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章 泛濫蛇災(zāi)
,玉生煙 !
夢瑤聽到樓下的喧嘩,立馬變了臉色,一溜煙地跑下了樓。
聽說死了人,陳天等人也緊隨著跑下樓。我落在最后,看到左側(cè)那間房的房門打開了一條縫隙,露出一雙麻木的眼睛。
我與里面的人對視了一眼,還沒看清他的樣子,房門馬上就關(guān)上了。
下了樓,只見有個苗家小伙滿臉憂色的看著朝叔。夢瑤拉著這那年輕小伙的手,著急地說:“阿布,你說長老的兒子阿明哥哥死了?!這怎么可能呢?!”
“千真萬確!”叫做阿布的年輕小伙憤憤道:“肯定是那些人干的,我們寨子不答應(yīng)參加比蠱大會,長老拒絕了他們,他們因?yàn)閼押拊谛木蜌⒘税⒚鞲鐖?bào)復(fù)!”
“住嘴!別說了!”朝叔瞪了阿布一眼,然后又看了看我們,說:“帶我過去看看。”
因?yàn)楹闷妫覀円惨タ纯礋狒[,朝叔拄著拐杖,攔住我們,臉色不善得說道:“這是我們寨子的私事,跟你們無關(guān),你們還是不要跟著去的好。”
說完,朝叔讓夢瑤留下看店,說是照顧我們。其實(shí)我知道,他是變相地讓夢瑤盯著我們,不然我們隨處亂走。
等朝叔隨著阿布走后,店里就剩下了苗女夢瑤,以及那個住在左邊房間的神秘客人,還有我們這一行人。
聽到寨子死了人,夢瑤似乎很傷心,哭得梨花帶雨。我安慰了她幾句,問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好端端地怎么會出人命呢,要不要報(bào)警?”
夢瑤哭著說:“事情的起因是恐怕是因?yàn)楸刃M大會。”
我好奇地問道:“什么是比蠱大會,跟你們長老兒子的死亡又有什么聯(lián)系呢?”
夢瑤解釋說:“數(shù)千年來,我們苗家世世代代居住在這里。在這片大山中,分散著幾十上百個大大小小的寨子。每十年,所有的寨子就會派出代表,舉行一次賽蠱大會,通過賽蠱大會,各個寨子之間保持著聯(lián)系,促進(jìn)彼此的關(guān)系。原本這是好事,可是今年這一屆大會卻變了味兒,有人想通過此次大會兒吞并所有的寨子,巫神廟的那些人不壞好心——”
話說一半,夢瑤突然閉口不言。她擦干眼淚,勉強(qiáng)對我露出一個笑容,說:“說這些干嘛呢,又不關(guān)你們的事兒。你們放心吧,這是我們苗家的事兒,不會對你們有影響的,你們就放心住在我朝叔的店里,朝叔雖然脾氣不太好,但人其實(shí)很好的,本事也很大,他會保證你們的安全的。”
“朝叔會養(yǎng)蠱?”陳天突然插了一句,問道:“可是我看他不像啊。”
夢瑤搖搖頭,說:“朝叔會的不是養(yǎng)蠱,他會巫術(shù),他是我們寨子數(shù)一數(shù)二的高手,除了大祭司,就屬他的巫術(shù)最厲害了。”
“巫術(shù)?”我好奇心大起,問道:“真的有這種東西嗎?”
夢瑤點(diǎn)點(diǎn)頭,卻不繼續(xù)往下說,只是說道:“但這是我們族不傳之秘,不輕易示人,平日里也不會隨便使用,恐怕你們是見不到的。”
直到天黑,朝叔都沒有回來。飯點(diǎn)的時候,就由夢瑤下廚給我們做了些飯食。
飯菜很簡單,噴香的白米飯,清流河里剛撈起起來的油炸小蝦,還有一盆子蔬菜。夢瑤略顯抱歉地說道:“朝叔出去了,今晚就委屈大家了,明晚寨子里會舉行篝火晚會,到時候會有很多美酒美食,那時再請大家吃好吃的。”
說完,夢瑤端著一碗米飯和一盆小蝦,敲響了左邊的那只房間。
等了一會兒,里面才傳來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謝謝,我不吃飯。”
等夢瑤坐下吃飯,我問她:“那間房里究竟住著什么人啊,怎么感覺神神秘秘的?”
夢瑤撇撇嘴說:“我也不知道,他是前兩天住進(jìn)來的,那會兒我剛好不在店里,是朝叔招待的,朝叔說輕易不要去打擾那位客人。也不知道那人究竟是什么來頭,連朝叔也特意交代一句——”
吃完飯,我走到陽臺抽著煙,觀賞著這座苗寨的夜景。夜幕籠罩中的苗家寨子,燈火閃爍,顯得靜謐溫馨。寨中流淌著一條彎彎曲曲的小河,皎潔的月光灑在上面,如同一條玉色的帶子,分外美麗。
不知何時,夢瑤走到我的身邊。她卸下了頭上沉重的銀飾,如瀑的黑色長發(fā)傾斜在雙肩之上,散發(fā)著誘人的清香。
夢瑤靠在木質(zhì)的扶欄上,兩只袖子高高挽起,露出白嫩似雪的柔荑,托著下巴,她照著那雙似乎會說話的大眼睛,轉(zhuǎn)頭看著我說:“林哥,是不是覺得我們寨子的夜生活太簡單了?”
我笑著問她:“為什么這樣問?”
夢瑤的雙眼中充滿了一絲憧憬之情,她向往地說:“我聽說你們住的那些大城市可繁華了,到了晚上,夜生活豐富多彩,像我們這般大小的年輕人聚在一起,玩的可開心了——”
我搖搖頭,問她:“聽你這么說,難道你沒有去過外面嗎?”
夢瑤的神情顯得有些沮喪,說:“我最遠(yuǎn)去過的地方就是第一次見到你們的小縣城,我阿媽阿爸過世的早,從小就是朝叔和長老照顧我,他們說外面的世界太危險(xiǎn),讓我好好呆在寨子里,將來嫁個老實(shí)本分的阿哥,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一輩子——”
說到嫁人,夢瑤的臉就紅了,喃喃說道:“朝叔還說過,等我在大一點(diǎn),就要把我嫁給阿布哥,就是下午你們見到的那位——”
我看著夢瑤害羞的模樣,忍住輕笑出聲。夢瑤哎呀一聲,捂著發(fā)熱的雙頰說:“我怎么情不自禁說了這么多呢,林哥你不會笑話我吧?”
“當(dāng)然不會。”我真誠得說道:“其實(shí)我也很羨慕你們可以身活在這干凈簡單的世界,不用那么心累,不用去接觸那些黑暗的東西。”
夢瑤點(diǎn)點(diǎn)頭,笑道:“還是我們寨子好吧,如果沒有這次的比蠱大會,我們寨子——”
說道比蠱大會,夢瑤的心情立馬一落千丈,美麗的臉上布滿愁云,我正準(zhǔn)備問她些有關(guān)比蠱大會的事情,至少要從她嘴里知道長生道人的下落,就在這時候,左側(cè)房間里突然傳出一聲尖叫。
“啊!!”
“砰!砰!!”
接著又是瓷器摔碎的聲音。陳天等人從房中出來,問道:“發(fā)生什么事兒了?”
我轉(zhuǎn)頭看著夢瑤,夢瑤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說:“我也不知道啊,朝叔和阿布哥怎么還沒回來,我——”
“來不及了,不能等他們回來,我們先進(jìn)去看看再說!”我果斷得沖到門前,一腳踹向房門。
這吊腳樓客棧年代久遠(yuǎn),木質(zhì)門不算扎實(shí),一腳就被我踹開。我剛想跨步?jīng)_進(jìn)去瞧瞧出了什么事兒,腳下突然被什么東西纏住了。
我下意識地低頭去看,只見一只手腕粗細(xì)的黑蛇正纏著我的小腿,扁長的腦袋上吞吐著紅色的信子,正往我褲洞里鉆去。
夢瑤上前一把抓住那黑蛇,扔的遠(yuǎn)遠(yuǎn)的,說:“林哥別怕,這是黑錦蛇,沒有毒的。我們這里地處偏僻,氣候潮濕,難免有時候會出現(xiàn)蛇的蹤跡,不礙事兒的。”
“一兩條蛇是沒有大礙。”劉湘香插著雙手,靠在門上,指了指屋里,說:“那么幾十上百只蛇又怎么解釋呢?”
我抬頭往屋里看去,只見里面的屋子里爬滿了數(shù)不清的黑蛇,它們吐著蛇信子,在房中到處游竄著,密密麻麻的,令人頭皮發(fā)麻。
有個長頭發(fā)的女子惦著雙腳站在床上,手里緊緊抓著枕頭,一邊尖叫著,一邊揮動著枕頭驅(qū)趕著往她身上爬去的黑蛇。
那女子長得很妖媚,尖尖的下巴,白皙的皮膚,眉毛和長頭發(fā)明顯都是精心修飾過的,看起來有些模特范兒。
說來也奇怪了,那些黑蛇偏偏就往那女子身上爬去,而對我們卻是熟視無睹。雖然夢瑤說過這些蛇是沒有毒的,但是在數(shù)量如此之多的情況下,就算蛇沒有毒,也難免被活活咬死啊。
“救命啊,救命!快來幫幫我,趕走這些蛇——”不知道是不是驚嚇過度,那女子的嗓音聽起來有些粗,遠(yuǎn)沒有她外邊看起來那么陰柔。
見到這個情況,陳天從懷里摸出一張火符,正要念咒,卻被夢瑤一把攔下,她睜著大眼睛問道:“你要干嘛?”
陳天說:“聽說蛇怕火,我用火嚇走它們。”
“不行”夢瑤否決道:“沒錯,蛇是怕火,但是也會激怒它們,一旦激怒了它們,它們就會變得暴躁,說不定更容易傷人了。”
“那怎么辦?”陳天收回火符,看著里面被群蛇圍攻的女子,說道:“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被活活咬死吧?”
我轉(zhuǎn)頭看向劉湘香,希望她可以出手救人,憑她的本事對付這些黑蛇簡直是小菜一碟。但劉湘香撇過頭,滿不在乎地說道:“我只在乎你,其他人的生死我沒興趣管。”
我還沒來得及想其他的法子,眼看里面床上的女子危在旦夕,秋水突然邁開腿沖了進(jìn)去,我連反應(yīng)過來拉住她的時間都沒有。
秋水沖了進(jìn)去,來到了那陌生女子的身邊,大聲說道:“快,我背你出去!”
奇怪的是,那些黑蛇見到秋水竟然不趁機(jī)圍攻,反而迅速安靜下來,直到秋水背著那陌生女子跑出了蛇群,放下陌生女子后,那些黑蛇才好像剛反應(yīng)過來,齊齊向我們追來。
“讓開!”身后傳來朝叔的聲音,他趕回來了,一手拄著拐杖支撐著短腿,一手提著一壇酒,狠狠地摔在屋子中。
哐當(dāng)一聲脆響,酒壇子碎了,潑出酒液。那些黑蛇遇到這酒水,就像耗子碰見貓兒似的,一溜煙兒地鉆縫隙往外走逃走了。
“這是雄黃酒,蛇都怕這個。”陳天在身旁小聲地解釋道,頓了頓,又用只有我們兩個才能聽見得聲音說道:“這朝老頭備著雄黃酒,似乎早就會料到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似的——”
聽陳天這么提醒,我也覺得有些古怪,轉(zhuǎn)頭去朝老頭,只見他臉色陰晴不定,真盯著秋水看:“你是什么人,為什么那些蛇會對你感到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