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18(捉蟲)
唐徽音還沉溺于自己的小世界里,恍然聽到季北的那聲吶喊,有一瞬間的愣怔。
他說什么?
……強強聯(lián)合,效果非凡?
什么意思?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唐徽音看著季北的側(cè)臉,他面向著大海,似乎之前的沉郁心情已經(jīng)一掃而空,眼睛里的笑意滿到快要溢出。
她很想問一問究竟,想問那句話是什么意思,但又覺得自己這樣未免過于較真。
季北偶爾會開一些玩笑,正如他這個人看上去,就很少有鄭重其事的時候。
興許,那也只是他的一句無傷大雅的玩笑話罷了。
唐徽音收回嘴邊的笑意,學(xué)著季北一般遙望大海的那端。
然而,當(dāng)她目不斜視的時候,卻不察覺,身旁有一道目光正悄悄的落在她的臉上。
……
時間過得飛快,七月中旬的大學(xué)生詩人大賽已經(jīng)如期舉辦,唐徽音在官方網(wǎng)站上投了稿,大賽要經(jīng)過初審復(fù)審和終審的三個階段,本來唐徽音投稿前是有些緊張的,但神奇的是,把詩稿投上去以后內(nèi)心反而平靜了。
平時除了上課,唐徽音也沒有其他的事情做,宿舍里的幾個每天都成雙成對的,她形單影只,一般下課在食堂吃過飯,就回宿舍看電影打游戲去了。
以前是很能熬得住寂寞的性格,但最近不知怎么了,時常會感覺到無聊。
已經(jīng)是第三次拿起手機又放下,任何娛樂軟件都勾不起她的興趣。
想來想去,順手在朋友圈甩出兩個字“無聊”。
之后就把手機丟到一旁,蒙上被子睡大覺去了。
醞釀了很久的睡意,很快就要去會周公的時候,手機鈴聲突兀的響了起來,她迷迷糊糊摸過接了起來,聲音里帶著濃重的鼻音。
“喂……”
“我在你學(xué)校門口。”
她蹙眉看了眼來電顯示,是季北,復(fù)又疑惑的問:“季北哥?你找我有事嗎?”
“沒事不能找你?”
“……”
她是這個意思么。
對話有點要朝無意義的方向進行,季北卻向來不屑廢話的樣子,極簡短的說:“下樓,帶你吃飯去。”
她腦殼發(fā)昏一秒鐘,對面已經(jīng)掛斷。
大約磨蹭了二十分鐘才從宿舍出去。
季北的車停在校門口,他人站在車邊吞云吐霧的吸煙,目光卻始終落在校內(nèi)的方向,于是幾乎是第一時間就看到唐徽音從宿舍樓的方向走出來。M.
她穿了一件牛油果綠的小短t,一條白色的牛仔半身裙,腳下是一雙白色的帆布鞋,多普通的打扮,在她身上卻愣是穿出了與眾不同的味道。
正如她走在人來人往的校園里,也總是最引人矚目的存在。
一路過來,不知有多少男生,眼神有意無意落在她身上。
那樣的視線,那樣含笑又熱切的目光,同身為男人,季北怎么會不懂。
他覺得心口澀澀的,便下意識抬步迎了上去。
也是這個時候,唐徽音看到了季北。
小跑著來到男人面前,好奇的問:“怎么突然來學(xué)校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季北頓生出幾分不爽,抬手在她額頭上輕彈了下,“你是什么大人物嗎?找你還必須要有很重要的事情才行?”
唐徽音捂著額頭,不大服氣的回懟,“我雖然不是大人物,但也很忙啊。”
季北嗤笑,“忙什么,一個單身狗……”
“你不也是,怎么好意思講我。”
季北舔了下唇,覺得這丫頭最近膽子大得很,以往和他說幾句話都要躲躲閃閃的,現(xiàn)在和他抬杠卻理直氣壯,挺胸抬頭的。
是不是說……她已經(jīng)完全不怕他了?
如果不怕他的話……
季北側(cè)目看她一眼,小姑娘出門前化了一點淡妝,粉粉嫩嫩的唇像是洗凈的水蜜桃,卷翹的睫毛將她一雙眼襯托的更有幾分靈動。
他想,有一個詞叫顧盼生輝,大概用在身邊之人身上就再合適不過。
上了車,唐徽音詢問:“我們?nèi)ツ模俊?br/>
“帶你吃飯,你想吃什么?”季北聲音聽起來尤其輕快,想來心情應(yīng)該不錯。
唐徽音真就仔細琢磨一番,然后突然拍了下腿,笑道:“我們?nèi)ス湟故邪伞!?br/>
松覆路有一個很大的夜市,也是當(dāng)?shù)睾苡忻麣獾某载浘奂兀苹找粢呀?jīng)好久沒去逛過了,上一次去是和張彤彤一起,為了慶祝高中畢業(yè)。
算一算,已經(jīng)三年沒去過。
倒不是多忙,而是身邊沒人陪同。一個人去逛夜市實在無趣,人山人海的,她不習(xí)慣孤零零的走在人群里。
小姑娘眼睛里跳躍著光,滿是期待的看著季北。
本來是不喜歡那種人聲鼎沸的地方,但她這樣看著自己,又怎么忍心毀掉她心里的期待。
于是季北點頭,“走。”
一路上,唐徽音的心情都是雀躍的。
這樣的雀躍也感染了季北,他微微側(cè)目,笑問:“有這么開心?”
“當(dāng)然啊,你不懂一個吃貨的心情。”
季北:“確實不懂。”
夜市附近是很難找到停車位的,季北把車停在一條街以外的地方,兩人下車步行。
被稱為當(dāng)?shù)刈钣忻麣獾某载浘奂夭⒎抢说锰撁?dāng)他們步入夜市一條街時,就已經(jīng)感受到了吃貨的快樂。
唐徽音已經(jīng)鎖定美食目標(biāo),眼睛放光似的跑過去,前面是擦肩接踵的人流,季北擔(dān)心兩人走散,他趕緊追上去提醒,“這人很多,你別跑那么快,待會兒找不到你了。”
唐徽音笑了笑,并未多想的,一下牽住季北的手腕,拉著她朝著自己的目標(biāo)出發(fā)。
小姑娘的手指纖細又柔軟,觸碰到他皮膚的一瞬間,他身上就有種過電般的酥麻感,卻也任由她牽著,他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被一個小姑娘拉著跑來跑去,說不出的滑稽,但偏偏舍不得甩開。
唐徽音拉著季北來到一個賣炸臭豆腐的攤位前,他家的臭豆腐在夜市很有名,已經(jīng)經(jīng)營了很多年,高中那會來吃過一次,簡直畢生難忘。于是剛一到這,唐徽音就伸長脖子尋找,不過這檔口排隊來買的客人很多,唐徽音等的望眼欲穿,而季北卻覺得每時每刻都在考驗他的耐心。
“我有時候不大能理解你們女孩子……”
聽到季北欲言又止的說,唐徽音分出一半精神去回應(yīng),“怎么了?”
臭豆腐的味道很刺鼻,對于排斥它的人來講,這種味道聞起來是種煎熬,季北皺著鼻子,強忍著耐性,“出門的時候噴的香香的,卻偏偏跑來吃這么臭的東西,你不覺得很矛盾嗎?”
“你沒吃過自然不知道它的好,待會你嘗嘗就知道那個味道有多令人著迷。”
“……”
前面的男人買好東西向后退,卻因為排隊的人太多,空間太擁擠,出來的時候被絆了一下,人直接朝著唐徽音撲過來,季北出手很快,一把將唐徽音扯到身前,才避免男人撞到她。
男人是替女朋友排隊,雖未撞到人,卻還是連聲說著抱歉。
季北的手還攬在唐徽音腰間,聽他道歉只淡淡說,沒事。
那人走后,他遲遲沒有收回手,唐徽音后知后覺的一點點把季北推開,臉蛋是通紅的顏色,不知是熱的還是什么原因。
排隊的人還有很多,難免擁擠,季北看后對她說:“你往旁邊退一點,我來排隊。”
唐徽音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臉頰卻還有未褪的紅暈。
季北疑神多看了她一眼,卻不知她在臉紅什么。
難道是因為,他剛剛抱了她?
想到這,他似乎也有點呼吸不暢的感覺。
而唐徽音目光往季北身上掃,又低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方才季北將她攬進懷里的一瞬間,她有摸到他身上的腹肌。
很硬……
和女孩子身上柔軟的觸感完全不同,硬的像一塊鐵板。
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摸到男人的肌肉,雖然是隔著衣服的,但……實在是過于羞臊。
排隊的人流在不斷前進,季北等的有點焦躁,他時不時回頭看一眼等在一旁的唐徽音,這會兒身旁經(jīng)過幾個大學(xué)生模樣的男孩子,三人推推搡搡,最后將其中一個戴著細框眼鏡的男生推了出去,那男生被推到唐徽音面前,對上唐徽音的視線,臉紅著,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你……你好,我們能加一下微信嗎?”
這種被搭訕的情況并非第一次,唐徽音已經(jīng)有了處理經(jīng)驗,可正當(dāng)她開口準(zhǔn)備拒絕的時候,她的名字突然被人惡狠狠的叫了一聲。
“唐徽音……”
“啊?”
扭頭望去,季北那張臉已經(jīng)臭的無法形容。
唐徽音眼皮莫名一抽,“怎……怎么了?”
“你過來。”
無需多言,那三個男生看著季北威懾性的眼神,就已經(jīng)猜測到兩人的關(guān)系不一般,戴眼鏡的男孩子本來就是被慫恿過來的,這下更是拉著同伴直接就走。
唐徽音覺得季北說話是帶著火氣的,多少有點莫名其妙。
她不大開心的走過去,“兇巴巴的干嘛。”
季北突然牽起她的手腕,冷冷的說:“你就站在這,不許亂動。”