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4章 一掌
“什么人?”</br> “這里是枯涯洞,誰叫你們進來的,給我滾出去。”</br> 對于白芨來說,作為風月島下一任島主,整個風月島都是他的,在老子的地盤上,他甚至懶得管是誰,直接就厲聲喝出。</br> 然而他聲音剛剛落下,只見對面的黑袍人伸出一只白花花的指骨。</br> 指骨輕輕一點,一道氣勁直接射出。</br> “咔!”</br> “啊……”</br> 伴隨著悅耳的聲音,便是白芨凄厲的慘叫聲。</br> 這道氣勁直接將白芨的整口牙崩掉,嘩啦啦的掉落在地。</br> 吃痛的白芨抱著嘴巴就傳出撕心裂肺的叫聲,鮮血用手都捂不住,順著指縫汨汨流出。</br> “狗東西,大膽,你們知道我是誰嗎,居然敢對我動手。”白芨捂著嘴巴,猙獰喝道,可聲音卻像含著個牛子似的,聽都聽不清楚。</br> 下一刻。</br> 空氣中一只無形的手掌出現(xiàn),陡然掐住了他的脖子,將他憑空提了起來。</br> 巨大的窒息感讓白芨喘不過氣,眼珠子瞪的老大,布滿了血絲。</br>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br> 他看著為首的黑袍人,艱難說道。</br> “吼!”</br> 那張臉忽然湊近了他,嚇的白芨肝腸寸斷的,眼珠子都差點爆了出來。</br> 那是一張死神的臉。</br> 但轉(zhuǎn)眼,恢復(fù)成為了朦朧的狀態(tài),以至于讓白芨以為看到了幻覺。</br> 同時那張無形的手掌消失,白芨砸落在地面上,抱著脖子急促喘息著,乘幾名黑袍人不注意,飛速開啟了藏在儲物戒指中的傳送卷軸。</br> “哈哈哈,幾個雜種,我已經(jīng)跑了,看你們能將我怎么樣。等著我叫人來吧,屆時不管你們是什么人,既然敢打傷我,就永遠也別離開了。”</br> 白芨人已經(jīng)傳送走,空間中卻還傳蕩著他留下的話。</br> “呵!”</br> 黑袍之下,傳出冰冷的冷笑聲,是那么的不屑,那么的諷刺。</br> 他只是輕輕的抬起了手掌,融入了虛空,伸出五指抓去。</br> 而這一切說來漫長,實則都只是發(fā)生在短短的一瞬間。</br> 此刻風月樓內(nèi)坐滿了人,全部都是許諸的親信,剛才的他已經(jīng)對風月宗的人來了一個大清洗,所有反對他的聲音已經(jīng)全部都被抓囚禁了起來。</br> 白芨一下子就傳送到了風月樓中。</br> 白芨忽然的出現(xiàn)吸引住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白芨那流血不斷,還缺了滿口牙的狀態(tài),頓時觸動了許諸的神經(jīng)。</br> “怎么回事?”</br> 許諸一拍桌子站立,沉聲問道。</br> “父親,有外敵,有人要殺我,他們現(xiàn)在就在枯涯洞內(nèi),好像要救風千月那個女人,我利用您給我的傳送卷軸才逃過一劫,快,快去殺了他們。”</br> 落地后,白芨捂著嘴巴,傳出仇恨的聲音,“他們居然敢打碎我的牙,我要他們不得好死。”</br> “什么?”</br> “敢強闖我風月宗,還敢到枯涯洞救人?”</br> 許諸頓時暴怒。</br> 可就在這時,樓內(nèi)的虛空傳來了神秘波動。</br> 許諸眼眸一挑,心里出現(xiàn)一股不好的預(yù)感。</br> 果然。</br> 下一刻白芨身后的虛空撕裂而開,一只白色手掌猛然伸了出來,一把抓住了白芨的脖子。</br> 白芨的身體猛然僵硬。</br> 絕對的恐懼蔓延他的心頭,只感覺死亡朝他降臨。</br> 砰!</br> 一聲爆響,白芨頭顱炸裂,化作血雨碎肉四濺風月樓,更是濺的許諸一臉。</br> “好大的膽子!”</br> 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這樣死在眼前,許諸眼睛一下子就紅了。</br> 要知道,他這個兒子從小就和他分散了,是他找了好多年才找回來了。</br> 現(xiàn)在好不容易父子團聚,并且好不容易將整個風月島納入囊中,可兒子卻死了。</br> “我要你死。”</br> 許諸大喝一聲,合道境的修為暴涌而出,渾身火焰四起,整個人化身成為一個暴走的火男。</br> 顯然。</br> 他融合的正是火之一道。</br> 隨著他火之一道的氣息露出,他的一舉一動都帶著火焰之力,整個風月樓氣溫極速攀升,許多物品迅速融化。</br> 在暴怒中,許諸攜帶著濃濃火焰,朝虛空透出的那只手掌一掌拍了過去。</br> “轟!”</br> 兩掌接觸,龐大的風暴四起。</br> 無數(shù)的氣勁波動朝四面八方擴散而出,其他的高層光是站在一旁,都被氣勁給掀的連連后退。</br> 可許諸卻瞪大了雙眼。</br> 眼中充滿恐懼。</br> 他充滿火焰的手掌碰在那白色手掌上,那手掌不僅紋絲不動,反而還傳來一股刺骨的冰冷,這股冷冽的冰冷迅速將他的火焰熄滅,彌漫向他的整個手掌。</br> 他的手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凍的壞死。</br> 同時還在朝全身蔓延。</br> 好在許諸也是果斷之人,幾乎是下一瞬間,他就祭出靈劍一劍齊肩膀砍下。</br> 斷掉的手臂掉落在地,卻并不是沉悶的聲音,而是一聲悅耳的聲音,就像是一個冰雕掉落在地,接觸地面后化作破碎的冰渣子四散而開。</br> 空間收縮。</br> 那只白色手掌消失不見。</br> 好似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br> 可許諸卻一臉后怕的在原地喘息著,心中的恐懼久久不散。</br> 他萬萬沒有想到,僅僅是接觸了一掌,就損失了自己一條手臂,而且若不是反應(yīng)夠快,還不止是一條手臂。</br> 更讓他感到恐懼的還不止于此。</br> 而是那只手掌并沒有施展出半分力量,就僅僅只是捏死了白芨之后,單純的擺在那里被他碰了上去。</br> 試想一下,那只手掌只是擺在那里,而許諸作為攻擊者攻擊,非但沒有撼動那只手掌半分,反而損失了一條手臂,那這只手掌的主人該有多強?</br> 許諸無法想象。</br> 他的臉色凝重到了極點。</br> 如此強敵,超乎了他的想象。</br> “到底是哪來這么厲害的高手?”</br> “敵對的人中,好像沒有這么一號人啊!”</br> 他百思不得其解。</br> 與此同時,他手掌一揮,將白芨的道心取了出來。</br> 雖然白芨身死,但只要道心在,也不是完全的死亡,大不了給他重新找一具身體。</br> 這便是作為道鏡強者的強大之處,哪怕死了,也能依靠道心重生。</br> 白芨的道心飛出來,凝聚出白芨的臉龐,他張嘴就大聲喊道:“父親,我的身體沒了,我身體沒了,可怎么辦啊,你可一定要幫我報仇,將他們碎尸萬段啊!”</br> 許諸臉色陰沉。</br> 這都什么時候了還報仇,是看不清情形嗎。</br> 若不是白芨是他親生兒子,他只想直接捏碎許諸的道心,讓他直接死透。</br> 就在這時,樓外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br> 踏!</br> 踏踏……</br> 這腳步聲一起,樓內(nèi)的許諸等人臉色當即大變。</br> 因為這腳步聲每響一步,就像是一個巨錘砸在他們的胸口,無形中給他們帶來異常沉重的壓力。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