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市委書記的臉被抓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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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等著知更鳥的到來,春天已經(jīng)過去了。”
    ——沃倫?巴菲特。
    亢州,又迎來了一年中新的開始。
    盡管元旦早已過去,但是習(xí)慣于按春節(jié)來劃分時光的北方人來說,一切工作都會在春節(jié)后才算正式開始。不知今年在亢州的政治舞臺,又會有怎樣的劇目上演和怎樣的角色登場?
    這一生中,每個人都當(dāng)過配角,不同的是,有些人當(dāng)了一輩子,有些人卻只當(dāng)了一陣子,其中的區(qū)別僅僅在于,你是不是早一點掌握了先機,早一點掌握了贏得人生的訣竅!我們所處的這個世界,總是以一種獨特的方式來維持著它的平衡,也許,你擁有的不見得是你想要的,但在別人的眼里,它也許會是難得的財富,這就是命運的平衡法則:它不為取悅你而存在,但是它給你的一切,如果你不善于使用,它也不會為你負(fù)責(zé),天予弗取,反受其咎。
    林肯就曾說過:“預(yù)測未來最好的方式就是創(chuàng)造未來?!彼裕覀兠總€人,都要用好你的資本,贏得你的勝利。這世上,沒有百分百的幸運兒,所有的幸運兒都是在大時代的洪流中,分離撲騰求存,耕耘收獲。盧克萊修說過:“人有自由的意志,成人成獸全靠自己。”
    年后,丁一剛上班,岳素芬就進(jìn)來了,她說:“小丁,回來了?”
    “小月姐,過年好?!?br/>
    “過年好。先說正事。”岳素芬說道:“我剛才接到溫局的電話,讓我通知各個節(jié)目組,凡是有酒廠廣告的,一律拿下來。節(jié)目內(nèi)容里有提到酒廠內(nèi)容的,要拿掉或者重新剪輯,你這個節(jié)目有嗎?”
    丁一想了想,說:“沒有,我這個節(jié)目從來都沒涉及到酒廠改制的事?!?br/>
    “不是改制的事,是宣傳。”岳素芬糾正道。
    “宣傳也沒有。”
    “那就好。”
    “怎么了?”丁一問道。
    “你不知道?”
    丁一搖搖頭,說:“我剛回來?!?br/>
    “雅娟沒來吧?”
    丁一點點頭,說:“我還沒看見她?!?br/>
    “她嫂子制售假酒,北京D縣那邊喝死了人,現(xiàn)在酒廠全被封了,他嫂子在北京的公司和家都被抄了,人也跑了,廠負(fù)責(zé)人也跑了,聽說還傳訊過雅娟呢?”
    丁一倒吸了一口涼氣,最近幾年,經(jīng)常有假酒致人死命的報道,去年外省某地,假酒喝死了三十多人,驚動了國家領(lǐng)導(dǎo)人,制售假酒的人有三人被判處死刑。聽說雅娟被傳訊,丁一就說道:“這事應(yīng)該和雅娟沒有關(guān)系吧?她也不是法人,也不是酒廠的工作人員?”
    岳素芬說道:“應(yīng)該和她沒關(guān)系,但是既然出了事,作為親屬,而且又參與過一些酒廠的事情,找不到她嫂子,肯定要找她了解一些情況。”
    丁一點點頭,心想,昨天,沒聽江帆說起過這事。
    岳素芬又說:“春節(jié)回家見著賀鵬飛了嗎?”
    聽她問這事,丁一的臉上就有了尷尬之色,她說:“嗯,見了一面?!?br/>
    “感覺怎么樣?”岳素芬笑瞇瞇地望著她。
    “他怎么說?”丁一想還是先聽聽賀鵬飛怎么說。
    岳素芬說:“跟你說的一樣,他說讓我問你?!?br/>
    丁一笑了,一時不知道怎么回答,就說:“小月姐,我們是同學(xué),太熟,沒有那方面的感覺,所以……”
    岳素芬笑了,她很豁達(dá)地說道:“你們是同學(xué),相互應(yīng)該不陌生,先談著吧,即便不是搞對象,同學(xué)之間來往一下也是正常的嗎,我會尊重你們的選擇?!逼鋵?,賀鵬飛早就跟岳素芬說了他們見面的情況和丁一的態(tài)度,岳素芬只是不想讓丁一太過尷尬,才沒有直接說出來。
    丁一點點頭,她很感激岳素芬,沒有讓她為難:“謝謝你,小月姐?!?br/>
    “謝什么,等你們由熟悉到生情的時候再謝我吧?!?br/>
    丁一笑了,說:“還是該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們同學(xué)還見不上面呢?!?br/>
    “是啊,那天把個傻小子美的,嘴一直咧著。唉,真不知道將來什么人能打動你的芳心?。俊痹浪胤艺J(rèn)為賀鵬飛是最適合丁一的了,沒想到賀鵬飛還是被淘汰了。
    丁一說道:“我也不知道,慢慢撞大運吧?!?br/>
    岳素芬瞪了她一眼,慍怒地說道:“這還有撞大運的,你又不是嫁不出去,傻丫頭?!?br/>
    丁一笑了。
    岳素芬走了以后,丁一感到應(yīng)該給雅娟聯(lián)系一下,于是就呼了她,很快,雅娟就回話了。丁一說道:
    “雅娟,我是小丁,說話方便嗎?”丁一想到了說她被傳訊的事。
    雅娟說:“我在家,方便。”
    “哦,酒廠的事我聽說了,你怎么樣?”
    雅娟說:“我沒事,就是北京公安局的來人問了一些情況,我跟溫局請假了?!?br/>
    “哦,你沒事就好,我也是剛聽說,問候一下你?!?br/>
    “謝謝你小丁,是不是今天一上班,大家就都在議論這事?”
    “呵呵,議論不是因為你,是因為事件的本身,很正常,你不要多想,跟你又沒有關(guān)系?!?br/>
    “謝謝你開導(dǎo)我,跟我是沒有關(guān)系,可是跟哥哥和嫂子有關(guān)系,我也是寢食難安啊,畢竟是家里的事?!毖啪陣@了一口氣。
    “唉,你也別想太多,上班來吧,省得一人在家胡思亂想?!?br/>
    “過兩天我再去上班,不然聽著大家瞎議論我也心煩,等大家議論倦了我在去上班,反正這幾天單位也沒什么事。”
    丁一從雅娟這個角度想,覺得她說得有道理,于是就說道:“嗯,好,你在家多休息兩天,有事的話,我告訴你?!?br/>
    “謝謝小丁。還是你跟我最好,你是唯一給我打電話的人?!?br/>
    丁一聽了后說:“雅娟姐,肯定別人也想問候你,就是人家有顧慮,怕引起你的誤解,所以才沒問,我是因為咱倆沒的說,也不怕你誤解所以才問你?!?br/>
    “呵呵,你總是這么善解人意,不過你說得確實有道理,聽你這么一說,我心里好受多了。小丁,你太太過善解人意了,早晚會吃虧的,跟我一樣?!?br/>
    丁一笑了,說:“那好,我跟一起吃虧,省得你孤單。”
    雅娟在電話里笑了,她說:“傻丫頭,哪有扎堆找虧吃的,你腦袋進(jìn)水了吧?”
    丁一笑了。
    此時,在亢州市委辦公室里,范衛(wèi)東放下電話,這已經(jīng)是他第三次試圖聯(lián)系鐘鳴義了,都沒有聯(lián)系上。這種情況以前是沒有的,第一天上班,按照往常的慣例,都要舉行一次團(tuán)拜,省卻互相串門的麻煩,另外也算個“收心”會,正式進(jìn)入一年中的工作狀態(tài)。由于這是個慣例,下邊各局委辦和鄉(xiāng)鎮(zhèn)開發(fā)區(qū)一把手早就等在會議室了,這些人既是來開會的,也是到市委、市政府串門拜年了。但是他們卻沒有看見鐘鳴義,怎么也聯(lián)系不上鐘鳴義,眼看快到上午下班時候了,范衛(wèi)東就到了狄貴和的辦公室。狄貴和也正在打電話,好像是給什么人拜年,見范衛(wèi)東進(jìn)來,寒暄兩句后就掛了。
    狄貴和按年齡來說,應(yīng)該到了二線的年紀(jì),但是錦安市委對他遲遲沒有說法,范衛(wèi)東也有一些小心思,盡管這小心思有點水中撈月,但對星空的憧憬還是時常有的,他見狄貴和放下電話,就說道:“狄書記,我聯(lián)系不到鐘書記,怎么辦?”
    狄貴和看了看表,說:“就是啊,這么晚了還不來,跟誰都沒說嗎?”
    范衛(wèi)東心說,這種情況如果不跟他說,估計鐘鳴義不會再跟別人說。范衛(wèi)東就說:“是啊,要不我跟江市長說一下,你們倆帶頭開這個會,說幾句,大家都在會議室等著呢?”
    狄貴和想了想,說道:“這樣,你去征求一下江市長的意見,我好說?!?br/>
    范衛(wèi)東心說這個就狄貴和這水平,居然在副書記位置呆了好多年,沒有任何工作業(yè)績,出名的大抹子,和事佬,工作上很少有拿主意的時候,唉,也許領(lǐng)導(dǎo)都喜歡這樣的人。他出了狄貴和的辦公室,在樓道里遇見紀(jì)委書記崔慈,崔慈說:“怎么還不開會?不早了。”
    范衛(wèi)東說:“鐘書記還沒到,我去跟江市長說,讓他主持開吧。”說著,就往樓下走去。
    剛下樓,就見高鐵燕從江帆屋里出來,高鐵燕扯著嗓子說道:“老范,幾點開會?我家里還有事呢?”
    范衛(wèi)東就伸手指了一下江帆辦公室,走了進(jìn)去,高鐵燕也跟在他的后面。張懷和魏國才正坐在江帆的辦公室,江帆和彭長宜、朱國慶站在屋子當(dāng)中。魏國才已經(jīng)恢復(fù)的差不多了,今天第一天上班,他們似乎在說笑著什么,見范衛(wèi)東進(jìn)來了,江帆說:“來了嗎?”
    范衛(wèi)東知道他指的是誰,就搖搖頭,說道:“眼看快到下班時間了,下邊的一把手們都在辦公室等著呢,隨時聽候召喚,我剛狄書記屋里出來,他讓我跟你商量,不行的話,你來主持一下,跟大家見個面,走走過場,總是讓下邊的人干等也不合適?!?br/>
    江帆想了想,看著范衛(wèi)東說道:“還是等等鐘書記吧,他可能有事耽擱了,團(tuán)拜沒有他哪成???”
    范衛(wèi)東點點頭說道:“唉,也是,那他要是回不來怎么辦?”
    張懷站起來說:“回不來就讓他們都回去,誰讓他們沒有接到通知就都來了?”
    范衛(wèi)東又看了一眼江帆,江帆笑著沒說話,范衛(wèi)東嘆了一口氣,說道:“只好如此?!闭f著,就走了出去。
    就在所有的人都在等鐘鳴義的時候,其實,鐘鳴義哪兒都沒去,就在亢州,在亢州高爾夫的小洋樓里,雅娟正在用藥水細(xì)心的給他擦拭著臉上的抓痕。這些抓痕是昨天晚上老婆的杰作,他今天實在沒法出來見人,也不好跟大家解釋什么,因為今天第一天上班,沒有任何理由不到位,所以只好關(guān)了手機跟大家玩失蹤。
    鐘鳴義是昨天回來的,不過不是一個人回來的,是和老婆一起回來的。老婆準(zhǔn)備去北京逛逛,他們在亢州賓館住了一晚上,事情就發(fā)生在這個晚上。
    這么長時間以來,鐘鳴義從來都不讓老婆來亢州,他想讓司機直接把她送到北京,但是又覺得這樣做不合適,畢竟已經(jīng)到了下午,況且老婆執(zhí)意要到亢州看看,男人在這里工作這么長時間了,她還沒見過亢州是什么樣呢。
    鐘鳴義想,就在亢州住一晚上,明天上午就送她去北京,斷然不會有什么閃失,所以就同意了。就這樣,鐘鳴義帶著老婆就下了高速,他沒有把老婆領(lǐng)進(jìn)市委大樓他的宿舍,而是安排在金盾賓館
    。鐘鳴義安頓好老婆后,因為急于見雅娟,也因為雅娟找他的確有事,是酒廠假酒的事,他就坐車出來了,跟老婆說有事要先回市委,如果他回來的晚,就讓老婆自己叫餐,想吃什么就點什么。
    老婆知道男人忙,就答應(yīng)了,一人在賓館看電視,看完了一檔小品節(jié)目后,緊接著就是大段的廣告,她就換了頻道,這個頻道正好是亢州電視臺的頻道,因為男人的關(guān)系,她就多看幾眼,這個頻道正在重播著亢州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她看到了自己男人,在一大幫人的簇?fù)硐?,走上了臺上,和演職人員握手,當(dāng)他握到一個女主持人的手時,老婆發(fā)現(xiàn)這個人有些面熟,但是沒看清,鏡頭就追著鐘鳴義,那個女主持人沒有再露面。
    老婆就起了疑心,死死的守著電視,也忘了剛才那檔令她捧腹大笑的小品節(jié)目了,終于到了六點亢州整點新聞時間,這個時候,她終于看清了那個讓她十分熟悉又十分憎惡的面孔——邢雅娟。
    她就跟蝎子蟄了一般的從座位上跳起,立刻拿起賓館電話,瘋了似的尖叫著就給鐘鳴義打通了電話。
    此時,鐘鳴義剛和雅娟纏綿完,俗話說小別勝新婚,經(jīng)過短暫休息后,雅娟便和他說起了假酒案件最新進(jìn)展的情況。
    哪知鐘鳴義氣憤地跟雅娟說:“那個女人活該,利欲熏心,唯利是圖,喪盡天良……”
    雅娟沒想到鐘鳴義這么討厭嫂子,就有些不高興的說道:“她再不是人那也是我嫂子,你這樣當(dāng)著我的面罵她,讓我怎么受?”
    鐘鳴義也覺出自己話有些過分,就解釋道:“我之所以這樣說,也是恨鐵不成鋼。我已經(jīng)在北京找了一些關(guān)系,估計這些關(guān)系能幫上忙,明天上午團(tuán)拜,下午我就去北京,晚上請這些人吃飯,應(yīng)該能派上用場。”
    雅娟這才知道冤枉了鐘鳴義,就親了他一下,笑盈盈地說:“那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北京吧?”
    鐘鳴義考慮到老婆跟來了,他想讓老婆在駐京辦住一晚,就說道:“不用,你出面不好,明天我自己去?!?br/>
    商量好后,倆人又準(zhǔn)備再次纏綿,這時,鐘鳴義的電話就響了,他接通后,里面立刻傳來老婆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
    “鐘鳴義,你這個王八蛋,挨千刀的,趕快給我滾回來!”
    鐘鳴義披著睡袍,看了雅娟一眼,他背過身,壓低聲音說道:“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嚷什么?”
    “我剛才看電視了,什么都知道了,好去鐘鳴義,你到底把那個小妖精弄到你眼皮底下了,好啊,我說你***怎么總是不回家,原來是她在伺候你啊。你說,你現(xiàn)在是不是正在被窩里跟她干好事吶?都等不到我走就急著去找那個狐貍精去了……你給我聽好了,立馬給我滾回來,要不立馬回來,我馬上就去市委給你嚷嚷去,我看咱們誰丟人!”
    鐘鳴義急忙說:“你別瞎鬧!我這就回去?!?br/>
    他掛了電話,回頭看了雅娟一眼,無可奈何地說道:“唉,我失策了……”
    雅娟早就聽出是鐘鳴義老婆的聲音,她的臉都嚇白了,她深知這個女人的厲害,想想都不寒而栗,驚慌地說道:“天哪,你怎么把她弄來了,快走快走吧——”說著,就往外推鐘鳴義。
    鐘鳴義說道:“你慌什么?有什么大不了的,我還在哪?!?br/>
    雅娟驚恐地看著他。
    鐘鳴義回到賓館,剛進(jìn)門,還沒來得及說話,老婆就跟瘋了似的竄了上來,給他來了個滿臉花。
    鐘鳴義的臉上立刻就掛了彩,火燎一般的疼。
    這下把鐘鳴義惹惱了,他一下就把老婆推倒在地,哪知老婆從地上起來后又竄了上來,鐘鳴義便一把她掀翻在床上,控制住了她的雙手。她就用雙腳死命踹鐘鳴義的襠部,鐘鳴義挨了她一腳后,整個身子便撲倒在她身上,一屁股就坐在老婆的雙腿上,這才控制了她的雙腳,使她無計可施。
    老婆畢竟也五十歲的人了,論力氣,哪是膀大腰圓的鐘鳴義的對手,手腳都被控制后,便開始嚎啕大哭,邊哭邊罵鐘鳴義沒有良心,是陳世美,壞了心肝,不得好死等等,極盡各種詛咒,罵到最后竟說要去告鐘鳴義。
    鐘鳴義一聽,松開了老婆,從她身上下來,喘著粗氣說道:“好,你去告吧,我告訴你,你告我的那天,就是咱們離婚之日!也是咱們敗家之日!”
    這招果然湊效。
    他老婆一聽他這么說,果然就不再說告他了,而是坐在床上,抱頭痛哭,邊哭邊罵。
    鐘鳴義起身,他來到鏡子前,看到了自己的臉多處滲著血道子,而且火燒火燎的疼,立刻轉(zhuǎn)身指著床上的老婆吼道:“好你個狠婆娘,我告訴你,你不告我這次都得跟你離婚!”
    老婆立刻從床上坐起,罵到:“離婚,你敢嗎,你以為我告你就是男女作風(fēng)問題嗎?我告了你,你連官都做不成了!反而蹲大獄!”
    鐘鳴義避重就輕地說道:“我沒有男女作風(fēng)問題?!?br/>
    “你有,我看電視了!”老婆大叫。
    “你看見電視又能說明什么問題,人家電視臺面向全國各地招聘主持人,她是通過正當(dāng)途徑進(jìn)來的,不是我鐘鳴義把她弄過來的,她來電視臺上班我都不知道,這一點組織會調(diào)查清楚的。再有,你要是真把我告歇了我還真得謝謝你,我巴不得無官一身輕呢,如果能跟你離婚,別說不當(dāng)官了,就是進(jìn)兩年監(jiān)獄我也愿意!不過恐怕到時你的日子也不好過,你的一切都將不復(fù)存在!”
    老婆還真被他這種魚死網(wǎng)破的勁頭嚇住了,張著嘴瞪著眼,半天說不出話。
    鐘鳴義決定乘勝追擊,他又說道:“不過我告訴你,你如果要告的話,最好一下把我告倒,別告不倒我,還斷了夫妻的名份?!闭f完,抽出紙巾,擦著臉上的血跡,拂袖而去。
    老婆撲在床上大哭起來,說實話,她下不了跟鐘鳴義離婚的決心,如果能下這個決心也早就下了。
    她和鐘鳴義是一個村的,當(dāng)年就因為鐘鳴義家的成分不好,在村里處處受氣,而且還窮得叮當(dāng)響,早就過了婚配的年齡,沒有姑娘肯嫁給他,這才娶了她這個大隊支書的女兒。她相貌一般,甚至有些丑陋,很不好找婆家,也過了婚嫁的年齡,這才有媒人把他倆撮合到了一塊,當(dāng)時對于她,也算是下嫁了。當(dāng)初鐘鳴義不愿意,她實在是太丑了,除去能干農(nóng)活會過日子外,簡直一無是處。在那個年代,鐘鳴義的老媽實在無法忍受遭受歧視的日子,就給兒子跪下,要兒子答應(yīng)這門親事,沒辦法,鐘鳴義這才娶了這個支書的女兒,從那以后,鐘鳴義一家再也沒有挨過欺負(fù),而且還享受村里的一切福利待遇,以至于后來鐘鳴義能上大學(xué),都得益于這個相貌丑陋的老婆。
    鐘鳴義非常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學(xué)歷,他一心一意的專心學(xué)習(xí),畢業(yè)工作后,更是勤勤懇懇,兢兢業(yè)業(yè),把他全部的熱情都放在了工作崗位上,步入仕途后更是步步高升,彌補了他婚姻的缺陷。鐘鳴義也動過離婚的念頭,但是在南嶺,誰都知道他的發(fā)跡史,輿論不容許他離婚,盡管妻子長得丑,沒有什么文化,但卻一心一意跟他過日子,給他生下了一對漂亮的兒女,他也就安心了,事業(yè),占據(jù)了男人大部分心思,只要有事業(yè),他就有根,心里就有底,所以對婚姻就不太責(zé)全求備了,直到他遇到了雅娟,才知道自己失去了許多做男人的樂趣。
    后來老婆知道了雅娟存在的事實后,也尋死覓活過,也打過雅娟罵過雅娟,盡管她鬧,但還是死守著一條底線,就是從來都不拿離婚說事,因為老父親臨死時囑咐過這個丑閨女,說任何情況下都不能跟鐘鳴義離婚,離了婚她就什么都沒了。鐘鳴義也知道老婆怕離婚,也知道如果跟老婆離婚,無異于判她死刑,所以才在老婆說要告他的時候說跟她離婚。這招果然管用,老婆不再提告他的事了。
    他們兩口子沒少干仗,尤其是在南嶺的后期,因為雅娟就經(jīng)常吵鬧,但是鐘鳴義從來都沒有說過要離婚的話,這次,他是真得怒了,要知道明天他要主持召開團(tuán)拜會,這個樣子怎么見人?
    想著如果能以自己的犧牲,換來婚姻的解脫,鐘鳴義居然一身輕松,他走出老婆的房間,就開車,又回到雅娟那里去了。不過他也做了周密的安排,讓司機守著老婆的房間,不許她自行走動,又給任小亮打了電話,跟任小亮說:“你嫂子來了,在賓館呢,剛跟我吵了架,你過來吧,能勸則勸,不能勸明天就送她回去?!?br/>
    任小亮沒少往南嶺鐘鳴義的家里跑,認(rèn)識鐘鳴義的老婆,所以很快就來了,當(dāng)然,鐘鳴義的老婆也沒有要尋短見,而是跟任小亮哭訴了事情的經(jīng)過后,任小亮短不了好言相勸,并讓她學(xué)聰明一點,不要鬧了,鐘書記為了家也不容易,能到亢州當(dāng)市委書記,也是經(jīng)過自己一番努力得來的,再說了,鐘書記對她和家庭還是非常有責(zé)任心也是個非常顧家的男人,你們?nèi)也皇嵌贾钢粋€人嗎?為什么要打破這平靜的生活呢?你真把他毀了,就等于毀了你們?nèi)?,也毀了你自己,你也五十歲了,過慣了富裕的日子,還能過什么都沒有的日子嗎?況且,你們孫子都有了,將來讓孩子怎么看待自己的爺爺和奶奶?等等,諸如此類的話,任小亮說了許多,鐘鳴義的老婆逐漸冷靜了下來,她說:
    “任書記,如果你真為嫂子好,天一亮你就送我回去,我北京也不去了?!?br/>
    任小亮說:“那可不行,明天我陪嫂子去北京,嫂子喜歡什么就買什么,不用鐘書記陪你?!?br/>
    聽著任小亮的話,鐘鳴義老婆也在內(nèi)心做著激烈的思想斗爭,其實,不用任小亮說,孰輕孰重,她在幾年前就已經(jīng)想明白了,他們?nèi)疑踔聊锛业钠叽蠊冒舜笠?,都指望著鐘鳴義呢,真要離婚,不用說別人,這些人自己都惹不起,更別說他們已經(jīng)有了孫子了。
    除去那個小妖精外,鐘鳴義還是很顧家的。記得一個老姐妹勸她,說,你男人是書記,好幾十萬人就出了他一個,說不定整天有多少年輕的女人往他跟前湊呢,別說他還是俗人,就是出家的和尚也受不了這些誘惑,你男人現(xiàn)在就跟足球一樣,你撒手了,說不定有多少人打破腦袋都要搶他呢?所以,絕不能拱手相讓,受點委屈都不能離婚。
    想明白了這一點,鐘鳴義老婆流著眼淚說:“小亮,我哪兒都不去了,明天回家,算嫂子求你,早點把我送回去?!?br/>
    鐘鳴義老婆哪里知道,邢雅娟能來亢州,到鐘鳴義身邊,都是這個任小亮一手導(dǎo)演的。
    任小亮答應(yīng)了鐘鳴義老婆的要求,他又安撫了她一番后,這才從賓館出來,就給鐘鳴義打了電話,把他老婆的話跟他說了一遍,鐘鳴義說道:“小亮,那就辛苦你了,你的事我記在心上了?!比涡×琳f:“您就不要跟我客氣了,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br/>
    就這樣,鐘鳴義老婆連北京地界都沒跨進(jìn)一步,天剛一亮,就坐上了任小亮的汽車,打道回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