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7 章 亦正亦邪
蕭函再次在江湖上狠狠出了一把風(fēng)頭,可惜這次揚的是惡名。
酒樓茶館里談?wù)摰亩际撬龤⒑λ孪勺樱貍麣W陽少莊主一干人等的事。
只要一提起她,四周立刻響起憤憤不平的叫罵聲。
至于其中緣由,有說她嫉妒水月仙子容貌所以狠下殺手,也有人道早已看出此人乃是武林禍害,想她踏入江湖才兩年,年紀輕輕便殺人如麻,死在她劍下的已有數(shù)百條人命。
豈是尋常俠士劍客所為,簡直比那魔教妖人更為狠辣。
可惜水月仙子一代紅顏,竟然被她所害。
某位有幸曾見過水月仙子一面的青年少俠,將劍重重拍在桌上,“不殺蕭函,誓不為人。”
眾人也紛紛跟著情緒激昂,要為武林滌清正道,替水月仙子報仇,一瞬間,蕭函這個名字成了人人喊打喊殺的妖女魔頭。
忽然酒樓門口進來一人,十七八歲,容貌清秀,一身黑衣束發(fā),漆黑長劍。
酒樓里霎時一片寂靜,再也不見方才的議論聲。
蕭函仿佛對周圍的目光視若無睹,對那瑟瑟發(fā)抖的店小二道,“一壺桂花釀,再來兩個招牌菜。”然后在大堂處找了個干凈的空桌坐下。
沒人敢動,連剛才那一時熱血上頭的少年俠客也有幾分退縮,可左右的目光都有往他這瞟。
少年俠客一咬牙,今日若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后退了,日后豈不是無法再在江湖立足。又想起那溫柔宛若天人的水月仙子,“魔頭,我今日哪怕死,也絕不讓你得意。”
他拔出愛刀砍向蕭函,當(dāng)?shù)度须x蕭函很近的時候心中一喜,哪怕是抗住兩三招,他都不再是江湖上的無名之輩。
蕭函連劍也未動,眾人也只見眼前一花,那少年俠客重重地摔飛在地上,連地板也被砸出了一個大坑。
只有少數(shù)高手看清了蕭函的手在他的刀上輕輕拂過,這一拂之下刀毀了,人也不知死活。
原來她不僅會劍術(shù),其他武功也高得很。
酒樓里瞬間鳥獸一哄而散,那些江湖人士哪里還記得剛才的豪言壯語,有少年俠客這樣一個作死先例在前,他們哪敢拿自己的小命去硬碰硬。
既然客人幾乎都走光了,蕭函敲了敲桌子,“小二,我要的酒和菜呢?”
只有她一個客人,總歸會快點上吧。
蕭函思考的重點也別致些。
被怕死的掌柜趕過來的店小二拿著一壺酒,幾乎不敢多看她一眼,顫著手放下,“客、客官,您的桂花釀,菜還在里面做。”
等蕭函一點頭,他就立馬溜了。
蕭函自斟自飲,菜不一會兒就上來了,但還沒吃兩口,酒樓里又沖進來一群人,俱是武林高手。
原來在酒樓里的那些江湖人士雖為了小命跑了,但抱著不能放過魔頭的想法去通知了六扇門,要知道水月仙子的死訊傳出來之后,多位武林名宿還有與水月仙子相交的名門正派組織搜尋抓捕殺人兇手蕭函。
其中還有幾名身著官服的,是六扇門的人,為首的年輕男子錦衣華服,英挺俊朗,仿佛一個溫文的書生。
哪怕蕭函知道易水月能夠牽動許多勢力,但如此之快,恐怕背后也有人做了推手吧。
其中一手握判官筆的中年文士冷聲出言道,“我們這么多人在此,你這殺人兇手休想逃之夭夭。”
那位六扇門的錦衣青年,微皺了皺眉,“水月仙子之死,還有歐陽少莊主重傷一事,還隨我們回六扇門調(diào)查問罪。若是事出有因,另有別情,尚可寬宏處置。”
他是六扇門的四大神捕之一,戚遲,也同樣參與了抓捕蕭函的行動,畢竟這事鬧得動靜實在有些大。因為玉龍將軍的一封書信,他的態(tài)度并不像對待其他惡徒那般嚴酷,而是多了幾分寬宥,若是蕭函愿意配合束手就擒,或許此事也能善了。
蕭函飲下一杯酒,微微笑道,“若我不愿意跟你們走呢?”
“殺了人,還敢如此明目張膽招搖過市,分明是冷血無情之徒,人人得而誅之。”還是那位中年文士,他看向蕭函的目光透著無比的憎惡,就好像蕭函殺了他親生兒女一般。
蕭函看了一眼,說了句很奇怪的話,“你的兄長和親侄剛死不久,你還有心思管別的事?”
要問蕭函為何認得他,還得說起她查那護鏢的八十多人,其中就有這位江湖判官韓林的親人。
韓林先是驚駭于這魔頭還知曉他的家事,但他難道又懼怕魔頭報復(fù)不成,板著臉威嚴道,“我韓林素來視水月為親生侄女,如今她慘死你手中,我身為伯父怎能不為她報仇。”
蕭函嘆了一聲,不知是該嘆他現(xiàn)在的愚蠢,還是將來有朝一日可能知道真相的結(jié)果。
雖然同情,但出劍也一點沒手軟過,
看到蕭函和韓林眾人交手,戚遲心中也是一嘆,但神色也冷厲了起來,違法作惡之徒,六扇門也不能放過。
既然蕭函不愿跟他們走,那就只能強行請了。
然而眾人合攻,竟然都未碰到蕭函的衣角,反被她連連擊敗重傷了出去,無一還手之力,平生罕見這樣可怕的劍術(shù)。
蕭函雖沒要他們的性命,但都非殘即傷,不少還被廢去了丹田武功。
哪怕戚遲,也受了她一劍,險些要以為自己命不久矣。
蕭函收了劍后,在桌子上放了一枚金錠,權(quán)當(dāng)不小心毀了半個酒樓的費用吧。
臨走時也有不少門派弟子和六扇門的捕快趕來,只是沒一個敢攔她的。
此事后,蕭函在江湖上的‘名聲’又上了一個臺階,朝廷和江湖那么多高手圍捕,居然皆敗于劍下,無人可敵。
全武林的人都知道了蕭函的兇殘,可以說她到哪,江湖人士都是避退三舍,也不敢隨便在茶樓酒肆這樣的地方議論她,只怕哪天就不小心碰上了。
蕭函也知道短期內(nèi)估計都不會有這種聯(lián)合組織的追捕的,她下手也有輕重,個別討厭的下手狠一點,大多也能讓他們能養(yǎng)傷一年半載的傷。
哪怕是其他正道人士,在來追殺她時,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biquge.biz
就是天水居也重新評估了她的實力,極有可能已達到宗師層次。
……
江湖上已有傳言,蕭函此人滅絕人性,縱使劍術(shù)超神,但已墮入魔道,正派人士紛紛向武林世家高手前輩求助做主,為無辜慘死的水月仙子報仇,除去這個武林禍害。
還給蕭函取了一個新外號,‘劍魔’。
可以說蕭函實在是太容易被打入反派了,種種行徑還真是沒有一點謙遜仁德的表現(xiàn)。
大多人立刻對她有了先入為主不好的印象,但少數(shù)如桑歸秋和陵光真人之流,仍記著蕭函為他們報仇的恩情。
但也有人一一拜訪,“當(dāng)初陶仲方之事,內(nèi)情還不可知,但這次可是實打?qū)嵉淖C據(jù),就是不想想水月仙子,也該想想易老前輩,難道就忍心看著他唯一的血脈無辜慘死,殺人兇手逍遙法外嗎?又怎對不起易老前輩一生為武林的付出。”
許多人都被說動了,但桑歸秋和陵光真人兩個還是拒絕了,只道兩不相幫。
而四大世家中,上官世家仍在觀望,他們本就更重風(fēng)雅趣事和商業(yè)貿(mào)易,不欲輕易招惹這樣的大麻煩,哪怕是平日與水月仙子交情莫逆的上官離也被勒令在莊中養(yǎng)傷。
姜家和慕容家也都還沒有透露出態(tài)度,只等繼承人被重傷的歐陽山莊,莫忘了還有一個名劍歐陽復(fù)。
歐陽山莊,看著床上用珍奇藥材養(yǎng)著不知何時才能蘇醒的兒子,歐陽莊主夫人泣不成聲道,“二叔,你一定要為寄英報仇啊。”
旁邊的歐陽莊主同是沉默心傷。
天下劍術(shù)六人,但其中最受推崇,并認為是當(dāng)世兩位最強,最有名的宗師級劍術(shù)高手,一是歐陽復(fù),二是魔教尊者風(fēng)天行。
歐陽復(fù)本是前一代最有可能繼承莊主之位的人,但奈何他醉心劍術(shù),無意山莊事務(wù)也無心娶妻生子,所以將莊主之位讓與大哥。因歐陽寄英為大哥夫婦的獨生子,歐陽復(fù)也十分看重他,所以立刻沉聲道,“好。”
劍魔蕭函儼然已成了江湖公敵,但很快傳出的消息是名劍歐陽復(fù)已準備與她一戰(zhàn),不論生死。
蕭函她大概是最晚知道的人,都傳遍了消息,她才知道有人找她約戰(zhàn)。
其中一個原因在于,她已經(jīng)許久沒有和天水居聯(lián)系過,據(jù)她所查,天水居很可能也不怎么干凈,當(dāng)然并非全部,不然當(dāng)初就不會需要易水月打探鏢銀的路線了。
蕭函不是沒有想過從易水月口中得知她背后之人或者說組織的信息,但后來想想,也不需要那么麻煩,殺了她,讓他們的計劃從一開始就中途夭折,自然早晚會找上門。
除了利用易水月的死和煽動那些武林人士之外,這不還自己動手了。
院子中還殘留著寂寥的殺氣,蕭函擦了擦劍,為自己增長的那一堆生命值,多了絲愉悅。
未免他們找不到,蕭函甚至都沒有換住處。
作為眾人眼中的‘反派’,蕭函可以說是囂張至極了。
孟羽也找上了門,令蕭函不禁想,大概是當(dāng)時下手輕了。
正準備來一劍時,孟羽及時開口了,“我們查到了一些東西。”
比起其他人忙著追殺蕭函,然后被蕭函反殺或打得重傷,他們這些天認真研究了水月仙子的死,先是她的尸體不知所蹤,后又是查探到了她其實是會武功的。
只是她所練的武功很特別,按理說她經(jīng)脈異常,根本不適合練武,那武功她不但練了,而且還練得很高。
這本就是令人懷疑的。
但是,孟羽深深嘆了一口氣,“易前輩德高望重,曾是武林的一個神話,無論水月仙子犯下什么樣的過錯,都會有人護她周全,但你卻殺了她,就相當(dāng)于是與武林為敵。”
孟羽相信蕭函殺水月仙子是有原因的,她雖看似好殺之人,但實則幾乎都是有罪之人,撇開最近那些被她重傷甚至廢了丹田武功的人不說。
這讓孟羽不免擔(dān)心,她是殺性太重,漸漸失了本心。
他身邊的一位和尚適時地道,“阿彌陀佛,施主的殺氣未免太重了,還是不要徒添殺業(yè)為好。”
“很重嗎?”蕭函微挑了挑眉,然后又笑道,“但誰讓那么多人喜歡找我麻煩呢?”
敢找你麻煩的人都被你砍了,孟羽在心中吐槽道。
但下一刻他就瞪大了眼睛。
因為蕭函的漆黑長劍架在了和尚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