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小節(jié) 謝冬節(jié)(1)
還有……”亞利克斯將自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思緒,繼續(xù)說道,“‘貝薩克’,這是他的自稱,更多人稱他為“野獸掌控者”,因為他能夠和大多數(shù)動物溝通……有人說曾經(jīng)親眼看到過他赤手空拳大聲吼叫著嚇退一400左右的野生熊,還曾經(jīng)“勸說”一只被人類折磨得遍體鱗傷的苔原灰狼乖乖接受,配合援救者的治療——雖然別人聽起來就是一連串高高低低的嗥叫。【】0_3w_x_
無國籍人士,一個極端環(huán)境與動物保護主義恐怖分子,他曾經(jīng)是國際綠色和平組織的成員之一,后來因為在行動中使用暴力而被提倡“非暴力主義”的綠色和平組織開除。后來他就一直獨來獨往——據(jù)說是一個思想偏激,性情暴躁的家伙,但心思慎密,行為果斷。往往會采取一些非常規(guī)甚至帶有恐怖性質(zhì)的行動,如多次從實驗室、毛皮農(nóng)場放生動物,并對實驗室縱火、弄沉捕鯨船,甚至制造過多起針對工作人員,機械設(shè)備的爆炸事件……癡迷皮草與狩獵的貴族,富豪,需要大量動物進行醫(yī)學(xué)實驗的研究機構(gòu)與他沖突最多,他們將他稱之為“人類的敵人。”——幾乎每個國家都有針對他的個人懸賞。”
“啊……”煦德認(rèn)真地思考了一會,微笑起來:“我好像也有聽說過——是有些環(huán)境保護主義者對沉睡平原的開發(fā)計劃表示不滿——不過我接觸到的人類顯然都是對此極其贊成的。”包括那個涅涅茨人,他是族內(nèi)少數(shù)幾個看得比較長遠(yuǎn)的人。
這片涅涅茨人賴以為生的土地必將發(fā)生變化,所以他們需要接受更好的教育以適應(yīng)這些變化,至少要比族內(nèi)長老五十年一成不變的教育要多,要新……所以他走出了族群,在城市里艱難的謀生與學(xué)習(xí),努力在不喪失尊嚴(yán)與傳統(tǒng)的前提下,握住那只曾經(jīng)被他們拒絕過的手。掌握知識,掌握能源,掌握財富,才能掌握自己的生活與命運……他的死亡,或許會令一個族群徹底消亡。
薩利埃里的長子想,他深深地吐了一口氣:“襲擊我們的是狼群。”
“能夠驅(qū)使狼的也只有狼。”
巫妖的靈魂輕輕地說道,沒所謂,反正,都是要解決的,無論是狼還是驅(qū)使狼的浪。
維爾德格打了一個哈欠。
他的灰眼睛里閃爍著金紅色的光芒,或許是映射著云彩的關(guān)系。巨大的落地窗外面,給予人們溫暖與光明的太陽已經(jīng)轉(zhuǎn)成赫赤色的扁圓,它下方的云層翻滾著向前涌動,好像沸騰的紅湯,又好像是大戰(zhàn)時的河流,血液升上水面,尸體沉入水底。
一群苔原灰狼在荒原上慢慢地奔跑著。
現(xiàn)在它們正準(zhǔn)備狩獵,行動的方式也有所改變,它們不再一只緊跟著另一只行動,將自己的腳印疊加在前者的上面,而是緩緩拉開距離,形成了一個松散的包圍圈。
它們地目標(biāo)是一小群馴鹿。里面有著懷孕近五個月地母鹿與9個月地小鹿。它們因為身體笨拙以及沒有經(jīng)驗而很容易成為狼群獵殺地對象——就像是現(xiàn)在。頭狼突然迅速地縮小了包圍圈。鹿群地首領(lǐng)立刻率領(lǐng)著鹿群左轉(zhuǎn)突圍。距離過近地灰狼立刻后退。成年地馴鹿體形龐大。爆發(fā)力強。如果踢得準(zhǔn)。一蹄子就能把比它小得多地狼踢翻在地。非死即傷。雖然已經(jīng)多日沒有進食。但灰狼們還是不愿意冒險進攻一只有所準(zhǔn)備地成年馴鹿。理_想文_學(xué),0_3w_x,它們有更好地目標(biāo)——一只莽撞地小鹿沒有隨著大隊一起左轉(zhuǎn)。它向右轉(zhuǎn)。卻正面遇上了頭狼。當(dāng)它急急忙忙地向另外一個方向逃遁時。另外幾只狼已經(jīng)敏捷地逼近了它。
幼鹿地最后一聲哀鳴沒能停止鹿群地腳步。沒有一只鹿會回頭。它們每天必須走上15英里以上。才能準(zhǔn)時趕到自己地繁殖區(qū)。
頭狼從容地垂下頭。這是一只即將滿了1年地幼鹿。身體肥壯結(jié)實。會是一頓美餐地。但他又突然停止了所有地動作。繃緊了身體。昂起頭。在空氣。土地上嗅著。狼群緊張了起來。上次頭狼有這種表現(xiàn)。還是在遇到一只寒帶虎地時候。狼與虎地食物幾乎完全一樣。這也意味著它們是必然地死敵——那是一場苦戰(zhàn)。雖然第一次吃到了虎肉。但也死傷了三只成年狼。
很快。一個灰白地身影從稀疏地叢林里輕快地跳躍了出來。它沒有寒帶虎那么大。卻也不小。幾乎有著頭狼地一倍半。而且身體強壯。毫無缺陷。傷痕。肚子也不是那么干癟。狼群跟隨著那群馴鹿已經(jīng)奔跑了好幾天。除了頭狼與配偶。只有2成年狼。這個數(shù)字實在是很危險——可它們也不能就這么放棄了來之不易地獵物。頭狼沉穩(wěn)地將一只爪子按在小鹿地尸體上。發(fā)出低沉而粗糙地嚎叫聲。非常陰深和恐怖。這種嚎叫聲暗示了頭狼地憤怒。狼群不歡迎孤狼。孤狼不是在最初地優(yōu)勝劣汰中被驅(qū)逐出去地病弱就是那些喜歡胡作非為自作主張地劣種。
那只孤狼看了它們一眼。跑了過來。一步。兩步。三步……。當(dāng)頭狼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迎接一場瘋狂地戰(zhàn)斗地時候。它在距離狼群還有兩步地地方打了個小彎。跑開了。
如果沒有獵物。頭狼說不定會主動出擊。不過既然有著肥美地馴鹿肉近在眼前。它也就暫時忍耐一下。不去理會那只混蛋孤狼。它撕開了小鹿地肚子。用熱血和好肉填滿了自己地肚子。然后是他地配偶。成年狼。正在學(xué)習(xí)出獵地幼狼……它們快把小鹿吃個精光地時候。那只孤狼跑了回來——它地嘴巴上竟然叼著幾枝紫色。白色地穗狀花。從灰狼們地眼前樂顛顛地跑了過去。
狼不舒服的時候偶爾也會吃些花草,不過多半馬上嚼碎了吞下肚子。而這只孤狼的樣子,倒好像是在“采花”。
頭狼的配偶警惕的嗚嗚了兩聲,它的意思頭狼很明白,這只孤狼肯定是瘋的,難怪會被趕出族群——據(jù)說瘋病會傳染,好吧,不到萬一,我不會和它接觸的……太可怕了。
心地抖了抖耳朵,頭狼和配偶驅(qū)趕著自己還眷戀著那些骨頭不肯走的子女,飛快地回到了自己的窩里。
走出了一段距離的孤狼站住,回頭看了看它們,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它繼續(xù)叼著花走路,一直跑到沼澤荒原邊緣的森林里。
似乎知道自己該走那里,它一路
頓地小步跑著,最后停下來的時候,四周是無數(shù)筆直T+遠(yuǎn)處樹干密得已看不穿。
“你來啦?”
一個男人說道,好像和自己的朋友問好似的平淡又溫和,灰狼放下花,應(yīng)付般地嗚嗚了兩聲。
“沒有什么事情,只是想見見你。”他說道:“我頑皮的小萊莎(萊莎,東加女性名,意思為輕率,無憂無慮,這里是雙關(guān)),你總是這樣莽撞,這次算你運氣好,可是你得記住,可不是每個晚上都有滿月的。”
低聲嗥叫。
“讓我看看你拿著什么花,還辛辛苦苦地跑到沉睡平原上去采——細(xì)葉杜香,沼澤療傷草,水蘇——我說你想做什么呢?”男人的聲音一下子危險了起來:“你要占卜姻緣嗎?你認(rèn)為你還有什么姻緣可以占卜呢?”
灰狼不出聲,高昂著頭,伸出珊瑚紅色的舌頭,粗大的尾巴掃來掃去。
男人沉默了一會,又笑了笑,:“好吧,萊莎,隨便你玩,只要別忘記我們的約定就好。”
之后他再也沒有說過話,灰狼微微歪著頭,耳朵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但就算是這樣也聽不出男人是不是已經(jīng)離去了。
貝薩克,再見。它在心里說。
然后它叼起地上的花,還有人在等著它呢。
穿過森林,就是凝結(jié)著厚厚冰層的天然之海——它是一個彎月形狀的大淡水湖,用大雪花石建成的冬宮矗立湖畔,如果夏天來臨,湖水融化,湖水中倒影和真正的宮殿就會連接在一起,如同正在兩兩相望的孿生子。
灰狼從湖畔繞到宮殿的背后去,有著一千多個房間,共計三層的長方形建筑依山坡臺地地形所建,前沿位置則設(shè)有防御墻和壕塹。宮殿建筑群以中庭為軸心,山坡茂密的林木形成宮殿建筑群的一道背屏。
奧爾加公主就在后山一條清澈,緩慢的溪流邊忐忑不安的等待著自己的生妹妹萊莎公主。每隔幾秒鐘,她就會打開自己精致的鏤空金掛表看看究竟到了什么時候了。
她已經(jīng)以讀書,練琴,試衣服,找首飾……的名義掩護了萊莎一下午了,可到了晚上8鐘晚餐的時候,爸爸看不到人肯定要問的。
“奧爾加!”
就在她再一次低頭看表的時候,終于聽到了萊莎的聲音,她的小妹妹從密林中鉆了出來——奧爾加趕快幫她整理亂蓬蓬的頭發(fā)和衣服。
“你究竟要去找什么啊?”
“細(xì)葉杜香,沼澤療傷草,水蘇……”萊莎高興地將自己的戰(zhàn)利品展示給奧爾加看,:“我們來占卜吧,占卜婚姻!”
奧爾加為小妹妹梳頭的手停頓了一下——東加大公的八個女兒,她是次女,姐姐嬌艷,妹妹美麗,只有她從小就是圓滾滾,胖乎乎的,雖然也有金色的頭發(fā)和藍(lán)眼睛,可是更讓人覺得是只化了妝帶了假發(fā)的小豬,父母們經(jīng)常為之嘆息,連姐妹們也會嘲笑她,不過她性情溫柔敦厚,不管聽到什么,都只是沉默的笑笑而已,幸好十幾歲的時候,她突然瘦了下來,和自己的姐妹們一樣,蛻變?yōu)橐恢蛔蠲利惖陌滋禊Z……不過這又有什么用呢?她今年二十七歲了,按東加女性大多18-20時就出嫁的規(guī)矩來算,不折不扣可以說是個老姑娘了,如果不是父親苦苦挽留,奧爾加真想就這樣進了修道院算了——東加大公是個很愛自己孩子的好爸爸,可也就是因為這樣,他固執(zhí)地非要為自己的女兒們找個高貴,富有,英俊,守禮的王子不可——可現(xiàn)今世道,那還有這樣完美的人呢?
這次大公對她們姐妹三個抱著極大的期望,如果可能,她真不希望自己的老爸爸失望,但是……
“來吧,來吧,我好不容易采來的花,這種占卜是最準(zhǔn)的。你帶了蠟燭嗎?”萊莎拉扯著奧爾加的袖子,雖然兩個人出生間隔不過幾分鐘,但兩人的性格卻是天差地別——就連外貌上奧爾加都顯得年紀(jì)更大一些。
“帶了……萊莎,爸爸可不喜歡我們玩這些。”奧爾加滿臉不贊同地說著,但還是遷就地配合著小妹妹扎起了花冠。教堂總體上譴責(zé)占卜未來的行為,但在謝冬節(jié)期間是允許的,可大公絕對是討厭占卜和魔法的,他總說這是騙傻瓜和白癡的玩意兒。
樹林里陰暗了下來,少女們點燃了蠟燭,將它小心地擺放在自己用細(xì)葉杜香,沼澤療傷草,水蘇扎成的花冠上,然后放進溪流。
這是一個流傳已久的占卜方法,少女們?nèi)绻胍雷约旱膼矍榕c婚姻是否能在新的一年中悄然來到,就要在黃昏與夜晚交界時,將點燃的蠟燭放在花冠上,放進溪水或者河水中,誰的蠟燭燃得最久,誰就被認(rèn)為是將來最幸福的人,她們還按照花環(huán)漂動的方向占卜自己的婚事,靜止不動是還沒到,自己打轉(zhuǎn)是近在眼前,一會兒打轉(zhuǎn)一會兒靜止代表是在第二年。
蠟燭在紫色的,白色的,以及粉色的小花中閃爍著,在少女們的期待中,兩只花冠一面自己打起轉(zhuǎn)來,一面順著溪流向前飄動,“好兆頭!”萊莎小聲地歡呼起來,奧爾加卻是苦笑,難道撒丁的王儲可以同時娶兩個妻子嗎?
花冠擠擠挨挨地前行,突然其中一只碰到了另外一只,它們就這樣糾纏在一起,其中一簇火苗閃了閃,熄滅了——剩下的一只頑固而堅決地向前漂了一會,也熄滅了。
姐妹倆呆住了。
“那是誰的?”
萊莎顫抖著問,可是她沒有說明白,究竟是那只自行熄滅的,還是那只被迫熄滅的。
“我……我不知道……”
奧爾加同樣顫抖著回答道。
“圣母保佑,讓我們忘記這一切吧……忘記這一切,就當(dāng)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晚餐時間快到了,讓我們回去……快點,萊莎,我們走。”
她們彼此緊緊地互相摟抱著往前走,腳步踉蹌,想要盡快把那兩只歪斜在溪流中的花冠給忘記掉。
她們從來沒覺得樹林有那么黑,那么冷。
野獸掌控者大人——您出現(xiàn)了……
其他有興趣的大人也可以試試,我盡量安排……魚魚搖尾巴!</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