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五十個腦子
狼滅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有這么狼狽的一天。作為這一代御獸門最優(yōu)秀的筑基弟子、與妖獸溝通能力強(qiáng)的人, 他從來都不認(rèn)為自己會在望月秘境中受到什么危急性命的傷害。
畢竟他并不是一個人在戰(zhàn)斗,他還有三頭等同于筑基五層力的疾風(fēng)狼在身邊陪伴。哪怕是碰上秘境里三四只妖獸包圍式的攻擊,狼滅都有把握控制配合著自己的契約獸從包圍圈之中平安離開。
可是現(xiàn)在的他卻非常憤怒且痛苦——他的三頭疾風(fēng)狼重傷兩頭瀕死一頭, 他自己身上也是傷痕累累, 嚴(yán)重的傷是貫穿了他左腹部的那一處刀傷, 那是從背后直接扎透了身體的攻擊, 傷口周圍還有被腐蝕的痕跡。
“陳百步!枉我還把你當(dāng)做同伴一路同行, 竟沒想到你能做出背后偷襲這種無恥陰毒的小人行徑!”
“你怎么說也是萬法門大長老的親傳二弟子, 自甘墮落成為魔修你對得起你的師門和尊長嗎?!”
陳百步并沒有在第一時間回答狼滅的話, 只是把自己的識擴(kuò)散到周圍, 確定方圓百米都沒有其他門派的弟子在之后,他才面帶嘲諷地嗤笑了一聲:“你怎么知道我對不起我的師門和尊長?我做的事情也輪得到你來評頭論足?”
“能死在我的手上也算是你的運(yùn)氣,畢竟你還能看到我的臉、臨死前也能做一個明白鬼。要是換做另一個人手上, 你怕是死了還在幫他數(shù)錢呢。呵。”
狼滅臉色頓時一變, “你竟然還有同伙?!那人是誰?!”
陳百步卻手中掐動著法訣,一個血紅色的葫蘆在他的控制之下慢慢變大, 葫蘆口正對著狼滅, 顯然將要發(fā)動什么了不得的招數(shù)。
“你都要死了, 我還跟你費(fèi)什么話?記得那些凡人話本里寫過,要?dú)⑷说脑掃€是要抓緊時間少說話, 不然萬一有人趁著這點(diǎn)時間跑過來救你可怎么辦?”
那血紅色的葫蘆越來越大,陳百步臉上的表情也變得越來越得意陰邪。
“可惜,現(xiàn)在你就算是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方圓百米內(nèi)都空無一人!”
狼滅聽得心直往下沉, 忍痛要再用一次燃燒生命的逃命之法,陳百步卻在這時候大喝了一聲他的名字,然后,狼滅就驚悚的發(fā)現(xiàn)他竟然完全不能動了!
此時那血紅色的葫蘆已經(jīng)暴漲到了兩人寬高的程度, 那葫蘆口向下正對著狼滅,仿佛一瞬就會把他給吸進(jìn)葫蘆中似的。
到了這時候陳百步已經(jīng)沒有顧慮,嘿嘿笑起來:“你跑不掉的,乖乖為我血祭葫蘆的祭品吧!吞了你的人丹之后我就能進(jìn)階到魔丹后期了!在這個秘境里,還有誰能和我一戰(zhàn)?!”
狼滅看著那葫蘆口距離自己越來越近,饒是心智堅(jiān)定此時也沒忍住紅了雙目。他還有那么事情沒做,他的三匹狼還需要治療,他不甘心!
狼滅死死地瞪著那葫蘆,甚至已經(jīng)決定臨死之前自暴一下作為他后的倔強(qiáng)。
但就在這時,一陣響亮激昂的胡琴曲突兀地在狼滅和陳百步的周圍響起。
然后,原本還決心英勇赴死的狼滅瞬間就瞪大了雙眼激動起來!
這胡琴的聲音他簡直是再熟悉不過了啊!在上次被司繁星打敗之后,狼滅討厭死了胡琴,覺得沒有什么靈兵樂器的聲音比胡琴更難聽。但是現(xiàn)在,聽著這響亮的、讓他頭上的血祭葫蘆不住抖動的胡琴曲,狼滅覺得這聲音簡直猶如天籟!
“繁星師妹!”嗚嗚嗚太好了終于有人來救我了,從今往后我再也不和我的狼們在背后在說你胡琴不好聽了!
隨著狼滅的那一聲驚喜的呼聲,司繁星和莫不聞在陳百步鐵青的面色中從地底的洞穴一躍而出。
仔細(xì)觀察的話,還能發(fā)現(xiàn)司繁星和莫不聞嘴上那亮晶晶的油水,顯得他們倆氣色實(shí)在很好。
司繁星一邊認(rèn)得拉著自己的二胡,一邊示意莫不聞上前去救狼滅,然后大家看情況跑。
雖然他們這邊有三個人,看起來占據(jù)人數(shù)上的優(yōu)勢,但眼前的陳百步卻是金丹中期修為的修者。只要莫不聞還在裝,那他們?nèi)嗽趺炊疾豢赡芨傻眠^陳百步的。
顯然,陳百步也是這么想的。
原本在司繁星和莫不聞從地底出現(xiàn)的時候,陳百步心中還一咯噔,怕事情出了變故。但當(dāng)他看清來的竟然是兩個筑基期的小修士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就又恢復(fù)了原本的得意與蔑視。
“就你們這兩個這小嘍啰也敢沖出來救人?難不你們的師尊和長輩都沒有教過你們,救人也要長腦子的嗎?”
他又連續(xù)對著那巨大的葫蘆打了好幾個法訣,然后猙獰地大:“既然你們兩個自己來送死,那就一同來當(dāng)我葫蘆的祭品吧!”
在他說話的時間里,那巨大的葫蘆竟然又膨脹了數(shù)倍,葫蘆口已經(jīng)大的能夠一下子吞沒三個人了。
陳百步控制著葫蘆,轉(zhuǎn)著葫蘆口對準(zhǔn)了司繁星他們?nèi)耍樕鲜侵驹诒氐玫谋砬椤?br/>
然而,三息之后,陳百步的表情有點(diǎn)僵了。
又過了三息,陳百步的表情崩了!
狼滅這會兒剛被莫不聞幫著破掉了一動都不能動的禁制術(shù)法,還吞了一顆能夠救命的療傷靈丹。
但比起莫不聞竟然能拿出一顆珍品的救命靈丹讓他欠下巨債的驚訝,狼滅看著半空中的那巨大葫蘆表情和陳百步差點(diǎn)兒一模一樣。
“無量天尊!這葫蘆怎么回事兒竟然轉(zhuǎn)頭了?”
對,那陳百步得意也厲害的血祭葫蘆,這會兒在四個人八只眼的注視之下,從原本葫蘆口對著司繁星他們?nèi)耍挂贿呂⑽⒄饎又贿吢剞D(zhuǎn)了方向!
眼看著那葫蘆的壺口就快要偏向陳百步了,陳百步才從震驚中回過氣,急敗壞地看向司繁星怒吼一聲:
“這是怎么回事?你使了什么妖法!!”
怎么可能他自己的魔器突然就變得不聽使喚了,好像有什么人在和他爭奪葫蘆的控制權(quán)一般!
可這血祭葫蘆就算不是他的本命靈兵也是他為魔修之后第一個傾注全力煉制的魔器法寶,從前無論何時對戰(zhàn)都是無往不利的!且血祭葫蘆每吞噬一個修者就能在葫蘆內(nèi)把修者血煉成.人丹助他提升修為,怎么此時一個區(qū)區(qū)筑基四層的女修,就能讓他的葫蘆不聽使喚了?!
司繁星聽著陳百步那幾乎是從靈魂里發(fā)出的憤怒質(zhì)問,手上拉的胡琴曲更加激昂有節(jié)奏了。
這就要謝你的法器竟然是個葫蘆了啊!
司繁星在心里吐槽。
要不是你的法器是個大葫蘆,到底救不救狼滅這家伙我還得好好考慮考慮呢。
可或許就是狼滅運(yùn)氣好命不該絕吧,在看到那個大葫蘆的時候,司繁星腦海之中自動浮現(xiàn)出一首葫蘆神曲,然后就覺得自己還是有很大的幾率和陳百步短時間的剛一剛的,畢竟……
《葫蘆娃》一出,是個葫蘆都得受到七兄弟的等級壓制吧?!
【嗚嗚啦!】葫蘆娃!
【嗚嗚啦!】葫蘆娃!
【嗚嗚啦啦嗚嗚啦!】一根藤上七朵花!
【嗚啦嗚啦嗚啦啦,】風(fēng)吹雨打都不怕,
【嗚嗚嗚啦!】啦啦啦啦!
司繁星越拉這曲子越帶勁兒,心想果然不愧是葫蘆神曲,哪怕就反反復(fù)復(fù)只有這幾個調(diào)調(diào),但就是有一種讓人莫名振奮又充滿了力量的覺啊!
司繁星沒有回答陳百步憤怒的咆哮,雖然她這曲子拉得很帶勁兒但到底修為還是不夠和陳百步硬剛的。所以她絕不能跑,要一直重復(fù)著曲子。
不過在拉曲的時候她給莫不聞使了好幾個眼色,意思是讓他趕緊想想辦法找機(jī)會帶著大家跑路,但莫不聞卻像是看不到她眼色似的,竟然還揮手招出了自己的飛瀑墨玉琴,然后【叮當(dāng)當(dāng)咚咚當(dāng)當(dāng)】的跟著伴起了奏。
然后,葫蘆的壺口轉(zhuǎn)的更多了些。
司繁星:“……”
你怕不是傻啊!!
陳百步這時候也知道肯定是這兩個人彈奏的曲子有問題了。
他此時心中非常憤怒又有些糾結(jié)。
原本他的計(jì)劃是悄無聲息的殺掉狼滅,然后就在望月湖這里守株待兔,等待一個個來望月湖邊尋寶的其他門派弟子把他們一個個都變成自己血祭葫蘆的祭品。
可現(xiàn)在想要悄無聲息的殺人是不可能了,他還必須速戰(zhàn)速決地殺掉司繁星這三個人,才能避免暴露的風(fēng)險(xiǎn)。
陳百步用無比陰鷙的眼神盯了司繁星和莫不聞一眼,然后從袖中掏出一樣?xùn)|西拋向空中,同時咬破指尖彈出一滴鮮血到那樣?xùn)|西上。
那竟然是一只渾身冒著陰邪煞氣的黑色魔蟲!
那魔蟲吞掉了陳百步的一滴精血之后整個蟲身都漲大了一圈,而后它發(fā)出尖銳刺耳的鳴叫聲,直接沖著司繁星的臉而來了。
司繁星點(diǎn)看到這蟲子的樣子和它頭上的兩根長須須,有那么一瞬間連葫蘆神曲的調(diào)子都忘了個一干二凈,她的二胡下意識就被她拉出了一聲尖銳的鳴響,同時還伴隨著她更加糟心的叫聲。
“啊啊啊啊啊小強(qiáng)啊啊啊啊——”
太欺負(fù)人了,她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見到和人腦袋差不的蟑螂啊啊啊啊!!!
啊——!
陳百步初聽到司繁星這飽含驚恐的尖叫聲時,臉上露出了反派經(jīng)典的冷笑邪笑:“這下你知道害、”
他的狠話還沒說完,就見那剛才還一臉驚恐的女修掄起她手里的胡琴就是一錘子夯在了他的食腦魔蟲身上,然后……
他同樣無往不利的食腦魔蟲竟然被生生的打飛了兩米,然后渾身都著起火來了。
陳百步:“……”
你這樣就很討人厭了,明明這么兇殘卻非要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對得起我的食腦魔蟲嗎?!
但這時候的司繁星卻完全無法顧及陳百步的想法,她震驚又帶著點(diǎn)嫌棄地看著自己剛剛充當(dāng)了錘子的二胡琴筒,糾結(jié)片刻就開始掏出一塊干凈的布開始擦胡琴了。
陳百步:“……”
“死到臨頭了還敢無視我!你們真的激怒我了!!”
而后,他大袖一揮,又有十幾只食腦魔蟲從他的袖中飛出,那長長的須須散發(fā)著邪惡的氣息!
在陳百步準(zhǔn)備一個大招帶走司繁星三人的時候,空中卻猛地響起一聲爆喝:“惡徒敢爾!!”
瞬間,司繁星他們旁邊的望月湖湖水陡然炸開掀起巨浪、無數(shù)水流如利劍一樣射向了陳百步和他身后的蟑螂小隊(duì),很快就把這些食腦魔蟲給打翻了好幾個。
正在擦自己胡琴的司繁星驚喜抬頭:“大師兄!!”
而她喊出這一聲的時候,此間忽然卷起轟轟烈烈狂風(fēng),風(fēng)刃如刀精準(zhǔn)而凌厲地圍繞著陳百步攻擊,讓他無法脫離。
司繁星又了一下:“穆千流你也來了!”
歐陽恭和穆千流先后來到望月湖邊,一下子就讓局勢逆轉(zhuǎn)了。
歐陽恭看了一眼司繁星三人確定他們沒有生命危險(xiǎn),就點(diǎn)點(diǎn)頭繼續(xù)對上滿身邪氣的陳百步。
而穆千流卻是第一時間看完司繁星后,就用十分糟心不忿的眼神看向莫不聞。
他們兩人都是找司繁星的,結(jié)果這個剛剛筑基的、怎么看都不起眼的家伙卻運(yùn)氣好的比他先一步找到了人,在是讓他不爽。
莫不聞對上穆千流的目光卻是淡定自若,甚至還微笑的對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想了想,莫·欠·不聞又補(bǔ)了一刀:“穆師兄好,看來是師弟我的運(yùn)氣好一些,先遇上了繁星師姐呢。”
穆千流:“……哈!”
他收回前言。
這不是個不起眼的家伙,而是個非常欠揍的家伙!
此時不能把人抓起來暴揍一頓,那就把憤怒全都打在敵人身上吧!
穆千流加入了戰(zhàn)斗。
歐陽恭有點(diǎn)兒疑惑地看了小師弟一眼,不過有他幫忙他倒是可以加快速度了。
于是,在司繁星終于擦好了她的血玉胡琴的琴桶、再次拉起《葫蘆娃》的時候,陳百步滿心不甘地被歐陽恭用水流捆了個粽子。
歐陽恭聽到曲子手一頓,想幸好他比師妹早一步把人給困了起來,不然聽了這曲子之后怕是又要手抖。
而陳百步則是滿臉的戾氣和黑氣,忍了片刻之后終于忍無可忍:
“艸!老子都被抓住了,你能不能別在那里拉了?!聽得腦子疼好嗎!!”
司繁星看了陳百步一眼,對他一,又給他來了一曲《得意的》,然后,直接把陳百步給嘔出了一口老血。
陳百步:日!
歐陽恭:“……”
穆千流:“……”
狼滅:“……”這丫頭果然是個比他還狠的人!
這場戰(zhàn)斗總算是告一段落。
在司繁星又拿出超長待機(jī)燒火棍生火的時候,狼滅把自己的遭遇對眾人說了出來,期間還讓他的兩頭疾風(fēng)狼狠狠咬了陳百步好幾口出氣。
歐陽恭聽到他的話,目露沉思之色:“陳百步竟然是魔修,在是讓人意外。”
“如狼兄所言,他是萬法門大長老的親傳弟子,只要好好修習(xí)法提升修為日后正精英之中必然會有他一席之地。可他怎么會選擇放著這大好前程不要改修邪法?”
穆千流在旁邊冷笑一聲:“這還不好理解嗎。自然是因?yàn)槟扌逕挼男g(shù)法比起咱們正道的術(shù)法進(jìn)階要快得!咱們辛辛苦苦閉關(guān)修煉幾年還不如人家用那什么血祭葫蘆煉出的一顆人丹的效果好,那還老老的修煉作甚?直接入魔省事兒呢。”
歐陽恭搖了搖頭:“就算如此修煉確能夠提升進(jìn)階的速度,但此行徑必定會積累許多血煞怨毒之氣。等日后修煉有,進(jìn)階合期、尤其是渡劫飛升雷劫之時,他曾經(jīng)走了少修為上的捷徑就會面對少心境和天道的阻撓。”
“君不見古往今來魔修能夠飛升上界的少之又少,有九九都死在最后的天雷之下嗎?”
歐陽恭的話音落下,穆千流、狼滅和司繁星三人都露出了十分贊同的表情。但莫不聞卻是在這時微微垂眸低頭,掩飾了他面上那嘲諷之色。
旁邊的陳百步更是用一種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歐陽恭幾人,直接開口道:
“歐陽恭你這也算是清玄門大長老的首徒?你該不會是個假的吧!!”
“如今各大派的精英親傳弟子誰還不知道州大陸的情況,就連稍稍知道點(diǎn)兩千年前萬族大戰(zhàn)的都能猜到點(diǎn)兒問題,你竟然用飛升雷劫來說我?”
陳百步直接嗤笑起來:“要是有這個可能,我倒是寧愿渡劫的時候被飛升雷劫給一下劈死呢,可它有嗎?!”
陳百步這話說出來后歐陽恭的面色微沉,顯然是由他的話想到了什么。
而穆千流、狼滅和司繁星則是露出了茫然的表情,后齊齊轉(zhuǎn)頭看向歐陽恭。
歐陽恭抿了抿唇。
司繁星瞪大了眼睛對著歐陽恭眨巴。
狼滅和他的三頭狼齊齊盯著歐陽恭。
穆千流為直接,干脆直接伸手拽了一下歐陽恭的袖子,雙眼里全是興奮:“大師兄,大家都是師父的親傳弟子。有些事兒最后肯定都要知道的,晚說不如早說,干脆現(xiàn)在就直接說了吧!!”
司繁星和狼滅以及三頭狼整齊劃一的點(diǎn)頭,司繁星還在想要是大師兄咬牙不肯說,她就要請出她的金千層大寶貝了。
不過歐陽恭最后還是沒讓司繁星請出金千層。
他微微嘆了口氣,仿佛說服自己一般地道:“千流說的對,其實(shí)這事情你們?nèi)蘸蟊厝荒軌蛑赖模皇俏宜揭詾椋@件事情你們還是越晚知道越好,不然或許會動搖你們的問道之心,影響你們?nèi)蘸蟮男逕挕!?br/>
“但此時你們心中已有疑問,若我一意隱瞞反倒不妥,不如我直接告訴你們罷。”
“但,在說之前我還是要告訴你們,大道之路是我們一步一步走出來的,即便是再大的困難也一定有解決的方法。”
司繁星聽到這話,心中忽地就升起一種巨大的、帶著壓迫和不舒服的覺。
她還沒來得及理清楚這種覺到底是什么,歐陽恭就把那驚雷砸出來了。
“咱們州大陸的上界之路出了問題。”
司繁星聽到穆千流和狼滅陡然驚呼出聲,她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上界之路是什么,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莫不聞。
莫不聞溫和的聲音響起:“就是飛升之路,或者說……是登天梯出了問題。”
歐陽恭在旁邊點(diǎn)頭:“至今兩千年的時間,州大陸無論人、魔還是妖族,都沒有功飛升上界的修者出現(xiàn)了。”
“也不是說州大陸內(nèi)靈力匱乏,為這兩千年來還是陸陸續(xù)續(xù)有大毅力和大氣運(yùn)者修到合、甚至渡劫期的。”
“但是,據(jù)門派內(nèi)的史典記載,兩千年內(nèi)也有二三十位渡劫大能嘗試飛升上界。可有所記載的那些大能們,包括咱們清玄門的三位先輩全都渡劫失敗了。”
歐陽恭的面色變得沉重:“在一千五百年前,后一位清玄門先輩、也就是上任的清玄門大長老飛升失敗之后。他老人家拼著后的念留下了一句話。”
“他說‘登天梯斷、天門未開’,至此,才正確定了那些大能先輩們飛升失敗的原。”
“而后整整五百年,州大陸的各方大能用盡各種方法查詢登天梯斷的原,后雖然沒有證,但……基本也確定了緣故。”
歐陽恭說到這里,面上的表情變得有點(diǎn)復(fù)雜,穆千流在旁邊連問到底是什么緣故,歐陽恭才輕聲:
“大概是因?yàn)閮汕昵暗娜f魔大戰(zhàn)。”
“據(jù)說那時天地間忽然現(xiàn)出仙品級的天地靈寶,為位置剛好在人、魔、妖三族交界之處,此引來了三族數(shù)萬修者的爭奪……而在那場爭奪臨近結(jié)束之時,有天崩地裂之聲響徹萬里。”
歐陽恭道:“前輩們猜想,這大概就是登天梯碎的聲音吧。”
“不過前輩們還是沒想明白,為什么一場大戰(zhàn)天梯就斷了。之前的萬人爭斗也不是沒有發(fā)生過。”
“反正猜測到原以后,州大陸的合、渡劫大能們便開始壓制修為不再主動飛升了。”
“可這也不是辦法,畢竟修為不可能徹底壓制,總有無法壓制修為的大能先輩被真州大陸排斥,不得不飛升上界,后卻因?yàn)樯咸鞜o門而身死消。”
司繁星聽到這里再也忍不住開口反駁,“這不可能啊!!”
如果州大陸的登天梯斷、天門未開,那最后司滿月到底是怎么飛升功的?!在那本書中清清楚楚的寫著司滿月后上了登天梯、一劍破開了天門從而飛升上界,那難不是作者瞎幾把寫的嗎?!
而且,那本書里從頭到尾也沒有說過州大陸的登天梯和天門出了問題啊,只是司滿月一路打怪升級滅天魔,然后就集齊寶貝飛升了……
司繁星想到這里忽然面色一變,她想到了書中的一句原話——
【滿月仙子不愧是天鳳氣運(yùn)之女,千年都沒人能做的事情,終于讓她做了!】
之后的一系列對于司滿月的吹捧司繁星直接略過了。
但是,那個“千年都沒人能做的事情”,不就是表明在至少一千年內(nèi),沒有任何一個人飛升功嗎?!
在這一瞬間,無數(shù)陰謀論和復(fù)雜震驚的情緒充斥了司繁星的腦海,她抬頭看著秘境之中和外界幾乎沒有什么兩樣的天空,竟隱隱的受到了一種來自于天穹的、無比龐大而不可言說的壓迫感。
天圓地方,仿若囚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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