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章 噩訊
,玉生煙 !
等東方露出魚肚白,天將放亮的時候,我回過神來。劉湘香已經(jīng)換回現(xiàn)代女性的裝扮,黑長如瀑的頭發(fā)柔順地傾瀉在雙肩上,顯得美麗端莊。
不知她是有意為之還是天性使然,眼中少了許多昨晚的戾氣,我望向她的時候,她也含情脈脈地看著我。
但我不敢與她對視,更不敢對她動情,因為這是一條披著美麗外衣的毒蛇,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咬你一口,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我們,回去吧?”劉湘香很自然地挽著我的胳膊,將頭輕輕靠在我的肩膀上。
她身上帶有一種獨一無二的香味,令人吸進(jìn)鼻腔中難免有些意亂情迷。我有心推開她,卻也怕惹她發(fā)怒,我不是千年鬼后的對手,只好唯唯諾諾地由她挽著我下山,希望待會兒見到秋水不會太尷尬。
路過無為觀的時候,劉南帶來了陽叔子的口信,他提醒我別忘了半月之期,語氣中透露和一絲威脅,說要是我到時候毀約的話,他就帶著南派的所有道士,去鬼帝陵滅了所有的鬼兵鬼將。
我表面上虛以為蛇答應(yīng)下來,心里卻不以為然,因為他們就是斗個兩敗俱傷,對我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害處。
劉湘香只會對我溫柔,面對外人的時候又恢復(fù)了鬼后的冷傲霸氣,對劉南說:“你回去告訴陽叔子,他老老實實待在山里則罷,要是敢來鬼帝陵破壞,我一定讓他吃不了兜著走,你們這些臭道士也有來無回!”
劉南大概從陽叔子的嘴里知道了劉湘香的身份,他輩分雖高,但道行一般,不敢跟劉湘香爭執(zhí),對著我說:“可是玄真子師妹肚子中的孩子……”
哪壺不開提哪壺。劉湘香聽到這話,狠狠瞪了我一眼,暗中還掐了我一把,拉著我就下了山。
下了山,我原本以為會出現(xiàn)一個大陣仗。距離我上山,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一天一夜,足夠那些玄門高人坐飛機(jī)趕到這里。在我的想象中,陳天和秋水這會兒應(yīng)該搬來了救兵,很可能陳天的師父,還有道門北派的幾位長老都來了這里。
可是,當(dāng)我回到山下村子的時候,只看陳天孤零零的一個人蓬頭垢面的坐在土堆上,眼眶里充滿可怕的血絲。
我連忙走過去拉起他,問他:“你怎么變成這副鬼樣子?秋水呢,她去哪了?”
陳天看見我,哇地一聲大哭道:“林柯,我對不起你……秋水……秋水她……”
話都沒說完整,陳天幾乎要哭昏過去,我看他這幅夸張的模樣,心里突然有種極其不好的預(yù)感,連忙搖醒他,問道:“秋水怎么了,你倒是說啊!”
陳天指了指孫老頭家的方向,說:“你去看她最后一眼吧……”
我的腦袋嗡地一下就炸開了,丟下陳天和劉湘香,撒丫子跑到孫老頭的遺宅中。推開門,就看見一口棺材擺在院子中,還沒打釘。
我走到棺材邊,顫抖著手緩緩?fù)崎_棺蓋,心里存著一絲僥幸。但是當(dāng)我看見秋水臉色蒼白地躺在棺材的時候,我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晴天霹靂。
秋水死了?!
陳天失魂落魄的走近孫宅,說:“你被竇燕山和玄真子抓上山的時候,我和秋水想著趕緊出村去求救,卻被獨眼鬼道士堵在半路上,后來趕到的長生道人也與獨眼狼狽為奸,把我們困在村子里。秋水了救你,冒險沖陣,卻被長生道人和獨眼給害死了……”
我聽完陳天的解釋,看著棺材里毫無活氣的秋水,伸手撫.摸上她那冰涼的側(cè)臉,我的眼淚忍不住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陳天自責(zé)道:“都怪我當(dāng)初念及舊情,放跑了那獨眼,要不然秋水就不會死了……”
現(xiàn)在說這些已經(jīng)晚了,我心里恨死了長生道人和那獨眼鬼道士,恨不得立馬找他們拼命。此刻想到秋水曾經(jīng)的音容笑貌,我忍不住大哭出聲。
劉湘香皺起了眉頭,有些不滿地說道:“你現(xiàn)在的樣子不符合你的身份。再說,也犯不著哭吧,這女孩子剛死不久,還有一絲陽火尚存,也不是沒可能還陽。”
跟這些玄門眾人混久了,我多少也懂一點人的命格。都說人的身體里有三把陽火,正常人缺一不可,少一把的就容易犯病,或者召來不干凈的東西,也就是中醫(yī)上常說的生性屬陰。
而少兩把陽火的,幾乎跟死人沒什么兩樣,我們通常說的植物人,就是體內(nèi)滅了兩把陽火。
據(jù)劉湘香說,秋水現(xiàn)在的情況,比少了兩把陽火的人還要糟糕。她的體內(nèi)只剩下一絲絲的陽火再燒,隨時都有可能撲滅。
不過,就是因為有這絲火種,使得她的魂魄沒有被地府無常勾走,得以留在體內(nèi),讓她還有還陽的機(jī)會。
聽劉湘香說的頭頭是道,我知道她一定有辦法令秋水轉(zhuǎn)死為生。我求她救救秋水,劉湘香猶豫了一下,說:“不是不可以,但我不喜歡你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我救了她你得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
我連忙問:“你說,不管什么條件我都答應(yīng)你!”
劉湘香眼睛目不斜視地看著我,一字一頓地說道:“我要你答應(yīng)我,發(fā)誓這輩子不得娶她為妻!你能答應(yīng)嗎?能答應(yīng)我就救她!”
這個要求實在出乎我的意料,但我如今別無選擇,只好先救秋水再說。“好!我答應(yīng)你,我發(fā)誓我林柯這輩子不娶秋水為妻,否則天打五雷劈!”
聽完發(fā)了毒誓,劉湘香露出滿意的笑容,然后上前走近棺材。她看了看秋水的肉身,說:“救她的方法兩有個,比較容易的一個方法是用陰間鬼幣去向閻王買命。”
我知道她說的是之前冰冰送給我的那兩枚類似游戲幣的銀幣。可如今,這兩枚陰間鬼幣都已經(jīng)不在我身上。一枚我送給了何神姑,一枚被劉湘香拿去救我的命。現(xiàn)在冰冰又變成了本命物不會說話,我到哪里去找多余的陰間鬼幣?
這個方法行不通,我連忙問劉湘香:“那另外一個辦法是什么?”
劉湘香皺起眉,說:“另外一個方法就要困難多了。首先我們要今晚三更半時分拖住地府的黑白無常,不讓它們勾走秋水的魂魄。但這樣還不夠,因為黑白無常不會善罷甘休,我們能拖住一時,托不住一世。我們還必須捉住一只留戀人間的厲鬼,讓它代替秋水去地府報道,這樣就能就回秋水的命了。”
見我面露喜色,劉湘香可能是吃醋了,又說道:“但你也別高興地太早!因為我們現(xiàn)在到哪去捉這只替死鬼?可不能隨便捉只小鬼去濫竽充數(shù),不然黑白無常是不會做這樣的買賣的。”
聽她這么說,我心中剛剛升起的希望再次跌落谷底。
就在我們犯難的時候,陳天擦干眼淚站了出來,沉聲說道:“我知道有趣哪里捉這只替死鬼。他正合適!”
我連忙問他是誰。陳天咬牙切齒地說道:“獨眼!上次我手軟放他一條生路,誰知道害死了秋水,這次絕對不能放過他!”
事不宜遲,我們現(xiàn)在就去找獨眼。獨眼算是很厲害的鬼,道行很深,能驅(qū)使白僵尸,陳天用師門的禁忌法術(shù)才能略勝他半籌。但現(xiàn)在有了鬼后的幫助,就算再加上一個長生道人,應(yīng)該也不會是什么太大的問題。
可是劉湘香卻說:“我不能離開秋水太遠(yuǎn)。她體內(nèi)僅剩的那一絲陽火隨時都有可能會熄滅,我必須待在她的身邊,保持陽火不滅。”
我問陳天能不能做到維持人的陽火不滅,這樣他就可以留下來照顧秋水,劉湘香和我去捉獨眼。
陳天搖搖頭,有些臉紅地說道:“我辦不到,我的道行尚淺,自然比不上鬼后,撲捉不到命格深處的陽火,更別說維持它不滅了。”
我和陳天出門之前,劉湘香就坐在棺材上,看著我們,露出一個似有深意的笑容:“別怪我沒提醒你們,你們必須在三更天之前把獨眼帶回來,不然到時候黑白無常來了,我也沒有辦法留住秋水。”
帶著壓力,我和陳天就走出了孫老頭的家門。
走在村道上,我問陳天:“你有辦法打得過你拿死鬼師叔嗎?”
陳天苦著臉搖搖頭,說:“毫無把握,何況現(xiàn)在還多了一個長生道人!”
我探口氣,催頭喪氣地說道:“那看來我們這不是救秋水,而是去送死的。”
陳天咬咬牙,從袖子里拿出那把破拂塵,緊緊地握在手里,說:“我打不過他們,但我會跟他們拼命!”
我們在村子里轉(zhuǎn)悠了一圈,沒見到長生道人和獨眼的蹤影,正要去墳場找找,陳天拉住我說:“他們估計是發(fā)現(xiàn)了鬼后的行蹤,不敢輕舉妄動。現(xiàn)在去墳場沒有用,只有等到晚上,我有辦法讓獨眼出現(xiàn)!”
在等待夜幕降臨的過程中,陳天說要帶我去準(zhǔn)備一些東西。我們花錢從村民手中買來了一條大黑狗,一些陳年糯米,還有吊孝穿的麻衣。
我也沒閑著,買來一些白紙,扎了一堆的紙人,只畫右眼,不畫左眼。雖然我只跟何神姑只學(xué)了謝紙靈術(shù)的皮毛,但我也想為救秋水盡一份力,不能全靠陳天和劉湘香。
萬事俱備,只差夜幕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