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借勢攻堅
,最快更新絕對權力:仕途成長記 !
彭長宜撇下任小亮,來到這戶人家的老房子里,要說的確很狹窄,只能蓋三間正房,東西兩邊都搭了棚子,但是里河屯家家戶戶的宅基都是這樣,沒有特別寬敞的,所以,這里的村民蓋房事能向外侵一寸就侵一寸,守著馬路邊和村邊蓋房的就理直氣壯的往外侵,里面占不到便宜的就有意見,宅基糾紛在這個村子表現(xiàn)的最為突出。
這戶人家蓋房子的其實是在村里當教師的小兒子,老人另外兩個兒子都在外面買了樓房,墻上掛著一幅全家福照片,上面寫的日期是今年春節(jié)期間照的。彭長宜就將他的三兒子長相記在了心里。
彭長宜出來站在院子中,劉忠這時也進來了,彭長宜問:“怎么樣了?”
劉忠說:“真***操蛋,這哪是做群眾工作,分明是作秀,當著記者作秀,照他這打法,一戶都清理不了,大爺大爺叫的我只想吐?!?br/>
彭長宜說:“你們的意見哪?”
田沖說:“我看今天不好繼續(xù)了。”
“嗯,我也是這個意思?!眲⒅艺f道。
彭長宜點點頭,說道:“這樣,今天能做耗到什么時候就耗到什么時候,別硬來,下午咱們合計合計?!?br/>
田沖不滿的說:“現(xiàn)在全村百姓都看著哪,這戶進行不下去,咱們再撤回去的話,以后誰家都動不了,工作就沒法干了!”
彭長宜看了一眼這個比自己大好幾歲的武裝部長兼區(qū)副主任,說道:“誰說進行不下去?他在那里軟語安撫,還帶個記者,你這里一舉一動都會到鐘書記耳朵里,只能耗著,12點以后收工,最后再給他一天的時間。一天以后再來?!闭f著,就走了出去。
田沖很不理解彭長宜怎么變軟了,就嘟囔了一句,隨他走出院子。
任小亮見彭長宜過來了,就低頭說道:“我看他們要死抗了,長宜,我還有事,高爾夫司徒先生打來電話,叫我過去,我?guī)嫌浾呦入x開,這里就交給你了?!闭f完,招呼邢雅娟就一同上了車,走了。
彭長宜看了看,問道:“任書記的車什么時候來的?”
旁邊一個人說“剛來?!?br/>
彭長宜看了一眼地上躺著的那一家子人,跟田沖說道,“這個村的支書和主任哪兒去了?”
田沖說:“書記和主任的宅基也在這次的清理范圍之內(nèi),他們說不方便出面,回避了?!?br/>
彭長宜立刻就火了,他故意大聲說道:“什么不方便出面,還不是自己缺理嗎?先把村干部的問題解決了,再說老百姓的。叫他們躺著的人起來,先清理村干部的宅基!”
田沖一聽,想小聲跟彭長宜說什么,彭長宜故意不理,大聲說道:“通知書記村主任,下午到區(qū)里報道?!闭f著,也坐上車,揚長而去。
田沖想說什么,劉忠制止住了他。這時,書記從旁邊出來,說道:“田主任,我的情況不是都跟你們說了嗎,怎么……”
劉忠說:“什么也別說,彭主任讓你們下午去你們就下午去?!?br/>
說著,他也走了。
彭長宜回到單位,就接到了任小亮打來的電話,他說:“長宜,你回去了?”
彭長宜說道:“是,我回單位了。”
“最后怎么說的?”
“書記和主任的宅基也在清理范圍,我讓咱們的人撤回來了,下午把書記和主任叫來,先把村干部的宅基說清楚,再說其他人的。”
“對,我給你打電話就是想告訴你這個情況,那個老頭跟我講,如果別人都清理,他也清理,我說別人是誰,他不說?!?br/>
“明白?!?br/>
任小亮又說:“中午你過來吧,司徒先生邀請你過來,一會張市長也過來,商量一下開幕式那天的具體情況?!?br/>
彭長宜說:“我不過去了,謝謝司徒先生的美意,我等等劉書記和田主任,我們商量商量下午的事,那邊有您就行了?!闭f著,就掛了電話。
高爾夫歷時三年的建設,已全部完工,即將交付使用,過幾天,將舉辦港澳兩地的高爾夫邀請賽暨高爾夫俱樂部落成典禮。由于這個俱樂部坐落在北城,而且司徒先生又是港商,市里責成北城全程參與這個典禮儀式,做好服務和招待工作。
司徒清源是張懷招來的最大的客商,這個項目也是張懷一手主抓的項目,捎帶著還抓出了一排小洋樓。
那個小洋樓已經(jīng)住進了第一戶人家,那就是洪副省長的父母,但是沒人知道這一對老夫婦是誰,但是他根據(jù)陳樂提供的情況分析,確認就是洪氏父母,因為在他們?nèi)胱∏埃瑥垜淹@個地方跑的特別勤,沙發(fā)家具都是親自押運過來的。
陳樂比較重點關注這個小洋樓,因為他知道,他完全是憑借這個小洋樓,結交了彭長宜,才有了今天的身份,所以對小洋樓和張良的家人就多了一些留意。
彭長宜覺得,這個小洋樓自從蓋好那天起,已經(jīng)閑置了兩年多的時間,沒人敢公開去住,即便是洪副省長,也只能偷偷讓父母來住,他到現(xiàn)在都沒有露面。隨著知情人對它的淡忘,這個小洋樓即將跟高爾夫俱樂部一起熱鬧起來。
這時,劉忠推開了門。彭長宜說道:“都回來了?”
劉忠說:“我們組的人回來了。老田有些不高興,以為涼他哪?!?br/>
“唉,這么大的陣勢去了,最后灰溜溜的出來,沒有動他家一塊磚頭,總得給咱們自己找個借口吧,要不怎么在老百姓眾目睽睽之下出來?他有什么不高興的?為什么不把工作做細?去了那么多人,結果無功而返?”彭長宜有些生氣。
“是啊,我發(fā)現(xiàn)老田一味模仿你,又模仿不像,瞎咋呼。”劉忠笑著說。
“唉,現(xiàn)在農(nóng)村工作不好做,必須把困難想足,不然老百姓不買你的賬?!?br/>
“接下來怎么辦,總不能把他陷在那兒吧?”劉忠說道。
“嗯,咱們下午去高安,找他當縣長的兒子去?!?br/>
“去高安,那么遠,下午能回來?”
“下午回不來半夜回,必須下午去,我不是說了嗎,先清理村干部的,其實就是想穩(wěn)住他們,給咱們自己贏得時間。中午吃完飯就走?!迸黹L宜堅定的說。
“那村支書和主任要是來了呢?”
“不管他們。”
“他們兩家也在清理范圍?!?br/>
“我知道,不就是多占了村邊的地了嗎?交罰款就是了,已經(jīng)蓋好了,沒法恢復地貌,按要求罰就是了?!?br/>
“那咱們走了,他倆就白跑一趟了?”
彭長宜瞪著眼說:“你還心疼他們白跑一趟,尿炕還沒挨揍哪!你一會告訴老田,讓他們抓緊交罰款。沒錢找基金會貸款!”
彭長宜看了看表,對劉忠說:“你給老田打個電話,看他什么時候回來。”
劉忠想在他這里打,但看見彭長宜已經(jīng)拿起話筒,就回自己屋去了。
彭長宜這個電話是打給如今已經(jīng)是錦安市政府秘書長戴雋茹戴阿姨的,他跟戴阿姨說下午路過錦安,問她出去不?
戴秘書長說:“我哪里出得去呦,天天忙的跟個陀螺似的,長宜有事嗎?”
“沒事,我給您稍點土特產(chǎn),是靳老師最愛吃的。”
戴秘書長說:“長宜,你把他慣壞了,自從你們給他出了那本書后,現(xiàn)在變本加厲還想接著寫,長宜,你可不許再助紂為虐了?!?br/>
彭長宜笑了,上次老師那本書是他和寇京海兩人幫忙出的,最后還給他賣了一部分書,老師很高興,盡管戴阿姨嘴上這樣說,實際心里也是很知情的。彭長宜就裝作很聽話的說道:“好,我聽您的,不過這個東西得給老師拿起,馬上就到周末了,等他回來就能吃到?!?br/>
戴秘書長笑了,溫和的說道:“好,我就當個地下交通員,負責給你轉交,你們師生情誼我是不好違拗的?!?br/>
吃過中午飯,彭長宜帶著劉忠和田沖就出發(fā)了,他們繞道從彭長宜的老家縣城,買了兩袋醬熟的驢肉,他沒有讓老板把這兩袋驢肉放進包裝盒,那樣太顯眼,就直接裝進一個普通的食品袋里,然后就向錦安市里駛去。
田沖有些不解,說道:“彭主任,你不是想賄賂白老頭的兒子吧?”
彭長宜一聽,撇著嘴說道:“我賄賂他?他小名叫白糖!”
田沖一時沒明白是什么意思,愣住了。
劉忠也沒納過悶,重復著說道:“他小名叫白糖?”
正在開車的老顧笑了,說道:“長得甜!”
田沖和劉忠終于明白過來這話是什么意思,“哈哈哈”大笑起來。
彭長宜也禁不住笑了,說道:“虧你們想得出,我還給他送禮?哼?!彼旖峭蠌?,習慣的露出譏諷的笑意。
將近兩個多小時,他們才到了錦安市政府辦公樓,彭長宜拎著東西進去了,其他人等在車里。過了半個多小時,彭長宜笑瞇瞇的出來了,說道:“繼續(xù)前進?!?br/>
高安縣在錦安的西南部,緊鄰南嶺縣,是錦安比較貧困的地區(qū),多丘陵,是早期的國家級貧困縣。又過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他們才到了高安縣政府所在地。下了車后,彭長宜四處看了看,果然看見了縣政府東側,有一面墻大的公開欄,上面有縣領導班子成員的照片,他佯裝活動筋骨,就走了過去,目光就落在了一個叫白中林人的身上。由于事先在他家里見過他們?nèi)腋5恼掌?,彭長宜便記住了這個人。
按說現(xiàn)在正是上班的時間,可是整個院子冷冷清清,不見有人出進,直到他們進了縣政府的兩層小樓,才看見一個人夾著皮包走了進來,臉紅乎乎的,估計剛從酒場上下來。彭長宜趕忙伸出手,單刀直入的說道:“白縣長您好。”
那個人一愣,看了看他們?nèi)齻€人,都不認識,但是口音不是本地人的口音,就客氣的伸出手,說道:“你好,你們?”
“白縣長,我們是亢州北城區(qū)政府的,特地來找您?!迸黹L宜說道。
那個姓白的人一聽,就收起了笑容,說道:“我一會還有會,眼下沒時間。”說著,就低頭往自己辦公室走去。
彭長宜緊跟他身后進了辦公室,那個姓白的人回頭一看,他們?nèi)司尤桓M了辦公室,就氣呼呼的說道:“我說,你們怎么回事,我直說一會還要開會,沒有時間!”說著,他站在門口,沖外喊道:“來人!”
喊了半天,也沒人出來,估計其他人都沒來上班呢?
彭長宜說道:“我知道我們是不受歡迎的人,但是,既然我們千里迢迢的找您來,就一定要跟您談談家里的事。您可以去開會,我們在走廊里等您。”
彭長宜說著,就要往出走。
那個人急了,噴著酒氣說道:“我說你什么意思?威脅我?你長著幾個膽兒?”
彭長宜知道他是借著酒勁說大話,就回過身說道:“我膽兒不多,就一個,不敢威脅您,您最起碼是副處,我充其量是個正科,他們倆個就更提不上了,都不具備威脅您的資格。您也是政府的領導,您最該了解政府工作的難處,我們只希望得到您的理解和支持?!?br/>
那個人跟本就不吃這一套,說道:“你們帶著身份證明了嗎?”
彭長宜一愣,搖搖頭。
“沒有身份證明,我知道你們老幾?一個科級干部,這樣跟我說話,你還不夠資格!在這樣無理取鬧下去,別說我不客氣。”
彭長宜氣的臉都白了,他說道:“好吧,我見見你們縣委書記或者縣長,請他們給我們驗明正身?!?br/>
“哈哈,見他們,他們?nèi)烨熬捅诲\安市紀委請去交代問題走了。你敢這樣跟我說話,哼!”說著,就沖樓道里大聲囔道:“來人,都死絕了嗎?”
這時,從外面進來一個女同志,說道:“白縣長,有事嗎?”
“去門口叫保安,多過來幾個人,把他們給我轟出去!”
彭長宜一聽,這整個一個混蛋!真不知這樣的人怎么混到了副處,還是副縣長?他剛想說什么,就聽那個人桌上的電話響了?他拿起話筒,生氣的說了一句:“誰呀!”
可能里面的人報了家門,這個姓白的語氣立刻軟了下來,說道:“秘書長,怎么……怎么是您啊,您……您有什么指示,盡管吩咐。”完全是換了一副嘴臉,卑躬屈漆的諂笑著。
彭長宜靜靜的聽著。
“什么,您……您的學生?哦,是,是。我錯了。是。我一定給家里打電話。是,配合,一定配合。支持,絕對支持。好。好。照辦,一定按秘書長的指示照辦!您放心,我這就跟家里聯(lián)系。是,是。秘書長,我們縣的兩位領導怎么個結果了?哦,對不起,我又犯錯誤了,好,不打聽了,謝謝秘書長提醒。好,再見?!?br/>
他斷斷續(xù)續(xù)說完,這才掛了電話,一屁股坐在老板椅上,抹著一把汗說道:“你們誰是戴秘書長的學生?”
彭長宜說道:“我?!?br/>
他站了起來,趕緊過來握住了他的手,說道:“怎不早說啊,讓我挨批了。”
彭長宜見他話里有緩,就說道:“您哪讓我們說話了?!?br/>
“唉,請坐吧。”說著,伸手讓他們?nèi)俗隆?br/>
他又重新坐在老板椅上,摸了半天腦袋說道:“你們真要扒房子?”
彭長宜說道:“是的,就因為看著您的面,我們才沒扒,您知道,我們不是沒有辦法,只是想把這個面兒給您。因為從你家墊底盤壘老臺開始,我們的干部就去制止,根本不聽,這個房子建在自留地里,您自然知道該怎么辦。論政策,您比我們懂得多,清理宅基地這項工作的精神您也比我們領會的深,按規(guī)定,必須拆除恢復地貌。本來我們這次是準備去找您的二弟,市紀委有明文規(guī)定,在這次清理整頓農(nóng)村宅基地的運動中,凡是國家干部,不得縱容包庇親屬干預這項工作的開展,對違紀干部,將嚴肅處理。您二弟新近提拔的副大隊長,我們沒有去找他,怕給他帶來什么政治影響,所以就直接到您這來了,沒想到剛一見到您,您就……”
姓白的喝了一口水,說道:“你別說了,我明天回家,給老父親做工作,另外你知道,我們現(xiàn)在還沒有分家,弟兄三人都得聽老爹的,而且這房子也不是蓋給我的,我盡量做工作,保證支持你們?!?br/>
“好,我們等您一天,希望您也想周全。既然您要開會,我們也不打擾您了,告辭?!闭f著,就往出走。
那人說道:“吃了晚飯走吧,好歹你們也是家鄉(xiāng)來的人?!?br/>
彭長宜笑了,說道:“飯就不吃了,我明天等您好消息,如果想跟我們這幾個科級干部喝酒的話,明天亢州見,北城政府宴請您,答謝您支持我們的工作?!?br/>
“哪里的話,應該的?!闭f著,伸出手就要跟彭長宜握,彭長宜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就帶頭走了出去。
劉忠覺得不好意思,跟他握了握手。
那個人直送他們出了大門口才回去。
回來的路上,彭長宜一言不發(fā)。田沖說道:“彭主任,行啊,太了不起了!原來……”
劉忠也說:“長宜,你能答疑解惑嗎?”
“不能,天機不肯泄露?!迸黹L宜知道他們要問什么,就微笑著說道。
劉忠說,“還想跟你學兩手呢,這倒好,直接回絕了?!?br/>
田沖說:“你說你比我們倆小好幾歲,怎么主意比我們還多呀?想的做的都這么周到?!?br/>
劉忠也說道:“是啊,就拿上午來說吧,長宜看白家的照片,我也看,到這里我還納悶,他看人家公開欄干嘛,取經(jīng)嗎?也該著露臉,剛進門就看到了姓白的,而且單刀直入,不容對方回避,再有,看那小話兒說的,軟硬都有,而且擺明了今天找你來是給你臉,如果不配合,拿你是沒辦法,但是有辦法對付你的家人,市紀委有權追究你弟弟的責任,而且,還是個剛剛提拔上來的副隊長。”劉忠也興奮的說。
彭長宜笑了,說道:“你們說得我胳膊都起雞皮疙瘩了,這些讓我牙酸的話少說點吧?!?br/>
田沖說:“不服不行啊。”
“是啊,不服不行?!眲⒅腋胶土艘痪洹?br/>
田沖說:“你是怎么……”其實,田沖很想問彭長宜,他是怎么讓秘書長打的這個電話?但是礙于司機在此,他也就不便多問了。
彭長宜非常清楚田沖和劉忠到底想知道什么?就是沒有司機老顧在,有些話他能說,有些話他不能說,許多事都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
王家棟說過,人在官場上行走,要善于網(wǎng)絡各種信息,哪怕在街頭早點攤上都能聽到有用的信息,這也是彭長宜善于交際的一個目的。沈芳經(jīng)常說他,總是出去喝酒,有什么意思?在家就不能喝嗎?其實,喝酒,只是獲取信息增加感情聯(lián)絡的一種手段,他彭長宜就是再饞,也不會饞那幾口酒的。他喝酒的目的,就是獲取信息,增加人脈,了解社會各方面的關系。有時候,他的確把喝酒聚會看做比回家重要,原因就是在酒場上,你能迅速分辨出誰和誰是怎么回事,是什么關系,誰是誰圈里的人,這些關系在工作中是看不出來,可是在酒桌上很快就能做到一目了然,而且百試不爽。
彭長宜天生就對酒場的事物敏感,而且無師自通,別人一頓酒下來可能暈暈乎乎,但是他盡管喝多了也能對酒桌上發(fā)生的一切記憶猶新,況且,他也很少有喝多的時候,大都情況下都是他讓別人喝多了。
有的時候,有些信息暫時是沒用的,對于這些沒用的信息,他暫時儲存起來,說不定什么時候就用上了。包括那個姓白的在錦安工業(yè)局呆過這個信息,就是他從酒桌上獲取的。戴阿姨是高安縣人,姓白的曾經(jīng)是她的手下,他能出任副縣長,肯定戴秘書長幫過忙。
酒桌,能反應出許多東西,官場和社會百態(tài),都能在酒桌上表現(xiàn)出來,哪怕細微的形勢變化,也能從酒場百態(tài)中折射出來。
他不嫌麻煩,繞了好幾十里路,給戴阿姨送去靳老師愛吃的驢肉,見了戴秘書長,就把自己要去高安的事跟阿姨說了,不曾想,她主動說要給姓白的打電話,不曾想,電話打了兩次居然沒人接,她就讓他們先去趕路。盡管這一切都在自己策劃之中,他還是有些欣喜。
酒桌,的確能提供給他許多有用的東西,對于基層官場的小人物來說,酒場,是萬萬不能冷落的地方。
田沖沒有問出他想知道的信息,就說:“像姓白的這樣人,居然能當上副縣長?”
“請注意,是貧困縣的縣長。”劉忠補充道。
田沖說:“貧困縣就有理???我現(xiàn)在覺得,貧困縣的干部有一個共同的地方,就是傲,好像他就該貧,而且貧的有理,即便有些歷史原因不好逆轉,那也不能拿貧說事,也不能因為你貧就不要臉吧?”
劉忠說道:“難怪寇京海說周林,你一個小貧困縣的縣長子,有什么了不起的?剛才在他屋子,看他那耀武揚威的勁兒,真想說這句話著?!?br/>
“呵呵,估計你就是說出來,也不足以打擊他的囂張氣焰,還是領導的電話好使,你看他那個諂媚勁兒,惡心!”田沖厭惡的說道。
“不過咱們正科級干部說的那幾句話也夠他臉紅三天的了?!眲⒅倚呛堑恼f道。
田沖說:“如果他要是臉皮厚或者不打算要臉的話,這幾句話也沒用,對這樣的人可能不起作用?!?br/>
他們倆七嘴八舌的議論著。
彭長宜沒有說話,他在琢磨下一步,如果白中林不回亢州老家做工作怎么辦?或者攻不下白家這座堡壘怎么辦?難道,這項工作剛開始就陷在里河屯?
早晨,丁一剛上班,就被溫慶軒叫到了辦公室,她開開門的一霎那,就看見了在廣院一塊學習的好朋友雅娟,笑嘻嘻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她驚喜的睜大了眼睛,說道:“雅娟姐,你怎么時候來了?”
溫慶軒說:“小丁啊,邢雅娟從今天開始,就是咱們亢州電視臺的正式員工了。”
丁一有些驚訝,說道:“真的呀?太好了!”
雅娟握著她的手說:“歡迎嗎?”
“當然歡迎了!”
溫慶軒說:“小丁,讓雅娟先給你一個宿舍,一會我跟辦公室說,加一張床?!?br/>
“不用,溫局,我……找好了住處,不麻煩您了?!毖啪暾f道。
溫慶軒想了想,就點點頭,說:“那好,住宿的事我就不惦記著了?!闭f著,他就給樓下打了電話,叫上了新聞部主任宋嘉玉。溫慶軒說道:“小邢,這是咱們臺電視新聞部宋嘉玉,是咱們亢州人民廣播電臺國家一級播音員,也是亢州電視臺第一位新聞女主播?!?br/>
雅娟握住了宋嘉玉的手,說:“在廣院學習的時候,就聽小丁說,他們臺有位漂亮的新聞女主播,果然名不虛傳?!?br/>
宋嘉玉主任淡淡的笑了一下,從小到大可能早就聽慣了這些贊譽的話,她顯得的有些波瀾不驚,握著雅娟的手,淡淡的說了句:“你好。”就看著溫局長。
溫慶軒說:“宋主任,這是新來的邢雅娟,放在你們科室,具體分工下來再定?!?br/>
宋主任點頭,沖雅娟說道:“歡迎你。”
雅娟見這個宋主任淡淡的樣子,也就收斂了一些熱情,說道:“請多多關照?!?br/>
溫慶軒說:“宋主任,你領小邢下去吧,我跟小丁有點事?!?br/>
宋主任說:“安排在哪屋辦公?”
溫慶軒說:“這還問我?你看著安排吧?!?br/>
宋主任點點頭,跟雅娟說:“咱們下去吧?!?br/>
雅娟拉了下丁一的手,說道:“我先下去,一會再找你?!?br/>
丁一點點頭,把雅娟送到門口。
溫慶軒指了一下沙發(fā),說道:“坐下說?!?br/>
丁一坐下后,溫慶軒又說:“這個雅娟,是不是要跟你合作畢業(yè)作品的那個?”
“是的。”
“她的業(yè)務怎么樣?”
“她干了五六年了,一直都是南嶺電視臺的新聞主播,肯定很棒?!?br/>
“嗯,我不想讓她上新聞,她長的有些苦,我的意思是你主持兩檔專題比較累,拿出一檔來,給她。”
“沒問題?!倍∫稽c頭說道。
溫慶軒說的是實話,丁一自從去年學習結束后,就先后主持著兩檔專題節(jié)目,一檔是十五分鐘的社會專題“記錄”,一檔是四十分鐘的訪談類節(jié)目“今日話題”。這兩檔節(jié)目從策劃到采訪、撰稿,甚至剪輯,她從頭參與到尾,的確她的負擔很重。前一檔節(jié)目就是溫慶軒為她量身打造的,也體現(xiàn)了溫慶軒對社會一些觀察與思考,有著溫慶軒鮮明的特色。后一檔節(jié)目是市委宣傳部要求上的,當時讓丁一接受這個任務時,丁一有些抵觸,認為自己不適合做這類節(jié)目,因為時政性太強,她還是偏重社會專題,這檔節(jié)目能不能讓別人上。溫慶軒說沒有別你再合適的人選了,而且其他主持人都兼著兩三檔節(jié)目。
眼下,聽溫慶軒要拿走一檔節(jié)目,她很高興,說道:“太好了,把今日訪談給她吧?”
溫慶軒笑了,說:“就知道你會說這個,告訴你,我的意思正相反?!?br/>
丁一失望的說:“為什么?您知道,我不太適合做這類節(jié)目,我……”
溫慶軒擺擺手,說道:“你是從你個人喜好的角度出發(fā),我則是全盤考慮,好了,你下去吧。”看著丁一失望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溫慶軒滿意的笑了。
丁一最大的優(yōu)點,聽話。通過半年的工作表現(xiàn),溫慶軒覺得把丁一挖來是自己作為一局之長最英明的決定,盡管得罪了副市長高鐵燕,也值得。她不但工作態(tài)度好,通過在廣院半年的培訓,業(yè)務也是單位眾多采編播里最優(yōu)秀的人才,不但力挑兩個專題,還多次參與大型節(jié)目串聯(lián)詞的重任,而且干活從不挑肥揀瘦,從是很能出色的完成任務,這樣的人的確一個頂倆,甚至頂三,即便有一天她真的會閬諸,培訓她這半年,也值了。
溫慶軒記得有一次高鐵燕來臺里做訪談,當她問誰來主持的時候,溫慶軒說了一句:小丁。高鐵燕一聽,就拉下了臉,說道:換一個,我不用她。溫慶軒說:她是臺里目前最好的主持人,許多人都點名要她做訪談呢?高鐵燕說:別人是別人,我不稀罕。溫慶軒知道高鐵燕心里還有芥蒂,就說:市長這是打我的臉,當初要不是我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去挖高市長的墻角,亢州電視臺不會出這么一個優(yōu)秀的電視從業(yè)者,現(xiàn)在想想,即便您記恨我一輩子也值?。「哞F燕瞪了他一眼,說道:得便宜賣乖!
事實證明,丁一的確挖對了,只是,丁一沒了自己的業(yè)余時間,丁一感到,電視這個職業(yè),就值得為之癡迷,為之搭上所有時間還覺得時間很緊迫的職業(yè),一天24小時全部用來工作都有的干。
溫慶軒之所以不把今日話題交給雅娟,而是繼續(xù)讓丁一做,原因很簡單,就是這檔節(jié)目打交道的人大部分都是政府官員,各局委辦的領導,如果這個節(jié)目的主辦人不是一個穩(wěn)重自尊,事業(yè)心強的人,是很容易給臺里帶來麻煩的,這是溫慶軒沒有從業(yè)務角度考慮的主要原因,畢竟,雅娟他還不熟悉,盡管她是鐘書記介紹來的。
十多天前,亢州在北京舉辦了一次招商會,這個招商會是由駐京辦籌備的。電視臺加以大力宣傳是職責所在。一天,鐘鳴義給溫慶軒打電話,要溫慶軒匯報邀請上級媒體參與的事,匯報結束后,鐘鳴義讓溫慶軒陪他進京,又聽取了駐京辦主任做的會議籌備情況匯報。
中午吃飯的時候,有一個漂亮的姑娘作陪,這個姑娘不是別人,正是雅娟。駐京辦主任說,“讓我們的形象大使陪兩位領導用餐吧。”
溫慶軒不認識,鐘鳴義就跟駐京辦主任說:“你給溫局介紹一下吧?!?br/>
駐京辦主任就說道:“溫局,這是我們的形象大使邢雅娟,小邢,這是咱們亢州廣電局的溫局長,你今天只要把溫局陪好,你的問題自然而然就解決了?!?br/>
溫慶軒不明白駐京辦主任為什么這么說,就看著鐘鳴義。
鐘鳴義說:“溫局,你看小邢怎么樣?”
溫慶軒看了一眼雅娟,覺得她的氣質(zhì)不錯,長的也漂亮,盡管大眼睛有些憂郁,但是更有一種哀婉的美,就不假思索的說道:“當然美啊!”
鐘鳴義說道:“小邢原來是搞電視的,做過新聞主播,是個金牌主持人,后來調(diào)出電視臺,現(xiàn)在還想做電視,畢竟她是學電視專業(y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