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這輩子你都休想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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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帆的手輕輕從她的手里抽出,身子往旁邊挪了挪,說道:“小姶,你明明知道我們之間的問題不是這些表象的東西,你該知道我的決心。沒錯,我承認(rèn),這個市長對我很有誘惑力,我的確不想因為婚姻的事影響到我的工作,所以上次和爸爸談完后,我接受了他的建議,我沒有去法院起訴離婚,但這不能說明我們就能和好如初,潑出去的水是收不回來的,你也是高級知識分子,這個道理你應(yīng)該懂。”
袁小姶的臉有點紅,但是她這次沒有著急,而是仍然心平氣和地說道:“我知道,我有些地方做得不好,讓你傷心,或者說讓你對我失望了,但是,我們還有好幾十年的時間,這些東西都是可以慢慢修復(fù)的,我相信我們是有感情的,我們的愛情基礎(chǔ)是牢固的,盡管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我們有些事情是可以轉(zhuǎn)變的。我們可以從頭開始?!?br/>
江帆低著頭,不說話。
袁小姶以為江帆聽進(jìn)了他的話,就又往他跟前靠近了一步,把手放在江帆的肩膀上,說道:“帆,我們從新開始,好嗎?”
江帆仍然沒有言語。
袁小姶便彎下腰,把臉貼在江帆的臉上,抱住了他,說道:“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br/>
江帆撥開她的手,說道:“你坐下,我有話說?!?br/>
袁小姶一聽,很聽話地坐在前面的沙發(fā)上,看著江帆。
江帆見袁小姶表現(xiàn)出了少有的乖順,他的心里也就有了幾分耐心,他說道:“小姶,我們是同學(xué),然后是戀人,是夫妻,我們應(yīng)該是世上最親密的人,對吧?”
袁小姶點點頭。
“自從我們出現(xiàn)問題后,我是一直都在努力,希望我們能好好談?wù)?,可是我們一談就吵,一吵就不歡而散。還有一點,就是男人的自尊,我們一直都沒有很深入很明了地談過我們之間出現(xiàn)的問題,這主要原因在我,我是不想讓你、讓我難堪,其實,你心里非常清楚我們問題的原因所在,這一點你承認(rèn)嗎?你如果承認(rèn),就說明你是有誠意的,你如果不承認(rèn),那就說明你剛才說的話是沒有誠意的,那我們就沒什么好談的了?!闭f完,江帆便盯著袁小姶看。
袁小姶的臉有了尷尬之色,她點點頭,說道:“我承認(rèn)。”
江帆繼續(xù)說道:“我上次回家,只讓爸爸看了侯青的筆錄,但是有些問題,我沒有跟爸爸說透,為什么,我把這個機會留給你,我想由你跟他說比我跟他說要好的多。妞妞的事我不怪任何人,更不怪媽媽,我就是再混也知道這是個意外,車禍天天都在發(fā)生,只是讓我江帆趕上了,讓我失去了女兒。只要我江帆有記憶,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個創(chuàng)痛。你說你還能生,我也相信你的生育能力,只是我們是不可能了,自從你有了新歡的那天起,你就該清楚魚和熊掌是不能兼得的?!闭f到這里,江帆停頓了一下,他在看袁小姶的反應(yīng)。
袁小姶臉紅一陣,白一陣,她想說什么,但是咬了一下嘴唇,沒有說話,然后抬起頭,迎著他的目光說道:“你說下去?!?br/>
江帆也不打算停下來,就說:“我不只偷聽了你們的電話,我還看見你跟姓尤的從外地回來,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賓館開了房間,那天你們都是異國風(fēng)情的打扮,尤其是你穿著泰絲紗籠,頭戴斗笠,穿著趿拉板,還是那么漂亮,那么有風(fēng)情,盡管你們那天都戴著大墨鏡,但是我看出,快樂和幸福,從你們各自的內(nèi)心往外傾瀉,不光是我,相信任何看到你們的人,都會羨慕你們,嫉妒你們,你們才是天生的一對,你跟著他,比跟著我更幸福。他能給你金錢,能陪你旅游,能滿足你的一切**,不但嘴上跟你叫寶貝,內(nèi)心也會拿你當(dāng)寶貝的……”
“啪——”
袁小姶惱羞成怒,她氣憤地把茶幾上的一只杯子摔在地上,立刻粉碎成無數(shù)碎片,她指著江帆大聲說道:“江帆,你不是人,你跟蹤我?”
沒想到袁小姶突然震怒,江帆竟一時張著嘴,吃驚地看著她。顯然,他不想跟她吵,就低聲說道:“我沒有這個毛病,不像有些人那么不地道,那天碰見那么純屬偶遇……”
“給你臉是吧?沒完沒了是吧?除去這些,你還有說什么?你最大的本事就是家里家外地羞辱我,成心讓我沒臉見人是吧?”
江帆怔住了,他顯然沒有料到自己的話惹怒了袁小姶,更沒想到袁小姶能這么激動。他只是在擺問題,擺問題的目的就是讓袁小姶知道她的出軌給自己造成了巨大的精神損失,這個損失是無以彌補的,而且還一而再再而三地踐踏他,他要徹底的讓她認(rèn)清這些問題,讓她明白他離婚的決心,這畢竟不是兒戲,不是小孩子過家家。
袁小姶的確氣得夠嗆,她的嘴唇哆嗦著,指著江帆的手就有些發(fā)抖,她說道:“我徹底明白了,明白你這么多年的軟磨硬泡,目的就是要跟我離婚,想這樣離婚覺得不夠本,臨了臨了還得搭上我們家的一個人情?!?br/>
江帆有些不明白她說的“人情”指的什么,就皺著眉問:“我搭你們家什么人情了?”
“別裝傻,你說什么人情,你是怎么出來掛職的?你是怎么到的亢州?又是怎么當(dāng)?shù)氖虚L?就憑你,就真的有這么大的運氣?你就真的比別人水平高?告訴你,這都是我爸爸運作的,為的就是讓你回心轉(zhuǎn)意,沒想到你根本就是個白眼狼、忘恩負(fù)義、!”
江帆不解地說道:“我出來掛職是我再是跟部里要求的,也是我自絕后路?!?br/>
“你是再三要求,當(dāng)時到外面掛職鍛煉的人都是去了邊遠(yuǎn)省份,就是你偶爾分到京州省,也是要去貧困山區(qū)的,如果不是我爸爸說話,你怎么可能落在亢州,又怎么可能在亢州任職,你想想,盡管你當(dāng)初是副市長,但那是掛職的副市長,如果沒有我爸爸,你怎么可能當(dāng)上市長這個實職?你醒醒吧!你真以為憑的是自己的本事呀?告訴你,中國比你本事大的人多了去了,誰能有這么好的運氣?幼稚,可笑!”
袁小姶幾乎是歇斯底里,她的眼里流露出的目光是嘲笑,是譏諷,是看不起。
盡管翟炳德曾經(jīng)給江帆暗示過他和岳父的關(guān)系,江帆后來也意識到他當(dāng)上市長有這層關(guān)系的庇護(hù),甚至還曾經(jīng)為自己沒能逃出岳父的庇護(hù)而沮喪過,這也是他一直以來都和岳父保持原來關(guān)系的原因所在,甚至一天不跟袁小姶離婚,他就會一直叫他爸爸。但是,今天這話從袁小姶嘴里說出來,江帆感到了顏面掃盡,而且沒有半點尊嚴(yán)可談,一個靠別人舍粥過活的乞丐,還有什么資格嫌棄人家的粥???
袁小姶知道自己占了上風(fēng),知道自己的話把他打倒了,她冷笑了一聲,說道:“江帆,我今天再次告訴你,離婚別想,除非我不想跟你過了,你才有可能離婚,如果我想耗著你,你這婚是別想離的1
江帆看著她,木然地說道:“這有意思嗎?”
“有啊,太有意思了!反正我也不想再結(jié)婚了,說不定還會遇到像你這樣忘恩負(fù)義的人,所以,我不會跟任何人談婚論嫁,我只想瀟灑地活,開心的活,另外還告訴你,你別刁難星光的人,最好放聰明一些?!闭f完,拎起沙發(fā)上的名牌包,就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又站住了,回頭跟江帆說道:“你的辦公室我會常來的?!闭f著,拉開門走了出去。
門外秘書的辦公室敞開著,林巖和彭長宜都在小金屋里坐著,正探著脖子往這邊張望,袁小姶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揚長而去。
江帆拿起桌上的杯子,狠狠地摔在地上,由于這個水杯不是玻璃的,是鋼制的,所有只發(fā)出了金屬碰撞的聲音,里面的水也灑了一地。
小金好林巖站起,就要進(jìn)去,彭長宜擺了一下手,說道:“呆會再進(jìn)去?!眱扇司椭棺×四_步,顯然小金心里不踏實,就站在門口聽動靜。
袁小姶剛走出了樓道,迎面就碰上了雯雯從上面下來,雯雯不認(rèn)識她,以為她是來機關(guān)辦事的,就沖她點點頭,禮貌地靠在一邊,讓她先走。
袁小姶趕緊換上一副優(yōu)雅得體的笑容,她見雯雯給她讓路,就點點頭,很矜持地說了聲“謝謝。”
雯雯也點頭微笑著說:“不客氣。”說著,便沖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袁小姶步履優(yōu)雅地下了樓。
曹南聽到腳步聲就出來了,一看是袁小姶下來了,他就說道:“您走好?!?br/>
袁小姶有禮貌地伸出手,矜持地握了一下曹南的手說道:“曹秘書長,打擾了,再見?!?br/>
曹南便送她到門口,立刻,不遠(yuǎn)處就有一輛寶馬車徐徐地開了上來,司機趕忙下車,過來給袁小姶拉開后面的車門,袁小姶便坐了進(jìn)去,寶馬車就開走了。
曹南目送著轎車駛出大門口,沒有蹤影后,他才回過神,看見雯雯站在身后,雯雯說:“曹秘書長,這是哪兒來的貴賓,好有氣質(zhì),好漂亮!”
曹南笑了,小聲說道:“江市長的愛人?!?br/>
雯雯恍然大悟地說道:“難怪,一看就是大城市來的人,氣質(zhì)高雅,風(fēng)度迷人?!?br/>
曹南笑了,看著她說道:“你這個小同志有問題啊,唯大城市論?!?br/>
雯雯說:“不對,受過教育和沒有受過教育的一看就能看出來,你看她,衣著時尚而得體,彬彬有禮,美麗優(yōu)雅但不孤傲,一看就是大領(lǐng)導(dǎo)的家屬。”
曹南笑了,說道:“小姑娘,你是不是在講童話故事?”
雯雯笑了,說道:“我的確這么認(rèn)為,剛才我在樓道看見她了,只說了一句話,但是不知道她是市長愛人?!?br/>
曹南說:“小點聲,別擴散消息,江市長對自己的私事向來很低調(diào)的。”曹南忽然后悔告訴她那個女人是市長的愛人。
雯雯爽快地說道:“放心,我沒那么好奇。”
曹南笑了,說道:“你干嘛去?”
“我跟丁一我們倆去看電影?!?br/>
“什么電影?”
“好萊塢大片,《獅子王》”
曹南說道:“這是小孩子看的電影,你們對動畫片也感興趣?”
雯雯說道:“您白當(dāng)了小丁這么長時間的主任了,她就喜歡看這些,不過這部影片可不是只有小孩子看的,是成年人的動畫影片。”
曹南笑了,說道:“小盧,看到市長愛人的話別對外人講,市長不希望大家談?wù)撍乃绞隆!?br/>
雯雯說:“我懂了,不用反復(fù)叮嚀囑咐?!闭f著,就走出了大樓。
雯雯剛走,林巖就下樓了,曹南說:“市長還在辦公室嗎?”
林巖說:“在,我還有事,彭市長在他屋?!?br/>
曹南點點頭。
林巖問道:“走了?”
“走了,坐著一輛寶馬車走的?!?br/>
林巖說了一聲“鬧心”,就走了。
曹南往樓上看了一眼,他想回辦公室,想了想,還是上了樓。他進(jìn)去的時候,沒有看到市長江帆,只看到彭長宜在里面。曹南說:“市長呢?”
彭長宜沖外努努嘴,說道:“去衛(wèi)生間了。”
曹南說:“沒事吧?”
“唉,打到單位來了,能沒事嗎?鬧心唄。對了,她來的時候您知道嗎?”
“我當(dāng)時不知道,是衛(wèi)先給我打電話,我就上來了,后來她自我介紹說是市長的愛人,來看市長來了,我能說什么,只能說歡迎。我給她倒了一回水,她說讓我去忙,不用管她,她就在辦公室等。人家是等自己的丈夫,我總不能把她往出趕吧?”
彭長宜說:“那是那是,有多少人看見她來了?”
“可能就是下邊辦公室人看見了,但未必知道是市長的愛人。”
彭長宜點點頭,這時江帆從外面進(jìn)來,他看見曹南來了,就說:“老曹,怎么還沒回去?”
“馬上回去,我看看您還有什么事沒?”曹南輕松地說道。
“沒有了,你們都回去吧,我看會文件?!闭f著,洗完手后便坐在辦公桌前,彭長宜和曹南就走了出來。
到了樓下,曹南說:“長宜,晚上有應(yīng)酬嗎?”
彭長宜想了想說:“秘書長有事盡管吩咐?!?br/>
曹南說:“晚上衛(wèi)先請師小青吃飯。”
“哦?”
曹南說:“還不是為了實體經(jīng)濟?你想,搞實體,咱們這些人哪是行家,師小青跟衛(wèi)先建議,辦一個獸藥和飼料門市部,你知道咱們是政府部門,沒有獨立的法人資格,所以沒法起營業(yè)執(zhí)照,準(zhǔn)備跟東方公司合作,掛靠在他們公司的名下,門臉準(zhǔn)備設(shè)在東方大世界,在他們那里租用四間門臉房,今天衛(wèi)先跟東方公司的人正式談合作的事,你是從北城出來的,要是沒事的話晚上參與一下?”
隨著市委市政府幾個文件的出臺,亢州從上到下各個黨政部門,都在大力興辦經(jīng)濟實體,挖空心思、絞盡腦計想辦法。東方公司已經(jīng)成為全市的農(nóng)業(yè)產(chǎn)業(yè)龍頭企業(yè),上次翟炳德來亢州找彭長宜的時候,彭長宜就是去省里給這個企業(yè)申報項目,希望能夠得到上面的專項資金的支持。任小亮跟賈東方疏遠(yuǎn)了以后,賈東方利用全民興辦實體這個契機,又跟鐘鳴義走的很近乎,直接撇開了任小亮,和市委書記搭上了關(guān)系。鐘鳴義還為東方公司親自協(xié)調(diào)了貸款,建起了一個大型冷庫,總算對老百姓有了交代。盡管亢州打著訂單農(nóng)業(yè)的牌子,先后跟省里申請了兩筆專項資金,但是農(nóng)民領(lǐng)養(yǎng)的東方牛仍然沒有得到預(yù)期的受益,有的甚至還虧本。乳制品生產(chǎn)加工車間始終都沒有建起來,不過東方公司的確買了兩個無菌罐車,負(fù)責(zé)回收鮮奶,然后負(fù)責(zé)送往北京大型乳品加工廠。盡管賈東方給外界的印象是要在亢州大干一場的樣子,但是只有彭長宜感覺他在玩花活。感覺他不像是真正做實體經(jīng)濟的樣子。亢州的東方公司,只是他的一個幌子而已,這個幌子就是不斷地套現(xiàn),套基金會、套銀行的現(xiàn)。
想到這里,彭長宜說:“我就不去了,因為我從北城出來的,我參加反而不好,弄不好還會起反作用?!?br/>
曹南點點頭,說道:“也行,那你就去忙,我也還有別的事,跟他們見個面就得走。你說現(xiàn)在這叫什么事,跟大躍進(jìn)有什么區(qū)別?”
彭長宜左右看了一下,還好,早就過了下班時間,周圍沒有人能聽見他們說話。他就笑著低聲說道:“您是大領(lǐng)導(dǎo),說話要注意啦——”
曹南嘆了一口氣,說道:“哎——是啊——”轉(zhuǎn)身回去了。
彭長宜也搖搖頭走了出來,他要去酒店找王圓,彭長宜分管的人防辦的工作,而且兼著人防辦主任的角色,人防辦也有興辦實體的任務(wù),人防辦副主任有個想法,想辦一個快捷酒店,彭長宜的意思是別急,等全面考察好再做決定。今天正好王圓請農(nóng)行行長,請彭長宜出席一下,前幾天,王圓聽了彭長宜的建議,把南城的那筆六十萬貸款還了,這六十五是彭長宜幫助出面協(xié)調(diào)的農(nóng)行。當(dāng)時彭長宜跟王圓說,就是從銀行貸款也要還基金會,不行的話就給他找北城的企業(yè)擔(dān)保,后來王圓還是找到了自己的老客戶農(nóng)行,因為他公司的那塊地皮抵押給了銀行,按說同一抵押物是不能有兩筆貸款的,后來彭長宜幫助王圓疏通了一些關(guān)系,這樣就又從農(nóng)行貸出了六十萬,還給了南城基金會。為此,王圓的金盾公司和基金會沒了任何瓜葛,也使后在基金會清欠中,王圓的企業(yè)成為亢州唯一一個沒有基金會貸款的企業(yè)。
彭長宜被王圓讓進(jìn)雅間后,一看副市長高鐵燕也在,農(nóng)行行長是個姓蘇的女行長,年齡四十五六歲,高個,體健,說話辦事像個男人,她和高鐵燕很相投,高鐵燕分管農(nóng)業(yè)多年,經(jīng)常打交道的銀行就是農(nóng)行和農(nóng)信社。蘇行長和彭長宜握過手之后說道:“小彭,陪兩個老姐吃飯是不是不情愿?”
彭長宜說:“沒有,是我的榮幸,求之不得呢。”
“那為什么來晚了?”
彭長宜想了想說道:“你們?yōu)槭裁磥碓缌耍俊?br/>
高鐵燕說:“蘇行,你快坐下吧,你說不過他,他彭長宜是沒得吃都有的說的主兒。”
彭長宜說:“那是,誰讓我小,我不但有不說理的特權(quán),還有遲到的特權(quán)。”他輕松化解了遲到的問題
“哈哈,長宜很幽默??!”蘇行長開心地笑了。
這時,王圓進(jìn)來了,趴在彭長宜耳邊說了一句什么,彭長宜一愣,隨后跟大家說道:“蘇大姐,我出去一下,一會就回來,高市長您先陪著蘇行長坐一會,我去去就來?!?br/>
彭長宜就出來了,門外站著一個女服務(wù)員,把他領(lǐng)進(jìn)了樓上一個小雅間,門被推開后,彭長宜進(jìn)來看了看里面沒人,他剛要轉(zhuǎn)頭問服務(wù)員,這時自己的雙眼就被人從背后蒙住了。彭長宜摸摸蒙住自己的眼,咧嘴就樂了,說道:“我知道你是誰?”
蒙住彭長宜眼的那人并沒有聽他這么說而松手。
彭長宜笑了,說道:“我都說我聞到妖味了,你怎么還不松開?”
那人就不松開。
彭長宜說:“你說這要是女人的小手軟綿綿的多蒙一會我舒服,你說你一個大老爺們的粗手,還蒙住不放了,你個老狐貍、狐貍精……”
“哈哈?!蹦莻€終于忍不住松開了手,并在背后大笑起來。
彭長宜轉(zhuǎn)過身,一只手揉著自己的眼睛,一只手就抬起手,咬著牙,想狠狠地給對方一拳,但是他沒這樣做,而是攥住了對方的手,說道:“可恨啊可恨!終于肯露面了?”
這個人也使勁地攥著彭長宜的手,滿臉笑開了花,兩只小眼睛樂得迷成了一條縫,但仍然不失其特有的晶亮,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北城原來看門人老胡,胡力。由于他的名字和“狐貍”諧音,且人長得的精瘦,彭長宜有時跟他開玩笑就叫他“狐貍”、“老狐貍”、“狐貍精”什么的。
他們是一對忘年交,對于彭長宜這樣稱呼他,老胡從來都沒有生過氣,反而還很美。他搓著手,看著彭長宜說道:“老實交代,是不是剛才服務(wù)員告訴你是我?”
“哪兒呀?王圓告訴我,說他爸爸在,讓我過去一趟,結(jié)果門口就有個服務(wù)員把我領(lǐng)這里來了,我還納悶?zāi)兀麄兠看味荚陂L城廳吃飯,幾乎沒去過別的房間,所以一進(jìn)來我見沒人,以為走錯了,你要是不蒙我眼,我就出去了。根本就不知道是你回來了?!?br/>
胡力咧著嘴,依舊看著他笑,彭長宜也笑了,他伸著手說道:“拿來?!?br/>
胡力不錯眼珠看著他笑,聽他這么說,問道:“什么拿來?”
“嫂子的照片,我要看看?!?br/>
老胡樂了,就伸手從兜里掏出一個皮夾,彭長宜注意到,這個皮夾有著公安的標(biāo)志,想必老胡已經(jīng)完全納入公安系統(tǒng),成為公安隊伍中的一員了。他從夾層中,掏出一張經(jīng)過裁剪過的照片,遞給彭長宜。
彭長宜坐下,雙手捏著照片看。上面是老胡,倒背著手,很嚴(yán)肅的站在一片串紅前,遠(yuǎn)處,是布滿鐵絲網(wǎng)的高墻,旁邊站著一位比他矮半個頭的女人,長得不錯,穿著紅衣服,雙手挽著老胡的胳膊,雙腳并攏,很整齊地站在老胡的身邊,微笑著看著他。
彭長宜看完后,沒加任何評價,而是認(rèn)真地把照片放進(jìn)自己上衣的口袋,然后拍著口袋說了一聲:“嫂子,在我這里呆一會,我也有錢包,一會也把你放進(jìn)錢包里?!?br/>
老胡又樂了,說道:“其實,這張照片就是故意給你照的,知道你會有這一手?!?br/>
彭長宜一聽,就再次將照片掏出來,說道:“哦,要真是給我?guī)淼?,我就仔?xì)看看,怕你搶回去,我都沒好好端詳一下嫂子?!彼颜掌旁跓艄庀拢f道:“老胡,嫂子是不是比你年輕?”
“也算同齡人吧,比我小三歲?!?br/>
“哦,真的?”彭長宜故意湊近觀看,說道:“那我明白了,肯定是讓你滋潤的,你看,細(xì)皮嫩肉的,臉上都沒有皺紋,再看你,盡管比原來胖了點,那臉上的皺紋,依然填不平。”
“哈哈?!崩虾中α?。
彭長宜捧著照片說:“老胡,說真的,真是給我的?”
老胡說:“是,因為知道要來,正趕上那天周日我值班,你嫂子給我送飯,我就讓我們那里的宣傳干事給我們照了這張照片。照片最初是五寸的,尺寸太大,無法放在錢夾里,我就讓你嫂子把照片剪成合適的尺寸,剪的時候,你嫂子還囑咐我說,人家要是不張羅看,你別主動掏出照片讓人家看,我長得那么丑,拿不出手的。我說,放心,在她眼里,你的魅力不會超過我的?!?br/>
彭長宜笑了,又看看照片說:“不丑,一看就是善良溫柔的女人?!?br/>
老胡聽他這么說,連忙沖他豎起大拇哥,說道:“丑俊不評論,我們都這么大歲數(shù)了,也不當(dāng)飯吃,你要說善良溫柔那絕對是真的,我的老戰(zhàn)友去世后,她對他的老母親依然孝敬如初,她的街坊鄰居沒有不夸她的,老母親也是逢人必講媳婦的好處?!?br/>
“那太好了,老胡,你終于找到幸福了?!迸黹L宜由衷地說道。
老胡說:“這話我愛聽,我們四口人,四個姓,我很喜歡這個大家庭,你知道我從小是個孤兒,父母去世的早,自己不記得有過孝敬父母的舉動,這下好了,我不但當(dāng)了丈夫,當(dāng)了爸爸,還讓我作為一個正常人那樣去盡孝,有的時候想想我的確很幸福,沒想到老了老了,居然把所有的遺憾都彌補回來了?!?br/>
彭長宜看著老胡,心疼得的有些心酸,他說道:“是啊,老胡,你目前是我見到你最好的精神狀態(tài),不過畢竟歲數(shù)不饒人,你也要保重身體?!?br/>
老胡笑了,說道:“放心,我工作不累,就是責(zé)任大,都是一幫不懂事的犯了錯的孩子們,的確費心,主要精力都放在工作上了,家里用不著**心?!?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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