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反轉(zhuǎn)
邵家有女最新章節(jié)
高宸沒言語,只是起身走到小嬌妻的身邊,牽起她的手,----以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自持性格,如此舉動,已然說明了他的態(tài)度。
仙蕙感覺心頭一暖,不再慌亂。
孝和郡主看在眼里不僅沒有失望,反而笑了。
恩愛是吧?恩愛好啊,等下自己揭穿他們,倒是要看看四哥還會不會為了面子,再護(hù)著他的心肝寶貝!她深吸了一口氣,“我沒有胡說。”聲調(diào)哽咽,垂淚道:“昨兒就是聽見了,陸澗在夢里喊著仙蕙的名字,我傷心難受,才賭氣去爬梯子的,結(jié)果氣得沒有站穩(wěn)摔了下來。”
陸澗一臉吃驚,“郡主,你為何要編造這種謊言?昨天夜里,我們根本就沒有在一張床上睡覺,我更沒有說過夢話。”
“你撒謊!”孝和郡主一口咬定,“你我夫妻,不在一張床上睡,你去哪里睡?滿嘴胡言亂語!”
陸澗一臉被冤枉的表情,難過道:“郡主,不就是因為我和蘅芷的事嗎?她給我端了一碗茶,你生氣了,打我、罵我,再不然攆了蘅芷也使得。怎么能為了使性子,就把四郡王妃拉扯進(jìn)來?她是你的嫂嫂,旁邊還站著你的哥哥,說這樣的話,實在是萬萬不應(yīng)該啊。”
“你……”孝和郡主不防他如此能言善辯,氣得不行,憤怒道:“蘅芷只是給你端了一碗茶嗎?你、你都已經(jīng)把她睡了!”
事情一波三折,屋里的人都是聽得咋舌。
萬次妃更是驚訝問道:“陸澗,這可是真的?!”
“是。”陸澗老老實實的承認(rèn)了,“因為郡主和我拌嘴,一賭氣,我就一時糊涂和蘅芷……,總之,是我錯了。”他反倒拿這件事來做借口,“郡主,我睡了蘅芷,那也是因為和你吵架鬧得,我有錯,我改,你別再胡言亂語拉扯別人了。”
孝和郡主氣得發(fā)抖。
她并不知道,陸澗為人看起來斯文爾雅,其實在圈子里是有名的辯才。原本她認(rèn)為可以污蔑陸澗的事,到陸澗嘴里,反而成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聽他這么一說,越發(fā)像是她因為蘅芷生氣,所以才胡說八道了。
偏偏又不能說陸澗撒謊,說他撒謊,就得扯出新婚之夜沒有圓房的事。
孝和郡主生平從來沒有吃過這個大的癟,如何咽的下這口氣?況且,她被陸澗破了身子,心下怨恨,執(zhí)意要將陸澗和仙蕙一起給毀了,更是不肯善罷甘休!因而氣得牙齒打架,反而冷笑,“你為什么要睡蘅芷,哦……,你是瞧著她長得有幾分像仙蕙,所以就愛上她了。”
“叫蘅芷進(jìn)來。”陸澗當(dāng)即找了人,看向大家,一臉冤枉的表情,“你們看看,這丫頭哪里長得像四郡王妃了?完全是沒有的事啊。”
眾人一看,的確長得和仙蕙完全不像嘛。
別說旁人,就連高齊都看不下去了,覺得妹妹太任性,勸道:“孝和,你說話也要有個影子,這么沒邊沒際的胡說八道,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三郡王妃沒敢吱聲兒,免得惹火上身。
萬次妃卻是有點下不來臺。
起先還有點相信女兒的,現(xiàn)在聽陸澗那么一說,不免覺得女兒是在發(fā)脾氣,全都是因為陸澗睡了蘅芷惱火。這事兒陸澗是不對,吵他可以,但是不能隨便拉扯別人啊。仙蕙好惹,但是高宸不好惹啊。
況且除了他,就是慶王妃和舞陽郡主兩尊大佛呢。
因而也是勸道:“孝和啊,回頭把蘅芷叫人牙子領(lǐng)走,在讓陸澗賠個罪,也就是了。”
孝和郡主眼下見自己被陸澗給繞進(jìn)去,讓哥哥和母親都信了他,不由更是氣恨,一口咬定哭道:“我沒有撒謊,陸澗夜里喊著仙蕙的名字,他們、他們早就已經(jīng)相識,互相愛慕……”
“你給我閉嘴!”高宸冷聲喝斥,他鬢角上的青筋直跳,寒氣直冒,周身隱隱透出殺伐之氣,“再胡說八道,別怪我不認(rèn)你這個妹妹。”
孝和郡主被哥哥嚇得縮了縮,扯了萬次妃擋在自己身上,一陣嚶嚶哭泣。
仙蕙握緊了拳頭,沉默不語。
這種時候,自己是不適合去開口爭吵的,免得一不小心,就被孝和郡主的話給套進(jìn)去了。正所謂千言不如一默,不如做出委屈冤枉的樣子,反正有陸澗為自己分辯,有高宸支持自己,這就夠了。
“來人。”舞陽郡主皺著眉頭,吩咐下人,“趕緊把小嶠送回去,別讓她在這兒聽些污言穢語,臟了耳朵!”
周嶠瞠目結(jié)舌的,被丫頭和婆婆子們拉走了。
大郡王妃一看這架勢、這話題,也趕緊讓人領(lǐng)了兩位縣主出去。呂夫人一向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趁機(jī)跟著一起出門。
慶王妃臉色難堪無比,再沒想到,庶女會發(fā)瘋到如此地步。等幾個小輩一走,便沉下臉道:“孝和,你無憑無據(jù)編出這樣的謊言,毀壞仙蕙的清白名聲,是何居心?實在是太放肆了。”
“無憑無據(jù)?胡言亂語?”孝和郡主對陸澗、仙蕙計恨之入骨,咬牙切齒道:“你們問問陸澗,當(dāng)初在邵家看臺觀看龍舟的時候,他怎么會在附近?我和他素不相識,他為何又會跳下水來救我?那還不都是因為仙蕙!”
寢閣里,所有的聲音都忽然消失了。
慶王妃和舞陽郡主露出思量的神色,萬次妃臉色大變,大郡王妃樂得看好戲一臉快意,高齊和三郡王妃互相對視一眼,臉上表情各異。
孝和郡主譏諷道:“你愛慕她,以為掉下去的是她,所以才會救人!”
陸澗目光一跳,眼底閃過一絲陰霾之色。
高宸聞言沉默不語。
仙蕙則是被這番話震驚到了。
原本以為,孝和郡主最多提差點訂親之事,但是那事兒自己已經(jīng)跟高宸坦白,他也表示不介意,所以并不是太擔(dān)心。再沒想到,她會從陸澗救人的事上下手,故意歪曲事實,不……,其實她說的就是事實。
心里清楚,陸澗當(dāng)時要救的人就是自己。
這要怎么解釋?陸澗根本就不認(rèn)識孝和郡主,為何要去救她?若是陸澗為了自己不顧性命,那豈不是早有情意?高宸知道實情,焉能不恨陸澗惦記他的妻子?
陸澗……,陸澗危險了。
仙蕙心下著急,又慌亂,偷偷看了高宸一眼。
他長身玉立的站在旁邊,不言語。
“怎么?大家都不說話了?”孝和郡主擦了擦淚眼,譏諷道:“你們現(xiàn)在不說我撒謊了?因為我根本就沒有撒謊,陸澗你……”指了丈夫,“就是愛慕仙蕙。”
陸澗毀了自己,自己也要毀了仙蕙。
依照四哥那樣高傲的性子,陸澗和仙蕙的奸.情,必定成為他一輩子心里的刺,他只會和仙蕙離心離德,夫妻越走越遠(yuǎn)。就算看在御賜的份上不休了她,也會納幾房美妾生兒育女,過幾年,自然慢慢淡忘她了。
高宸目光微閃,心情亦是起伏不定。孝和之前說陸澗夢話,可能是在撒謊,但是看臺的事卻不像是謊言。是啊,陸澗為何會在邵家看臺附近?又為何會去救孝和?自己能想到原因,就是為了仙蕙。
這個答案,讓他的心狠狠揪了一下。
“郡主。”陸澗靜默了一瞬,便嘆氣,“你就是因為這個猜疑我嗎?懷疑四郡王妃的嗎?”他忽地跪下,“既然如此,那我也只能實話實說了。”
實話實說?陸澗瘋了嗎?仙蕙心頭猛地一跳。
想阻止,又全身發(fā)軟不知道如何阻止,只能呆呆的看著他,因怕高宸多心,旋即低垂眼簾,----心口越跳越快,怎么辦?怎么辦?陸澗要是坦誠對自己的愛慕,等下自己要說點什么?他、他到底是瘋了,還是傻了啊。
難道說,今生他不是死于瘟疫天災(zāi),反倒要因為自己而死?不,不可以。
仙蕙不明白。
高宸更是臉上籠了一層寒霜。
屋里其他的人也是一頭霧水,甚至就連憤怒的孝和郡主,都看糊涂了。
難道說,陸澗要承認(rèn)他和仙蕙的奸.情?哼,他這是自尋死路。
屋里氣氛詭異,各自都是表情豐富,各有各的心思,沒有人開口阻止陸澗,都在等著他說下去,----暗流涌動,一場狂風(fēng)驟雨即將來臨!
“郡主……”陸澗沉聲道:“這件事,你真的誤會我了。”
“誤會?”孝和郡主眉頭一挑,譏諷道:“你還想撒謊?還想狡辯?行啊,我看你能編出什么花樣來。”
“郡主,你是知道的。”陸澗嘆氣道:“陸家太過寒微,我雖然有幾分才學(xué),但是卻一直苦于沒有門路賞金,即便將來能夠考中功名,只怕也難以走遠(yuǎn)。而在之前,我因為結(jié)識四郡王來過幾次慶王府,見識了王府的榮華富貴和滔天權(quán)勢,便想著,若是能夠跟郡主結(jié)親,成為王府的女婿便好了。”
“所以,端午節(jié)那天我就一直在看臺旁邊徘徊,想要接近郡主。只可惜,王府的侍衛(wèi)實在太多,始終都沒有機(jī)會。后來郡主你去了邵家看臺那邊,人少了許多,我正想借著和邵家認(rèn)識的機(jī)會,上去打個招呼,就趕上郡主你從上面掉了下來。”
“天賜良機(jī),便是舍了性命我也要救了郡主!”
“老天有眼,果然讓我得償所愿,不僅讓我娶到了郡主,成為郡馬爺,而且還順順利利住進(jìn)了王府。”陸澗語氣激動,一臉小人得志的表情,“真是我們的緣分啊。”
眾人聽得都是一番瞠目結(jié)舌。
孝和郡主也是怔住。
陸澗抬眼看向她,“郡主,我全都是因為王府的潑天富貴,才會想著求娶你,才會在王府和邵家的看臺附近轉(zhuǎn)悠,然后救了你啊。”
仙蕙的心口好似被人敲了一擊,微微作痛。
陸澗,你怎么可以這么傻啊?你把自己說成貪慕富貴、不擇手段的小人,你的名聲不就全毀了嗎?你為了保全我,不惜自毀將來的大好前途。
“你胡說!”孝和郡主又氣又恨,怒道:“你、你完全是胡說!你就是喜歡仙蕙,以為我是她,所以才會下水救我的。”
“郡主啊。”陸澗一幅苦口婆心的樣子,“四郡王妃不過區(qū)區(qū)一介商戶之女,而且在榮家又不得勢,我惦記她做什么?她能給我什么啊?”跪在床前,抓住了她的手,“我雖然起初是貪慕慶王府的權(quán)勢,才娶了郡主。可是郡主你溫柔大方、美貌賢淑,是極好的姑娘,我也慢慢心儀上你,盼著和你琴瑟和鳴啊。”
“滾!”孝和郡主憤怒的摔開他,“你這個卑鄙下流的無恥之徒,滿嘴謊言!”
“郡主。”陸澗急急道:“我現(xiàn)在的確是愛慕你的,你可以不相信我對你的真心,但是卻不能不信我的話啊。”轉(zhuǎn)頭看向眾人,“你們想想,不說四郡王妃身份卑微,不值得我苦心求娶。單說她當(dāng)時已經(jīng)是御賜的四郡王妃,我又怎么可能去救她?那樣豈不是讓四郡王恨我,自找死路嗎?我就是瘋了,也不可能那樣做啊。”
他說得合情合理、有理有據(jù),竟然生生把黑的說成了白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