倒在地上,只要有人經(jīng)過必然是會起了疑心。
素問巡視著這房間之中可能會有密道一類的地方,在這大戶人家之中多少都是會有一些個密道暗道的,甚至還有一些個冰窖,菜窯,酒窖一類的存在。只是這些個地方隱藏的多半都是不怎么起眼的,所以自然地很容易就被忽視過去。
素問在墻面上輕輕地敲著,若是有中空的地方必定是會有回音的,很快的她便是發(fā)現(xiàn),這床微微散發(fā)著一些個詭異的味道,那種味道極淡,混了房中的一些個熏香幾乎是不可聞,而素問對于這些個味道極其的敏感,她掀了床上的墊褥,倒是發(fā)現(xiàn)這原本應(yīng)該是雕花的木床這床板下卻是連著地的石板。
如果一時之間沒有注意,倒是壓根就不知道這這里還有這般的蹊蹺的。素問在床上摸了一圈也沒有摸到機括的地方,她便是心中知道,那開啟暗道的機關(guān)多半是不在床上的,遂而素問又在房中尋找著可能會是機關(guān)機括部分,這椅子桌子都是被她轉(zhuǎn)動過,直到素問轉(zhuǎn)動了那書桌上的那燭臺的時候,這才聽到“咔”的一聲。這床板一下子翻了起來,露出一個黝黑的入口。
素問看著那入口,直接便是步了下去,等到下了去之后方才見到這床板底下果真是別有洞天的地方,一條長長的臺階,里頭的燭火昏昏暗暗的,因為是不見光的密室,倒是有些清冷冷的。
素問很快就走到了這密室之中,這密室里頭倒是什么都沒有,只有地上一些個燃燒過后的灰燼,這倒是叫素問多少有些意外。難道說,這地方果真是沒有什么問題不成?
但素問很快就發(fā)現(xiàn)前腳之處有著淡淡的水跡,這水跡漫了石墻,染透了墻角,素問蹲得近了一點便是聞到了那幾乎是不可抑制的惡臭,那一股子惡臭素問十分的熟悉,那是尸骨腐爛的味道。
既然墻角有這樣的惡臭,那就表明著這石墻背后必定還有一個密室,而這密室之中還有什么,那幾乎是不言而喻的了。
素問尋找著可能是機關(guān)機括的地方,這看了一圈之后發(fā)現(xiàn)這里唯一可能會成為機括的也便是只有那些個火把了,她將墻上的火把微微扭動了一下,在嘗試了幾個之后,那一道石門瞬間轉(zhuǎn)移開了。
石墻里頭情況在那毫無準(zhǔn)備的情況下就出現(xiàn)在了素問的面前,饒是一貫見慣了生死和各種惡心場面的素問也忍不住蹙起了眉頭,那一股子撲面而來的惡臭幾乎是熏得她當(dāng)場將早上吃的早膳給吐了出來,胃口里面止不住的惡心。
素問覺得自己這神經(jīng)已經(jīng)夠強大的了,這缺胳膊斷腿的腸穿肚爛的也見多了,但看到這一密室的尸體的時候也還是整個人被震驚了,素問隨意地看了一眼那些個尸體,發(fā)現(xiàn)這些多半都是女子,身上穿著的都是裙子,她們跌在一起,因為腐爛而有黃水流出。素問細細地數(shù)了一下,這越數(shù)便越是心驚。
知道素問看到一個面目已經(jīng)浮腫的幾乎看不出來原本面目的女子的時候,她這目光這才凝注了,那人的確已經(jīng)是浮腫的快忍不住原本的面目了,但這素問關(guān)注的卻是那人的右手,那人的右手明顯是少了一根食指。而那傷口應(yīng)該會新的,因為還纏著止血的布條,原本應(yīng)該鮮血的地方如今已經(jīng)變成了褐色。她看著那人,當(dāng)下就認(rèn)了出來。
安卿玉。
那個傳說中是送出去休養(yǎng)的安卿玉。
素問看著那安卿玉,這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應(yīng)該是要有怎么樣的感慨,這原本她們兩人也可算是水火不相容的人,可如今她還活著,而她卻這樣悄無聲息地死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密室之中,甚至連死訊都沒有一個。
素問這個時候已經(jīng)說不出來到底是誰比較可憐了,想她安卿玉享受了十多年的寵愛,到頭來卻是換來這樣的一個凄涼結(jié)果,甚至還傳她是去休養(yǎng)了。素問看著安卿玉的尸體,那白嫩的脖子上有著兩個牙印,因為浮腫,那兩個牙印看起來十分的森然可怕。
素問甚至在想著,安青云每天都睡在一堆尸體上頭是怎么樣的感覺,他能夠安枕入睡的?
有腳步聲從上頭傳來,素問抽了自己腰上的銀蛇劍,轉(zhuǎn)身看著來人,來人似乎也有些意外,在看到她的那一瞬,他揚起了笑臉來,“問問你怎么在這里?”
“路岐南?!”素問看著這從上面走下來的男人,那一張俊秀的臉的確是她所熟悉的,她也便是有些覺著奇怪,她道:“你怎么來了這里?”
“我本是來追查著路岐凜的,見書房外頭一群人全都軟倒在哪里,而書房的門開著,便是來看看。問問,這般惡心,你竟還是呆的下去的!”
說著,他便是伸手去拉著素問的手。
不過在他觸碰到素問的那一瞬間,素問手上的銀蛇劍便已經(jīng)掠了出去,直接朝著路岐南那一張俊秀的臉而去,路岐南沒有想到素問竟然是會突然之間出手,他閃避的十分面前,銀蛇劍在他的臉上劃下了一道細微的痕跡,鮮血從那臉上落了下來。
“問問,你——”
“路岐凜,你還要再裝么?”素問看著他道,“雖說你和路岐南長得是完全一模一樣,但你終究還不是他。”
路岐凜的神色一凝,他倒是很快反應(yīng)過來了,他邪邪地一笑,那一雙眸子里頭倒是有了幾分異樣的神采,他看著自己的手,如果剛剛不是自己去拉了她那一把,大約憑著自己同路岐南那一張萬全一模一樣的臉是半點也不會穿幫的,他道:“到底是被他剝過衣服的女人,對于他,到底還是再熟悉不過了,恩?”
素問抿著唇,神情之中有了幾分惱怒,她手上的銀蛇劍更是宛若穿花蝶一般舞得興起,路岐凜同素問對了幾招,那神情之中帶了幾分痛苦之色。他身形一閃,宛若是一道黑影一般從這密室之中掠了出去。
素問也不甘示弱,她這腳下一點便是直接跟著路岐凜一并出了密室。
路岐凜站在書房門口,見素問從密室之中躍了出來之后,他回頭朝著素問笑了一笑,這臉上的笑意十分的詭異,不能素問追至他面前他便是又如同一道黑影一般消失在素問的面前。
素問追至?xí)块T口,不等她辨識路岐凜消失的方向,卻是聽見書房院子門口便是傳來了一聲怒吼,“將這逆女給我捆了起來送官府!”
素問抬眼看去,一身朝服的安青云站在院子門口,那神色繃得極緊,黑黝黝的眼中似乎有一種別樣的情緒在流淌,而院子里頭彌漫著一股濃郁的血腥味,那原本不過就是被她下了軟骨散不過就是會手腳發(fā)軟一炷香時間的護衛(wèi)如今全部都是身首異處,鮮紅的鮮血流淌了一地。
素問抿著唇不說話,她哪里不知道自己這是著了人的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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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原本想寫一萬五的,但是……我懺悔,我昨天看小說看到了今天凌晨六點,于是……我起床的時間晚了,默默淚了。別打臉行么……
明天還是一萬字更新吧,因為9號朋友從杭州到重慶來看我,9號來,14號走,新哥要存點稿子好陪人家玩,所以只能維持一萬字更新不能多更,看在我這么乖的份上就別和我計較這個了嘛,難得有朋友來看我撒,我保持萬更嘛。么么噠,愛你們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