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關(guān)鍵人物的重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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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長宜聽吳冠奇講述到這里,提著的心放了下來,說道:“太好了,這下你有救了!”
吳冠奇說:“是的,我跟他說了實情,沒有一點隱瞞。他說他不敢放我出去,但是他可以暗中幫助我,前提是出去后,必須還他們廠子的錢,他們已經(jīng)一年不給工人開工資了。我給他磕了頭,說保證還,就是砸鍋賣鐵也得還。就這樣,他暗中給羿楠報了信,我才被解救出去。但是他也涉嫌包庇罪被警方帶走問話,因為他不是主犯,也不是工廠的法人代表,何況是他給警方提供的消息,加上羿楠從中斡旋,只是拘留了一天就放他出來了,這樣,這件事沒有牽連到他。但是,他因為我背叛了朋友,沒臉在那家工廠干了,只好辭職回家了。”
彭長宜聽得驚心動魄,他松了一口氣,說道:“天哪,真沒想到,你命中居然還有這么一劫,難以想象,難以想象?!?br/>
是啊,曾經(jīng)春風(fēng)得意、事業(yè)有成的吳冠奇,居然因為債務(wù),四處躲藏,不敢見人,最后還落個被綁架還債的下場!
吳冠奇把他失蹤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統(tǒng)統(tǒng)跟彭長宜講了一遍,他的窘境彭長宜已經(jīng)知曉。
彭長宜長出了一口氣,跟彭長宜碰了一下杯,說道:“冠奇,我相信你,你會東山再起的,你不能閑著,你必須干事,你只有干事,那些逼你的還債的人就會看到希望,就會容你時間。”
吳冠奇喝了一大口酒,說道:“你說得對,老康和縣長以市委市政府的名義為我擔(dān)保,這樣法院沒有判我實刑,但是罪責(zé)難逃,考慮到欠債范圍太廣,涉及到的金額太大,就是槍斃我,我暫時也還不上這么多的債務(wù),所以,讓我戴罪還債。我的還款計劃書就有一尺多厚?!?br/>
彭長宜點點頭,對于這類債務(wù)案件,現(xiàn)在司法機關(guān)也人性化了許多。
“我現(xiàn)在面臨的困難都不光是啟動資金的是,我原來的公司和賬戶都被封了,要想干事,只能另起爐灶,重打鼓,另開張?!眳枪谄嬲f道。
彭長宜沒有立刻接他這個茬,而是感慨地說:“出了這么大的事,怎么連老康都沒跟我說?”
吳冠奇嘆了一口氣,低下頭說:“我給大家臉上抹黑了,而且我是你引我到的三源,老康跟你能說什么?我能理解他的心思,你可以從任何渠道知道這事,但作為老康,是不好跟你說的。再有,你畢竟離開三源這么久了,而且還離得這么遠,隔著三四百里的路,沒聽說也是很自然的事?!?br/>
彭長宜問道:“那羿楠怎么也沒跟我說?”
吳冠奇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說道:“唉,怪我,這個和我后來給她灌輸?shù)囊恍┰捰嘘P(guān)系……”
彭長宜已經(jīng)猜出他灌輸給羿楠的是什么話了,就說:“你是不是跟她沒少說我的壞話?”
吳冠奇點點頭。
彭長宜生氣地說道:“你呀,讓我說你什么好,你還有臉說我,怎么不說說你自己?說說你自己辦的什么事,我都懶得說你,懶得理你!我甚至都懷疑這么沒水平的事是不是你吳冠奇干的!”
“長宜,你罵吧,我當(dāng)時也昏了頭,另外也不想讓你為難,再有,你們老殷……”
“別把不是往別人頭上推!”彭長宜突然大聲地說道:“就是別人給你擺個**陣,我相信憑你吳冠奇的智慧也能識別出哪是陷阱!說到底,就是你沒把我往好地方想,是你自己**了,是你自己不相信我了,所以才辦出這么沒水平、小兒科的事,如果不是我親眼所見,我都不相信那些事是你吳冠奇干的!”
吳冠奇的頭更低了。
彭長宜依然不解氣,又說道:“我就納了悶了,我們之前的默契哪兒去了,我們那些個共識哪兒去了?”
其實,彭長宜還想繼續(xù)說:你以為你認識了一個殷家實就了不起了,殷家實是比我權(quán)高位重,但那是個吃肉都不吐骨頭的主兒,豈是你吳冠奇相交之人?你想用江帆、用殷家實壓我就范,最后沒撤了想出賄賂常委這個下三濫的招術(shù),你以為我們這些常委的覺悟都是村長的水平嗎?結(jié)果又怎么樣?不是我彭長宜能耐有多大,是我站在了一個“理”字上,你的所作所為,反而抬舉了我,成全了我,而你這樣做的后果是什么?是失信于閬諸絕大部分領(lǐng)導(dǎo),這個賬你自己算過嗎?你以后還怎么跟這些領(lǐng)導(dǎo)打交道?誰還敢跟你打交道?你是不是玩資本運作玩得入了迷、迷了你的心竅?見人想玩人,見事想玩事?什么都想玩,什么都想以資本的手段運作?
這些話,盡管解氣,盡管過癮,但彭長宜終歸沒有說出口。看在吳冠奇目前的處境上,他點到為止,吳冠奇這么智慧的一個人,豈能不為自己的行為臉紅?
所以,彭長宜壓住突然竄上來的火氣,端起杯,沒有跟吳冠奇碰杯,自己賭氣喝干了杯里的酒,連著幾次深呼吸后才平靜下來,說道:“冠奇,有些事我點到為止,你自己睡不著的時候好好想想。有一點請你放心,我們以前畢竟有過許多的愉快,我很珍惜我們之間的一切,你挺起胸膛,從頭開始,好好干,踏踏實實地干,不怕工程小,只要踏下心來,哪怕掙一分錢,只要有事做,有工程干,我相信你會東山再起的,我在不違背原則的基礎(chǔ)上,會幫助你的,這一點你不用懷疑?!?br/>
吳冠奇抬起頭,說:“我今天之所以找到你,就是我想承攬豐順的城建項目和環(huán)城公路的項目?!?br/>
彭長宜聽他這么說,就閉上了眼睛,他沒想到吳冠奇這么快就拋出了來意,他的感情還沒有緩過來……
彭長宜嘆了一口氣,念他目前的處境上,他心平氣和地說:“你不是跟他們的關(guān)系都很熟嗎?而且我聽說你去年就已經(jīng)介入了?”
“是的,沒錯,但我目前這種處境,要做這事難度很大,而且我也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見。”
聽了他最后一句話,彭長宜的心理有些平衡了,他說:“生意上的事我不太懂,既然你想做就去做,況且你又有這方面的資質(zhì),不用征求我的意見,你現(xiàn)在需要的是多多承攬工程,賺錢還賬?!?br/>
“你說的沒錯,我原來的確有一級資質(zhì),但是公司的賬號被封了,我不想另外注冊公司,我還想要我原來的資質(zhì),這個資質(zhì)等級沒有十多年的功夫和工程業(yè)績是申請不下來的。”
彭長宜明白他的意思,就問道:“我能幫你什么?”
“省建設(shè)廳換了領(lǐng)導(dǎo),我想請你幫忙,幫我疏通一下?!?br/>
彭長宜說:“我沒有直接的關(guān)系,但是我可以找間接的關(guān)系幫你?!?br/>
吳冠奇低下頭,他半天才抬起頭,紅著眼圈說道:“長宜,謝謝你……”
彭長宜笑了,說道:“干嘛跟我這么客氣,我剛才就說了,我能幫你的,一定幫,況且,你當(dāng)初還幫我了?!?br/>
吳冠奇不好意思地笑了,他舉起杯,二話沒說,就干了杯里的酒。
彭長宜也喝干了杯里的酒,說道:“冠奇,債,要還,身體,也要保重,沒有身體,沒有命,你怎么還債?!?br/>
吳冠奇說:“命,早就被我拋腦后了,是羿楠堅定了我的信念,她說,如果我還債,就是吃糠咽菜也跟著我,如果我破罐子破摔,甚至以死抵債的話,那么她現(xiàn)在就帶著孩子走……這段時間,可是苦了她了……我必須在她面前重塑形象……”
吳冠奇流出了眼淚。他告訴彭長宜,羿楠本來早就辭職在家當(dāng)起了全職太太,照顧兩個孩子,但這件事發(fā)生后,她主動走向前臺,幫助他制定每一筆的還款計劃,還主動幫助吳冠奇打理三源現(xiàn)有的生意……
彭長宜說:“我早就說過,羿楠是好姑娘,是一朵鮮花插在你這堆臭牛糞上?!?br/>
吳冠奇苦笑了一下,說:“所以我不能倒下,如果不是老康他們幾個給我說情,保我出來還債,我早就變階下囚了?!?br/>
“你在三源也有?”
“三源的范圍最大,涉及到的人最多?!?br/>
彭長宜說道:“嗯,這也沒什么,人活一輩子,誰不得過幾道難關(guān)呀?你能重振旗鼓,掙錢還債,我就支持你,一米八的大個子,不能被這點困難嚇倒,以后還有好幾十年的活頭呢,你說你到處躲債,不如堂堂正正出來干事還債,這樣也給那些借錢給你的信心,你一旦重新干事業(yè),大家就都不再逼你了,會給你時間的。
就是這次跟吳冠奇見面,彭長宜得到了一個信息,那就是老同學(xué)董福生,高中畢業(yè)后,考上京州省機械學(xué)院,畢業(yè)后分配到閬諸棉紡二廠,成為一名技術(shù)工程師,后來成為技術(shù)總工程師,再后來成為副廠長、廠子,直至主動辭職。吳冠奇在最后一次跟董福生見面的時候,從董福生的嘴里知道棉紡二廠要改制的消息,也知道董福生這段時間不再外出打工就是想等廠子改制的事有了結(jié)果再出去。當(dāng)時這個消息并沒有引起彭長宜的注意,他只想有機會去見一見這個老同學(xué)。但是,吳冠奇?zhèn)鬟f出的這一情況,跟今天李云忠說的情況正好不謀而合,第六感覺告訴他,董福生在奠基儀式這天起到了“重要”作用,看來,他也要以重要身份去拜見這個關(guān)鍵人物了。
這才有了他要和李云忠一起去拜見這個前廠長董福生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