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吳冠奇的變化讓彭長宜大吃一驚
,最快更新絕對權力:仕途成長記 !
閬諸生態(tài)園盡管生意火爆,但在這里很少見到熟人,因為來這里就餐的人幾乎都會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里只有四五個雅間,面積還很小,所以各級官員很少到這里來就餐。吳冠奇他之所以選擇在這里跟彭長宜見面,看來也是經(jīng)過大腦思考的結果。
那天,彭長宜是特意先到的,他自帶了一瓶茅臺,今天,他是實心實意想跟吳冠奇喝兩口。吳冠奇隨后也到了,他也帶來一瓶酒,是高度二鍋頭。
今晚,只有他們兩人,司機和助理跟老顧他們坐在了大廳里。
當彭長宜見到吳冠奇的那一刻,他大吃了一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吳冠奇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冷不丁看上去,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由于全身都瘦了,臉上的皺紋也出來了,灰暗無光,不像從前那么紅潤光鮮了,平時那個打眼的將軍肚,也沒有了,身上穿得衣服顯然還是胖的時候穿的,松松垮垮,踢踢拉拉,走路的姿勢也不像平時那么挺胸抬頭,而是含著胸,微駝著背。
看到彭長宜驚訝的目光,他微微一笑,沖他揮了下手,連話都沒說,就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彭長宜愣了半天,才結巴著說道:“冠奇,你……你怎么了,是不是得了什么?。吭酢趺催@么瘦了,肚子都沒了?”
吳冠奇嘆了一口氣,將酒瓶交給服務員,讓服務員打開,他看著彭長宜說道:“彭大市長啊,我差點見不著你了,就差一點,就讓人賣了人肉包子了——”
聽他這么說,彭長宜一驚,想起最后那次見到吳冠奇他說欠債的事,但是沒點破,說道:“少來這一套,就咱們兩人,你叫我什么市長?那我是不是也得叫你吳總???”
彭長宜努力營造他們以前那種海闊天空、縱橫捭闔的談話氛圍,但是吳冠奇明顯沒有過去那種激情了。
彭長宜凝視著他,說道:“冠奇,到底是怎么回事?”
吳冠奇苦笑了一下,說道:“長宜啊,說來話長啊……”
在吳冠奇的敘述中,彭長宜才知道,吳冠奇這幾年在三源的確賺了錢,而且賺了不少的錢,他坐陣三源,幾乎統(tǒng)攬了整個西部山區(qū)的修路工程,而且還涉獵了多個領域里的生意,業(yè)務布局很大,比如房地產(chǎn)、期貨、甚至收購了外縣一個游樂場,企業(yè)不斷擴張,但是資金缺口也很大。這個時候,他參加了北京一個沙龍聚會,那些過去的老朋友,早就不再做實體生意了,開始馳騁在金融領域,玩起了資本運作,并且卓有成效。
吳冠奇被他們不動不搖不用費力氣就能賺錢的生意吸引了,他不但參與了期貨生意,他還將期貨生意掙的一部分錢投到了省城和南方的地下錢莊,開始的時候,無論是期貨市場還是錢莊,都掙錢,用日進斗金形容一點都不錯,為了做大規(guī)模,周圍就有人主動將錢借給他,讓他去運營。
開始的時候,吳冠奇還是膽小,不敢都投入進去,到期貨市場,就拿出一部分投入到了錢莊,這樣至少沒個月都有一筆可觀的利息進賬,后來,他和幾個朋友開始專注做一單,拉高價格后拋出,哪知,受國際大環(huán)境的影響,這單生意突然間大跌。開始他還能從錢莊把期貨市場虧的錢賺回來,漸漸的,錢莊的利息不但支不出來,就連本金也支不出來了,好多企業(yè)受國內(nèi)外大環(huán)境的硬性,資不抵債,紛紛破產(chǎn),要不就是為了躲債隱匿起來不露面,還有攜款逃跑的……
這正應了一句話,“其興也勃、其亡也忽”,吳冠奇盡管沒有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但是他放的三個籃子里的雞蛋都受到了沖擊,期貨和錢莊,就連他業(yè)務中最賺錢的路橋公司,都因甲方無法按時付款而無力繼續(xù)承攬工程,因為這些工程大部分都是政府工程,幾乎都是公司墊資施工,這些資金每天都是有利息的,銀行的,民間的,他自己都說不清那一塊資金的來源和走向了……
吳冠奇事先預測出了風險,他見勢不妙,就及時將投入到錢莊的錢支出一部分,但仍然損失慘重,錢莊生意陷入了多米若骨牌的效應,另外一家老板跳樓自殺,另外一個因涉嫌非法集資、非法吸收公共存款罪被逮捕。所以,余下的那部分資金也爛掉了。
爛掉的這部分資金,不光是吳冠奇本人的,有親戚朋友的,也有他低息從銀行貸的款,吳冠奇把自己的全部家當甚至三源的土地和農(nóng)莊都抵給了銀行用于還債,就這樣,還是有兩筆巨額債務還不上。他們家天天被討債的人擠滿了,有的人索性吃住在他家,他家的客廳、陽臺,到處都成了討債人睡覺的地方……
羿楠領著孩子躲到了親戚家,吳冠奇也有家不能回。春節(jié)前,他在北京一個早點攤前,被人擄去,直到20天后,羿楠才得知他的下落,羿楠報警,好在三源和錦安的警方得力,通過近一個月的追蹤,終于找到吳冠奇最后一個落腳點,吳冠奇被解救,對方以綁架和私設公堂罪受到了法律制裁。但是債,吳冠奇是賴不掉的,總是要還的……
彭長宜聽得目瞪口呆。
吳冠奇喝了一口水,黯然一笑,說:“怎么樣,嚇著你了吧?”
彭長宜點點頭,說:“你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就瘦成了這樣?”
“是的,自從上次我們見了最后一面后,我就沒敢在公眾視線中活動,到處躲債,手機號碼都換了,都沒敢用原來的號碼,也不敢跟朋友們聯(lián)系。”
彭長宜松了一口氣,說:“我還納悶呢,年前給你打過兩個電話,打不通,我還以為你再生我的氣,懶得理我了呢,后來就沒再跟你聯(lián)系?!?br/>
吳冠奇低下了頭,沉重地說道:“我被債主綁走后,債主不打不罵,就是不讓我吃飽,他們說也讓我嘗嘗沒飯吃的滋味,兩天或者三天吃一頓飯,餓不死,你說能不瘦嗎?后來我被警方解救出來后,得知一個債主在我家門口上吊死了……羿楠和孩子們受到了驚嚇,尤其是孩子們……我把在閬諸買的房子,還沒來得及住就又賣出去了,我們搬回了羿楠老家,我能賣的資產(chǎn)都賣了,都還債了……”
這時,服務員開始給他們上菜,彭長宜主動給吳冠奇倒酒。
彭長宜端起酒杯,問道:“你剛才說資產(chǎn)全變賣還賬了?”
吳冠奇說:“是,羿楠說這輩子就是不吃不喝也要還債,其實,我不是一點錢沒有,去年在閬諸干的兩個工程,最后那筆余款我本想當做東山再起的本錢,但是羿楠不答應,她執(zhí)意讓我還了賬。她說,想到在家門口上吊死的那個人,就心不安……”
彭長宜跟他碰了一下酒杯,喝了一口,說道:“你現(xiàn)在打算怎么辦?”
吳冠奇說:“我這個人在生意場上口碑還是不錯的,還是有朋友愿意幫我的,我準備還是干老本行,我是從路橋起家的,還想繼續(xù)干路橋工程,最近新成立了一家建安公司,我來找你,是想把最真實的我告訴你,你能幫什么就幫什么,長宜,你要知道,我見你是有壓力的?!?br/>
彭長宜點點頭,說道:“那些不要說了,能幫你我肯定幫,來,敬一杯,給你壓驚,我還以為你春節(jié)連個電話都不打,跟我掰交了呢,我也跟你賭氣,后來也沒再理你?!?br/>
吳冠奇喝了一小口酒,說道:“我一直在外面躲債,不敢回家過年,但還是被人家綁走了,一直到了兩個多月后,警方才找到我,長宜,不瞞你說,我這次要不是遇到了貴人,警方還找不到我呢?!?br/>
“貴人?什么貴人?”
“這個貴人不是別人,是咱們的高中同學,董福生?!?br/>
彭長宜在腦海里快速搜索著這個人,他突然說道:“董福生?就是經(jīng)常被咱們欺負的那個董結巴?”
吳冠奇說:“是的,說起來,轉著彎的,我還借了他的錢?!?br/>
彭長宜專注地聽著吳冠奇的講述。
“我被軟禁的地方就是董福生給別人打工的工廠,是一家專門生產(chǎn)塑鋼門窗材料的工廠,董福生是這個工廠的業(yè)務廠長。我在閬諸干的兩個工程,用的都是董福生工廠的材料,給我做塑鋼門窗的那個人,都是從他那兒進料,我沒有給這個人結賬,這個人就沒錢給董福生的工廠結賬,這樣就形成了一個三角債務……”
彭長宜皺起了眉頭。
吳冠奇繼續(xù)說道:“說起來我是他們最大的冤家,我被綁架者轉移了無數(shù)個地方,綁架我的人,一天給我老婆打一個電話,讓拿錢贖人,但又不在一個地方關押我,最后一次轉移到了董福生的工廠,有一天,來了三個人,這其中就有董福生,為首的那個人說,這個就是欠咱們錢不還的人,只要他還了我的錢,我們老板馬上就把錢給你。我當時閉著眼睛,一副不想活著出去的架勢,后來,我就感覺一個人湊到我身邊,看了我半天,我仍然沒睜眼,后來那個人就離開了,再后來,他支走了看著我的人,來到我的小黑屋里,我這才認出他,他也認出了我,這個人就是董福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